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抉擇
朔風看著老人，聲音也冷了下來。
“師父，你是不是真的要致他死地？”
老人點頭。
朔風閉上眼，深吸口氣，開始調動全身所有的力氣試圖衝破被點住的穴道。
“沒用的，你的武功都是我交的，沖不開穴道的。”老人淡淡地說道。
朔風沒有說話，他現在所有的心力都用在如何衝破這該死的被點住的穴道。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朔風額上已經開始冒出大顆的汗，他深知在這些時間裡，每過一分鐘顧緣的危險就多一分，他不能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
老人從來不認為朔風能夠衝開他點的穴道，因此當朔風對他說‘師父，對不起，我要去救他’時，老人難得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朔風沒有時間去理會老人的震驚，躍身而起往回沖。
老人立即出手攔住他。
“師父，若你執意要攔我，徒兒只能對不起你了。”朔風冷聲說道，“我可以衝開你點的穴道，就能從你手中逃出去救他。”
“既然你選擇你的小情人，就休怪師父無情。”
老人毫不留情，出手時招招狠戾，每一招都指向朔風身體要害處。
朔風明白老人這次是真的不會放他去救顧緣，只能狠心回擊。
他的武功大部分都是老人教的，但最近幾年他自己在江湖上闖蕩見識了很多別的門派的武功招式，再加上他本身天賦極高，因此這些年來自創了很多的招數。
如今他趕著要去救顧緣，無奈之下只好拿出那些絕招來對付老人。
一百多招過去，兩人依舊不分勝負，朔風原本要占一絲上風，但一方面他始終顧及老人是他的師父，一方面心裡還牽掛著顧緣，所以他既無法像老人那樣絕情，也無法將精神完全集中在這場惡戰中。
‘砰’的一聲，老人一掌擊中朔風的身體，朔風整個人被擊的往後飛去，撞在一塊堅硬的岩石上，老人接著又是一掌襲來。
掌風掠過朔風的臉，朔風又中了一掌，一口鮮血噴出，見老人一招招地向他襲來，朔風翻了個滾躲開，然後重新凝聚心神專心對付老人。
幾百招過去，依舊不分勝負，朔風意識到這樣下去，即使他在最後險勝老人，可能也趕不上去救顧緣了。
而且，夜那邊還不知帶了多少人過來。
“師父，只要你放過他，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朔風躲過老人的一掌，大聲說道。
“你離開他，從今以後還乖乖的做天下第一殺手，我讓你執行什麼任務你就執行什麼任務，不准再去找他，更不准因為他讓你的劍帶上感情！”
“除了離開他，別的我都可以答應，師父，我和他在一起並不會影響我執行任務，只要是你吩咐的，我自然會完成。”
“殺手有了感情就不再是殺手了！只要你有了牽掛，你執行任務的時候必然會受到阻礙，你會因為他而讓你的劍慢下來！”老人冷冷地說道，“如果你真的離不開他，還有另外一個法子我可以放過他。”
“什麼法子？”
“你已經替我執行任務十年了，當初我教你武功的恩情也算是還夠了，只要你自廢武功，把我教給你的東西都廢了，我也可以考慮放過他。”
然而，未等朔風做出選擇，夜已經帶著顧緣來到了這裡。
當夜的聲音響起時，朔風大駭，幾乎站不住，他不敢回頭，但又迫切地想要回頭看看，看看夜的手中的顧緣是否還……還好好的……
那種急切想要確認心愛的人是否還好好的心情壓過了心中那股莫大的恐懼，朔風還是急切地回頭了。
而這一回頭所看到的情景讓他的心一再往下落，奮起一掌逼退老人，迅速地躍身到顧緣的身前。
“緣緣……緣緣……”伸手扶住顧緣的身體，然而，手中的身體彷若一片薄紙，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氣。
“夜！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夜伸手抹去臉上的易容，淡淡地說道：“你不是看見了嗎？我扮成你的模樣，輕易地就將他拿下了。你這幅皮囊還真管用，沒有驚動落影門的任何人就將他騙到手了。”
“他……他……你……你給他下了什麼藥？為什麼他……他一點意識都沒有？！”
“哦，就是順手將以前師父給的‘噬心’用在了他的身上。”
朔風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夜。
‘噬心’是老人獨門研製的一種毒藥，會讓人在服藥後全身無力，心臟處蔓延著鑽心的疼痛，一直折磨著人直至痛的無法忍受而死去。
而如今，這種狠毒的藥竟然用在了他的寶貝身上！
夜沒有理會朔風的震驚憤怒，對老人說道：“師父，人已經帶來了，您要怎麼處置？”
老人滿意地對夜點點頭：“做的不錯，如今那人已經是個半死人了，沒有解藥的話，在以後的一個月內會生不如死。”
朔風抱著毫無生機的顧緣，看著他灰白的臉色，心狠狠地抽痛著，他深知‘噬心’的藥性，更清楚服了這種藥後的一個月內會如何痛苦。
“師父，是不是只要我廢了武功，你就會放過他？”
老人點點頭：“沒錯，你若廢了武功，以後跟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想做什麼我也不會再管你。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沒了武功，就是個廢人，他還會喜歡你？”
朔風慘笑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喜歡我，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只是我始終放不下、離不開，只要一天沒看到他，心裡就像是丟了最重要的一塊完整不起來。”
想起前段時間因為執行任務結下的仇家尋仇尋到顧緣這裡來，朔風又是一陣苦笑：“師父，我做殺手已經給他帶來很多的困擾了，廢了武功後就是普通人，這樣反而不會給他帶來麻煩，只要能看到他好好的，即使他永遠不會愛上我，我也願意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邊。天下第一殺手這個名號確實誘人，也能給我帶來名與利，只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他對我露出的一個笑容。我可以為了他的微笑放棄我所有的一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