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整件事完全是個偶然。

　　寧一浩並不是偏聽謠傳的人，女兒已經畢業， 交男朋友不是壞事， 他相信如果她在談戀愛，一定會告訴自己。

　　他和程製片關係不錯， 也瞭解對方為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不可能會這麼說。只可惜程製片當時著急走， 並沒有看清和女兒在一起的那人長得怎麼樣。

　　他還反過來勸他， 說現在年輕人戀愛就是這樣，沒完全確定前一般不會帶回家， 因為不穩定因素太多，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

　　還讓他放寬心，寧澄風這麼懂事，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寧一浩哪裡能放心。

　　想到女兒拒絕相親的同時悄悄瞞著自己談了個對象， 還一起去海邊度假……他就各種擔憂，連工作時都頻頻走神，手下的兄弟見了，跑來問怎麼回事。

　　這件事不好和兄弟們說， 寧一浩獨自沉默了會， 最後決定親自去一趟S城。

　　他沒有提前打給她，直接驅車從工作的劇組開過去， 中午出發， 到的時候是下午， 差不多是她下班的時間。

　　他知道她工作的地址，打算接了她下班，先帶她去吃飯，然後慢慢再聊。

　　結果他沒接到寧澄風，倒是在大廈外遇見了意料外的人。

　　對方主動上前和他打招呼，禮貌的稱呼他甯叔，還笑著問他認不認識自己。寧一浩細細看了對方半天，「是你啊。」

　　呵呵，高中時那個追求他女兒不成還害她被記過的混蛋小子。

　　寧一浩眼底的神色太明顯，路斐然有些臉熱，忙道：「是我！真不好意思，當年也沒好好和寧澄風道個歉就直接轉學了，我那時不懂事，也沒膽量承擔。」

　　時過境遷，寧一浩早就不放在心上，現在見對方態度這麼好，自然不會和他多計較。

　　「甯叔您來接寧澄風下班麼？我和她還挺有緣分的，兜兜轉轉一圈，現在又在同一個地方工作，我的公司就在她公司樓上，我們經常都會碰到！」

　　寧一浩聽到這裡，原本已打算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他側頭看對方，額前髮絲垂落，搭在他立挺的鼻樑上，也遮去他半邊眼窩，讓他的眸光顯得愈發深邃。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路斐然的心肝有點微顫，一是感歎對方這張年輕帥氣的臉，二自然是被對方不經意間散出淩厲氣勢所壓制住。

　　寧一浩隻打量了他片刻，可在路斐然感覺卻是過了好久，對方看著他最終微微眯眼：「你和澄風現在……」

　　原來是誤會了！

　　路斐然差點想抹汗了，他忙拉出一個笑容：「甯叔您別誤會！我和她現在就是朋友，普通朋友！澄風她真的挺好，可惜我們有緣無分。」

　　「我女兒是最好的，自然也值得最好的。」甯一浩緩緩勾出一個笑容。

　　「……」路斐然感覺胸口憋悶，想起寧澄風如今那個戀愛對象，憋悶加倍。那天之後，他曾發過一個沒頭沒腦的微信給她，只有五個字：他是你叔叔！！

　　他以為她不會回復，畢竟這樣赤.裸.裸的譴責的語氣質問別人的隱私，是很令人反感的。

　　可出乎意料的，她居然很快回復，而且還是語音，語氣極其輕鬆。

　　「又不是親叔叔，有什麼關係？而且，就算是親叔叔，和你有關嗎？」

　　於是，在隔了多年之後，路斐然才知道當初那個差點給他造成心理陰影的可怕家長，原來根本不是她的家長！他以家長的身份冠冕堂皇的要求校方給予他應有的處分，可一回頭卻自己把那個女孩占到了手裡！

　　他不知道自己被刺激到了哪一處，隔了許久，突然按著語音鍵很沒理智的繼續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那個人，他陪著你長大，照顧你至今，哪怕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是你不折不扣的長輩！寧澄風，你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嗎！」

　　這一次他等了很久她都沒回復，他以為他說中了要害，她害怕了膽怯了，可結果第二天早上她發來了回復，仍舊是語音，嗓音還帶著初醒的微啞。

　　「路斐然，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半夜發消息過來了。還有，我既然和他在一起，當然明白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你說的對，他陪伴我長大，照顧我至今，除了我父親之外，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也是對我最好的人。我們尋尋覓覓找人戀愛結婚，不就是想找一個這樣子的人嗎？我喜歡他，我愛他，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在一起？」

　　言猶在耳。

　　她那麼坦然和直白，反而顯出他的狹隘與自私。

　　他沒有再回復，感覺沒了勇氣也沒了立場。

　　他原本以為寧一浩不知道這件事，心裡甚至有過隱秘的期待，現在看來他大概是知道了。想想也是，這樣的大事，他怎麼會半點不知情。

　　「雖然很意外，但他們兩個看起來挺幸福的……」到底是言不由衷的話，說到這裡路斐然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苦澀。

　　原本只是猶如自語般的歎息，路斐然已經收拾心情準備離開，可那道挺拔峻冷的身影卻再次停下，用一種讓他通體生寒的目光盯視著他。

　　「你剛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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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澄風今天下午去了分公司那裡，之前有一個項目她幫過忙，下午過去做收尾工作。結束之後臨近下班，她打了個電話給吳允，對方便讓她直接回家，不用再回公司。

　　她挺高興，今天有大片上映，她和莫世偣約好了要去看，IMAX廳晚上的第一場時間偏早，原來只能簡單吃個晚飯。現在早下班，她能和他安心吃頓大餐。

　　豐盛的晚餐和一場兩個多小時的電影之後，她捧了杯冰激淩心滿意足的上車回家。

　　莫世偣近來忙，並不常去她那邊住，因為她那裡沒有工作室，所以偶爾會誘著她去他那住。

　　只是他的公寓離她上班地方遠，她早上得早起半個多小時，住了兩天便不願意了，今晚一定要回來。好在今天是週四，她隻回家住一晚，明後天都能住到他那裡。

　　現在她習慣被人叫早，還有醒來後就能吃到早餐，一個人的早上反而手忙腳亂，有時到了公司才發現漏這忘那。

　　她某次矯情的衝他抱怨，說都怪他把她給寵壞了，養得她飯來張口衣來伸手，要是以後她他們感情不和分手了，還哪裡找得到人這麼寵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他正在工作，聞言側頭看她，「你現在就預著分手的事了？」

　　她沒從他眼中看出不悅，於是大著膽子繼續調侃：「感情不和嘛，男女之間很常見的問題，時間長了，總是會有矛盾的，吵架鬧分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他笑了笑，摘下金邊眼鏡擱在一邊，衝她道，「過來。」

　　「幹嘛？」她又不傻，才不過去。

　　他軟下語氣，「乖，過來。」

　　她非但不過去，還朝門口挪，結果沒走兩步就被他一把扣住腰按在懷裡好一通揉。他知道她哪裡最怕癢，揉得她笑到沒力，最後只能抱著他脖子求饒。

　　他這才收手，抱著人坐到了飄窗上，慢慢說道：「矛盾這種事，我也不能保證完全沒有。但我能保證，只要你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其他任何事，我都不會對你發脾氣，哪怕生氣，也能很快被你哄好。」

　　她摟著他脖子，在他形狀優美的唇角舔了口：「什麼是原則性的錯誤？」

　　她干擾他的意圖不言而喻，明知如此，他依然被她弄得心頭髮酥。莫世偣面上不顯，掐在她腰上的手指卻緊了緊，「任何形式的出軌——」

　　「結了婚才能叫出軌吧……」她笑吟吟的還要繼續作怪，他卻在她舔過來的時候張開了唇將她做壞事的舌尖一口含住，隨後壓著她後腦，探進她口中汲取她的呼吸和甜蜜。

　　寧澄風本來就坐在他腿上，被他一控立刻動彈不得，只能巴著他脖頸任他親，直到被親得呼吸不暢眼底泛起水霧才被放開。

　　他用指腹擦著她唇角溢出的液體，隨後輕飄飄道：「在我這裡，都一樣。」

　　「可一般男女雙方都是男方出軌的多！」撩人不成反被撩，她有點不高興，「而且我只是異性緣好一點，我專一著呢……」

　　他笑著掐了掐她臉，「我只是告訴你底線在哪裡。」

　　「除了這件事，其他任何事都不會對我發脾氣？」她有點不信，「如果我要求你和你所有的異性朋友都絕交呢？或者每天都查看你手機！所有銀行卡交給我保管！你都不生氣？」

　　他寵溺的親了親她眼角，「首先，我沒有要好的異性朋友；其次，手機密碼和銀行卡一樣，都是你的生日，卡在皮夾裡，要用自己去拿。我的事業還算不錯，不喜歡投資股.票，有了閒錢會買房子。國內我有兩處固定房產，國外有三處，除此之外，卡裡的錢也應該足夠養活你。你可以蠻不講理，可以任性，可以衝我發脾氣，也可以對我有很多不合理的要求……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做，即便是暫時做不到的，也會努力去做。」

　　他抬手，輕輕順著她柔軟的黑髮，「所以，無論如何，不要輕易說分手，好麼？」

　　懷裡的女孩一言不發，安靜的靠在他肩上。

　　許久之後，他才聽見她嗯了一聲，很輕，但是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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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世偣將車停穩，熄了火，準備送她上樓。

　　甯澄風正和孟安心發微信，她那邊不方便聽語音，她只能打字。她冰激淩還沒吃完，讓莫世偣幫她拿著，一邊走還一邊要他喂，走幾步就停下朝他啊的張嘴，吃一口又繼續走。

　　一心兩用的情況下根本沒覺察到異常，直到莫世偣停步叫了聲「一浩」，她才猛地抬頭。

　　前面十來米處，她那位本該在另一座城市工作的父親臉色冷凝的看著她。

　　寧澄風腦中嗡了一聲，又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從停車到這裡，她沒有和莫世偣有過任何親密舉止，喂冰激淩這種事基本可以含糊過去，所以她不能慌！要穩住！

　　「寧一浩！」她像往常那樣，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你怎麼突然來了？是想我了嗎？你怎麼不上去等，門鎖密碼你不是知道嗎？」

　　他沒有開口，視線緩緩從她身上移到她身旁的莫世偣身上。

　　寧澄風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想後退，卻被身側的男人輕輕拉住。她有些慌亂的看向莫世偣，他衝她搖了搖頭：「沒事，有我。」

　　寧一浩皺皺眉頭，再次看向自己女兒，「你先上樓。」語氣比她預料中的冷靜，某些情緒似乎被他刻意控制著，仿佛暴風雨前的寂靜，卻比狂風暴雨更讓人發慌。

　　心臟在她的胸腔內激烈跳動，她腦中發出嗡嗡聲響，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邁步。

　　寧一浩耐著性子等了片刻，仍不見女兒有行動，反而半躲在莫世偣身後，他再次擰眉：「讓你上樓，沒有聽到？」

　　這個時候她哪裡願意上樓，猶豫著喊了聲爸，甯一浩突然大步朝她走來，她條件反射般整個人躲入了莫世偣背後。

　　寧一浩停住腳步，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如果說他原本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現在看到女兒這副樣子哪裡還有什麼看不明白。

　　莫世偣看了眼好友，拍拍身後人的手臂：「聽話，先上樓。」

　　「我不要。」這種時候，她不想丟他一個人面對。

　　他明白她的心思，低頭朝她笑笑，「那先去車上坐著，我你爸有事要談。」見她還欲張口，他及時制止，給了她一個眼神，「乖，聽話。」

　　寧澄風看了眼車子的位置，稍微有點遠，但能看到這裡的情況。她同意了，接過車鑰匙，在寧一浩的盯視下一步步走向車子。

　　她上車關門，降下玻璃窗，探著腦袋去看綠化帶另一頭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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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走了，寧一浩不再刻意壓制情緒，怒意一點點散開在周圍的空氣裡，壓得莫世偣心頭沉重。

　　「對不起，沒有早告訴你。」

　　寧一浩盯著面前的男人，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

　　「一月份。」他不想騙他，明知這個答案會讓他更憤怒。

　　「八個月！？你們居然整整瞞了我八個月！」他咬了咬牙槽，拳頭緊了鬆，鬆了又緊。

　　今天下午從路斐然口中知道這件事時，他根本不信——或者說他不想相信，因為他打從心裡這覺得不可能！

　　莫世偣是什麼品行的人他最清楚不過。

　　他早熟、自律、有誠信，從他認識他至今，他從不亂.搞男女關係，甚至從未聽他說過有女朋友。

　　他十四歲就考入大學，二十出頭就拿了設計大獎，他的人生嚴謹而有規律，比起那些只知道花錢交女友的同齡人，他表現出了遠超他這個年齡的智慧和冷靜。

　　正是因為這樣，兩人成為莫逆之交。他信任他，完全將他當做家人，在自己外出工作無法照顧女兒時安心接受他的幫助，在知道他要去藝大任教時，更是放心的將女兒交托給他。

　　可到頭來，這一切都變成了笑話！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喊你什麼？你告訴我！」

　　「是我的錯，跟她無關。」他看著好友臉上的怒意和眼底的失望，閉了閉眼，「是我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感情？你現在和我說這些話你不覺得羞恥？！你是她的長輩，你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你怎麼能對她有這種感情？！她才多大，你怎麼下得去手！」

　　「對不起，一切錯都在我。」他不想為自己說任何辯解的話，除了道歉他再無話可說。

　　他的確滿心愧疚，這份愧疚隱藏在他身體裡，長年累月的折磨著他。他能預見到好友所有的驚怒、失望和痛心，可他依然無法放棄，這才是最大的錯誤。

　　「如果今天不是我找來，你們準備瞞我到什麼時候？」

　　「等她做好準備，我就會告訴你。我不是在戲弄她，我想和她結婚。」

　　練武之人，學武前最先學得便是為人，不可私鬥洩憤，不可對外行人動手。

　　可現在，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怒火瞬間衝倒了寧一浩的理智，他扯著唇角冷冷一笑，揪住對方衣領，直接一拳揍了上去。

　　莫世偣沒躲，硬生生受了這一擊。

　　寧澄風嚇了一跳，隔著這麼遠距離她也能聽到那一拳的聲音，打在他臉上該多疼啊！

　　她忙推開車門跑回去，將半跌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莫世偣半邊臉青了一大塊，唇角流出血來，她心痛個半死：「爸！你說話就好好說！幹嘛打他！」

　　莫世偣摸摸她腦袋：「放心，我沒事。」

　　寧一浩這會已經怒到極點了，一言不發揪過寧澄風就朝自己停車的地方走。

　　莫世偣才邁步準備跟上去，寧一浩已回頭警告，「我現在要處理寧家的家事，和你沒有關係，別跟來！還有，以後離我女兒遠一點！」

　　寧澄風拽著他衣服不肯走，「去哪裡啊？」

　　「回家！」

　　「可是公寓在上面！我明天還上班——爸！」

　　「再不閉嘴就別再喊我爸！」寧一浩一個刀眼丟去，她嚇得一哆嗦，可還是不願走，一邊被拽著一邊轉頭去看身後的人。

　　「乖，先聽你爸話，公司那邊不用擔心。」他衝她露了個安慰的笑容，「過幾天，我再去找你。」

　　寧澄風心裡很後悔，如果不是她一直拖著不肯說，事情也至於落到這種被動的地步，主動交代和被動知道完全是兩回事。

　　如果她早點坦白，寧一浩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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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甯一浩帶著寧澄風連夜開車回了Z城。

　　因為甯一浩從武，所以寧家樓上隔開一半做成了一個練武室，她一回家就被甯父拎進練武室。

　　室內沒有家具，寬敞空蕩，地上做成耐摔打的榻榻米，此刻燈光通明，她跪坐在那裡，和對面跪坐的寧一浩面對面，接受來自父親的目光審視。

　　寧澄風以為自己會面對一場憤怒的責駡，或是嚴厲的懲罰，她甚至都能預見他拿著剃刀刮她眉毛的場面。

　　可此刻甯父表無表情一語不發，她心裡更加忐忑。

　　三個小時的車程，寧一浩盛怒之後，反而冷靜了。

　　他的確生氣女兒的隱瞞和欺騙，尤其之前她拒絕他相親時，還用暫時不想交男友這個藉口，可她竟然早就瞞著自己偷偷摸摸和他的好友在一起了！

　　但他同樣也責怪自己，是他太過信任莫世偣，對他沒有任何防備，竟連他什麼時候覬覦上自己女兒都沒覺察。

　　而今看這丫頭的模樣，分明喜歡他喜歡得不行，哪裡有一絲被誘.哄的不情願！

　　這的確是他自己的錯，不該因為所謂的品行，太過放任他們之間的關係。

　　說到底，長輩晚輩都只是一個稱呼，他們沒有血緣關係，莫世偣只比她大了十歲，條件又那麼好，走在路上都會被陌生人多看一眼，何況是朝夕相對的人。

　　再加上他家丫頭也生的這麼漂亮，哪有男人會不喜歡！

　　他只是沒想過像莫世偣那樣君子性情的人，會真的不顧輩分，不顧臉面，不顧廉.恥，不顧和他這近二十年的友情，衝她下手！

　　而她居然還應了！

　　這事不能反復想，一多想他的火又要起來了，真想給她一頓抽！

　　寧一浩反復調節呼吸，揉揉發脹的額頭，忍著吐血的衝動把心火壓了下去。

　　自從她高中被冤枉他還動手打她後，他就告訴過自己，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再動手。這是他親生的也是唯一的女兒，是他親自拉扯大的寶貝，火再大，也絕不能動手！

　　所以，寧一浩沉默了半天，朝她道：「直接交代吧，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告訴我！」

　　甯澄風雖然焉巴巴的，但這個時候也知道絕對不能真的從頭到尾把事情都告訴寧一浩。

　　什麼十五歲酒後撩人撩到自家叔叔，一撩就此回不去，什麼因為她交男友醋意大發強.吻她……媽呀，這麼羞澀的細節讓她怎麼說，她也不敢說啊！

　　於是就只能說自己是不知不覺喜歡上的，還告訴寧一浩無論在藝大還是S大，莫世偣幾乎是所有女生心裡的男神，喜歡他的多了去了，和他表白的也多了去了。他對那些女生從來不假辭色，卻又對她那麼好，她會喜歡上他也不奇怪。

　　寧一浩聽得頭痛。

　　「你喊他叔叔喊了十年，你現在又說喜歡上他不奇怪，你到底怎麼想的？」

　　「他就比我大十歲嘛，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是朋友，我喊什麼叔叔，喊哥哥也差不多！」

　　「你還有理？！畢業前就和他一起了對不對？我交代的事你全忘了！？」想到這兩個人已經悄悄在一起大半年，寧一浩又很快想到了更深一層的事，擰著眉頭看她，「你們兩個——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啊？」她愕然。

　　「別裝傻！你知道我問什麼！老老實實說！」

　　「寧一浩你想太多了，莫叔叔是正人君子。」寧澄風此刻正的挺慶倖那麼多次，莫世偣從沒和她做到最後一步。

　　她雖有點小心虛，可這到底是實話，所以也不怕他，睜大眼睛坦然的和他直視。

　　寧一浩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些許，之後又訓斥了她幾句，讓她這幾天留在家裡反省，哪裡都不許去。

　　最後，還順手沒收了她的手機。

　　寧澄風哭唧唧，可半點都不敢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