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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度劍 - 第74章 密辛字體大小: A+
     
    聞衡心裡轉過許多年念頭, 維持著沉穩,以茶代酒,敬了廖長星一杯:“師兄為玉泉峰殫精竭慮, 辛苦了。”

     廖長星舉杯與他碰了一碰, 卻道:“分內之事, 談不上辛苦。”

     玉泉峰大師兄康長淮向來萬事不掛懷,一心鑽研武學,廖長星從入門起就跟在秦陵身邊理事,早早挑起了擔子, 上頭侍奉師父師兄,下面照拂一眾師弟, 把本峰的大事小情打理得井井有條。練武是件需要天賦和精力的事, 廖長星天賦本不比別的弟子差,卻因為雜事紛擾,往往不得不付出比旁人更多的怒力。

     他得不遺余力, 才能兼顧門派與自身,做一個合格的師兄、合格的徒弟——可聞衡從沒聽廖長星在人前說過一個“累”字,更沒有見過他以“累”做借口,懈怠地對待手中的任何一件事。

     當年聞衡是走了後門才得以拜到秦陵門下。他既不會武功,也沒有家世可以倚仗, 在所有弟子中毫無驚人之處, 長年獨居於後山,性情堪稱孤僻,可就算這樣,廖長星也從未忽視過他。除了李直那次牽涉甚眾,鬧到了掌門面前,聞衡學藝的三年裡, 捧高踩低這種事再沒有在玉泉峰上發生過。

     所以在論劍大會上,聞衡肯以純鈞派的名義出手、挽回本派聲譽,有一大半都是看在廖長星的面子上。

     論理聞衡不應當再管玉泉峰的閑事,但師門恩情不是稱斤論兩便能還清的,他思索片刻,問廖長星道:“師父的傷勢究竟如何?倘若他老人家一直閉關下去,依師兄之見,玉泉峰諸人將如何自處?”

     廖長星像是被他這話問住了,良久方歎道:“師弟果然聰慧非凡,我對旁人說一百句也未必能解釋透徹,對你隻消一句話便交代清楚了。”

     “師父對外宣稱閉關養傷,但其實內外傷早已痊愈,麻煩就麻煩在他是敗在薛公子一個年輕後輩手下,受傷事小,顏面掃地事大。芥蒂難消,久而久之化作心魔,影響進境,這才是真正難辦。誰也幫不上忙,只能等他老人家自己破障,成便成了,若不成……”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聞衡自然心領神會。真正令廖長星心力交瘁的症結就在此處,以往有秦陵這個長老坐鎮,輩分武功足以壓人一頭,玉泉峰弟子行事也有底氣。如今他倒下了,幾個師兄弟尚不能支撐門庭,恰如地裡黃的小白菜,出去跟人說話都不敢大聲。

     若秦陵這次能撐得過去,玉泉峰雖免不了元氣大傷,但畢竟還能平緩交接給下一代,可秦陵要是撐不下去,他的嫡系都還年輕,光“難當大任”一頂帽子就能壓死他們,玉泉峰勢必將為外人接掌。

     廖長星道:“今年三月,掌門便在眾人勸說下,欲命流霞峰蘇賢師叔接任玉泉長老,是師父強行破關阻止,又有孟長老、鄭長老他們從中斡旋,此事才不了了之。適逢論劍大會,兩位長老被一竿子支到司幽山,原本我也該隨眾前往拓州赴會,是長卿替我攬了這份差事,否則出去走一趟回來,玉泉峰上或許已經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雖然說得晚了一些,這次確實是多虧了你,”廖長星抬杯敬他,“你從刑城救下了上百名弟子,又助本派挫敗敵人陰謀,這兩件都是大功,足以叫有心人生出忌憚,暫時不敢對玉泉峰出手。”

     聞衡被誇了也不見有多高興,皺眉道:“師父只不過閉關了幾年,怎麽忽然就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掌門難道不怕來日師父出關——”

     廖長星忽然抬手,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緩緩搖了搖頭。

     聞衡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他這個搖頭是什麽意思,心中悚然:“你是說他……恢復不了了?”

     若從別處聽來這個消息,聞衡說不定還要掂量掂量,但這話從廖長星嘴裡說出來,他立刻就信了。他二師兄是那種沒有八/九成把握不會輕易下論斷的人,連他都對秦陵不抱希望,那看來玉泉峰的氣數是真到盡頭了。

     他震驚道:“師兄何出此言?”

     廖長星沉吟道:“此事有頗多離奇詭譎之處,知情人極少,我跟在師父身邊這麽久,也不敢說自己完全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聞衡道:“師兄且說來聽聽。”

     “大約二十年前,師父在平霜原追捕‘金面大盜’豐萬野時,不幸身負重傷,被恰好路過那裡的薛慈薛神醫所救,得他調理數月,不但內傷痊愈,而且功力大增。師父原本天資絕佳,是前代長老屬意的接班人,此番際遇過後,實力更上一層樓,順順當當地接下了玉泉峰長老的位置,從此與薛慈成為知交好友,每隔三兩年,便會邀請薛慈來玉泉峰做客,住滿三月,待冬去春來時再離去。”

     “我入門十幾年,一共見過薛慈四回,每次都見他在客院裡煉藥。按師父的說法,薛慈需要用越影山上的藥材,煉製一味對身體有補益的靈藥——當年他就是被這種靈藥救回了一命。這些年來師父的功力一日強過一日,在諸峰長老中獨佔鼇頭,我從沒將這些往‘靈藥’上聯想,唯獨那天師父聽到薛慈的死訊時,我恰好侍奉在側,見他激動得幾至癲狂,像是完全亂了陣腳,脫口說道‘他死了,藥怎麽辦?’”

     聞衡神色凝重,思忖著道:“他離不得薛慈的藥,所以得知薛慈死了,才會大發雷霆,不顧一切去找青瀾尋仇。”

     “更不巧的是,他還被薛公子傷了一回。”廖長星接道,“尋常皮外傷或者是內傷,調養一年半載總該有起色,可自薛慈死後,師父就像丟了魂,日漸憔悴,我總覺得他不光是心境受損,身體看起來比先前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總而言之,閉關休養不過是層窗戶紙,就算旁人不來戳,用不了多久,它自己也會破掉。”廖長星捏了捏眉心,“更何況別人也不是瞎子,這麽多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玉泉峰,掌門如此試探,必然有人已經發覺了其中蹊蹺。”

     聞衡沉吟道:“這還不是最糟心的。師兄,若事情果真如你推測的一般,一旦被人發現師父的功夫是靠邪門手段堆上去的,只怕到時候不光是他一個人身敗名裂,玉泉峰上上下下,誰都跑不了。”

     “正是。”廖長星長歎一聲,“玉泉峰如今的處境,正是危牆之下,深淵之側,一個不小心,大家都要粉身碎骨。”

     聞衡喝了口茶,面上波瀾不驚,心中早已掀起萬丈驚濤,他沉思良久,忽然道:“事關本峰存亡,此等密辛,師兄為何肯對我坦誠相告?”

     廖長星毫不意外他會開門見山,師兄弟自有默契,他沉緩地道:“你曾與垂星宗薛護法相交甚篤,想必在外頭也聽說了他這些年的作為。薛慈此人是正是邪尚未可知,薛護法當年或許另有隱情,說這些給你,是希望你不要因為師父的事與他生出嫌隙,他雖是魔宗中人,但待你確是一片真心。”

     聞衡愕然失語。

     正邪門戶之見,在正道尤為根深蒂固,聞衡自己不在意,獨為異類也不覺得有什麽,卻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從這位以“四平八穩”著稱的師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師門不幸,而他何其有幸,竟能遇上一位如此寬容赤誠的師兄。

     “我明白。”聞衡心頭微熱,忙低頭掩去短暫失態,道,“謹遵師兄教誨。”

     廖長星注意到他的表情,目光柔和了一些,不急不緩地道:“此外也是為了提醒你,憑你此番作為,待會兒面見掌門,他必然要想盡辦法為純鈞派留住你,或以利誘,或以舊恩相挾,也有可能把玉泉峰這個爛攤子直接甩給你。你不知內情,所以我要先給你交個底,免得一會兒懵懵懂懂,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聞衡望著他笑道:“我若能回來協助師兄,對你而言難道不是一樁好事麽?你該幫著他們一起數錢才對。”

     廖長星瞥了他一眼,冷靜地道:“被騙是一回事,心甘情願是另一回事,我既然承你一聲‘師兄’,就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往火坑裡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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