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姑姥……」徐志笑笑，說道，「您快坐，還沒吃飯吧？」

「吃了，吃了……」老嫗擺擺手，看看同樣也是一頭霧水的徐國宏說道，「姑爺啊，連你也不認識我了？」

「哪裡，哪裡……」徐國宏已經幾分酒意，連連搖頭道，「我怎麼能不認識舅姑姥呢？您快坐……」

老嫗看看程明宇，奇怪的問道：「這孩子是誰？」

「這是招弟的對象……」荃玲解釋道，「他們過完年就訂婚，準備找個黃道吉日辦事兒！」

「哎喲，那好啊！」老嫗含笑，從口袋裡面拿出幾個紅包，塞給程明宇、徐志說道，「這是舅姑姥的心意，好多年不見了，你們拿著！」

徐志看看荃玲，然後接了紅包，荃玲陪著老嫗聊了一會兒，老嫗找個機會說明了來意，她是來借錢的。

「借錢？」荃玲愣了，從來都是她問別人借錢，什麼時候會有人向她借錢？

「舅姑奶奶……」荃玲想都不想回答道，「我家哪有錢啊，您是不是搞錯了？」

「小玲啊，你……你怎麼能這麼忘本啊！」老嫗說道，「你小時候家裡沒吃的，差點兒餓死，還不是我給你拿的吃食兒？難道你都忘了？」

「舅姑奶奶……」荃玲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您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我怎麼不記得了？」

「唉，那時候你還小，算了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老嫗很是熟稔的揮手，「我本來不想提以前的事情，畢竟我做好事也出於良心，不想讓人記我的好。我也就是這幾年手頭有點兒緊，否則也不會到村裡找你的。」

「那……那好吧！」荃玲看看徐志，想了一下，問老嫗道，「舅姑奶奶，您打算借多少？我看看孩子們有沒有哦……」

「先給我拿五萬吧……」老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樣子，說道，「等過完年我周轉過來了，我就還你。」

「五……五萬？」荃玲吃了一驚，可是，還不等她說完，老嫗皺眉道，「小玲啊，聽說你家孩子在外面賺了一百萬，你閨女開了二百萬的車回來，你不會連五萬塊錢都不捨得借我吧？」

老嫗皺眉了，徐志更是皺眉，其實早在老嫗開口借錢的時候，徐志也沒多想，借就借唄，雖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那也算是親戚，自己不好當著母親的面拒絕，可聽了老嫗要五萬，他先就是不悅了，略嶺村村民全家全年的收入也不過是一萬多塊錢，這老嫗要五萬純粹是獅子大張嘴，而等得老嫗說過完年周轉了就換，徐志更覺得不靠譜，這是張嘴就來啊。待得最後，老嫗居然使了激將法，荃玲臉上有些發紅，好似真的被老嫗說中了一般，徐志就不幹了，他剛要開口，裡屋的門開了，徐愛果紅著眼睛出來。

她看著老嫗，笑吟吟的問道：「舅姑姥，您借錢沒問題，那您先跟我們說說，這五萬塊錢您是幹什麼用？您過完年又是怎麼周轉的？您那什麼東西作抵押來保證可以還這五萬塊錢？哦，還有，您還得給我們寫個借條，說明具體的歸還日期，要是過了歸還日期，您的抵押物我們就有了處理權，對了，您得找個擔保人，這個擔保人得有償還能力，您要是過完年還不了錢，要由您的擔保人還錢。您要是把這幾個問題說明白了，也寫了借條，我替我娘答應把錢借給您……」

徐愛果的話說完，滿屋寂靜，老嫗瞪著眼睛看著徐愛果，荃玲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晌兒，老嫗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拍著地面，哭著喊著說道：「小玲啊，你這個背宗忘族的東西，老娘當年對你怎麼大的恩惠，你不幫也就不幫了，居然還讓你家閨女來說老娘，你還要不要臉了，以後你還見不見人了……」

「舅姑奶奶……」荃玲大急，連徐國宏也臉上一冷，呵斥徐愛果道，「招弟，你反了天了，敢這麼對人家說話……」

徐志平靜的看著，並不說話，老嫗的聲音很大，外面已經有人聞聲而來，不過他們都沒有進來，只站在院子外面探頭偷看。

「不就是五萬塊錢么？大娃，咱借給你舅姑奶奶了……」荃玲顧了臉面沖著徐志喊道。

若是昨日，徐愛果未必會說什麼，可今日不同，為了徐志的苦心，她也不可能平白把錢給來歷不明的人，所以不必徐志開口，徐愛果斬釘截鐵道：「不借！」

「哎呦呦……」老嫗邊哭邊是對荃玲道，「小玲啊，什麼時候你們家的事兒讓一個要嫁出去的丫頭管了啊，這不是把家產往外人家送嘛！」

「不用你管！」徐愛果冷冷道，「今天就算是把天說破了，我也不會借你錢！」

「哎喲，哎喲……」老嫗一聽，立刻用手扶著胸部，喊道，「我……我的心很疼，我……我……」

說完，老嫗臉色鐵青，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上。

「啊？」徐愛果大吃一驚，急忙想上前，可她走了幾步，抬頭看向徐志，徐志還是那個樣子，她心裡就明白了，索性也站著不動。

「舅姑奶奶……」徐國宏和荃玲害怕了，急忙蹲下了扶著老嫗，還用手掐老嫗人中。

「這是心臟病犯了，趕緊送醫院吧？」外面有人提醒道。

「老胖荃啊……」更是有人幸災樂禍道，「看你，拿錢消災吧，這人死在你家這個年你們怎麼過啊！」

荃玲慌神，剛要說話，院子外面「騰騰騰」跑進來三五個大漢，幾人扒拉開看熱鬧的眾人，徑自撲倒老嫗面前，喊道：「乾娘，乾娘，你……你這是怎麼了？」

喊了兩聲，老嫗沒有動靜，當前一個一把抓住徐國宏的衣領，把他揪了過來，怒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乾娘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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