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動,糾結了一會兒,林括伸手。
可盛聞錯過了林括的好意,濃霧中,盛聞半蹲在地上說:“哥哥,地上有腳印。”
林括收回手往地上看去。
拙寨地上並不是水泥路,而是原生態的黃土,盛聞摔跤的時候還掀起了一層塵埃,可林括怎麽看也看不清盛聞所說的腳印。
“在哪?”林括實在看不清,遂放棄。
盛聞說:“你往前走兩步,然後蹲下來,伸手。”
林括沒有多想,他按照盛聞指示的那樣走了兩步,然後蹲身。剛蹲下時,就感覺到了盛聞的氣息,兩個人幾乎是貼著蹲在一起,林括往後仰了仰,隨手才伸手。
然後他碰到了盛聞的手。
盛聞:“你手好涼。”
林括:“……”
林括想要收手,卻猝不及防被盛聞抓住,他掙了兩下。
盛聞:“哥哥別動。”
林括猶豫間,感覺到盛聞輕柔地抓著他的手,然後慢慢平放在地上,盛聞說:“摸到了嗎?”
林括‘嗯’了聲。
來自右手的觸感,除了盛聞手掌的溫度就是地面上眾多的凹凸的痕跡。它們大小不同,但差異不大。仔細摸上去,能感覺到這是一個類似貓爪的腳印。
盛聞低聲道:“前後腳印有重疊,留下腳印的應該是跳躍式前行的動物。五趾分的很開……是黃鼠狼。”
盛聞又說:“門口那個瞎眼老太婆威脅我們,說我們如果不進寨會被山上的黃鼠狼拖走,所以這個腳印是黃鼠狼留下的無疑。以及苗族建築一般是依山傍水嵌在山坡裡,這種巨石建寨的時候都會挖走,它留在這裡更像是方便誰跳進寨一樣。所以可以看作,這塊巨石就是給黃鼠狼準備的。但有兩個奇怪點,第一,黃土並不松軟,黃鼠狼生性狡猾機警不可能會在這種生硬的地上留下這麽多腳印,第二,腳印比較深,黃鼠狼不是大象,腳印踩不到這麽深。哥哥,你怎麽看?”
林括沒吭聲。
盛聞:“哥哥?”
林括乾咳一下,他剛剛聽入迷了。盛聞如果不唱歌的話,音色是很好聽的,再加上……他過了三個副本,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講線索發現。
盛聞關切道:“不舒服?是不是嗆了灰?”
林括生硬道:“沒有。”他拋開腦子裡與副本無關的想法,沉聲問:“你聽得懂苗語?”
林括不知道老太什麽時候說過他們會被黃鼠狼拖走,除非就是那段嘰裡呱啦的苗語。
盛聞說:“還記得幾個關鍵字。”
和苗疆有關的副本,盛聞已經不清楚自己過了多少個,所以苗語他基本能聽個大概,不過主神系統限制了他80%的思維力,能記得的也只有寥寥。
盛聞怕林括內疚,並沒有把自己被主神系統強製弱化的事告訴林括,他笑了下:“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
林括捂住他的嘴:“有人來了。”
可視度非常低的黑霧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林括聽腳步聲判斷出這是人類製造出的動靜,果不其然,隔著他們兩三米外傳來一道緊張的聲音:“誰?”
林括和盛聞都沒出聲。
那人似乎是在尋找什麽防身的武器,隨後一步一步慢慢朝他們走來,忽然,一陣疾風猛地朝二人打來:“我打死你們這群害人的畜生。”
盛聞眼疾手快,一把拉過林括,將人護在懷裡,爾後自己背上重重地挨了一棍,他悶哼:“操。”
隨後看向林括:“疼死了。”
林括:“唔。”
聽到這兩個人的交流,打人的人愣了下:“是……是人?”
盛聞不爽地說:“不是人,還能是黃鼠狼?”
那人咽了下唾沫說:“真是人?”
盛聞忍了忍:“黃鼠狼能開口說話嗎?兄弟,你幾歲?讀過什麽書?在吃什麽藥?”
懟完這個人,盛聞才問林括:“沒事吧?”
林括搖了搖頭,憋了半響:“你呢?”
盛聞:“我沒事,就是差點被打死而已。”
林括心裡一緊:“傷在哪了?”他也聽見了棍風,要是這一棍打在盛聞腦袋上,真的會死人。
盛聞:“肩膀,可能肩胛骨骨折了。”
林括:“我看看。”
說完就伸手去摸索盛聞的肩膀,盛聞暫時抓住他的手:“待會兒再看,先把這個人處理了,之後你想怎麽看都行。”
林括:“……”
那人:“……”
那人被盛聞騷了一臉,好半天才說:“你們是副本參與者?我不是故意的,這裡的黃鼠狼……真的能……說話。”
林括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盛聞似乎也沒料到這個情況,正要問什麽,那人說:“你們先跟我過來吧,這個寨子的晚上很危險。”
林括在思考這個人的話能不能相信,畢竟他打了盛聞,給林括留下了負面的第一印象。
盛聞也不出聲催促,無論林括的決定是什麽,他都可以。
最終林括‘嗯’了聲:“去看看吧。”
從這個《鬥蠱》這個副本規則來看,參與者之間似乎沒有競爭,這樣少了許多危險性。就算這個人有問題,他和盛聞加起來的人數為2,也不至於落下風。
他們兩個跟著這個人在寨子裡繞了繞,沒一會兒就到了一間吊腳樓外,那人先一步進去點了燈,隨後伸個腦袋看著他倆:“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