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負負得正
瑞格和迪維拉奇拿著大樹枝火把，剛走進地洞就傻了眼。本來整個漆黑一片的地道不知何時已是燈火通明。長長臺階如同螺紋向下盤旋，一眼看去根本見不到底。
看著牆壁上那些發光的石磚，瑞格激動地道：“難道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夜光石？
這麼大，撬兩塊搬回去就發財了！“迪維拉奇扔掉手上多餘的火把，冷冷地嘲諷道：“整個亞特蘭提斯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的夜光石吧？這只是神族當年留下的機關而已。要是這些真的是夜光石，羅賓那一夥強盜還會等得到你來撬它們？”
瑞格聽到這話一腳就踹過去。早有防備的迪維拉奇敏捷地閃開，不等小流氓踹出第二腳便幽幽地道：“快點下去吧！你都不擔心啊，蘇珊副院長他們還在下面耶！”
瑞格斜著眼睛看了這傢伙一眼，見他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冷哼一聲，也不說話了。兩個人順著臺階一路向下，這密封幾百年的地道竟然是異常乾淨和整潔，與入口處的地下室那青苔極厚的環境截然不同，像是有人經常在打掃一樣。
“這裡怎麼會這麼乾淨啊？”
走了一大段路後，瑞格實在忍不住奇怪地問道。
“應該是機關觸發之後才自動清理的吧。”
迪維拉奇沉吟一下，回答道：“蘇珊副院長他們肯定是踩著一腳灰塵下去的。”
瑞格不由得有些羨慕地道：“神族的機關這麼好用啊！要是能在埃娃大人的店裡也安上一個就好了。”
看來以前在克裡特天天被母親大人拽著打掃環境，給瑞格幼小的心靈帶來很大的陰影。
迪維拉奇乾脆不說話了，他對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實在發表不了意見，下臺階的腳步下意識地加快幾分。
蜿蜒向下的長梯盡頭就是一個空曠的寬廣大廳，沒有任何的阻礙和裝飾，全部用筆直的巨石壘起的牆壁如同鏡子般光滑。通體淨透的牆面上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將整個大廳映照得如同白晝、纖塵不染。
唯一讓人感覺到不協調的，就是如同大理石般光潔的地板上那幾個黑點了。
遠遠望去，像是雪地上落了幾隻蒼蠅一樣礙眼。
那幾隻蒼蠅就是蘇珊和科娜迷等人。
瑞格扯開嗓子喊了兩聲，在空曠的大廳裡激起陣陣回音，卻是沒有得到任何一個人的答覆。有些狐疑的，他和迪維拉奇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卻看到幾個人都站在那裡呆若木雞。
“他們是怎麼了啊？”
瑞格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迪維拉奇一臉沉思：“難道，他們都被傳說中神族的‘時間放大’困住了？”
“什麼是‘時間放大’？”
瑞格不解地問道。
“就是我們的一秒鐘可能是他們的一百年。雖然我們都在一個地方，卻各自擁有不同的時間……”
迪維拉奇很有學問地解釋。
瑞格怔了一下，看了看那幾個呆呆的人兒，愕然道：“他們能看到我們嗎？”
“看到了啊。不過要等他們做出反應，可能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後了。簡單地說，他們是被時間放逐了，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迪維拉奇歎了一口氣。
“這個題材魔法戲沒有拍過啊！”
小流氓那點可憐的魔法知識幾乎全是來自於魔法戲劇，特別是薩勒大人又沒辦法幫他作弊，他真的跟個魔法文盲差不多了。
“蘇珊老師，你聽不聽得到我說話啊？”
看著蘇珊那美麗呆滯的俏臉，小流氓有些心急了，顧不得可能有危險，伸手去拍蘇珊的肩膀。
迪維拉奇嚇得大叫：“別碰他們，否則你也會被時間放逐的……”
無奈瑞格的動作實在是太快，迪維拉奇還沒有吼完，瑞格的手已經拍上蘇珊的肩頭。
睿智的吟游詩人立即痛苦地閉上眼睛，一想到周圍這群夥伴都陷入漫長的時間放遂，也許是千年、也許是百年，他就心痛如絞。
這一瞬間，迪維拉奇的靈感如潮，數不清的悲劇與煽情片段如泉湧一般噴了出來。迪維拉奇覺得任意拿出一小截來拍成魔法戲，都足以奪取亞特蘭提斯的魔法戲劇年度文藝大獎！
“你們什麼時候下來的？”
沉浸在無限悲痛裡的迪維拉奇，突然聽到蘇珊滿是驚訝地問出這句話，他極度驚愕地睜開眼睛，卻看到蘇珊正紅著臉將瑞格搭在她肩頭上的手拍落。
迪維拉奇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瑞格極度鄙視地橫了吟游詩人一眼，罵都懶得罵他，轉過頭關心地看著蘇珊問道：“你們怎麼了？傻站在這裡幹什麼？”
蘇珊指著前面，面帶驚愕地道：“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們走到這裡時，雯手上的火焰棒燒完了，我隨手發了個照明術，誰知道魔法剛發出來，四周的牆壁就亮了起來。然後那些灰塵啊、泥土啊一轉眼就不見了，再然後……我的魔法就發不出來了……”
瑞格稀奇地道：“發不出來魔法，你們傻站在這裡幹什麼啊？”
蘇珊臉上浮起一絲苦笑，歎口氣道：“你難道沒有看見嗎？”
說完，她的手向前面一指。
瑞格順著蘇珊指的方向看過去，嘴裡還喃喃地道：“看什麼啊？有什麼好看的啊……”
瞪著眼睛看了半天，才在瑩白的大廳中間看到一團模模糊糊、像霧氣般的影子。
由於這影子也是白色的，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一團霧有什麼好看的？”
瑞格不屑地掉過頭來，卻是看到迪維拉奇也像失心瘋似的呆怔在那裡，死死地盯著那團霧氣看。瑞格不由得奇怪起來：“有這麼好看嗎？”
迪維拉奇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目光逐漸渙散起來。瑞格眼見不妙，飛起一腳踹了過去，將黑大個踢得向後退了一步，迪維拉奇這才如夢初醒般恢復過來，驚愕地看著瑞格。臉上的神情震驚至極，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那個真的很好看嗎？”
瑞格也感覺到事情不太對勁，轉頭向大廳中間看去，卻只看到一團朦朧的白霧，實在不清楚怎麼所有人都看著它發呆。
迪維拉奇瞪著瑞格，驚訝地道：“你看不到嗎？那是一個天使啊！”
“天使？”
瑞格扭頭又看向那團霧氣：“你是說，這團霧是個像迪奧斯那樣的鳥人？長著翅膀的？”
“那是教會傳說裡的天使。這個是神族的天使，跟教會虛構出來的不一樣。”
迪維拉奇的眼神閃閃躲躲的，卻是不敢再向大廳中間看過去，只是喃喃道：“你看不到啊，真是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
瑞格不屑地想著，轉頭卻發現蘇珊居然又是一臉癡迷地看著大廳中間，顯然又被那個天使給勾得失了魂。
“我靠！”
小流氓頓時怒了，甩手向大廳中間那團霧氣走去。
迪維拉奇在後面急聲叫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
“人家看一眼就會發呆，這哪叫天使，這分明叫做妖孽！我去為民除害！”
瑞格氣勢洶洶地向前面走去，還順手扯出苔納絲手中原本屬於奧德莉的魔法杖。
看著瑞格倒提著法杖，一副流氓打架的樣子要上前海扁天使，迪維拉奇嚇得汗都流下來了，在後面急聲叫道：“你找死啊？那可是神族天使，整個禁魔領域都是由她發出來的！”
瑞格頭都沒有回：“是她發的啊，那更要揍她了！”
迪維拉奇真的有些著急，半閉著眼睛向前沖過去，想要將這個膽大妄為的魔法文盲拉回來。這個大廳雖然巨大，但蘇珊等人發呆的地方幾乎是位於大廳中間了，離那個天使只有十幾公尺而已。迪維拉奇邁開腳步猛跑幾步，卻驚愕地發現自己居然離大廳中央越來越遠！
“空間延長？”
迪維拉奇的冷汗流了下來，這個讓人離目標越跑越遠的詭異狀況，顯然也是一種神術。猶豫一下，迪維拉奇異想天開地轉過身來跑。心想：既然正著跑越跑越遠，倒著跑就應該越跑越近了吧！
然後——迪維拉奇就一溜煙地跑出大廳……
瑞格根本沒有注意迪維拉奇在後面做些什麼，他倒拖著法杖，想模仿魔法戲裡那些逞威風的騎士一邊走，一邊在地上劃出火花。只可惜奧德莉這根法杖上面的魔晶石早就被他拐來用了，別說火花，連刮擦聲都沒磨出來半點。
但是小流氓要的只是這種氣勢，有沒有聲響他倒是不太介意。倒拖著法杖一直走到那團白霧的面前，瑞格才停下來。他偏頭仔細地瞪著這團霧氣看了半晌，瑞格還是肯定這只是團霧氣。
“難道是因為我天賦異稟，所以這個神族的天使沒辦法誘惑我？”
瑞格心頭一陣竊喜，但又隱隱覺得自己好象從小到大都跟天賦異稟這類形容詞靠不上邊。
“喂，對面那個，別裝神弄鬼了。快點把你的誘惑術收起來，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瑞格惡聲惡氣地朝那團霧氣叫嚷，要不是考慮到神族消失幾千年了，他差點都要將“把你們老大叫出來”這種話吼出來了。
霧氣像是嚇了一跳似的，突然凝聚又擴散，反復幾次，白霧中才傳出一個怯怯的聲音：“我是神族天使，不是魔族的魅妖，是不會誘惑術的……”
“不管你是什麼，總之趕快給我住手！”
小流氓聽出對方聲音裡的顫抖和害怕，越發趾高氣昂，法杖在光潔的地板上敲得砰砰直響，加重威脅的氣勢。
“我……我住什麼手？”
白霧裡怯怯的聲音更加慌亂起來：“我又沒有動手。”
瑞格繞著這團霧氣轉了兩圈，厲聲說道：“人家看你一眼就看得魂都丟了，你還說沒有動手腳？快點把你的邪術收回去，不然小心我扁你哦！”
“我……我沒有邪術啊！”
霧氣很委屈地說道：“要是我真有邪術，為什麼你看到我卻沒有丟什麼魂啊？”
瑞格被反問得愣了一下，隨即他氣急敗壞地道：“那是老子意志力堅定，你到底收不收？不收我真的動手了啊！”
看到小流氓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那團霧氣又急劇收縮一下，居然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越飛越高，直到緊貼在高高的天花板上。
瑞格掉過頭，卻看到蘇珊等人都一齊仰著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特別是老矮人，沒有鬍子的嘴角居然還淌著亮晶晶的口水。
“你不要以為你飛得高，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瑞格手撐著腰，在下麵指手畫腳地道：“我告訴你哦，看到那個女冒險者了沒有？她身上帶了弓箭的，我可是百步穿楊的好手，哪怕你飛得再遠，我都可以把你射下來的！”
“我飛高了，你把他們喚醒後就看不到我了啊！”
霧氣有些生氣地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要不是我無法傷害人類，我就修理你了！你真的以為我怕你了嗎？”
“你無法傷害人類？”
瑞格怔了一下：“是神族的設定嗎？”
這個可以施放禁魔領域的天使居然說自己不能傷害人類。相較于珠子大人那個魔族產品，動不動就把共生者吸得老死，這麼看來，神魔兩族的對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感歎了一下，瑞格直接走到蘇珊的旁邊。看著仰頭的蘇珊老師那美麗的面容在瑩白光芒下耀眼生輝，小流氓一陣心癢難耐，直接將準備拍肩膀的手垂直下落，“啪”的一聲拍在蘇珊副院長挺翹的圓臀上。
“啊！”
蘇珊一聲尖叫，轉身就是一記耳光拓過去。揩了油的瑞格早就閃得遠遠的，樂呵呵地望著滿臉羞紅的蘇珊，笑眯眯地道：“老師啊，我可是在叫醒你啊！”
蘇珊恨恨地瞪著這個無恥的傢伙，手指動了兩動卻是什麼魔法都沒發出來。
她又羞又氣地捏了捏拳頭，對著瑞格勾勾手指：“你過來！”
“我不過去！”
瑞格大義凜然地搖了搖頭：“你要揍我，我還送上門，我不成了傻瓜？”
“我不揍你！”
蘇珊恨恨地看著這個可惡的傢伙：“我至少現在不會揍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以後要揍？”
瑞格倒是不怎麼害怕，反而調笑著問道。
蘇珊哼了一聲，冷冷道：“如果你用叫醒我的方法去叫醒奧德莉，之後我就不會揍你，怎麼樣？”
瑞格怔了一下，斜著眼睛看著蘇珊：“你什麼意思啊？”
蘇珊淡淡地道：“別管我什麼意思，你敢不敢？”
年輕氣盛的瑞格哪受得了這樣的激將法，大刺刺地道：“有什麼不敢的？”
他直接走到奧德莉身後，手起掌落，又是一聲清脆聲音迴響在空曠的大廳裡。
奧德莉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惡棍、無恥、混蛋、流氓！”
來自西椰大陸的奧德莉，性格顯然和她的身材一樣火辣辛嗆。幸好在禁魔領域裡她發不出魔法，不過縱然是這樣，她也追得小流氓雞飛狗跳，大叫不已：“是蘇珊啦，是蘇珊老師下的命令啦！”
“蘇珊？”
奧德莉猛地轉身回頭，看著旁邊的蘇珊，嬌美的臉上突然露出邪惡的笑容：“封魔針、禁魔領域……好東西啊……”。看著奧德莉一邊把手指骨節捏得“啪啪”作響，一邊滿臉壞笑地走向自己，蘇珊頓時有些慌了。她知道在雙方都失去魔法力的條件下，來自西椰大陸，身材高大健美又喜歡運動的藍發女神域，用拳頭打她是綽綽有餘的。
以蘇珊苗條纖細的身段，她怎麼可能用純粹的身體武器與奧德莉抗衡？
看著奧德莉越走越近，惶恐不安的蘇珊突然靈光一現，對著奧德莉道：“奧德莉！禁魔領域向來禁止的都是同個空間的魔法波動與能量，但你擅長的是空間魔法啊！應該不在禁魔領域的限制範圍內吧？”
奧德莉怔了一下，愕然地看向蘇珊，滿臉狐疑地道：“空間魔法的運用，還不是要消耗周圍環境裡的魔法元素。在這個地方根本感覺不到有任何魔法元素的波動，你倒說說看，怎麼在禁魔領域裡操縱一個空間魔法？要是你真的說得對，我就先不揍你！”
蘇珊額頭上的汗都滴了下來，不過她深吸；口氣，努力說明：“這在鉑京魔法學院是有著理論依據的啊！禁魔領域是阻斷四周魔法元素的波動，而封魔針是阻止生物體內魔法力與魔法元素的感應。但是空間魔法本來就是不需要這兩樣東西的，它是利用強大的精神力，直接用特殊頻率的魔法咒語召喚位於本空間之外的魔法元素。你應該知道盲人魔法理論吧？”
奧德莉皺起眉頭，沒有說話，倒是一邊小心翼翼躲著的瑞格忍不住插嘴問道：“什麼盲人魔法理論？”
蘇珊瞪著這個鉑京魔法學院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雙院天才，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後道：“由於盲人失去視力，一般來說，他的聽力或嗅覺就會非常敏銳，往往數倍甚至數十倍的超過普通人。將這種理論推行到魔法界，就是指一些不能與某種魔法元素感應的魔法師，卻往往對另外的某種魔法元素有著超強的感應能力。這種理論，就是盲人魔法理論。”
瑞格聽得一知半解的，好奇地問道：“你這個瞎子理論，就能讓奧德莉這娘兒們在身中封魔針的情況下，在禁魔領域裡開啟空間魔法？”
聖華隆帝國和美蒂王國都是亞特蘭提斯當今最大的國家之一，但兩個國家最明顯的區別就是，聖華隆帝國擅于研究和開發各種各樣的理論知識，而美蒂王國則是一個動手的實務派。
所以美蒂王國每年都會派大量人員來聖華隆帝國學習，而且不惜重金，經常將聖華隆帝國的傑出人材挖到美蒂王國去。
畢竟文明要發展，理論與實踐都是必不可少的。美蒂王國在這方面做得很徹底，理論人材沒有就挖、就搶、就騙，總之要拐到美蒂去。聖華隆帝國則是一直擺著泱泱大國的態度，任由美蒂王國搶奪自己的寶貴人材資源，還自詡為“為了國際友好與知識人材自由交流”蘇珊也有聖華隆人的通病，就是理論知識能講出一大堆，但真要實踐這些新理論，她卻沒有動手的能力。所以她很有耐心地對瑞格解釋：“魔法是一門很複雜的學科，我們只是儘量利用現有的條件來驗證理論而已，畢竟這種‘負負得正’的情況是非常難以遇見的。禁魔領域本來就是千年難得一見，更別說這個禁魔領域裡恰好有一個中了封魔針的超階魔法師……”
瑞格撓了撓頭發，疑惑地道：“我還是不明閂。就算奧德莉這娘兒們，真的用你這魔法理論使出了一個空間魔法，那又有什麼用呢？她就能打破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禁魔領域的限制嗎？還是她就能沖開封魔針，並且能使用魔法了？蘇珊老師你可要小心點，到時你真的會死得很難看哦！”
“你這個混蛋！”
被接連罵兩次“娘兒們”的奧德莉，趁著小流氓和蘇珊在交談之際，突然偷偷竄到他身後，然後一腳踹到他的屁股上，將瑞格踹個狗吃屎！
瑞格頓時大怒，跳起來想撲向奧德莉，卻看到藍發的女神域揚了揚雪白的小手。
小流氓頓時泄了氣，憤憤不平地道：“搞什麼嘛，堂堂的美蒂王國神域超階居然打架甩泥巴，簡直是丟盡神域的臉！”
奧德莉手上抓著的是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挖來的泥土。
奧德莉倒是不以為恥，反而有些洋洋得意地道：“你以為我們美蒂神域是聖華隆那些守舊古板的傢伙啊？用盡一切條件進行有利於自己的作戰，這本來就是美蒂人來自血液裡的傳統，小鬼你少見多怪了吧?？”
小流氓怔了一下，然後才是發自內心地讚歎道：“這樣的作風，真的跟我很相像啊。”
“跟你很相像？”
奧德莉奇怪地道：“跟你什麼很相像？”
瑞格詫異地看著這個美蒂女神域，愕然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是一個流氓嗎？”
奧德莉瞪大藍色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凝重地、緩緩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美蒂王國是個流氓國家？”
“流氓多好啊，想幹嘛就幹嘛，總比聖華隆那種老古板好啊……”
瑞格一臉羨慕地道：“再說你們美蒂王國都混成亞特蘭提斯的老大了，充分證明流氓是個非常有前途的職業。”
奧德莉足足無語五分鐘，然後才對著瑞格道：“那個……我記得，你也會空間魔法吧？”
“我可沒有中封魔針，而且在禁魔領域裡，我也感覺不到魔法元素波動……”
小流氓立即一口就回絕了。開什麼玩笑！沒有珠子大人的照應，就小流氓這點魔法功底，連當最墊底的魔法學徒都很勉強，哪還能發出強大的魔法？
“難道你就不想試試，是不是真的能在禁魔領域裡施放空間魔法？”
奧德莉意味深長地看著瑞格，用無限誘惑的語氣道：“禁魔領域啊！只在傳說中存在的奇異環境，這樣的實驗條件真的是千載難逢啊。”
瑞格終於發現，只要是魔法師，無論是超階還是神域，都對魔法實驗充滿偏執狂般的執著和熱情。當然，他這個冒牌的魔法師例外。
無論是奧德莉還是蘇珊，他們對於短時間失去魔法力都不是很在意，反而對這個禁魔領域充滿無限的興趣。
奧德莉甚至還輕輕眨了眨藍色的眼睛，以極低的聲音對著瑞格呢喃道：“要是你能在禁魔領域中開啟空間夾縫，我就答應像那天一樣陪你哦……”
這個建議頓時讓小流氓血液沸騰起來。十五歲的小傢伙正是欲望旺盛的年齡，一聽到這話哪裡還能忍耐得住。不過衝動歸衝動，瑞格還是疑惑地道：“在禁魔領域裡，真的可以施展空間魔法嗎？”
蘇珊湊了過來，臉色明顯有些不太好地道：“從理論上來講是可行的，畢竟施放空間魔法，不只是要調動本空間的魔法元素，更重要的是要與異空間的魔法元素取得互動。只要能繞過本空間的魔法元素，直接與異空間魔法元素感應配合，相信開啟空間魔法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繞過……怎麼繞過？”
瑞格撓了撓頭道。
“我要是知道，還叫你試什麼？”
蘇珊沒好氣地道。雖然她剛才沒有聽到奧德莉跟小傢伙說了什麼，但想也想得出來，那個風騷的女人在進行色誘。想到這裡，蘇珊就有些憤憤不平。
什麼時候，這個流氓氣息十足的壞蛋居然成為搶手貨了，連美蒂王國的神域魔法師都心甘情願地開始倒貼！
蘇珊對自己與小流氓陰錯陽差的關係一直有著排斥的情緒，總覺得自己是吃了大虧、被這個壞蛋佔便宜。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仿佛不是自己被佔便宜，而是自己占了便宜。這讓蘇珊在理智分析之餘，更加的情緒不平衡了。
老實講瑞格並沒有聽明白蘇珊的理論知識。不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反正在禁魔領域裡試試空間魔法又沒有什麼實質損失，大不了就是放不出來嘛！瑞格閉上眼睛，開始回想珠子大人拓印在他腦海裡的魔法咒文，並且在嘴裡默誦起來。
奧德莉和蘇珊緊張地看著小傢伙施放咒語，對於含糊不清的音節，還有繁瑣複雜的手勢都是瞪大眼睛審視著。兩個超階女魔法師自然都是見多識廣的，特別是奧德莉，她更是美蒂王國神域魔法師之中的空間魔法權威。但無論在頭腦中如何印證，都無法將瑞格的魔法手勢與自己的認知對上。
然而事實勝於雄辯，少了珠子大人這個超級作弊器的配合，瑞格連續念誦了兩遍咒語都沒有任何反應。別說開啟同步空間，連魔法波紋都沒有激起半點。
蘇珊和奧德莉面面相覷，兩張絕美的臉上滿是失望之色。奧德莉想了一想，挽住瑞格的手臂輕聲道：“你沒有中封魔針，我們來試試蘇大媽說的‘負負得正’吧！”
蘇珊聽到自己居然被這個藍頭髮的女人叫做“蘇大媽”頓時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喝斥之時，突然見到奧德莉和瑞格的身形開始扭曲，一道淡淡的光芒閃過，然後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蘇珊不由得掩住自己張大的小嘴，吃驚地道：“負負得正，這居然是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