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離考試越來越近,同學們的黑眼圈也越來越深。
季鬱剛進教室,就聽見大家熱火朝天地討論考場和座位。
“我在八班。”
“我也是,你幾號啊。”
“咱倆前後桌,你等會兒把往旁邊放放。”
…………
前後的黑板都貼了考場和座位號,何亞志杵在牆邊看著,見季鬱來了,劈裡啪啦地開口:
“季哥,我你還有顧少,咱仨一個考場!”
“不過你倆連號,我估計和你們坐的挺遠的。”
季鬱腳步頓了頓,走到黑板前:“我看看。”
月考的時間、科目是按照高考模式,但考場不是,不會每門科目都換。
所以這兩天的考試,他都會和顧琮呆在一起。
季鬱看著自己和顧琮的考號,緊張的情緒消散了些。
何亞志繼續道:“往年的考場和座位都是按上次成績排的,今年突然就亂序了。”
“還有,本來昨天就該出準考號了,結果拖到今早。”
他摸著下巴,嘀咕道:“感覺有點不對啊。”
季鬱沒空想這個,他問何亞志:“古詩都會背了?”
何亞志搖搖頭,破罐子破摔道:“會背的早就會背了,不會背的就是背不下來。”
“那就去刷點題。”
季鬱隨口道,徑直走向座位。
他坐下,發現桌上多了塊巧克力。
季鬱愣住了,何亞志湊過來說:
“嘿嘿,我一進教室就看見了。”
“估計是暗戀你的小omega送的。”
季鬱又看了眼巧克力,黑巧。
他以前是有大考前吃黑巧的習慣,後來不樂意考試了,這個習慣也就沒了。
思維發散了一會兒,季鬱問何亞志:
“知道是誰送的嗎?”
他不會收禮物,能還回去就還回去。
“沒,”何亞志搖頭,“我來教室挺晚了。”
“我問問別人。”
說完,他轉身問其他人。
季鬱把黑巧放到一旁,拿出練習題,準備下午的數學考試。
早上是語文考試,沒什麽準備的必要。
他轉著筆,聞到了顧琮的信息素。
季鬱下意識去看他,發現對方正盯著自己桌上的巧克力看。
此時,何亞志扭頭道:“季哥,李強說看到一個高一的omega來過。”
對上顧琮的眸子,季鬱莫名的有些心虛。
他推了推巧克力,問何亞志:
“你要吃麽?”
何亞志笑嘻嘻地擺擺手:“不行不行,這是人家omega送給你的。”
“我哪能吃。”
季鬱偏頭看向顧琮,對方微微皺眉,從抽屜裡拿出了同款黑巧。
季鬱盯著巧克力看了會兒,心說這omega一次送兩個人?
所以顧琮生氣了?
還是閨蜜組團送巧克力?
正想著,顧琮撕開包裝,慢條斯理地掰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嘴裡。
他眼睫顫了顫,似乎對巧克力很滿意。
季鬱就這麽看著,等他開始吃第二塊的時候,開口問道:
“你知道是誰送的麽?”
顧琮淡淡地說:“知道。”
季鬱脫口而出:“知道你還吃?”
顧琮瞥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麽不能吃?”
季鬱慢吞吞地解釋道:“不喜歡人家,最好不要接受對方的禮物,會造成誤會的。”
顧琮應了一聲,繼續吃。
季鬱驚了,這意思是顧琮其實對那個omega也有意思?
所以顧琮有喜歡的人了?
他若無其事地問:“是何亞志說的那個高一omega嗎?”
“不是,”顧琮垂著眼,補充道,“我們班的。”
“臥槽,”季鬱睜大眼睛,難以置信,“誰啊?”
“我,”顧琮掰下一塊巧克力,遞到季鬱嘴邊,淡定地說,“我送的。”
季鬱沉默片刻,張嘴叼住。
他一邊把桌上的巧克力放進抽屜,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你怎麽不早說啊。”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顧琮抿了抿唇,重複了他先前的話:
“不喜歡人家,最好不要接受對方的禮物。”
“既然如此,”他撩起眼皮,看著季鬱,緩緩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喜歡我嗎?”
猝不及防地來了這麽一句。
季鬱怔住了,心跳恍惚間漏了一拍。
半晌,他摸摸發燙的耳朵,磕磕巴巴地說:
“你、你是我兄弟,能不喜歡你麽。”
季鬱不想再聊喜歡不喜歡的事情,直覺告訴他出事。
他連忙把練習題推過去,隨便指了一道題目:
“這題我看不懂。”
顧琮低下眸子,看著最簡單的集合題,聲音帶了絲笑意:
“這個符號是包含的意思,所以選a。”
季鬱木著臉挪了挪手指:“我剛才指錯了。”
考試九點開始,八點半的時候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進入考場。
顧琮和季鬱的位置在門口,前後桌,何亞志則在教室後排的角落裡,眼巴巴地看著他們。
一個考場只有30個人,前後左右的距離都很寬。
季鬱捏著礦泉水瓶,嗅著顧琮的信息素,第一次越來越焦慮。
普通的測驗,他還能冷靜下來。
正式的大考,他習慣性地想要逃避。
甚至萌生了“去標記張爾算了”的念頭。
反正只是咬個脖子……
不過按照系統的尿性,接下去肯定會變本加厲。
親親?啪啪啪?
季鬱眉心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他靠著椅背,聽周遭同學們嘰嘰喳喳聊天,企圖轉移注意力。
“我媽說了,進步一名一百塊。”
“慕了,我什麽也沒有。”
“我爸說成績差了挨揍。”
…………
父母、成績……
他最討厭聽到的詞匯。
季鬱的神經愈發緊繃 ,太陽穴都在隱隱約約作痛。
沒過多久,監考老師來了。
每個考場有兩個監考老師負責,負責這個考場的是兩個神色嚴肅監考老師,沒有學生敢吱聲。
聽見季鬱持續不斷地發出噪音,年紀較大的監考老師眼神瞬間刮了過來,厲聲道:
“注意下,不要影響其他同學。”
季鬱眨了下眼,把礦泉水瓶放到一旁。
教室瞬間變安靜了。
寂靜無聲,季鬱有些受不了。
他按了按太陽穴,臉色蒼白地站起來:
“老師,我去下洗手間。”
年紀較輕的監考老師見他狀況不對,連忙問道:
“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務室?”
季鬱沒有說話,直接離開。
他渾渾噩噩地走進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對著鏡中的自己發呆。
顧琮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季鬱抹去臉上的水珠,聲音有沙啞:
“我沒事。”
他只是無法接受過於安靜的環境,會讓他沉浸在不好的回憶裡。
顧琮走到他面前,釋放信息素安撫:
“不會有事的。”
是不會有事,大不了咬一口張爾。
季鬱動了動嘴唇,垂下腦袋,抵著顧琮的胸口,貪婪地嗅著對方的味道。
緩了一會兒,他問道:“如果omega在發情期的時候,被路過的alpha臨時標記了。”
“會怎麽樣啊?”
顧琮半闔著眼,看著季鬱頭頂的發旋,眸色暗沉。
懲罰是標記omega麽……
張爾?
他冷淡地回道:“犯法,會坐牢。”
“《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行標記omega,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啊?”季鬱懵了。
顧琮望著他漆黑的眸子,緩緩問道:“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我、我有個——”
季鬱艱難地把朋友兩字咽回去,改口道:“我剛剛來的時候,好像聞到有個omega快到發情期了。”
顧琮掀起眼皮,抬手摸了摸他的嘴唇,低聲道:
“想標記了嗎?”
“你可以咬我,不過……要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