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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31.紅樓(31)字體大小: A+
     

    ?紅樓(31)

    卻說那賈元春見了家人,且喜且悲。一屋子女眷跟著落了幾滴淚。除了賈母王夫人之外,也就王熙鳳的眼淚是真實的。她是看著如今的盛景不由的不悲涼。她有時寧願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光景好一日,她便跟著受用一日。不像現在,眾人皆醉我獨醒,這一步步煎熬,又算什麼呢。

    她這幅樣子,惹得旁邊的尤氏不停的扭頭來看。心道這鳳丫頭今兒是吃錯什麼葯了。

    就聽賈元春在上首已經問道:「聽聞姑媽家的表妹在家住著,如今怎麼不見。」

    賈母道:「外眷無職,未敢擅入。如今,有薛家太太帶著姑娘,另有史家的姑娘在外恭候。」

    賈元春一聽,如何不知道賈母的意思。便道:「快請姨媽並兩個姐妹進來。再打發人去請林家表妹。一家子骨肉,倒也不妨。」

    賈母應了一聲,自有人去辦。

    林雨桐和林黛玉估摸著元春會召見,所以,身上衣裳首飾都是齊整的。不想,這一等都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來接的人還帶著馬車肩輿,顯然事為了趕時間。

    可等林家姐妹到的時候,詩也做完了,詞也賦完了。林雨桐本就不擅此道,林黛玉如今倒沒有壓下眾人的心思。她的家世,處境,樣樣都比其他姐妹強。心態也跟著變了。兩人絲毫沒有稀罕,反倒鬆了一口氣。

    探春正在謄抄。元春將這姐妹兩人叫到跟前,噓寒問暖,好不親熱。賈家的姐妹尚且不及。

    「兩位表妹果然很好。」元春贊了一聲。

    等到邊上的宮娥提醒時辰,元春才放了二人。

    一時又讓點戲。往常聽著也就罷了,可如今聽在王熙鳳的耳朵里,只覺得句句都是預示。一出出的悲歡離合,只叫她心裡憋的快喘不上來起。

    「……君子多欲則貪慕富貴,枉道速禍;小人多欲則多求妄用,敗家喪身……」

    小戲子的聲音清亮,句句都戳在了王熙鳳的心上。

    林雨桐並不擔心其他,只一味的享受著難得的盛宴。不一時,元春又有賞賜下來,聽來,自己姐妹比賈家幾個姑娘還重了幾分,就連林雨楊沒到,元春也賜了跟寶玉一樣的賞。

    賈家人誰不是眼明心亮的。心道,即便如今封妃了,這有些人家也是怠慢不得的。比如,林家。

    至於賈元春臨走之前一再囑咐不得奢靡的話,大概也就王熙鳳聽在耳朵里了。

    省親完了,賈家眾人終於能歇歇了。林家的日子還是照常過。

    林黛玉看看書,寫寫詩,然後找林雨桐品評。林雨桐叫她把這些詩詞都收攏起來,將來等父親回來了,讓他甄選一二。自家刊印成冊,也不說拿到外面去,只留在林家給後輩子孫看,也是好的。

    這話倒正應了林黛玉的脾氣,如今越發的用心思。只怕詩中有用典錯疏之處,叫後人笑話。每每念書,越發的認真起來。別的都顧不上了。

    林雨桐除了料理家事,其餘的心思都在針線女紅上。這兩年廚藝從來沒拉下來過,就是一些菜式,也學了不少。等真的會做了,才發現當初想收攏菜譜的想法其實是不靠譜的。因為這裡面大部分的食材,在現代都已經被列入保護動物之中。連食材都沒有,菜譜有人要嗎。於是,在如今能吃的著的時候,她哪裡還會客氣。林家的餐桌,一直都是極為豐盛的。

    她一直認為,吃的好點沒什麼。只要別浪費就行。像是賈家這般,一個人擺上十幾個菜,臨了動了筷子的也就那麼幾個,吃不完全都賞了下人。

    雖然下人也是人,善待點沒錯。但是你可以長月錢,卻不能日日跟主子一般的養著。難怪這家裡的丫頭們沒一個願意出去的。除了賈家,上哪找這麼好的地方去。

    賈家整個的氛圍,都是懶散的。好似要把之前一年的忙碌給找補回來。

    但林家隨著將林雨楊進入考場,就陷入了緊張之中。這事,根本就沒有驚動賈家之人,用林雨桐的話說,就是去考個秀才,還不至於大張旗鼓。

    因著家裡有事,林黛玉只推說自己懶得動彈,也沒往賈母那邊請安。不過是家常做的茶點,得著了,少不得打發丫頭給賈母送一些。賈母逢人就贊,再沒有比這孩子更貼心的了。

    今兒林雨桐做了豌豆黃,林黛玉覺得比這府里做的要可口些,就打發紫娟去送,臨走叮囑道:「別一徑的多嘴多舌,要是再不好,我也只能攆了你了。」

    這是不叫紫娟把林家的事隨便往外說。

    紫娟垂頭聽了,這才告辭出來。如今,要不是姑娘念著舊情,這身邊早就沒有自己立足的地方了。不說林家的丫頭能幹,就是雪雁,如今也被調教的利索了。辦起事來,也一樣不比人差什麼。自己比別人多的,也就是姑娘一個人再賈家那兩年伺候的情分罷了。

    老太太的屋裡,薛姨媽,寶姑娘,雲姑娘陪著老太太說笑。

    紫娟將手裡的食盒交給邊上的小丫頭,才道:「這是我們姑娘聽說昨兒晚上老太太不曾吃多少東西,叫給老太太送來的。請老太太看在一片心意的份上,好歹賞臉多吃兩口。」

    賈母點點頭,就對薛姨媽道:「原不過是積食,正好少吃兩口順順,不想這孩子就知道了。都道我平時疼她,她這般叫我如何不疼她。」

    薛姨媽笑著點頭應是。

    鴛鴦一會子就端了豌豆黃來,賈母果然賞臉吃了一塊,「吃著倒比咱們平日里吃的細膩些。」

    又讓與薛姨媽,薛寶釵和史湘雲也嘗嘗。

    史湘雲吃了一塊,就道:「林姐姐也忒的小氣,又不是稀罕物,多送幾塊,還能吃窮了他們家不成。」

    紫娟頓時有些憋氣,就笑道:「雲姑娘說笑了。這原就是家裡的大姑娘親手做的。只給我們姑娘平日里用。因著姑娘這幾日有些燥熱,大姑娘就選了這應季的豌豆黃來。又怕粗糙了不入口,真是十斤的豌豆面里篩不出一斤合適我們姑娘吃的。倒真真不是捨不得。」

    史湘雲不服氣,還要說話,被薛寶釵拉了一把。

    賈母笑道:「看來,這東西的好壞,還在這用不用心上。」似乎有些感慨。

    林黛玉的身體就是在她眼皮底下變好的。也沒見請醫問葯。雖看著比別人弱些,不過卻甚少生病。說到底,還是有人照管的精心。一個燥熱,就費這許多心思。就算她心裡對林雨桐多般的不喜,也說不出個不好來。

    紫娟拿了賈母給的賞賜,這才往回走。恍惚聽著寶玉的屋子裡又鬧了起來。是為了一碗酥酪的。

    她無心往下聽。剛要走,就見晴雯從裡面走了出來。

    兩人倒在門口說起了話。

    「襲人姐姐呢,怎麼不見。」紫娟笑道:「鬧成了這般,看來,還是得有個鎮山太歲才成。」

    晴雯冷笑一聲:「如今不同往日了。她也休想壓服住誰。寶玉待她也不如以往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想著回家住幾日。咱們那位二爺,你還不知道。最是心腸軟的,要不了兩天,就又想起她的好處來。也就這一半天的功夫,准打發人又把襲人給接回來。今兒宮裡的娘娘賞了酥酪,可不就巴巴的給她留著。如今那姓李的老虔婆不知道在哪裡輸了錢,又灌了幾口黃湯子,正鬧著呢。」

    紫娟咂舌道:「這娘娘賞的,多少主子都得不著。卻偏偏要留給襲人,這李嬤嬤要的還這般的理直氣壯,可不是讓人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這在林家絕對不會有的。

    「你們主子也沒得吧。」晴雯嘴角一抿,笑道。

    「一碗酥酪罷了,能是什麼稀罕東西。」紫娟從荷包了就掏出幾塊酥酪干來,「就是牛乳做的罷了。我們折騰這個不知道糟踐了多少好東西。咱們府里人多,什麼好東西分到主子手裡,都沒多少了。可這牛乳,在林家,真不是稀罕物。我們姑娘日日用它泡澡。」說著,就把裝著酥酪乾的荷包塞給晴雯,「這個用溫水化了,放些乾果子進去,不比那蒸酥酪差什麼。去給了李嬤嬤,也省得鬧成這樣不好看。沒有了只管打發人來拿,這個主,我還做的了。平日里院子里的小丫頭只把這干酥酪的放進嘴裡當糖塊吃。」

    晴雯看著紫娟的背影,喘了兩口氣,冷笑道:「如今不比以往你求著我們的時候了,倒越發的闊氣起來。」

    這才轉身進屋子,叉著腰,罵了一通,將這些丫頭都暫時壓服了。才又拿了荷包給李嬤嬤,「這是我們二爺從林姑娘那專門給您求來的。這東西能存的住,給您帶回家哄孫子,不比這捂了半天,是不是變酸的東西強啊。」

    李嬤嬤這才看了晴雯一眼,「沒想到往日倒是老婆子我看走了眼,你倒是個好的。那原本看著好的,卻原來才是個奸的。」

    就聽外面有個丫頭冷笑道:「如今那人是二爺的心尖尖,別說我們這些個素日里只知道一味埋頭幹活的,就是嬤嬤如今不也靠後了嗎。」

    晴雯忙呵斥了一聲。但這話著實是火上澆油,李嬤嬤心裡又記了襲人一筆。

    等送走了李嬤嬤,晴雯才把剛才在外面說話的秋紋叫進來,「你說那些話做甚。咱們自是不怕事的,可也架不住她這日日挑事。」

    秋紋冷笑一聲:「剛走了一個賢良的,又來一個賢良的。我們不做賊,卻日日被當成賊防著。那做了賊被拿了髒的,反而越發的得臉了。」

    晴雯一甩帘子出去了,只聽著聲音道:「不服氣,你也去做賊去。我乾乾淨淨一個人,別帶累了我。」

    麝月在一邊聽著,什麼話也沒說,只把兩人說的話記在心裡,尋思著等襲人姐姐回來的,還是得說給她聽聽的。

    寶玉屋子裡的官司,紫娟回來后就細細的說給黛玉聽。

    林黛玉只看著手裡的書道:「你跟我說這個作甚。這天下不論何事,最怕這『公平』二字。凡是有事端,必從『不公』來。寶玉做事向來隨心,不去想那麼多。可架不住別人不想。這一屋子丫頭,可不就是寶玉的態度偏頗,才惹出了許多故事來。」

    紫娟點點頭,應了一聲『是』,再不敢多話。

    日子在等待中過,就顯得尤其的艱難。但終有熬過去的一天。林雨楊在京城科舉,他自己倒是覺得輕鬆,可林雨桐看著焦心。

    等考完了,林雨桐發揚好家長的作風,考的好壞一概不問。只讓好好休息,然後換著花樣做吃的給他。

    林雨楊在家養了兩天膘,實在受不了姐姐這般的關心,就拿了自己在考場做的文章去了張家。之後回來才道:「舅爺爺倒是說沒有什麼大問題。端看名次如何。」

    「考上就行,名次不名次的,不要緊。」林雨桐揮揮手,完全是大學里六十分萬歲的思想。反正考的再好,不也還是秀才。在不能進一步成為舉人的情況下,在她看來,有什麼差別呢。雖然是『廩生』能好聽些。證明名次不錯。但林雨桐又有話安慰,「如今不同以往了,咱家也不缺廩米吃。這名額給那更需要的人,也沒甚關係。」

    林雨楊突然發現,這麼一劃拉,他真的毫無壓力啊。

    「我就不信那秀才們還能把自己的名次貼在腦門上。」林雨桐笑道,「從古至今,考生多了,我能記住的就一個『孫山』。」

    林黛玉聽她說的好笑,不由的伏在桌子上笑的直岔氣,「這話要是叫爹爹聽見了,該是得氣的跳腳的。」

    林雨楊無奈一笑,「橫豎只要姐姐不覺得弟弟沒出息,不失望就成了。」

    「不失望,凡事別太執著。將名利看淡些,自己就輕鬆了。」林雨桐細心的灌心靈雞湯給弟弟,緩解不知道有沒有的考試壓力。

    張榜的那天,林雨楊帶著林平去看了。林雨桐在家坐立難安。

    林黛玉打趣道:「把名利看淡些,自己就輕鬆了。」

    林雨桐也沒不好意思,「那就是糊弄人的鬼話。身處名利場,大約只有兩種人能超凡脫俗,一種是已經在名利場取得了巨大利益的人,一種是知道即便再努力也不過徒勞的人。」

    林黛玉在心裡想了一遍,「可有那真的不在乎世俗名利之人。」

    「妹妹算一個吧!」林雨桐挑眉道。心裡卻笑,將林妹妹生在貧寒之家,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之時,又不知該作何。

    姐妹倆說話,外面就有小廝稟報,「少爺中了,考了第二。」

    林雨桐蹭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好好好!賞。」

    又吩咐平嫂子,凡是院子里的下人,每人賞三個月的月例銀子。一時歡喜無限。

    林雨桐又問:「如今人呢,怎麼不見。」

    「少爺回了咱們家,報喜的來了也有個招待。另外,得給先祖上柱香。」那小廝回話利索,林雨桐又給了賞。

    一想這也對,報喜總不能報到賈家吧。

    「平嫂子,將事先準備好的喜餅子,給這府里的各位主子送去。」林雨桐眉飛色舞,一點也不介意別人認為她得意忘形。

    就連林黛玉都理解,那幾年,那般艱難的掙銀子養家,供養弟弟讀書,說不盼著成才,那都是假話。

    賈家眾人一接到喜餅,這一打聽,才知道林家的表少爺中了,中了第二名呢。

    可這案首已經三十多歲了。而林雨楊才多大,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不用問,也不用看其他,只這本事,就知道這前程已經可期了。

    這其中震動最大的就是王夫人。這林家的孩子跟寶玉年紀相仿,甚至還小一些。如今都已經考上秀才了,名次還很好。就是自己的珠兒,也比不上的。

    反觀寶玉,如今還整日里胡混,一年裡頭,倒有大半年是在家裡不出門的。整日里跟丫頭們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出息。雖說宮裡有娘娘,可每常娘娘也說些讀書上進,好好教養的話。

    要是寶玉還是這般,掰不過來,倒真得考慮考慮這爵位的事了。自己就這一個寶貝疙瘩,不為了他籌謀,能為了誰呢。

    賈母笑著叫人接了喜餅,又給了賞賜的東西,將人打發回去,自己才獨自沉吟半晌。這林家真真是動不得了。這有了男丁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孩子還是個極為出息的。

    而兩個玉兒的事卻不好說了。

    想了半晌,突然問鴛鴦,「這楊哥兒該是十四了吧。」

    鴛鴦心裡一突,道:「是啊!比寶二爺小了些。」

    賈母點點頭,又搖搖頭,還真有些愁眉不展。自己的寶玉林家都瞧不上,不肯把黛玉許過來,那楊哥兒的親事,只怕自家的幾個丫頭也是不成的。二丫頭性子綿軟,三丫頭倒是好的。只可惜老二如今還只是從五品。一個從五品的庶女,想說給一品大員的嫡子,別說是原配正妻,就是那繼室,都未必有資格。

    這麼一想,心裡不免添了許多的煩悶。

    另一邊,王熙鳳李紈帶著三春,及薛寶釵史湘雲前去林家道賀。

    林雨桐讓平嫂子準備酒席招待。王熙鳳本就跟林雨桐投緣,又得了林雨桐的提點。兩人間又有秘密,關係自然就比別人親近幾分。又想著以後家裡若當真敗落了,靠著林家的時候還多,自然就更親近幾分。李紈因為賈蘭在林家,每天林雨楊都正經的教賈蘭大半個時辰的書,賈蘭就告訴她,覺著在林家一日比在學里半月學的還多些。李紈心裡直念佛,覺得林家不是那等心裡藏私的人。倒也更親近些。迎春跟誰都沒有不好過,惜春向來就跟黛玉有幾分投脾氣。探春是看著賈母和王氏的臉色,才決定自己的態度的。林家在建造大觀園這事上慷慨大方,王氏哪裡好意思給人家臉色看。探春的態度也自然就親熱了。而薛寶釵最是隨分從時。一屋子人說笑,也其樂融融。只史湘雲不說話,眾人也不在意。

    不一時,又有賈環,賈琮,帶著賈蘭前來道賀。林雨桐笑著叫人傳給林雨楊,讓他出面正經接待。

    卻說這幾個都是不被重視的。原本賈環就是跟幾個丫頭賭色子,輸了錢正惱呢。碰上要去道賀的賈蘭。想著林家豪富,能得些什麼也未可知。於是就叫了賈琮一起過來了。

    只以為有嫂子姑娘在做客呢,怕是沒人招待他們。最多換個體面的丫頭就將他們打發了。卻不想是林雨楊親自將他們接到了前院的客廳。先是奉了茶,又說了一會子閑話,然後正經的酒席就擺了出來。

    「原不知表哥還要待客的。」賈環從不認為林家會招待自己,就有些不自在的道。

    「待什麼客,就咱們兄弟叔侄一起,吃頓飯罷了。酒也只有甜酒,真要叫你們喝醉了我可沒法子交代。」

    賈環和賈琮都有些受寵若驚。賈蘭倒是常來的,他也知道林家最重規矩,從來沒有無端的看輕人的事。就笑道:「可是大表姑姑自釀的酒。」

    林雨楊笑道:「正是呢。味道輕些,不醉人。」

    那邊的李紈聽林雨桐如此鄭重的接待,就笑道:「他們才多大的人,哪裡就這般的鄭重。」

    林雨桐笑道:「正經的爺們家,哪裡能怠慢。」

    王熙鳳就看了林雨桐一眼,心裡倒若有所思起來。

    卻說王夫人因為林雨楊的事,也想看看寶玉讀書的成色究竟如何了。就帶著周瑞家的,沒驚動人,往寶玉的屋子來。就怕這些丫頭替寶玉瞞著,給自己弄鬼。回回問,都說看了幾張書。但也不能天天看,總是沒半點進益。要是叫她逮住又是哪個作妖,非整治她不可。

    這不,還沒進院子,就聽見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這是誰在嚷。」王氏臉上頓時就沉了下來。

    「是李嬤嬤吧。」周瑞家的小聲道,「這老貨估計也是被這些個丫頭給氣著了。」

    能當寶玉的奶嬤嬤,就證明至少王夫人和賈母是信得過的這個人。周瑞家的自然知道往哪邊說話。

    王氏點點頭,「她待寶玉的心倒是好的。」

    親手拉拔大的孩子,怎麼著也比別人多幾分真感情。

    就聽李嬤嬤罵道:「青天白日的,你就大模大樣的躺在炕上。作妖作態的狐媚子,寶玉才多大的年紀。」

    王夫人臉一黑,問周瑞家的,「這說的是誰。」

    「只怕是襲人那丫頭。」周瑞家的笑道:「許是有個什麼緣故。那丫頭斷不是這等讓人拿捏把柄的人。」

    裡面還罵著,「……早晚拉出去陪了小廝,省得你們哄得寶玉……」

    周瑞家的看著不像,趕緊攔了。出聲道:「你這老貨,怎的脾氣這般的橫。」

    李嬤嬤道:「橫豎不要這幾十年的體面,鬧上一場子,省得受這娼婦的氣。」

    襲人本來就有些發熱,今兒是著實不舒坦,這才躺著呢。不想就叫李嬤嬤給逮住了,這才一場大鬧。

    王氏扶著周瑞家的一露面。可把一屋子人都嚇了一跳。往日里鬧歸鬧,可也沒真把太太引出來過。

    李嬤嬤請了罪,兀自心裡不平,就小聲對王夫人道:「前一兩年還好,哥兒到底小些。如今越發大了,這襲人身上又偏偏不舒坦。我這心裡就不踏實。許是我多想了吧。但如今又不得不妨。萬一坐下了胎,可如何是好。」

    王夫人心下一愣,點點頭,「你對寶玉的心,我是知道的。」

    這下才打量襲人,看著慵懶,臉上有些潮紅。這兩年倒也長了不少,有了幾分媚態。就知道未必就是老實的,沒引著寶玉夜了鬧騰。

    她心裡記掛這事,就敲打了院子里的丫頭幾句,又道:「襲人既然身子不舒服,就歇著吧。」

    匆匆的帶著周瑞家的回了院子。

    「那葯可還有嗎。」王氏低聲問。

    周瑞家的心裡一跳,低聲道:「有的。只是這葯霸道……」畢竟對丈夫的妾室和對兒子的妾室態度還是有差別的。

    「嗯。」王氏點點頭,又合上眼睛捻著手裡的佛珠,再不說話。

    周瑞家的就知道王氏的意思了。她低頭退了出去。

    襲人自覺的逃過一劫,身體越發的發軟,被寶玉扶著躺到炕上,就道:「得虧了太太慈悲。」

    又有雜役婆子端了二和葯來,賈寶玉叫麝月給喂。「你安心躺著,我去瞧瞧老太太。」

    說著轉身就出了門。整日里吵吵嚷嚷,這日子過的有什麼趣。

    襲人眼裡閃過一絲傷感,這要是以前,他斷不會就這樣撇下自己先走了的。

    寶玉出了門,想著這會子離晚飯還早,正不知去哪。

    就見遠遠的傳來說話聲,正是林家的宴席散了,賈家眾人往回走呢。

    李紈帶了賈蘭回自己的院子。王熙鳳日日都有家事要處理,一出林家,就被幾個管家的媳婦給拉去了,也不知道要忙些什麼。

    三春去了惜春屋子瞧她畫的畫。

    倒是薛寶釵史湘雲帶著丫頭,連同賈環賈琮一道。

    鶯兒就跟賈環搭話:「先前最後那一把是我贏了。你倒拿了錢就走。還是個爺呢。」

    賈環辯解道:「誰混賴你了。你自家看錯了去,這會子卻來說我。」

    鶯兒還要還嘴,薛寶釵就呵斥道:「胡說些什麼。」

    賈環看了薛寶釵一眼,心裡冷笑:「要真是覺得自己的丫頭不尊重,早先為什麼不說。非得等到把人的臉皮子都揭下來,才來當好人。這人比二嫂子還厲害。好歹二嫂子那厲害在面上,這個人可厲害在心裡了。」

    也不搭理,拉了賈琮就往前走。

    賈寶玉聽了這半晌,見人已經轉過彎,剛好跟自己走了個對面。

    賈環拉著賈琮給賈寶玉見了禮,就準備走。

    賈寶玉道:「擲色子做耍,本就是為了取樂的,你倒認了真。如此認了真,還有什麼樂子。乾脆別玩就罷了。」

    賈環一口氣堵在心裡,這人以為誰過的都跟他似的,錦衣玉食,銀錢在他眼裡從來就是沒有數的。哪裡知道他們的艱難。

    見寶玉要跟薛寶釵說話,就帶著賈琮連忙告辭。

    「這哥哥還不如人家林家的表哥親近呢。」賈琮吸吸鼻子,「好歹人家把咱們當個正經人看。」

    賈環心裡又如何不是做此想法的。

    垂頭喪氣回了屋子,趙姨娘一見他的樣子,就道:「這是上那個高檯面去,又讓人將你踹回來了。」

    賈環梗著脖子道:「忒的小瞧人。今兒給林家的表哥賀喜去了。林家的兩位表姐招待大嫂子二嫂子,幾個姐妹。表哥親自接待了我跟琮兒,蘭兒。留了我們用飯,置辦了上好的酒席。怕喝壞了我們,只給了甜酒喝。」

    「這可真是……」趙姨娘一愣才道:「你可知道些什麼。那甜酒可比那黃湯子金貴多了。老爺書房裡存了一罐子,等閑都不拿出來。」

    賈環一驚,「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三個可是喝了一小罈子。」

    「林家豪富,拔根汗毛比咱們腰粗。不計較這些。」趙姨娘嗔道。

    「不能這麼說。人家這般待我們,是把我們當個正經人看。不似那有些人,只把寶玉當做寶貝。」賈環冷哼一聲。

    趙姨娘跟著冷笑一聲,「又不是什麼大家子小姐,不過是仗著有個體面的親戚罷了。」

    從窗戶外過的王熙鳳心說,這母子兩人說的該是薛寶釵吧。

    她悄悄的經過,也沒呵斥。她想起林雨桐對賈環等人的態度,又聽見賈環對林家的評價。不由的有幾分明悟。

    即便對方再不濟,善待一份,就會有一份善意的回報。林家不在乎賈環這樣的小人物。可多一個說好話的人,總比多一個說壞話的人強些。

    另一邊寶玉跟薛寶釵史湘雲一路往賈母的院子去。

    就聽見薛寶釵道:「今兒都是給林家的兄弟道喜去了。我們這麼些人,就獨獨缺了你。」

    賈寶玉道:「我哪裡是不想去。也有好些日子沒跟林妹妹見面了。可林家的大妹妹也不知哪裡學來的老學究脾氣,是不會讓我跟著姐妹們一道的。必是叫林家的表弟出來接待。這林表弟人品樣貌端是讓人無話說,哪樣不是拔尖的人物。但只一說文章,我這哪裡受的了他這個。明兒打發人送份賀儀去便罷了。再不能一處說話的。」

    「那你可得抓緊念幾頁書了。」薛寶釵笑道:「這林家的兄弟一考上,姨丈多半又要拿住你問功課的。好歹努力上兩日,也是好的。」

    這話叫賈寶玉著實不歡喜了。他眉頭一皺,正要說話,就聽史湘雲接話道:「他林家考他們的,咱們自是過咱們的日子。」

    要是往常,她自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順著薛寶釵的話頭,說一些經濟仕途的話來。只是一樣都在賈家住著,林家卻處處顯出高人一等來。叫人著實歡喜不起來。

    薛寶釵被史湘雲搶了話,也不惱,只抿嘴一笑便罷了。

    賈寶玉卻如同遇見了知己,道:「還是妹妹知道我。」

    史湘雲嗤笑一聲:「你的妹妹多了去了,就是不知道說的是哪個。」

    賈寶玉一笑。道:「妹妹便是妹妹,偏你來饒舌。」

    「只恐怕你記得這個妹妹,人家妹妹不記得你。你道自己是那侯門公子,可惜人家的身份,只怕眼裡只有王孫公子吧。」史湘雲斜了寶玉一眼,道。

    「你說這話,怎麼越發的混賴起來了。」賈寶玉聽著不像樣,就道:「你以前可不這樣。」

    史湘雲甩手就走:「我以前什麼樣,如今什麼樣。橫豎都不過是個孤零零的野丫頭,比不得別人的身份,水漲船高。」

    賈寶玉趕緊攆了過去,道:「我說錯了行不行啊。你如今怎麼也說惱就惱的。以前可不是這樣愛惱人的。」

    「只許她愛惱人,就不許我愛惱人了……」

    薛寶釵看著兩人相繼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轉了個彎,就往榮禧堂而去。

    「我的兒,你怎麼這會子來了。」王夫人拉了薛寶釵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今兒去賀了林家的喜事,吃了兩杯甜酒,竟然也上了頭,也不過是四處走走散了散。想著姨媽心裡只怕想著寶兄弟的事,就過來看看,」薛寶釵抿嘴一笑,端是貼心又可親。

    王夫人摩挲著薛寶釵的手,嘆道:「還是你明白我的苦心。」

    「我才和他還說起好歹念幾頁書的話,省得姨丈考教又得生一場子閑氣。」薛寶釵搖頭道:「我瞧著倒像是聽進去了幾分。」

    王夫人點點頭,「也就你能勸勸了。」又問,「這孽障怎麼沒跟著一起過來。」

    「就正說的是呢。」薛寶釵一笑,有些無奈的道:「剛才,叫雲丫頭一打岔,我的話說了一半,就給岔過去了。兩人又不知道為了哪句話惱了。不過,姨媽也不必擔心,一個惱,一個哄,說話就又好了。如今真是越發的孩子氣了。」

    王夫人聽了,就知道是史湘雲那丫頭。哪個當娘的願意看著兒子在那伏低做小的哄人啊。一時之間,心裡更添了幾層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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