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今並不是講故事的好時候。
強敵在前,他理應集中精神,不可胡思亂想,好好面對。
若說原先江肅還在擔心此處並無燈火,而對方人多勢眾,那此時方遠洛等人突然出現在此處,他反倒是不必擔心了。
方遠洛的武功也不算弱,他們還帶著火把,江肅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因而連心情都已舒緩了下來,看著眼前數人,止不住便開始胡思亂想。
若他沒有記錯,這個孫藺,他單身。
江湖排名前百,有錢,工作好,長得湊合,還單身。
天啊,這在相親市場上,得是一等一的搶手貨吧!
江肅抑不住心中的激動,卻又猛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這孫藺什麽條件都好,就是不太會站隊,竟然跑去與反派為伍,非得和主角作對,就算這是某棠文學,那主角該有的光環還是得有的吧?就算真的沒有,他難道不知道在這個江湖行走,武功高才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嗎?
年輕人,也太沒有眼力了。
江肅覺得很惋惜。
想想看,江湖前百之中,得有七八成都是已婚人士,剩下的尚且單身的人裡頭,還有幾位年事已高,再減掉謝則厲樓鄢這種撮合了也沒用的廢物,剩下可以撮合的人簡直少之又少。
江肅覺得自己的紅緣值岌岌可危,一不小心就湊不夠100,那眼前所見的每一個前百單身高手,他都不應該輕易放過。
孫藺不會站隊不要緊,只要他能說,他完全可以把孫藺硬掰回正道來啊!
再說了,孫藺身為武林盟人士,卻非得背叛武林正道,投身這種一看就不靠譜的事業之中去,若說他不知道與幕後人身份有關的線索,江肅是肯定不信的。
只要勸說孫藺走回正道,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好事,這麽好的獎勵,江肅不可能不去試一試。
江肅終於重新面帶微笑,看向孫藺。
“你的勝算已經不高了。”江肅說道,“是想逃跑,還是和我聊一聊?”
孫藺明顯一怔,像是沒想到江肅會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不免挑眉,語帶譏諷,道:“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動手要見血光,還保不齊要死幾個人。”江肅說,“聽我說幾句話又不耽誤功夫。”
孫藺:“……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你究竟收了多少錢,才願意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來做這種事?”江肅怎舌問道,“這人財力這麽雄厚?能一口氣買通這麽多武林高手?”
孫藺冷笑一聲,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江肅的伎倆。
“與你無關。”孫藺嗤道,“反正是你出不起的數目。”
他若是如此說,那十有八九是與錢有關了。
而既然與錢有關,江肅覺得,這就不會是什麽難事。
止水劍派好歹也是屹立江湖千百年的大門派,門中積蓄雄厚,他自己也有不少積蓄,再不濟還有武林盟在,這種事若是能用錢談下來,他相信盛鶴臣也會很高興。
“當然與我有關,我只是想提供一個和平解決一切的辦法,說不定還能給自己謀一條後路。”江肅隨口胡說說道,“他除了給你錢外,就沒有其他好處了嗎?”
孫藺卻問:“給你錢,你願意跟我們走?”
“那得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好處了。”江肅答到,“除開錢外,可有什麽武功秘籍,絕世美人——”
孫藺蹙眉答:“你若是想要……我或許能去商量商量……”
江肅明白了。
按他的意思,那就是沒有,他純粹就是被錢收買了,對方給的錢太多,他無法拒絕。
“他給你多少錢。”江肅說,“我能加倍給你。”
孫藺:“……啊?”
“只要你交代主動,認錯態度好,我還能給你介紹個媳婦。”江肅認真說道,“從此有房有錢,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不好嗎?”
孫藺:“……”
江肅見他不願答應,有些為難。
“難道你想要兩個老婆?”江肅皺眉,“不行啊,我還是比較擁護一夫一妻……啊,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太多了不太好,我頂多只能給你介紹一個。”
孫藺:“……”
他還是不說話,令江肅很是頭疼。
而除開他二人外,周遭其余幾人明顯都已經愣住了。
李寒山不可思議看著江肅,不明白江肅為什麽在這種時候說這種事情,只不過江肅說他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李寒山不由又開始胡思亂想,嗯,再過二十年,反正二十年也算不得太遲,到時候他就可以和江肅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想想就很令人開心!
而方遠洛等人也走到了地方,他察覺此處不對,讓不會武的傅聞霄和花時清暫先躲避在後,自己衝上前來,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卻已聽見了江肅對孫藺的勸說。
方遠洛也愣住了。
不是,原來這個介紹媳婦……是固定流程嗎?
江少俠到底多喜歡給人介紹媳婦啊!
……
江肅見孫藺始終不肯開口應聲,蹙眉思索許久,覺得也許自己給出的條件不夠優厚,這才難以令孫藺動心,但這也無妨,他還能給出更好的條件。
“孩子你也不用擔心,等他長大後,我可以介紹他進名門正派習武,絕不會有人瞧不起他的。”江肅說,“只要你答應,今日之事,我可以當他是個秘密——”
孫藺咬牙打斷江肅:“你這是在侮辱我。”
江肅:“啊?”
孫藺:“別以為擺出這麽點好處就能收買我!”
江肅:“你難道不是嗎?”
孫藺:“……”
李寒山:“……”
孫藺面無表情抬起手,對身邊其余幾人做出了一個上的手勢。
和談失敗了,江肅很難過。
算他暫且心懷希望,還想著等打敗孫藺之後,他還能活捉孫藺,再好好對孫藺進行勸說,可不料孫藺的那個手勢,並不代表著衝上前開戰,他是想逃。
無數炸彈在眼前炸開,四下一片煙霧,江肅靠得進,嗆得咳嗽了好幾聲,等煙霧散去,眼前已不見了那些人的聲音。
或許是有前幾次刺殺失敗的經驗在前,他們終於打算留存實力,眼見著贏不了,不打算朝前硬上,隻想暫先逃跑,等著下一次合適的機會。
江肅並不知他們是從何處逃走的,自然也難以尋到他們的下落,此番他也只能作罷,他有些惋惜,正要收手轉頭,卻又忽而聽見森林內傳來了一個聲音。
聽起來,像是惱羞成怒的孫藺。
“方遠洛!你可知你身邊究竟混進了什麽人嗎?”孫藺以內勁傳音,道,“魔教少主竟然與正道中人同行,你還與他稱兄道弟,真是好笑!”
他說這句話已是冒了極大的風險,鬧不好邊要被江肅發現他究竟是從何處逃走的,可他就是要說,他相信自己一言出口,江肅那邊必將亂作一團,絕對再無暇顧及他,只不過他已不敢再說第二句話了,他匆匆落荒而逃,心中卻很滿意自己最後說出的這一句話。
哼,讓那江肅羞辱他,他現在就要讓江肅體驗一把眾叛親離被人所不齒的感覺!
孫藺用內力嘶吼出來的一句話,這林子之內的所有人,想必都聽見了。
他猜得沒有錯,江肅並沒有閑心去追他。
在魔教少主四字出來之後,江肅心中便咯噔一聲,隻覺不好。
此處數人中,花時清知曉內情,可傅聞霄和方遠洛二人,卻還是不知李寒山的身份的。
而以江肅對傅聞霄和方遠洛二人的了解,傅聞霄嫉惡如仇,否則那日他不會誆騙謝則厲而不願診治,方遠洛反倒是要好上一些,丐幫更重義氣,他已將李寒山當做是自己的兄弟了,就算李寒山是魔教中人,他礙於身份不得來往,倒也不會太過為難李寒山。
可這件事能瞞上這麽久,江肅都覺得有些奇怪。
李寒山根本沒有刻意隱瞞,路九有幾次也都要說出口了,可即便如此,他們兩人卻好像根本不曾察覺。
江肅知道,謊言是最麻煩的事情,一個謊言只能帶來無數其他謊言,既然孫藺已開口說了,那不如就在今日,他直接便通傅聞霄和方遠洛二人坦誠李寒山的身份。
反正他也不曾做錯什麽事,他不過是交了個朋友,有了個知心之人,他們兩人相識,本就什麽過錯也沒有。
想到此處,江肅壓下忐忑,看向方遠洛與身處較遠處的傅聞霄,等著二人的反應。
方遠洛並未立即明白孫藺這句話的含義,還有些不解,嘟囔著念叨:“什麽魔教少主,這人怕不是傻了哦……”
說罷他轉頭看見了李寒山,忽而便閉了嘴,睜大雙眼,呆怔原地。
等等,他記得的,路九好像說過,木一川是魔教中人。
那時候路九輕描淡寫一句話,方遠洛根本不曾在意,想著這江湖上不是正道就是邪道,木一川看起來不像壞人,反正江肅也只是和他交個朋友,他也有不少亦正亦邪的朋友,這礙不了什麽事。
可是……魔教少主?這人是魔教少主李寒山?!
這根本不是什麽普通的魔教朋友啊!
方遠洛猛地躥後一步,滿面驚恐,抬手指向李寒山,顫聲道:“你你你……”
李寒山:“……”
李寒山微微垂首,有些失落。
他早該知道,方遠洛等人對他的情誼,在他身份暴露的那一刻,自然便會煙消雲散。
他早已做好了失去這一切的準備,無論如何,至少還有江肅不會厭惡他。
方遠洛:“介麽大個事兒,你小子挺能藏啊!”
李寒山:“……啊?”
“這要換我,我早就說了!”方遠洛感慨,“你是李寒山?我的媽呀,魔教第一高手,久仰久仰。”
說完這句話,方遠洛還要收起武器,上來拍了拍李寒山的肩,又握住李寒山的胳膊,不住仔細打量。
“我就說呢,這麽高的武功,在魔教內怎麽可能沒點名頭。”方遠洛歎道,“江兄弟肯定只和武功高的人做朋友啊,不過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魔教少主。”
李寒山不知所措,方遠洛的反應實在遠超他的意料,他只能呆怔怔點頭,喃喃道:“嗯……”
“你放心,我很多邪道朋友的。”方遠洛還要出言解釋,“我這人為人處世,義字為先,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這幾天我看著呢,你不像是什麽壞人。”
李寒山:“……”
方遠洛這才轉頭看向江肅,道:“江兄弟,下次要還有這種事,可不許再瞞著兄弟我了,我也會生氣的。”
江肅:“……”
江肅點頭。
他知道方遠洛不太在意正邪,卻沒想到方遠洛這麽不在意正邪。
既然方遠洛不介意,那他該要擔心的,也就只有傅聞霄一個人了。
江肅再轉頭,看向了傅聞霄。
傅聞霄依舊神色平靜,像是聽見了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見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他也只是輕描淡寫道:“我早就知道了。”
江肅:“……”
什麽?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是魔教少主。”傅聞霄道,“可我知道他在魔教之內,必定位高權重。”
江肅有些遲疑,問:“你不介意嗎?”
“我並未見他做過壞事。”傅聞霄道,“他不像是個壞人。”
江肅蹙眉,道:“我原以為你不喜歡所有邪道之人……”
“若我真不喜歡,你覺得我會救路九嗎?”傅聞霄反問江肅,微微抿唇,又道,“更何況,他是你的朋友。”
他相信江肅的為人,自然也相信江肅的好友。
李寒山:“……”
一夜之間,竟有兩個正道中人說他不是壞人,還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繼續將他當做朋友。
李寒山很感動。
天啊!父親果然是在騙他的,正道中人才沒有陰險狡詐道貌岸然,正道明明都是好人!
他回顧自己這些時日所見,心中激動不已,甚至不由便去想令魔教中人憎惡正道的根源之事。
當初謝無真的是被溫青庭騙進不勝天的嗎?
李寒山不這麽認為。
溫青庭可是江肅的師祖,江肅的師祖,那能是壞人嗎!
謝無一定是心甘情願跟著溫青庭去不勝天的!
不勝天也不是什麽死局,保不齊……保不齊他們兩是借此隱退了呢!
嗯,一定是這樣!
正道這麽多好人,好人又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江肅聽傅聞霄和方遠洛說完了這些話,不由笑了笑,道:“謝謝你們。”
傅聞霄擺了擺手,算是應過江肅的感謝,讓他不必在意,方遠洛反倒是大咧咧笑了起來,衝著江肅便道:“既然我們全都知道了,江兄弟,你也不必再演了吧?”
江肅點頭,道:“可對外,你們還是不要提起他的身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爭端。”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方遠洛道,“我說的是你和木兄弟的事。”
他還不習慣李寒山的身份,因而並未改口,江肅卻被他說得一怔,並不明白方遠洛這句話的意思。
“什麽事?”江肅蹙眉,“除了這件事外,我應當沒有什麽其他事瞞著你們了。”
“江兄弟,你還把我們當外人。”方遠洛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我們都不介意木兄弟是魔教少主了,還能在意你們兩擱那兒談情說愛嗎?”
江肅:“啊?”
李寒山:“什麽?”
“還裝呢,你當我瞎看不出來嗎?”方遠洛歎氣,“我都知道了,你兩都老夫老妻了,非得裝成好朋友,不難受嗎?”
江肅:“……你什麽意思?”
方遠洛:“所有人都知道了啊?”
江肅:“……”
方遠洛:“難道你們不是嗎?”
江肅:“不是……”
“那怎麽可能呢!”方遠洛還要堅持,“那傅神醫和我說,你們兩都早就那爬什麽山下什麽雨了……還好幾回了呢!”
他不是個文化人,實在想不起來那句話要怎麽說,撓著腦袋思索片刻也沒有想出來,可江肅卻意外地聽明白了。
方遠洛說的,應當是共赴巫山雲雨,也就是說,方遠洛覺得,他和李寒山之間曖昧不清,都已經睡了好幾回了。
這到底是誰傳出去的破事啊!
江肅抑不住心中惱怒,咬牙道:“我和他只是朋友。”
方遠洛本來還想再說,可他看江肅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不由停頓片刻,而後閉了嘴,滿是疑惑看向傅聞霄,想等著傅聞霄的解釋。
傅聞霄也沒想到江肅會這麽說。
他看江肅神情,的確一點也不像是在撒謊,他說的似乎是實話,可同樣,傅聞霄還記得花時清同他說過的那些話,這……難道是花時清在騙他?
傅聞霄隻好看向花時清,等著花時清的解答。
花時清懵了。
怎麽回事?他們兩只是朋友?可那不是少主說的嗎?他們兩都已經在一塊睡過好幾次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花時清身上,花時清很緊張,偏偏這裡沒一個人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他只能硬著頭皮向李寒山詢問,道:“少主,那日是你說的,你與江少俠已經睡過了許多次,因而醉酒之後,你要與他分房休息。”
李寒山一臉茫然:“我是和他同房睡過很多次啊?”
話音未落,江肅已抬手一拍他的腦袋,道:“同房和同房間是一個意思嗎!”
李寒山:“啊?”
花時清:“……”
傅聞霄:“……”
方遠洛:“……”
啊?原來他們兩之間什麽也沒有啊?!
……
眾人結伴返回長寧城,發生了這麽多事,誰也沒有心情繼續去執行花時清的錦囊任務。
江肅想著早些回去捋一捋整件事的情況,回了琳琅閣後,他也不曾同幾人再多說什麽話,只是拉住傅聞霄,讓他先不著急寫信回武林盟告知盛鶴臣孫藺一事,畢竟連孫藺都已被收買了,這武林盟中,保不齊還會有其他叛徒。
他需要捋一捋整件事,再決定之後該要如何去做。
傅聞霄答應江肅之後,江肅便一人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李寒山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江肅也許是生氣了。
他對花時清說了那樣的話,讓花時清產生了這麽大的誤會,這消息還外傳了,至少聽方遠洛所言,好像連路九都知道了,而那路九又成天想著如何報復江肅,他絕不會將這秘密藏在自己心中。
如今只怕全天下都已知曉江肅同自己有如此曖昧,這可真是飛來橫禍,往後他們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這不是飛來橫禍。
這根本就是他的錯。
雖說李寒山心中有些欣喜,他的名字和江肅扯在了一塊,他很開心,可這欣喜是斷然不能說出口的,他只知道,江肅不開心。
李寒山忐忑不安回了自己的房間,等了片刻,聽見敲門聲響,他原以為是江肅,開心萬分起身,卻又覺察外面那人的呼吸腳步聽起來均像是個不會武的人,他便又開始失落,垂頭出去開了門,便見花時清站在門外,滿面內疚,道:“少主,這是我的錯。”
李寒山搖頭:“這又怨不得你。”
他不想再與花時清說話了,可花時清想要認錯,還抵著門,將一個塞得鼓鼓囊囊的錦囊交到李寒山手上,認真說道:“畢生所學,必然能助少主抱得美人歸。”
說罷,他退後一步,恭恭敬敬對李寒山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李寒山愣住了。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那錦囊,遲疑片刻,還是關門回到了桌邊,小心翼翼拆開了那錦囊。
可他還來不及多看上一眼,房門又響了。
江肅在門外問他:“還沒睡吧?”
李寒山嚇得趕緊將錦囊往懷裡一塞,匆匆跑去開門。
江肅站在門外,看著他神色驚慌,不免蹙眉,問:“花時清來這裡做什麽?”
李寒山據實回答:“道歉。”
江肅點了點頭,並未多想,抬腳進了屋,李寒山關上房門,轉頭問他:“你……不生氣了?”
江肅不解:“好端端的,我為什麽要生氣?”
他一句話出口,李寒山心中隻如烏雲散盡雲開月明,他欣喜不已,用力搖頭,道:“沒有什麽!你坐吧!”
江肅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李寒山:“嗯嗯嗯。”
江肅給自己倒了杯茶,好為待會兒他要做的事情做準備,一面請李寒山在他面前坐下,道:“三更半夜,山路那麽危險,花時清卻還要上山來尋我們,令人動容。”
此刻不管他說什麽,李寒山只會不停點頭。
李寒山:“對,了不起。”
江肅:“我們也不能對不起花時清。”
李寒山:“沒有錯。”
江肅:“那你躺下吧。”
李寒山:“好……啊?”
江肅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似乎是他剛剛回去之後,琢磨寫下的玩意。
“我們要好好報答花時清。”江肅認真說,“來,我現在就把故事講完。”
李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