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宏、徐國明進城是準備買手機卡,享受手機的便利在村裡炫耀,荃玲和樊明是準備買衣物,徐源更多的心情是去考察火鍋店的市場,徐志自然不會去逛街,他獨自一人到了縣政府。
因為快過年,縣政府的門前顯得很冷清,三層辦公樓跟四周的建築一樣破舊,在陰天下顯出一種頹廢。二層窗戶上還掛了「歡迎市局領導光臨在指導工作」的橫幅,橫幅在風中劇烈的擺動,其中幾個貼字已經被刮掉。
「你找誰?」眼見徐志若無旁人的徑直進來,縮在屋內烤火的看門老人急忙跑了出來,喊道,「知不知道這是縣政府?」
不過,當徐志站定,轉頭看向老人時,老人發怒的臉立刻怔住,然後瞬時換了聲音,溫聲道:「您找誰啊?」
「我找劉政!」徐志沒有用水南話,淡淡的回答道。
「您……您找劉縣長啊,您有預約么?」看門老人愈發覺得徐志來歷不凡,單是那寒風中一身的白色中山裝就讓他不敢怠慢。
「沒有!」
要是徐源過來,看門老人早就拿掃把轟人了,可面對徐志,看門老人謹慎的說道:「那……那您稍等啊!」
也就在看門老人進門準備打內部電話的時候,一個身材高挑,穿著紅色羽絨服的女孩子從樓裡面出來,女孩拿個小黑包,正檢查包里的東西,等她走到徐志面前,有些詫異的抬眼看了一下,當然,女孩不可避免的害羞低頭,可等她再次看向徐志時,又是有些眼中閃動異色了,當然,也僅僅是片刻,女孩急忙低頭,跟徐志擦肩而過。可是,當女孩走過,忍不住又是回頭,帶著疑惑看向徐志,甚至還張張嘴,想說些什麼。
徐志笑笑,說道:「你好,周淑琴!」
「天吶……」周淑琴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失聲叫道,「你真是徐志?我……我不敢相信,這……這才兩年半不見,你居然換了一個人,要不是我還記得你初一沒戴眼鏡的樣子,我幾乎不敢認你了。」
周淑琴是徐志在鄉中上初中時的同學,是副鄉長的女兒,在鄉中是絕對的鳳凰。不過周淑琴相貌普通,學習也差,沒考上高中,後來通過關係上了縣一高,跟徐志不是一個班,徐志偶爾在縣一高能見到她,誰知道今天居然在這裡遇到。兩人的關係是極其平常的同學關係,以前徐志只能仰視的看周淑琴,而周淑琴也從來沒把徐志看在眼中。
「兩年半?」徐志皺眉道,「你就上了一年高中?」
「嘻嘻,是啊!」周淑琴笑笑說道,「高二的時候縣政府招聘,我就來應聘了,你也知道,我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還是早點兒工作的好。哦,對了,我記得你學習挺好的,去年高考……好像也沒看到你的名字啊,你是上大學了,還是工作了?」
徐志也沒有什麼隱瞞,回答道:「哦,我去年沒考好,去南方上了一個普通的學校……」
「唉,其實只要上大學就行,管它是一本還是二本,都比我們強!」周淑琴嘆息道,「我剛上班的時候可高興了,上了幾年才知道,學歷太重要了。我去年特地申請到一個機會,到省城黨校學習,這不,十月份才回來……」
說到這裡,周淑琴回過神來,急忙問道:「哎喲,對了,老同學,你來縣政府幹嘛?」
「我……」徐志剛要回答,看門老人在屋裡喊道,「小夥子,劉縣長的秘書在二樓201房間,你去找他吧。」
「你找劉縣長?」周淑琴眼中閃過異色,眉頭一揚問道,「你跟劉縣長認識?」
「哦,也不能算是認識吧!」徐志想了一下說道,「有過幾面之緣,我今天找他談一件事情。」
「哦……」周淑琴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急忙說道,「走,老同學,劉縣長的秘書是新來的小白,跟我關係不錯,我帶你過去。」
「呵呵,那有勞你了!」
「客氣什麼啊!」周淑琴笑道,「你現在是大學生了,是我們鄉中有名的才子,能為你效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哦,對了,我剛回來的時候,袁紅菊還朝著要跟我接風,我那時候忙得焦頭爛額,沒時間理她,這樣吧,趁你寒假有時間,咱們鄉中同學聚聚,我請客,你看行么?」
「行,行……」徐志看著周淑琴的熱情,也不好拒絕,點頭答應道。
「你有呼機么?沒呼機不要緊,我知道你們村的電話,等我定好之後提前給你打電話吧!」周淑琴已經很會照顧人的情緒,她知道徐志家景不好,現在還在上學,所以自作主張定下了聯繫方式。
徐志剛要說話,二樓樓梯處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看看徐志,輕聲問道:「是你找劉縣長?」
「小白……」周淑琴急忙說道,「這是我……」
年輕人一抬手,說道:「我知道,小周,劉縣長讓正在屋裡等呢,我帶他上去。」
「哦,好的!」周淑琴點點頭,沖徐志揮揮手,停了下來。
徐志也笑笑,跟著年輕人上了三樓,一直走到盡頭,年輕人輕敲房門,裡面傳來劉政的聲音:「來了嗎?」
「來了!」
「請他進來吧!」
「請!」年輕人看了一眼徐志,目光中不無敵意。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徐志輕聲問道,「你確定劉縣長在等我么?」
年輕人淡淡的說道:「沒有搞錯,劉縣長已經在窗戶前看見你了!」
年輕人推開門,示意徐志進去。
徐志進了屋內,大致看了一下,這是一個寬敞的辦公室,看起來很樸素,劉政跟半年前沒什麼變化,正背對著徐志,看著牆上的國旗,聽到門被關上,劉政的聲音略顯沙啞的說道:「你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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