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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1127 悠悠歲月(144)五合一字體大小: A+
     

    ?悠悠歲月(144)

    還沒有回京城,清遠的高考成績就出來了。

    英語滿分,數學滿分,意外的是語文也沒有扣分,得了個滿分。綜合倒是扣了六分,但這也是絕對的優勢,得了個文科狀元。

    這個成績不用等學校的錄取通知書,這基本是報哪個學校都會被錄取的。

    他報考的是B大的經濟專業。

    喜事啊!

    老二和英子兩人就又回老家,張羅喜宴。

    這也不是金家才這樣,村裡有在外地工作的,家裡有喜事了,不管是婚喪嫁娶還是兒女考學,都得回來說一聲的。

    要不然過後村裡人知道了,得說金老四和桐這人不講究。

    你這喜事不告訴大家是不想跟大家來往了?!

    林雨桐和四爺倒也不是顧慮這個。主要是四爺覺得應該叫孩子回去給先人上一炷香,而林雨桐覺得,當初在家裡給清寧都辦喜宴了,不給清遠辦就不合適。

    老二和英子一說,四爺和林雨桐也沒反對。要辦就辦。

    但前提是,不收禮,就是請大家吃吃喝喝,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之後又叮囑清遠,在喜宴上不要收別人的東西,家裡親戚的另算,但像是一個村裡的人,同事朋友下屬這些,通通不收。

    金家又出了一個大學生,還是B大的,還考了一個狀元。

    哎呦喂!

    都說金家的祖墳風水好,特別利後輩。

    還有的說,這是當年那個瘋了半輩子的金家老爺子有見識,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塊好地方。更瘋傳,這陵地的位置,是金家特別有錢的時候專門請了風水先生給看過的。

    就連老爺子當年被一塊破席子一卷下葬的事,也被賦予了傳奇的色彩。說那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用血肉之軀蘊養這片寶地的。

    有那不信的那些人就說:「那咋不利金老大家呢。」

    這人馬上說:「不孝順,對先人不恭敬……」

    怎麼說都有道理吧。

    不過這麼大的喜事,老五家都來了,但是金老大一家沒人到。不光是金滿城李仙兒沒有,就是清收和楊美麗都沒來。

    英子就跟林雨桐說:「初六那天的婚禮,你跟老四沒回來。所以這次也故意不了。」

    不來就不來吧。

    你需要我撐臉,但我又不需要你撐臉。

    忍冬在廚房裡就跟英子說:「你們那大嫂子最不是個東西。典型的記孬不記好。」

    一點不隨心了,就不舒坦。把之前的所有的好就都給忘了。

    然後又吸著鼻子說劉燕兒:「就跟我家燕兒一樣,隔三差五的打個電話回來,寄上一兩百塊錢,只說在學校特別忙,也不回來。給她宿舍打電話,也從來都不接……她能找回來,我上哪裡找她去……忘恩負義的玩意啊……我還說找你們家清平……」

    英子早聽說燕兒的事了,卻沒法跟人家爹媽說,只道:「清平如今也不住宿舍,她四叔和小姨忙,清遠高三都顧不上。開會開到三更半夜的,清寧也忙,清平是一直在老四和桐那住的。陪清遠著呢。除了上課,宿舍也不去。大學可不比咱們這的小學中學……聽說一個學院離一個學院都可遠了,是吧?我都沒去過,你是去過的,是不是跟那孩子說的那樣啊?我都不怎麼信!」

    然後忍冬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連連點頭:「嗯呢!可好咧……」吧啦吧啦的,跟一塊幫忙的這些女人開始吹噓她在外面的所見所聞。

    光是一趟京城之行,忍冬都吹了兩年了。回回誰提起這個話題,她都興緻昂昂。

    英子虛了一口氣出來,還聽見忍冬哈哈笑著問:「你們都猜不到我是怎麼找到我家燕兒學校的……」

    這個大家都知道,她沒說一百遍也說了八十遍了。

    但所有人都配合著問:「怎麼著到的?」

    「打110,坐著警車去的!」英子在心裡默默給出爭取答案。

    果然,忍冬吊足胃口就笑的得意的道:「打110,坐警車去的。」

    裡面傳來大家或低或高的談笑聲。

    英子朝走過來的清平擺擺手,別過來了,被忍冬逮住了又得絮煩。

    清平如今真是見了忍冬就怕,她也真是不知道劉燕兒怎麼樣了。京城那麼大,上哪裡找去。從拉克申那裡倒是能打聽到,但拉克申每次見了自己就跟自己欠了他八百塊錢似的,她幹嘛上趕著找他說話。

    因此果斷的出門。

    巷子里擺著流水席,外面街道被前來賀喜的都坐滿了。今兒這席面一共請了三家飯店來做,一家負責六十個席口,就這還不時的加席。

    清遠處事比較圓滑。這個拿個紅包要塞給他,他馬上倒一杯酒過去:「叔你來喝喜酒我高興,紅包您幫我攢著,等到侄兒結婚的時候,您給個大的。」

    然後團團的敬酒:「……不時侄兒不受,咱是啥關係呢,就是收了,也不怕人家說我爸我媽變相受賄。咱們是一家人,受累替侄兒保管著,等結婚的時候給雙方,我叫媳婦給收著,要不然你們現在給了一準被我媽給收繳了,她拿錢給我存著還是變相的貼補我姐了,這可說不準了。」

    惹的一圈人哄堂大笑。

    說不收禮,就真的沒收禮。

    除了家裡的人,比如二伯三伯五叔姐夫他們給的,再就是林家和郭家舅舅給的錢收了,其他人家的一分都沒收。

    不過回京城之前,在幾場有幾個來送行的親近的人。

    比如說是周文,還有如今在秦市任副區長的趙梅,還有像是楊東的爸爸楊主任這樣的人送的禮物紅包這些,在林雨桐和四爺的點頭許可下,清遠都收了。

    這些人跟自家的關係到底是不一樣的。

    說到底,這些人在下面工作,很多人都認為他們背後的靠山是自家老爸和老媽。

    要是不收,反倒叫人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都很有譜是了,送的要麼是最新款的手機,要麼是剛出來的筆記本電腦,還有像是派克筆之類的東西。沒有直接拿錢的。

    到了京城之後,等通知書下來了,又得重新再辦一次。

    像是喬家、史家、江家這些自己人,總要坐在一起吃頓飯的。

    然後清遠收禮就收的比較坦然了。

    其實主要的現金來源,還是來自於家裡的兄弟姐妹的。

    大姐現在是小稿酬不斷,常在一些雜誌上發表一些文章,又好像開始寫網文了,總之屬於有收入那一類人。所以直接拿了一萬給自己,給自己談戀愛的經費,說是請女朋友看電影下館子的錢。

    自己老姐呢,那又不能比了。送了自己一輛小跑車,外加十萬塊錢的銀行卡。

    她的公司這兩年都賺翻了,一輛跑車算是小意思了。

    兩個姐夫又比較實誠,一人五萬的大紅包。這倆都是有錢的主兒。不差這點錢。

    清輝又給了一萬,又說了:「缺錢了跟我說一聲。」

    咱不缺錢,但有這句話還差不多。

    清豐和花花還專門抽空來了一趟,給了一千塊錢。清豐的臉有些尷尬,「錢不多,你別嫌棄。」

    其實在農村,給一千塊錢,都是大禮了。

    兩人都是出苦力賺錢的,能拿一千,著實是不容易了。

    清遠就說:「這可不少了。頂的上半學期的伙食費了。」

    這麼一比,確實聽起來不少。

    清豐和花花的臉色就自然多了,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一樣。

    林雨桐就跟四爺說:「清遠的性子跟清寧比起來,更圓滑一些。」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偏不管是人還是鬼,他都能處的來。

    老二打電話跟四爺誇清遠呢:「……這小子行,聽聽咱村的人都是怎麼誇的。說這孩子活道,靈泛……」

    活道的意思,大致說對人特別親熱,很會辦事。

    更貼近於『有親和力』這種說法。

    老二誇了清遠,又說清安:「性子不行,呆板,不會來事。我跟你二姐都不是那死板的人,怎麼這孩子是這性子。」

    清安屬於不愛說話,比較訥言這一類的。

    林雨桐就說:「能像誰?外甥像舅舅,有點像生子。」

    性情很敦厚,沒那麼些花花腸子,肚子里不存彎彎繞,不愛說話。

    這不能說性子不好,只能說這樣的人叫人瞧著,就覺得肯定會混不開。

    但要說這小子腦子笨或者其他,那真就未必。

    這次回去的時候,清安就找四爺了,說:「四叔,我明年考二本大概有點吃力。」

    四爺沒明白這小子的意思,他就問:「你怕你爸你媽不叫你補習。」

    「也不是。」他吭吭哧哧的,「您說我就考咱們縣上這農業大學的分院怎麼樣?」

    四爺眉頭一挑,馬上明白了。

    這邊的院長是周揚,是桐桐的師兄。這些年呢,關係好的很。周揚家的閨女研究生畢業了,學的外語,如今留在外|交部了,桐桐肯定是關照過的。

    而老爺子在農業大學的地位吧,這些年就沒人能撼動。

    大學錄取的話,還有個程序叫補錄。頭一次沒錄取上,第二次補錄的時候,成績會適當的下調一些。每年都有一部分幸運兒,原本成績在二本線下面三兩分。但只要志願填的好,一般是能被錄取的。

    而大學錄取呢,又會向本地學生適當的放寬分數線。

    所以,他說要報考農業大學,還要報考設在分院里的專業。就是打著以防萬一的主意呢。

    萬一分數有些懸,他補錄農大分院,是很有可能的。

    四爺拍了他一下,把人打發了,「知道了,好好學,好好考,別動這些歪心思。」

    要說這麼一個孩子是個木訥的孩子,那真談不上。

    嘴上不活泛,不等於心裡沒主意。

    四爺就說老二,也不用老是在外面面前訓孩子,雖說人前訓子,但如今這些孩子,都要臉呢。特別講究個面子。

    就比如清遠,回老家沒趕上班裡的謝師宴,就覺得在同學面前挺沒面子的。

    四爺和林雨桐咋辦呢?

    帶著東西,親自登各科的老師的門,正兒八經的去謝師。

    清遠嘴上不說,但看那小表情,心裡不知道有多滿意。

    到底還是個孩子,開學的時候,當爹媽的時候還是去送了。

    如今的大學宿舍基本都是前兩年新蓋的,跟清寧剛讀大學的時候,好了太多。

    四人一間的宿舍,電視、電視電話網線,都帶著呢。衛生間里呆著洗澡間,環境不錯。大一肯定得住校的,尤其是這些小子,出了家門更自在了,才不樂意回去呢。

    然後四爺和林雨桐一下子就覺得家裡空了。

    真的!

    以前就算是回來晚,家裡也總亮著燈,這種家裡有人等著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現在呢,兩人倒是可以放心的忙自己的事了,但帶來的這種空巢一般的感覺,還真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

    清平也就輕易不回那邊去了,但住回宿舍吧,其實也有些不習慣。

    別管怎麼說吧,不得不承認還是住在家裡舒服。

    她今年大四了,明年就能畢業了。專業課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實習或者準備考研。她還真沒有考研的準備,說實話,讀書真讀的挺累的了,她的興趣專業完全不在考古上。她只是對文史這一類的東西感興趣而已。

    對於就業,其實少數民族的同學如果不想留在大城市的話,回老家一般都能考上公務員。她這種要是找工作的話,也不算是難的。老師就專門找她談過話,問過她的意向。如果有去博物館工作的意向,他可以給推薦。

    不過清平還是拒絕了。

    整天就是抱著電腦看電視劇。

    比如韓劇,最熱的就數藍色生死戀了。然後她必然是哭的一塌糊塗的。

    周末徐強接她回家就說了:「咱不看行不行,明知道看了會哭成這德行,還看?」

    你懂什麼?

    人家那那麼火,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的。

    清平就說:「如今什麼東西都市場化了,這文化市場也一樣。你看我現在追的那個韓劇,看了又看……兩百多集。國產的電視劇要是那麼多集,早就沒人看了。但為啥人家拍的,咱就看下來了……其實那電視劇有啥深度嗎?沒有!有啥曲折離奇的情節嗎?也沒有!就是家長里短的事。但為啥那麼多人願意看呢?這就需要咱們往深了想了。」

    就跟之前那個神的使者似的,拍成電影在國外拿了一個什麼電影節的提名獎之外,在國內大家連聽都沒聽說過。

    為啥?

    還是想表達的東西不親民。

    徐強點頭,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別人把看電視當消遣,她把看電視當成是學習的過程。

    寫作這事他也不怎麼懂,就轉移話題,問她:「畢業了,咱結婚怎麼樣?」

    清平愣了一下:「什麼?」

    「結婚啊!」徐強一邊開車一邊道:「等你畢業了,也夠結婚年齡了。」

    清平將臉扭向窗外,鼻子里『嗯哼』了一聲。

    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

    車停在小區樓下,這房子是當初買的小公寓,裝修出來一直就沒怎麼住。清平不住他那邊去,就只能暫時在這邊安身了。

    清平要下車,徐強一把給拽住了,「不叫我上去?」

    清平斜眼看他:「我現在有點生氣,所以你乖乖的放手。」

    徐強看她的表情,見她好像是認真的,趕緊放手了:「……」我又做錯啥了?

    「自己想去!」清平下車甩上車門子就上樓去了。

    徐強在樓下,等上面的燈亮起來了,然後清平故意開了一下窗又關上,然後拉上窗帘,他才放心。

    心裡不由的笑,哪怕是生氣了,她還是那麼貼心,願意為他想。知道自己在下面肯定會擔心,她就故意叫自己看見她,才拉上帘子。

    本來沒急著走的,結果電話響了,是韓超打來的,叫自己過去一趟。

    他這才給清平打了電話:「……那我不在樓下反省,我得出去一趟,韓超找……」

    清平站在陽台上,拉開窗帘朝下看,見車燈晃了三晃,這才說:「路上小心。」

    韓超找徐強的原因是:「我不想幹了。」

    徐強現在把駕校開了好多家,最開始的模式都是圈地。光是地段不錯的地,賺的就不是小數目。他最近又再搞物流公司,攤子是越來越大。

    當然了,要是這麼一直跟下去,肯定也是差不了的。

    但是怎麼說呢,給別人干一輩子,都是給別人乾的。

    韓超就說:「我想出去跑跑……」

    跑什麼呢?

    韓超細說之後,徐強才知道,這傢伙跑出去,是跑農用車的市場去了。

    比如要是去太平鎮的話,他完全可以聯繫當地人,比如說金老二,車可以放在他那,然後他代買。一輛車給他底價,多賣出去的算他的。

    而這農村的市場確實是大了去了。

    像是農用的三輪車,其實家家都需要的。

    別說跑的多了,就把一個縣的市場拿下一半,那一年的收入,比在駕校這邊干確實是強了很多。

    而現在,他相當於拿下了新上市的農用車的經銷代理權。

    徐強就挑起大拇指:「前途無量的事,兄弟沒道理攔著你。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不管是手續上的事,還是資金上有欠缺,只一個電話,不到位都不算是朋友。」

    韓超端起酒杯跟徐強碰了一下,幹了杯子里的啤酒才道:「我也是不想在京城圈著了。高潔不跟著我也是對的。本來就是一狼,非得圈在一畝三分地上當羊……」說著,就苦笑,臨走的時候又拉著徐強叮囑:「要是她找來了……找來的話……遇到什麼難處……比如是缺錢了……你給她,過後我給你……不管怎麼說,我都欠了她的……我一個男人,無所謂。吃虧的還是她……」

    徐強點頭應了,就過去攔車,「打車走吧……」

    韓超就笑:「沒見過這麼怕媳婦的,說了酒後不開車還真是不開了。才喝了多少?」

    徐強趕緊道:「走吧你!正生氣著呢,回頭知道了還了得。」

    韓超倒是八卦:「惹人生氣了?來說說……說說……」叫我樂一樂。

    徐強沒有把自己的私事拿出來跟兄弟分享的心思,攔了車把人塞進去就拉倒。

    但這惹著人家了,最起碼得知道問題出哪了。

    然後回去沒幹別的,刷電視劇去了。她常看這些嘛,肯定是某些地方被影響了。

    抽了三天空,快進著看,什麼情深深雨濛濛,什麼藍色生死戀,什麼看了又看,然後他發現他犯蠢了。

    光說結婚結婚,但是!

    連個求婚的過程都沒有!

    求婚得有什麼呢?

    玫瑰?鑽戒?

    有點矯情,但睡覺她喜歡呢。

    他打電話給清平:「周末帶你去個地方。」

    清平正翻看清遠的簡訊呢,清遠問她這周回家不回。

    四爺和林雨桐要開會,不在家。清寧去JIUQUAN了,下個月才能回來。找了保潔的來打掃,但是家裡得有人看著。他這邊跟同學約好的一塊去電腦城的,所以他想叫大姐過去一趟,盯著人把家裡打掃一遍。本來是老媽安排給他的活。

    然後清平一看有事,就跟徐強說:「沒時間,清遠有事。」

    緊跟著清遠就接到自家大姐夫的電話:「你們同學需要電腦?配置要求高嗎?」

    不高吧。主要是就是為了寫論文,一般性的上網用的。

    他這麼說,徐強就說:「我這裡有七成新的二手電筒腦,要嗎?」

    清寧那個網吧,他抽空替清寧管著呢。如今上網吧上網的人多了,更有那麼組團打遊戲的。對電腦的要求就不一樣了。正準備把電腦給換了的。

    一批二手台式電腦,才想著怎麼處理呢,乾脆給清遠,叫他處理算了。

    清遠不知道這事啊,聽這麼一說,當然高興了:「行啊,姐夫……」

    「那就星期天下午四點你們過來吧。」徐強把時間一下子支的很遠。

    清遠就問宿舍里其他幾個人,「要不要,要是要的話,星期天咱們再去。」

    原計劃周六出去的,現在也不需要了。

    現在一台電腦四五千。可不是一筆小錢。宿舍里這些家裡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平時生活上沒那麼緊張,但是吧,大錢上花起來還是有些心疼的。

    再是七成新,也是二手,肯定便宜很多。

    於是都給清遠打手勢——OK!

    清遠還想著,這回能跟同學出去浪了,結果他大姐夫說:「那你跟你大姐說,明兒不用她跑一趟了,你會回家的。」

    清遠:「……」我還以為你為我,只為我呢!

    又自作多情了。

    於是任命的周六一早回家,把家裡這邊叫人清掃了一遍之後,乾脆帶人回之前的小區。那邊沒住人,也該到打掃的時間了。

    給人家說了地方,叫保潔員坐地鐵過去。他自己開車先走了。

    停了車,到了自家樓下,他的腳步就頓住了。

    樓下站著個姑娘,看著有些眼熟。

    等人扭過臉來,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韋一一。

    自從中考結束之後,他就沒見過她。聽說靠到師大附中去了。誰知道呢。

    反正這都三年沒見了。

    他裝作沒認出來,直接從她面前路過,她才出聲道:「你……你等一下……」

    「嗯?」清遠停下來,看她。

    「我從高考完就在這裡等你,暑假天天來。」她低著頭,「開學了,我……我只有周末才能來……就是等你的……」

    清遠的表情微微有些動容,緩和了一下:「找我有事?」

    她抬起頭:「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沒必要,我又不是你的誰。」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然後袖口就被拽住了,「我……我覺得你是……我覺得你就是我的誰……」

    這是被表白了嗎?

    清遠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笑來,「那你告訴我,我是你的誰?我連你是誰我都弄不清楚……我是你的誰!我能是你的誰?」

    「所以我才來告訴你,我到底是誰。」這姑娘低著頭,「我就是韋一一,那個……那個……那個比我漂亮的,比我討人喜歡的,是雙雙,是我妹妹……我們是一母同胞……」她說的很急切,就怕清遠不給她機會說明白似的,「我爸跟我媽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判給了我爸,我妹妹判給了我媽。我媽帶著妹妹改嫁了,考試那天你看到的男人不是我爸爸,是我媽後來嫁的那個叔叔……上初二那邊,我爸出車禍了,去世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姑姑家負擔重,我媽把我接過來了……我那個叔叔……就是繼父,他家裡的人都挺勢利眼的,反正就是不喜歡我媽和我妹妹,我妹妹學習也不好……中考的時候,我考上了重點,她考上了普通的中學……我妹妹在普通中學跟著別人殺玩,成績就更不好了……好些人都笑話……然後我媽就想著,我的成績好,叫我妹妹替我去上學,我替我妹妹去,然後好些人就看到我妹妹的平時學的可好了……我幫我妹妹參加競賽,最後免試被重點高中錄取了,中考的時候我回來是為我自己考的……我知道高考肯定還會替妹妹考,所以我得特別努力。幫妹妹跳級,我是高二幫妹妹參加高考的,我妹妹今年都大二了,學的是對外漢語。我跟你是同一屆的……我真的特別努力了……我在B大,讀建築……你呢?青華嗎?你不是說你姐在青華嗎?我去青華的新生處查了,沒這個名字……你沒選青華嗎?」

    清遠抿嘴:「我也讀B大……」

    「真的!」這姑娘的臉上一下子就綻放出笑意來。

    「真的也罷,假的也罷……」清遠搖頭,「就是老同學,見了面打個招呼……」

    韋一一的手一下子就放開清遠的袖子:「我一直特別特別努力想跟你站在一起,你是唯一一個喜歡我多過我妹妹的人……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這話該怎麼回呢?

    曾經動過心吧,但是也就是動過心了。

    三年過去了,從少年變成青年了,變的東西太多了。

    清遠就說:「錯過了……真的錯過了……」

    韋一一面色一白:「要是我沒有去替我妹妹上學,要是同學的一直是咱們倆,是不是……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清遠沒有說話。

    那時候她是他在放學后願意送她上公交車的女孩子,會想著上體育課的時候幫她帶一瓶水,課間加餐的時候會想著要不要帶個麵包的姑娘。

    要是她沒走,許是真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清遠就說:「你媽媽叫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完全都沒有自己的主意嗎?」

    韋一一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我妹妹每天都回來告訴我,她跟班上的誰誰誰說什麼了,玩什麼了,幹什麼了。當我聽說你們倆吃一個冰淇淋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多難受嗎?為了不替我妹妹考試,有一段時間每天都偷著吃一斤的肉,豬蹄滷肉雞腿,還都是晚上躲咋被窩裡吃……」

    後來被媽媽發現了……她說:「沒想到你是這麼自私自利的孩子。當初就不該把你接出來。你果然跟爸那邊的人一樣,都是只顧著自己的自私自利的玩意……」

    她當時是什麼心情,現在都不敢去想。

    後來,媽媽給吃什麼就吃什麼,每天一碗青菜一碗粥,多餘的一口都不碰。

    妹妹喜歡跳舞,在外面一直上著舞蹈班。她的體型控制的很好,所以,她得把體型控制的跟她一樣才行。

    可每天坐在那裡學習十二個小時的人,能跟妹妹那種晚上蹦躂三兩個小時的人比嗎?

    想瘦,唯一的辦法就是餓著。

    這些話在嘴邊,但現在卻無法說給他聽了,她不想把這些說出來,祈求他的憐愛。

    她咬著嘴唇,然後才道:「對不起,打擾了。」

    然後扭頭跑遠了。

    清遠心裡卻始終彆扭,看著保潔員打掃房間,自己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跟月下的影子聊上了:你說,要是遇到當初動心過的女孩過來表白,該怎麼辦?

    月光中的影子:誰!誰!誰!誰動心過的女孩?你嗎?

    青蛙王子:嗯。

    月光中的影子:我以為我是你第一個動心過的女孩。

    青蛙王子:好好說話。

    月光中的影子:我是好好說話的。想不想見我一面,說不定你真就動心了。咱們同城,咱們一起高考,一起考上大學……

    青蛙王子:免了!還是留點想象的空間吧。

    月光中的影子:為什麼要留想象空間?你說實話了吧!對我也不是沒感覺對不對?!

    青蛙王子:沒事吧!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自戀了?!

    月光中的影子:我說真的呢。你說有一段時間不跟你說話心裡就覺得少點什麼,這種感覺怪不怪?我心說我不可能這麼傻這麼蠢的網戀吧……但是怎麼辦呢?好像真有點動心呢!

    青蛙王子:再胡說八道我就當真了!我要見的話,你可別後悔!

    月光中的影子:…………………………還是算了吧。我也怕幻滅!

    沒多聊,清遠就下線了。

    網上的東西,彼此見不到面,什麼話說起來都不違和。

    他也沒怎麼當真。

    但是被韋一一表白的彆扭的勁還在,說不清楚為什麼,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遺憾。

    對!就是遺憾!

    「……差一點叫她留下遺憾。」徐強請清平的同學朋友還有舍友吃飯,當著眾人的面,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邊上請來的樂隊,那歌手的聲音飄來,又清晰,又不喧賓奪主。一字一句的飄過來,「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麼可愛……悄悄地愛過你這麼多年,明天我就要離開……」

    徐強說:「跟歌中唱的一樣,當年我也站在她的窗外……今兒我就想問一句,別只把我關在窗外守著你,我還想走進去,好好的照顧你……」

    然後他拿出鑽戒,雙手捧著:「我能給你帶上嗎?」

    大廳里先是口哨聲,繼而是掌聲,然後再是一聲高過一聲的:「答應他!答應他!」

    清平滿腦子都是當年青澀的愛戀,他送她回來,然後就站在外面很晚才離開。他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想著,悄悄的把自己叫出去……還有那幾年,風雨無阻的電話按時打過來……過往的點點滴滴,都在她腦子裡……她看向他的眼睛,她確定,他也都記著。

    然後她傻傻的伸出手,戒指戴在手上,玫瑰捧在懷裡,紅酒喝到嘴裡,也感受不到那種苦味了。

    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整個晚上,整個人就跟大海里飄搖的小船,起起伏伏,痛苦中夾雜著歡悅。

    早上醒來,耳邊是窗外細雨的聲音,打在樹葉上颯颯作響。

    身上疼,一翻身,感覺到搭在身上的胳膊和大腿。

    她足足用了兩分鐘才確定發生了什麼,推一邊睫毛還在輕顫的人,「無賴!」

    徐強一下子睜開眼:「昨晚……好不好?」

    不要臉!

    清平一直覺得兩人之前就是極為親密的關係了,可直到現在,還是發現其實還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現在,他只穿著個大褲衩在屋裡晃悠,而不會覺得尷尬。

    從暗戀到戀愛一直走到談婚論嫁,如果每個女孩都是一朵花骨朵,那是不是都在等著一個心甘情願只願意為他綻放的人呢。

    這天,她坐在電腦前,打出了兩個字《綻放》。

    她想寫一個平凡的女孩的愛情故事。

    徐強發現,她把這些感情得來的養分,全去滋養她的事業去了。沒打算來滋養他。

    清寧回來的時候,正是京城的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不大,風卷著在空里飛舞著,好半天都沒掉到地上來。

    打開家裡的大門進去,悠揚的舞曲流淌著,能看見自家老媽的裙擺在飛揚。

    畫面很美。男人身穿黑底金線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穿的極為熨帖,袖口卷著,露出粗壯的手臂,手裡摟著纖細的腰肢,像是呵護著一塊珍寶。女人是白色的襯衫,大紅的高腰裙子,裙擺極大,越發趁的腰肢纖細。

    兩人在客廳里你進我退,裙擺飛揚的,清寧都覺得她就是個不長眼色的外來者。

    她嘴裡嘖嘖有聲:「我回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熊孩子!

    「還不興我跟你爸活動活動了?」林雨桐揉揉腰,「是活動的少了。」老腰都有點受不住了。

    四爺招手叫她閨女過去:「忙的怎樣了?」

    「明年三月份我還得去一趟JIUQUAN.」清寧的眼睛亮晶晶的,「我們又朝前邁出了一步。」

    沒什麼比孩子的笑臉更好看的了,林雨桐就說:「想吃什麼,媽給你做。」

    孩子回來了,家裡一下子就滿了。腳步聲,歡笑聲,上下樓的來回跑。家裡這才有了點生氣。

    清寧打電話叫清遠回來吃飯:「……你不回來,我就把好吃的都吃了……」

    然而人家不回來,她還得給人家送,一邊裝飯一邊說:「所以說,咱們老家那邊,都覺得不生兒子就低人一等。可這兒子真就比閨女強了?」

    正說著話呢,電話響了,是秘書打給四爺的,應該是出了急事了。

    母女倆也沒在意,兩人出去給清遠送飯去了,順便看看雪裡的未名湖。

    等玩了半晚上回來,就見四爺在收拾行李。

    「要出差?」林雨桐趕緊問了一聲。

    四爺的手頓了一下,「要不然,你跟我回去一趟……」說著就打電話,不知道是打給誰的,就聽他說:「……她對同立市相當的熟悉,開發區的建設,她投入了極大的心力……有很好的群眾基礎……」

    這麼一說,林雨桐就知道了,老家那邊應該是出事了。

    沒敢耽擱,兩人收拾行李就往機場趕。同行的還有紀|委的一位副部。

    在路上林雨桐才知道,真是出了大事了。

    縣城,也就是如今的同立市,如今發展迅速。開發區的規模早已經把周邊的一個鎮子給合併進去了。而市裡其他幾個區,發展不可能停滯不前。事實上帶動的整個城區經濟都還是可以的。

    如今城區擴建,天平鎮如今都已經化為太平區了。

    靠著縣城的一片,好些土地都被徵用了。

    這種徵用,一個鬧不好就是要出事的。

    果不其然,因為征地款沒有談到位,強拆之下出事了。挖土機拆了院牆,沒推房子,這本來是可以避免人員傷亡的,卻沒想到,他們這一拆,屋裡的人著急,就急著往出跑,這家的人出來了,跟拆遷人員起了衝突。村裡的壯年勞力都出來理論。誰也沒在意,這家大冬天的爐子滅了,正把爐子搬到後院點爐子呢。聽到響聲出來了,可爐子上的火是著的。風一吹,吹到柴堆上了。

    乾柴加上烈火,風勢又助威。

    農村的房子都是一家一家緊挨著,後院的柴火垛又高,這一燒起來,後院的柴房也點燃了,緊跟著燒到了隔壁。隔壁家裡有農用車,機油放了好幾桶子,這一下可不得了了,火勢勢不可擋。

    外面的壯勞力誰還想著救火,趕緊回家顧著一家老小吧。

    往出跑的,覺得火勢暫時沒事跑回家找自家存的錢的,牽自家的牲口的,搶救家的東西的,亂糟糟的一片。

    誰都沒想到火勢那麼大,凡是捨不得家裡東西的,都被困在裡面了。

    一場大火下來,一個村燒死了二十七個。

    這是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被燒死的!

    不用想都知道當時的村民有多憤怒。憤怒的結果就是,拿著能拿的一切工具,不計後果的攻擊強拆人員。

    一共二十三個人員,除了三個機靈的跑出去以外,剩下的二十個,重傷了十一個,當場就打死九個。

    不光是對方這些拆遷的人員有死傷,就是這些青壯村民,也是一樣,又死了六個,重傷了八個,輕傷了二十一個。

    這是相當惡性的事件了。

    可這結果還沒完。

    公安局介入,凡是涉事的都得帶回去調查的吧。但是執法卻受到了干擾,一個村子,婦孺老人把警車給圍的嚴嚴實實的。

    更有周圍村子的人趕來了,甚至跑到市政|府去靜坐抗議。

    笨想都知道,村村之間都有姻親,燒死的指不定就是誰的親眷。再說了,這跟他們也是利益相關的事。大家都被征地了。然後現在敢強拆焚燒這個村子,誰知道會不會在半夜的時候一把火燒了自家的村子。

    這個性質是相當惡劣的。

    火是意外,但如今卻成了強拆者故意焚燒。

    不管是謠言傳成這樣的,還是被火燒的村子村民出於自我保護捏造的,但是謠言已成。而且更多的人堅信,事情就是這樣的。就是這些人泯滅良心。

    出了這麼大的事,一級一級的往上報,瞞不住的。

    其實之前已經排過一個調查局了,但是無奈,對方並不配合。對調查人員排斥,毫無信任感可言。

    然後這工作組就彙報了情況,有些村民在言談中就提及當時的金縣長。當時四爺不時招商嘛,有了商家就得建廠。建廠這地方就牽扯到征地等等的問題。

    當時處理的比較好,然後很多人就記住了。

    動不動就拿當初怎麼怎麼樣,如今怎麼怎麼樣來對比。

    工作組的人有心,把這個細節給記住了。而作為組|織部管著官帽子的副部,大家對這個人的履歷還是清楚的。一說金縣|長,差不多都想到一個人身上了。

    這才有了四爺現在這個跟他的本職工作其實有點不搭的任務。

    當然了,這裡面如果有幹部瀆職存在,他還是有權任免的。

    但更重要的是,要處理事情,平息民亂。

    然後剛落地,明光的電話就跟來了,話里話外,還是為一些老部下求情的。出了這樣的事,有些領導是要負領導責任的。、

    光是做檢討是不行的。

    四爺一個勁點頭,但卻沒有任何錶態。

    這裡面有沒有需要斟酌的地方,現在誰也不知道。

    這回四爺住到了市裡的招待酒店,林雨桐則是選擇回家住了。她不想以官方的身份,來調查這件事情。

    到家后,英子正幫著打掃呢,見她回來了,就叫她歇著,「是為了張村的事情回來的?」

    林雨桐點頭:「都傳瘋了吧。」

    英子砸吧嘴:「太可憐了。有一家一天埋了祖孫三代。孫子十五了,孩子急著回家找書包去了,怕被燒沒了。結果沒出來,當爺爺的一看孫子沒了,當場心臟病犯了,也沒了。孩子的爸死了兒子死了老子,拿起鋤頭跟人拚命去了,然後重傷住院,沒兩天也沒了……」

    這就意味著死亡人數還在增加。

    英子唏噓的很:「家裡現在就剩下一個老太太,一個三十多歲的媳婦。」兩女人都沒了丈夫沒了孩子。「婆媳兩個如今絕食著呢,不給個說法,絕不善罷甘休……」

    林雨桐心裡一嘆,這就是難處了。

    第二天,她跟四爺和這次來的工作組一起,去張村給死難者上香。

    上了香,正想說找幾個代表,咱先坐下來談談,看他們是個什麼意思。

    結果又出事了。

    村口當時被燒了一半的大槐樹突然之間從中間給斷了,只斷了還罷了,誰知道那樹是中空的,從樹中間爬出一條條蛇來。

    叫了消防人員過來清理,好幾伙,數百條糾糾纏纏在一起成衣大團。大的小的,特別怕人。

    冬天蛇本是要冬眠的。當日這樹燒起來了,外面似乎是把火撲滅了。可這燒過拾柴火的都知道,這種木料內里還在燃燒的也很多。反正這樹一直在冒煙,不過是沒明火罷了。

    只要是在燃燒,肯定是會放出熱量的。熱了,蛇自然就不冬眠了。

    許是蛇的外力作用,許是本就中空的樹榦燃燒的差不多了,反正是斷了。於是一大樹洞的蛇就被發現了。

    然後謠言馬上就起來了,說是有人觸怒了神靈。

    為甚這麼說呢。別的工作人員可能不知道。但四爺和林雨桐是知道的。

    張村這個古槐,特別有名。

    有名到啥程度了,小老太當年剛回到鎮上的時候,都聽說過它。說它特別靈驗,求個葯啊之類的,鋪一張白紙在地面上,誠心的焚香祈求,然後白紙上就會落薄薄的一層土黃色的粉末,人喝了之後就能祛病。

    以前在村裡的時候,要是誰家遇上不順心的事了,都會偷偷的到這樹下燒香拜神。

    不過那時候不敢光明正大就是了。

    這樹到底多大的樹齡了,沒人說的清楚。以前被人保護的很好,也就是在十年浩劫的時候遭過損毀。巧的是,當時就流傳著說張村的神樹半夜有蛇怕滿樹,怕是神靈怪罪了。但這只是少數人看見過。後來時間久了,慢慢的就被淡忘了。

    可如今呢?

    樹都毀了!

    好些個老人就特別激動,不叫動這些蛇。

    都說呢,這蛇在我們村這樹下安家落戶多少代了?村裡從來有沒丟過家禽牲畜,也沒有孩子被嚇著過。夏天都在樹下乘涼,誰見過一條蛇?那麼多人來跪神樹,蛇驚擾過哪個香客?這根本就不是有害的嘛,為啥要動它們?

    農家是有這樣的講究的,家裡的蛇是家蛇,把蛇挑出去就行了,從來不傷害它們。以前更講究的人家,家裡有蛇,是會焚香三拜,用鹽米水灑路作引,蛇會順著這條路走出家門。這叫『請蛇。』

    有些老人至今把家裡的蛇叫蛇仙。有的人呢,又認為青龍入門,這是吉祥富貴的徵兆。

    所以有些老人家的情緒相當的激動,堅決的很,不準動這些蛇。

    本來就複雜的問題,如今更複雜了。不滿情緒高漲。他們認為神樹是真的,有蛇仙兒一直在保佑。如今這麼做,毀的是張家村的風水和靈氣。

    本來就不滿意的征地款,就更不滿意了。

    蛇最後還是沒強行帶走。只是想辦法弄了個防護網子,防止蛇跑出來傷人,也防止人靠近。

    就這,還有老人拿縣城發給他的救濟被子,去給蛇蓋上。根本就沒辦法講道理。

    回來的時候英子還問:「真有蛇啊?怪不得當初那麼靈。」她還小聲說,「當初給我跟你二哥說親的時候,姥姥就去張村偷偷求過了,姥說落在白紙上的粉末瞧著像個喜鵲的形狀,回來就說這親事能成,八成還是好親事。」

    當時就是為了親哥心安,如今再想,好像有些道理。

    林雨桐咋說呢?

    其實她心裡想著的是:粉末落下來的形狀是喜鵲?其實喜鵲跟烏鴉差別也不大,都是鳥嗎?又不是畫出來的畫,這是怎麼就確定是喜鵲的?

    誰來梳洗了,就得去開會。

    這事拖不得,最關鍵的得是快刀斬亂麻,要不然謠言越傳越盛,根本就遏制不住。

    所以涉事的該抓還得抓,至於之後法律怎麼判是以後的事。至於鬧事的事,四爺找幾個代表談。

    凡是牽扯到征地這事的,從上到下,往下擼,撤了誰誰誰,查了誰誰誰,哪個公司被查封,哪個人員被逮捕等等。

    四爺就說了:「……傷者得醫治,死者得安葬,活著的還得繼續活下去。如今坐在這裡抗議,想達到什麼目的呢?死了的咱沒辦法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是不是得多想想,給活著的多想想……」

    然後林雨桐又去慰問了村裡沒鬧騰的兩家人,這兩家不是不想鬧,而是鬧不起來。一家呢,是爺爺帶著十□□的孫女,孩子的爹媽再外地打工,孩子的奶奶不幸沒了,孩子的爹媽回來奔喪安葬了老人又走了。林雨桐把這家當做典型,各種撫恤下來,給了二十萬。

    另一家呢,情況也類似,家裡死的是個八十歲的老爺子。兒孫把人安葬了,該幹啥的幹啥去了。都在縣城做小生意,沒時間鬧騰。這又是一個二十萬。

    然後矛盾點瞬間就變了。

    之前都在恨不能想著要把誰誰誰弄死了報仇,不弄死不罷休。

    現在卻想著,到底能要多少賠償款。

    就是那對鬧著絕食的婆媳倆,那媳婦也聽了娘家人的勸,不鬧了。張嘴就要五十萬。

    英子都表示能想通這種做法:「倒霉的事遇上了能咋辦?還好不到四十歲,嫁了人一樣過日子,生個孩子還不晚。」

    只要肯要錢,那這事情倒是好辦了。

    想要錢就不會忘魚死網破的鬧了。這就是好事!

    不鬧了,事情卻遠遠沒有停止。這次的事件太惡劣,從上到下要擼掉多少人?

    這裡面有沒有領導貪功冒進?有沒有行|賄受|賄?找的這個合作商是不是符合資質?等等一系列的問題,是需要紀|委介入的。

    林雨桐和四爺的事情完了嗎?也完不了!

    哪怕是回了京城,這些人對補償的不滿意了,依舊會通過各種渠道找四爺。還有不嫌棄遠跑到京城找人的。

    清寧就問:「那神樹真的那麼神嗎?」

    林雨桐搖頭,她沒拜過。只是耳聞過。

    「不過耳聞多是虛的。」她這麼跟孩子說。

    但至於為什麼一直都傳說那棵樹有蛇,卻在之前沒有人見過,這就不得而知了。

    清寧就說:「我還記得小時候,早上起來,路上有那種痕迹,我問你那是啥,你說那是蛇昨晚從那過了,還記的嗎?」

    當然記得。

    那時候的路是土路,夏天天氣乾的時候,路上到處是那種細粉的塘土,一腳踩下去一腳都是土。然後要是早上起的早,天蒙蒙亮,路上的痕迹還沒有被破壞的話,就能看見,路上蜿蜒的痕迹。

    那也確實是蛇留下的。

    她知道清寧想問什麼,不就是好奇村裡的人連蛇的痕迹都沒發現嗎?

    那誰又說的清楚呢。

    總之這個冬天,四爺和林雨桐是很忙的。

    老家來人一撥接著一撥的。為啥?都為了縣城往鎮上擴建的事。

    這一撥人來說:「早該擴建了,咱這地,這房子,賠償也要到位。比如這街面上的房子,就不能跟深巷子里的房子一個價是不是?要是一個價,將來拆遷的時候,是不是要考慮給咱們補償一個鋪子?」

    另一撥人呢,又是另一套說詞:「堅決不同意!咱就是莊家人!祖祖輩輩的靠莊稼地養家糊口。這征地了,是給一大筆錢。可咱拿錢幹啥呢?坐吃山空,咱連個謀生的手段都沒有?以後喝西北風去?」

    老三屬於贊成的那一撥人,覺得拆遷了也好,有了一筆啟動資金,幹什麼不行?

    而老二屬於極力反對的那一撥人,覺得拆遷就是砸了祖祖輩輩的飯碗。

    他就說了:「雖然咱的飯碗不把穩,得看老天爺的臉色吃飯,但這好歹是個營生。就比如說清安吧,這小子要是實在學不動,咋辦?最不行還能回去種地去!我還說這是最不怕失業的行業了,結果要征地?那這以後兒孫要是不爭氣,連口飯都混不上了。」

    攪和的人心惶惶的,都不知道來年這莊稼種還是不種。

    其實現在想征地拆遷,怕是辦不到。

    這邊剛出了事,新上任的領導都還沒到位呢。到任之後不做到萬無一失,都沒人輕易敢碰觸這個問題。

    所以啊,太平鎮只怕還得是太平鎮。

    拆遷這事,且有的等呢。

    每個人來,都把自己的意思說給四爺聽,反應情況嘛,都說:不要叫那些啥也不懂的人亂搞。

    四爺也覺得,他們該給一個明確的說法。

    畢竟這農業生產,有些農作物的周期是不一樣的。你比如說明年後面就要征地,那大家都不費心的栽種果樹或者給果樹嫁接,而是老老實實的種點小麥玉米這些,一年收一茬的莊稼。你要說十年八年都沒這意向,大家都會做長遠的規劃。

    四爺當初規劃到太平鎮了,但那份詳細的圖紙並沒有交上去。而如今有人提議往太平鎮延伸,這個方向並沒有錯,不過是做的太急切了一些。

    都到年跟前了,應付完一撥一撥的客人,林雨桐總說該清閑了吧。結果老家因為拆遷的留言又惹出事端了,而且事端的矛頭直指明光。

    這個在大家眼裡當初是對四爺和林雨桐有知遇之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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