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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747.民國舊影(34)三合一字體大小: A+
     

    ?民國舊影(34)

    喬漢東這次約鄭東,並不是通過電話。所以,鄭東接到仙樂樓打發人送來的繡花拖鞋還很納悶:「畫眉姑娘叫你送來的?」

    時下妓|院的姐兒要是想請相好的上門,少不得要那些手帕鞋墊拖鞋之類的自己動手做出來的東西叫人送來。上面或是繡花,或是題詩,再熏染的香噴噴的,務必叫人想起在那麼的神仙日子。可他跟畫眉相交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當時自己沒發達的時候,就看中畫眉,那時候輪不到自己沾身,不過這女人對自己也是有意,時不時的背著老鴇子給自己寫甜頭,兩人跟偷情似得偷摸的弄上兩回。交情就是這麼來的。但是以他對著女人的了解,她可不是一個不識相的女人。她如今雖不及以前光線了,但還不至於到了沒客人的時候。送來這個東西?是叫自己務必過去一趟?他將拖鞋拿在手裡翻看著,這也不是畫眉的手藝,畫眉親自做的東西她見過,既然相請,就不可能拿這成堆批發來的的玩意糊弄事。

    站在下面的跑腿的笑呵呵的,點頭哈腰的笑:「可不是畫眉姑娘叫送來的嗎?您這麼長時間沒去瞧她,她是茶不思飯不想的,瞧著小臉都瘦成錐子了。」

    鄭東嘴角抽了抽,這套說辭簡直就是範文一般,見了誰都有用,他不由的打趣了一句,「等你們本家那大餅臉瘦成錐子的時候,我就真信了你們的生意砸了,不得不請人去照顧生意。行了,你也別跟我這裡杵著了,晚上我會過去一趟。你回去交差吧。」說著,順手扔了一塊錢過去。

    那跑腿的接過錢,都差不多要九十度鞠腰了:「成,候著您呢。」

    雨下的這麼大,什麼生意都受影響,就是妓|院不受影響。都說是下雨天留客天,這話放在妓院也應景。好些人趁著清閑,就直接泡在了這裡,住個十天半月的那也是經常的事。雖說不及往常那般進進出出的瞧著熱鬧,但裡面也是紅紅火火聲樂齊鳴。

    老鴇子殷勤的將人迎進門,笑呵呵的將人送到了畫眉的房間。

    這一進去,畫眉就將門給關嚴實了,然後不自在的笑笑,「不是我想叫你來。是有人偷著來我這裡想見你。」

    「誰?」鄭東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剛問了一句,就見床上的帳子撩起來,喬漢東坐在床沿上,「老弟,不得不出此下策。」

    鄭東眼睛一眯,看了畫眉一眼,這才拱手:「老兄這麼大費周折,定是有要事。」說著,就又看了一眼畫眉。

    畫眉知道,此時她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誰也不想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可現在呢,偏偏的將自己給牽扯進來了。

    喬漢東看了畫眉一眼,沉聲道:「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之前……你給鄭署長牽線搭橋介紹的人,有些可都不幹凈。如果不是鄭署長確實不知情,而你也就是收了點好處費,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的坐在這裡?」

    這話不僅叫畫眉嚇了一跳,也叫鄭東心裡一驚。

    畫眉臉都白了,「我不敢,絕對不會說出去。」

    鄭東拱手:「還要謝謝老兄幫著遮掩。你放心,兄弟以後會長心的。」

    喬漢東說這話,一方面是為了嚇唬住畫眉,一方面也是為了跟鄭東合作的時候,站在主導的位置上。見鄭東這麼識趣,他連忙擺手:「你我兄弟,本就是應該的。」

    說著,就拉著鄭東到跟前,這般那般的耳語了一番。鄭東眼睛眯了眯,這個姓郭的老匹夫,「太不知道輕重了。」

    喬漢東點頭:「你覺得我這主意怎麼樣?」

    鄭東伸出手跟喬漢東握了一下:「合作愉快!」弄死這老東西一了百了。

    而曲桂芳,早已經一身性|感的晃悠到了歌舞廳,在這裡留下緊急聯絡的信號,相信馬上會有人來聯絡自己的。

    她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坐在卡台上,很快就有侍者上前端來了酒,「……那位先生請小姐您喝一杯。」他指了指一邊笑的叫人覺得噁心的禿頭男,解釋了一句。

    漂亮女人在哪裡都有這樣的特權。

    曲桂芳舉起酒杯,朝對方遙遙的舉了舉,心裡再厭惡,眼裡也是柔情百種。

    男人就是個撩撥不得的生物,這邊剛給了點好顏色,那邊馬上屁顛屁顛的就跑過來了,坐在對面:「小姐真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

    想佔便宜的臭男人都是這麼說的。她眨巴著眼睛,嬌笑連連,可眼睛卻也沒歇著,在這歌舞廳來回的掃視著。

    好像對面那男人說他會看手相,她懶得廢話,直接將手遞過去,不就是拉手嗎?只要不打攪自己找人就好。

    那端著酒來回晃悠的侍者不是,舞池裡的男男女女要不是,坐在卡座上的客人一個個都人模狗樣的,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再往吧台那邊看一眼,調酒的小哥兒的手法也算是賞心悅目。

    正看著呢,就聽耳邊有人低聲道:「太太,先生請您回家。」

    她這一扭頭,就見上次那個精瘦的男人已經站在他的邊上了,可她自己卻完全沒有察覺。段位還是太低了。

    正摸著女人的手的傢伙一聽這話,一下子就頓住了。這誰家的女人不好好管著,跑到這地方□□來了。別人的老婆他當然不介意,他現在害怕的是人家上來暴揍他一頓。所以,這邊曲桂芳還沒反應過來,那邊人家已經鬆手,撒丫子就走。轉眼匯入人群,不見蹤影了。

    饒是見多了男人的嘴臉,也被這人的無恥勁氣的罵了一聲『孬種』。

    坐在車上,感覺這次走的方向跟上一次又有一些不同。還真是狡兔三窟。

    等被帶著眼罩帶進大廳,身上的暖意傳來,她伸手扯掉眼罩,眼睛眯了眯,要不是自己的方向感強,差點被騙了。這個大廳的每個細節跟上次見到的都是一樣的。可她知道,這絕對不是同一個。

    看著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男人,她要不戳破,只笑著走上前去:「閣下真是好耐性。」

    那男人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怎麼?東西到手了?」

    曲桂芳呵呵一笑:「您還真是對我有信心。田芳那妮子守在韓春林身邊到現在都沒進展,指望我隔空取物啊?」

    男人挑眉:「那你急著要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曲桂芳低聲道:「想要東西,我一個人不成。韓春林被三十八號圍了個水泄不通,林家也被警察局看著,我根本就接近不了。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辦法是有,但是還是那句話,我一個人肯定是不成的。」

    這男人身子一下子給直起來了:「什麼辦法?只要管用,傭金不會少了你的。」自己過手當然比通過別人的手來的安全。

    曲桂芳明白他的意思,直接道:「你再預付一半的款項……」

    這是怕過河拆橋。

    再怎麼聰明終歸是女人,眼界太小,自己會在乎這點錢嗎?

    他利索的簽了支票遞過去,「可以說了吧。」

    曲桂芳一看見錢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半點也不避諱的將支票小心的塞到絲襪里,露出白皙的大腿根部也沒半點羞赧的樣子。

    男人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才轉移視線。曲桂芳收拾好之後就起身坐在男人的身邊,掛在男人身上一樣的細語:「郭楷范想趁機除掉鄭東,所以圍著林家的這邊肯定是有空子可以鑽的。」

    「你是說直接從金思燁這邊下手?」男人皺眉道。

    曲桂芳低聲道:「您覺得,是金思燁重要,還是韓春林重要?」

    這不是廢話嗎?韓春林算個什麼東西。

    曲桂芳這才接著道:「我覺得,林家這邊暗地裡一定有重重保護,華夏人可不傻,難道真分不清輕重。看似更看重韓春林,甚至動用了三十八號,可這暗地裡呢?大約八成是陷阱。要真沖著林家使勁,只怕咱們的人都得折進去。林家的老宅你也知道,咱們就這點人,想衝進去,那是難上加難。更何況就是進去了,就能順利的找到人嗎?一個五進的宅子,有數百間的房舍。這有錢人的宅子,又有密室菜窖等等,上哪找去,不等找到人,只怕就被人家給關門打狗,瓮中捉鱉了。」

    這個詞用的不好聽,但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話也確實是有些道理。

    「說下去。」男人眼睛眯了眯,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聲東擊西。」曲桂芳說了三個字,「做出要對林家下手的樣子,真正的目標卻是韓春林。有田芳裡應外合,想來應該不是難事。」

    「便宜了那位金先生了。」男人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這樣的人不能留。」

    「是不能留!但不是非得現在就動手。等這次的事情過去了,他們都鬆懈了,那時候,你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曲桂芳邊笑邊說,心裡卻想著,這次時候,你們到底還能剩下幾個人。

    男人伸出手,捏住曲桂芳的下巴,「你這主意不錯,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來安排。」

    曲桂芳佛開他的手,直接起身:「那我就走了。咱們這是最後一次合作了,撒有哪啦!」

    對於曲桂芳提供的情況,他還得在做最後的確認才行。等見到銅錘等人拿著通行證在林家進進出出的時候,他就確信了,曲桂芳提供的情報確實是真實的。

    這天晚上,銅錘一個人從賭坊出來,手裡掂著錢袋,搖晃著手裡的錢發出悅耳的聲音。猛地,一個小夥子跑著撞了過來,他差點被撞翻了了,他一副慶幸錢被被撞掉的樣子,朝那人喊道:「急著投胎呢。」而眼睛卻眯了眯,因為在那一瞬間,他身上的通行證被人摸去了。他剛才費了老大的勁才沒動聲色,否則,就那兩下子,自己早就將他的手給廢了。

    東西丟了,第二天他就去找了陶桃:「再給咱辦的通行證。」

    「你的那個呢?」陶桃有些狐疑。

    「昨兒在賭坊上茅房沒帶草紙,一著急給用了。」銅錘呵呵就笑,毫不在意的樣子。

    「出息!」陶桃皺眉,「噁心勁的。」她倒是沒有懷疑,像是銅錘這樣不講究的玩意,真乾的出這樣沒譜的事,「等著。」

    不大功夫,陶桃又拿出來一個:「你給我拿好了,再要是弄沒了,我可告訴你,等槐子回來,我一定告訴他。叫他知道你這兄弟有多不靠譜。」

    銅錘嘿嘿笑著,轉眼就跑了,渾不在意的樣子。

    等拿著通行證到了林家,跟四爺將事情說了一遍:「我感覺是成了。今天晚上,我就叫兄弟們帶著傢伙,陸陸續續的進來吧。」

    四爺點頭:「就這麼辦。」

    而林家的人早就從外面的情形看出了問題,知道有人沖著林家來,老少爺們在白坤的組織下,足足有七八十人。這些人分成五組,沒一進院子都有十多個人守著,夜裡有分成三班執勤。本來還有些怨言的,在四爺直接給沒人發了三十塊錢的情況下,任何不和諧的聲音都消失了。

    白天小了的雨勢,到了晚上又大了起來。

    銅錘帶著人在小院子的雜物房裡呆著,林雨桐熱湯熱飯大盆的紅燒肉伺候著。吃飽了喝足了就都先歇著了。要真出事,也得在凌晨以後。

    四爺和林雨桐這兩天的作息也變了,白天歇著晚上耗著,靜等著魚餌上鉤。

    果然,凌晨一過,外面猛地就傳來木倉聲。銅錘等人起身,將院子守的嚴嚴實實。

    「好傢夥,十幾個人呢。」說話的是站在鄭東身邊的孟暢,「你真是狠得下心啊,你這些兄弟,估計該有些損傷的。」

    鄭東看了孟暢一眼:「孟爺,咱們之前可說好了,該你的人上了。咱們兩邊夾擊,滅了這幫孫子。」

    孟暢哈哈一下,「就這點人,不值什麼。」他一擺手,早就埋伏在林家邊上的宅子里的人就沖了出去。

    三方人馬交火,木倉聲驚的人心驚膽顫。

    而另一邊,小毛卻接到喬漢東的命令,「趕往林家支援,不得延誤。」

    小毛二話不說,招呼人手就走,李華一把拽住小毛,「怎麼回事?這邊不管了?」

    「管?」小毛本想嗆聲,但想到李華之前的嘴臉,連提醒的話都不想說了,直接道:「你要是在這裡守著也行。」

    李華想起那一根金條,猶豫了片刻,卻不想這一猶豫,大部分人都走了,只有幾個平日里跟他關係好的,緊跟在他身後,問道:「華哥,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李華朝韓家看了一眼,咬牙道:「他們走他們的,咱們留下來,說不得也能發一筆小財。」

    幾人面面相覷,一聽有油水,就都不動了,只看著李華。

    李華回身,看了看韓家的大門,「走!咱們進去領賞去。」

    門被拍的啪啪直響,韓春林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邊上的田芳身上穿著真絲的睡裙,起身直接披了披肩,然後打開窗戶往樓下看,「不好了……」她回頭喊了一聲,「守著的人都走了,只有五個人在外面敲門……樓下的路燈太暗,我也看不清楚那是誰……」

    話還沒說完,就被韓春林一把給推開,就見他慌張的在樓下張望,嘴裡罵了一句,然後才冷冷的道:「這個喬漢東到底想幹什麼?」

    田芳不去管韓春林,她打開房門,趕緊往下跑,她剛才好似看見不遠處有手電筒的光閃了幾下,兩長一短,這是叫自己負責配合吧。

    等韓春林回過神來,田芳已經出了屋子了。他從保險箱里拿出手木倉,這才走出房門,到了樓下,卻見田芳已經將門打開了,大廳里正站著李華等人還有自己的隨從和司機,另外有兩個老媽子跟倆鵪鶉似得嚇的戰戰兢兢。

    韓春林沒管李華,卻先看向田芳,她率先開門,不知道有沒有貓膩。

    他朝隨從示意,「重新將門關好。」

    隨從上前,將門一開一拉,重新鎖好,甚至還反鎖了一下。

    田芳垂下眼瞼,門肯定是關好了,但是鑰匙剛才已經趁亂插|在了門上。

    韓春林見田芳老實的站著,就看了隨從一眼,見對方點頭,他眼睛眯了眯,招手叫田芳到跟前來,「過來跟我一塊坐吧。站著做什麼?」又對兩個老媽子道:「給客人上茶,給小姐取了毯子來,夜裡冷。」然後才招呼李華坐下,問道:「這大半夜的,怎麼了?」

    李華呵呵的笑:「您還不知道吧,接到調令,都走了。如今就只有兄弟帶著人給你您看家護院了。說起來,您也是我的貴人,我可是冒著違抗軍令的危險留下來的。我知道,韓廠長您是個體面人,定是不會叫咱們兄弟們白白辛苦的。」

    果然是這幅嘴臉,「你想要多少?」

    李華朝身後站著的四個兄弟看了看,「我們我個人,怎麼著也得有這個數吧……」他伸出兩隻手搓了搓臉,雖然沒說數字,但兩隻手都出來了,意思還不明白嗎?這是要十根金條。

    他|媽|的!你怎麼不去搶?

    韓春林心裡惡了對方,眼神卻和善:「兄弟,之前取了十根金條,咱們都是去的銀行。家裡要是放著這麼多錢,你說我上次就直接用了,幹嘛去銀行啊。這麼著,家裡還有兩根連帶一些鈔票……都給你取來,咱們來日方長。」

    李華心裡一曬,知道過了今天以後想拿可就難了。「咱也是大老粗,也不懂這些,但是咱也是見過世面的。不是又支票嗎?這玩意也好使吧。」

    韓春林心裡一笑:「那行,既然你們不嫌棄麻煩,就用支票。」

    朝隨從招手,對方就拿了支票本過來遞上去。他直接簽了五張,然後都遞過去,「這下行了吧。」

    這家銀行在京城就沒有分行,除非他們上滬上去。今晚要是安然了,這些孫子還想要錢,不扒層皮下來都是好的。要是今晚實在抗不過去,自己的賬戶馬上就會凍結,還想要錢?太貪心的結果就是什麼也別想得到。

    李華等人看著上面的數字心裡一喜,「講究!韓廠長真是個講究的人。」他們將支票摺疊起來,有的還捲成筒,藏進煙盒裡。

    連一邊看著的田芳眼角都直抽抽,這就是見過世面?一群智障。

    「那咱們就出去守著了……」李華拱手,還鞠了個躬。

    只是剛轉身,大門就被打開了,一閃神,十幾個黑衣人就沖了進來,打頭的正是那個神秘的男人。

    韓春林一愣,「陳秘書,你這是什麼意思?」

    眼前這人他在市政府見過,是市長身邊管著後勤處的秘書,叫陳宏。此人為人木訥,但據說對市長極為忠心,曾經救過市長的命。不過能力實在堪憂,為人也極為低調,從不與人為難,見了誰都樂呵呵的,要不是跟市長的關係實在是親厚,後勤那種肥差,哪裡輪的到他來。如今一見這個人,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到底哪裡惹了這位市長了。這半夜三更的,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也覬覦自己手裡的東西。那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田芳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他竟然有這樣的身份!這得付出怎樣的努力才能潛伏到現在,並且節節高升。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懷疑,要是自己不犯蠢,是不是如今已經取得了林玉彤的信任了。要不丁帆不犯蠢,是不是來日回事另外一個『閣下』。

    陳宏呵呵一笑:「韓廠長,明人不說暗話,還是把東西拿出來吧。」

    「是誰給你們下了這樣的命令。對著圖紙的歸屬,金陵那邊是有了結論的。」韓春林見是陳宏,心裡就先鬆了一口氣,好歹是一樣的人,不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陳宏神色不動:「林家那邊出事了,人手不夠,我們是借調過來的。如今東西放在你這裡,你就是個靶子。將東西交出來,這靶子就轉移了。你還不相信市政府嗎?我們這會子趁亂將東西轉移,才是最安全的。」

    這麼說好似也對。

    韓春林眼睛閃了閃,這才道:「好!你等著。」他起身,直接朝樓上走去,到了樓上不由的朝樓下一看,就見田芳和陳宏身邊的一個小夥子默默的對視了一眼。他心裡駭然,是陳宏有問題呢?還是只有他身邊的人有問題。但不管是那種情況,自己的處境好似都不怎麼美妙。

    他將保險箱打開,將之前的匣子取出來,然後將木倉上膛,這才轉身出去了,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翻臉,不能翻臉,只要這麼拖著,對方暫時就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陳宏看著那匣子,嘴角露出幾分諷刺的笑意:「韓廠長,你這是將咱們當傻子了?一個空匣子而已,真東西你早就放在銀行保險柜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鑰匙在哪?馬上交出來。」

    韓春林笑了笑,好似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點手段還真是瞞不過陳秘書。不過,你現在想要鑰匙,也實在是不行。因為鑰匙根本就不在我身上。」

    「鑰匙在哪?」陳宏進一步逼迫道,「韓廠長,真沒必要在這裡耍滑頭。」

    韓春林笑了笑:「我姓韓的能混到現在,雖說確實沒什麼本事吧,但是笨人肯定是做不到的。既然我知道要緊,知道這玩意放在我手裡是靶子,那你說,我會放心的將這□□放在懷裡抱著嗎?況且……」他猛的一動,用木倉指著田芳,「身邊還有這麼個間諜在!」

    田芳唬了一跳,韓春林竟然早就看穿了自己。她面色一變,卻不能承認,「你……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我是感激你……」

    韓春林哈哈一笑:「不要再做戲了,從你上了我的汽車開始,我就知道了。」

    「王八蛋!」田芳氣的渾身顫抖,「我對你一心一意,你卻這麼懷疑我。我跟你的時候還是黃花大閨女,你卻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嘴上這麼罵著,心裡卻恨他,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人,卻還是要了我的身子……

    「送上門的肉哪裡有推出去的道理。」韓春林指著田芳,對陳宏道,「陳秘書,這個人你逮住了,就算是交差了。」

    陳宏眯著眼睛,還真就掏出木倉,對準了田芳,她已經失去存在的價值了。

    「不!」丁帆一把撞開陳宏,可陳宏已經扣動了扳機,這一木倉被撞的對準了韓春林,韓春林愣在了當場。可誰都知道,韓春林要是死了,什麼就都沒有了。

    田芳瘋了一樣撲過去,擋在韓春林的身前,那一槍打在胸口上,鮮血噴濺而出,然後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這個變故叫人看的糊裡糊塗。

    丁帆撲向田芳,一把將人抱在懷裡,低聲呢喃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了那麼一個男人擋木倉……」

    「不是……不是……不是為他……」田芳的聲音很小,只有兩個人能聽見,「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

    丁帆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要是韓春林死了,任務就失敗了,自己就成了罪魁禍首,除了以死謝罪,沒有別的。保住了韓春林,就是保住了他。原來如此!

    他的眼淚下來了,抱起田芳就要往出走,「我帶你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

    陳宏本來是瞄準丁帆的,可是此時,他卻收起了木倉,轉而看向韓春林:「韓廠長,你這人的疑心病也太大了吧。一個肯為你死的女人,你卻說她是間諜!就跟我現在是為了你好,你卻懷疑我是一個道理。太傷人了。」他看向丁帆,「這兩人年紀相當,少年人相互有點好感很正常。但這女人既然已經跟了你了,過往的那些事情再揪著就沒意思了。」

    說著,就叫住丁帆:「身上有任務,你瞎跑什麼?」他指了指李華等人,「將這姑娘交給他們送到醫院吧。」

    丁帆一愣,確實只有這個辦法最妥當。自己這張臉根本就沒法露面,倒是李華等人有官方的身份。而對方目睹了田芳為韓春林擋木倉,應該不會壞你田芳的身份才對。他們又將自己等人當成是市政府的,會聽從命令不說,也能更好的安置田芳。

    他沒言語,直接將人往李華懷裡一松:「麻煩你們了。」

    陳宏又掏出一沓美鈔,「去吧。好好將人安置了。」

    李華覺得今晚留下來真是太對了,瞧這財發的,擋都擋不住。

    等李華帶著人走了,韓春林還沒回過神來,難道自己從一開始的猜測都是錯的。這個叫方田的姑娘不是間諜,剛才跟那個小夥子對視,只是因為兩人之間又某種情愫。這麼一想,好似又嚴絲合縫了。

    能為自己擋子彈,這不是本能都做不到的。

    因此,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難道我真是多心了?」

    陳宏將木倉收起來,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行了,別琢磨了。你手裡有這麼要緊的東西,喬漢東還能將人手都調走,為什麼能這麼放心,還不是知道我們會接手嗎?咱們趕緊交接,交接完了你也安心了,我也可以交差了。」

    韓春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見笑了,我實在是太緊張了,有點杯弓蛇影了。不過我真的沒騙你,鑰匙真不在我身上。我也是怕有所閃失,所以,連鑰匙都不敢在身上放。」

    「你放哪了?」陳宏問道,「我現在帶人去取。」

    「不行,至少得到天亮吧。」韓春林搖頭,「鑰匙被我放在……」他看向對方,腦子裡一閃,嘴上稍一遲疑,多留了一個心眼道:「放在廠房裡了。」

    「廠房?」陳宏一想,好似消息上是說那天韓春林從銀行出來以後,就直接去了廠子看進度去了。沒想到他的心眼還挺多,這諾達的廠區沒有人帶著,上哪找那麼一把小鑰匙去?「廠房的什麼地方?」他追問了一句。這廠子可在城外呢,這大晚上出城,還真是不是一般的麻煩。

    韓春林看見對方眼裡的懊惱和焦急,心裡的疑心就更重了,「進了廠房朝東走,在第三排廠房的第五個屋子外牆上,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將上面的泥巴揭開,鑰匙用帕子包著就放在裡面。」

    聽著的人滿頭黑線。這玩意怎麼找?別說不知道具體地址不好找,就是知道具體地址你找找試試。那麼大點小東西,塞到指甲蓋大小的洞里,還用泥巴給封住。這怎麼找?

    陳宏看向韓春林的眼神就有些危險:「你確定你不是在耍我?」

    韓春林呵呵一笑:「都是場面上混的人,誰還不留一手?這地方你們聽起來頭疼,找起來麻煩,但是我這個藏東西的,總不會找不見吧。沒有這點把握,我趕這麼藏嗎?」

    陳宏懷疑陳宏說的話的真實性,他可能就是故意這麼拖著等天明,好保住性命不受一點危害。但自己能怎麼辦呢?嚴刑拷打?不行!要是真在城外,自己這個身份加上韓春林的身份,連夜出城也不是不可能。但要是傷了他,估計就不好辦了。半路上查起來,能不引人懷疑嗎?

    他只得收斂脾氣,無奈的道:「韓廠長,我接到的命令是今晚上交接。如今,只怕不得不請你跟我一起出趟城了。」等到了廠子里,再要推三阻四找不著,可就沒這麼客氣了。

    韓春林心裡一緊,這麼著急,如今距離天亮也就五六個小時,這點功夫都等不了嗎?

    「怎麼?」陳宏問道:「請不動您的大駕。」

    對方十幾個人,個個都有木倉。而自己呢,只有司機隨從連帶兩個老媽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

    他馬上笑呵呵的道:「不敢推脫,只是這雨大風大,實在是……罷了,少不得走一趟。」他指了指樓上,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我這穿著睡衣也不好出門,等我換個衣服。」

    「請便!」陳宏好整以暇的坐著,把玩著手裡的木倉。

    等到了二樓,韓春林又小心的打開窗戶朝外面看,正看到有人用刀子直接抹了沒門口守著的黑衣人的脖子。

    他趕緊縮回來,心跟著砰砰直跳,這他|媽|的,究竟誰是人誰是鬼,怎麼越看越糊塗呢。

    看起來這等會子得有一場惡戰了。他將衣服換好,將保險箱里的錢拿出來,能裝多少裝多少,又將一邊茶几上放著水果的搪瓷碟子騰出來,放在胸口的位置。這才找了寬大的大衣出來往身上一套,能不能逃過這一劫,真的得看命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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