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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度劍 - 第72章 奔逃字體大小: A+
     
    “好了。”

     在滿室驚怔的死寂中, 聞衡伸手將薛青瀾握刀的手攏住,力道輕柔地將他拉開,隨口打了個圓場:“口舌之爭暫且緩緩, 正事要緊, 大人還是早做決斷, 也能早些恢復自由之身。”

     他回護的動作無比自然,顯示出一種決然不同於旁人的親近熟稔。薛青瀾竟然也聽他的話,說瘋就瘋,說收就收, 毫無掙扎地被聞衡帶回了身後。

     九大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詐了。

     他心情複雜地掃視過三人,對上了范揚的眼神, 那目光裡竟然有一絲感同身受的憐惜, 看得他遍體惡寒,心道這三個人裡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正所謂強中更有強中手,惡人自有惡人磨, 當日他在始月獄中沒少羞辱那些名門正道,今日果然就遭了報應。

     “我知道純鈞劍在哪兒,也可以帶你們過去。”九大人歎了口氣,松口道,“但我要自保, 今日之事, 絕不可泄露半分。”

     這個人其實有點奇怪,他身為大內九大高手之一,功夫手腕智計均是一流,本該是個非常的棘手敵人,但聞衡和他打了兩次交道,每次臨到關頭, 總有一種被他堪堪抬手放過的微妙感覺。就好似一個聰明頑劣的學生,分明有取勝之力,卻不肯用心,叫人摸不透他究竟是純粹的消極懈怠,還是心中打著別的算盤。

     聞衡點頭應允,道:“這是自然。”

     他為九大人解開余下幾處穴道,令他能勉強站立行走,四人穿過內書堂,沿著錯綜繁複的小路繞到一處小巧精致的院落裡。這座主殿叫做擁粹齋,原是皇帝幼時讀書的地方。幾人從正門進去,聞衡擦亮火折,只見廳堂牆壁上懸著一幅巨大的山海輿圖,兩邊多寶架上擺滿了各式古董玩器,當中擺著一張寬寬的長條案,陳列著兩把無鞘長劍。

     聞衡疑惑地“嗯”了一聲:“怎麽有兩把劍?”

     他走近細看,只見那劍果如薛青瀾先前所說,用看不出材質的金屬一體鑄成,刃口在火光下映出一道金線似的流光,劍脊上刻滿紋理曲折細碎的花紋。其中一柄銘文正是“純鈞”,另一柄的銘文有些難認,看起來似乎是“玄淵”兩個字。

     聞衡捧起純鈞劍,隻覺分量沉重,他慣用鐵劍,重劍用起來並不趁手,於是將它用布裹好背在身上,九大人在後頭看著他的動作,忽然幽幽地說:“你學過凌霄真經,又有烏金令牌,卻不知道純鈞劍的來歷用途,甚至不知道它還有同類劍器,你到底是不是步虛宮弟子?”

     純鈞劍到手,聞衡了卻一樁心事,如實答道:“家師的確是昆侖步虛宮門下,但取回這柄劍,是為物歸原主,並非步虛宮的意思。”

     “純鈞派?”九大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主”是誰:“這把劍藏在宮中三十年,連純鈞派掌門都未必知道自家鎮派之寶是假的,是誰告訴你的?”

     “純鈞派前代長老、‘滄海懸劍’顧垂芳顧太師叔。”聞衡反問他道,“你說純鈞劍三十年前就在宮中,那從純鈞派盜劍的‘聶竺’是什麽人?是不是宮中派出的臥底?他背後主使的人是誰?”

     九大人道:“三十年前我才剛出生,我怎麽知道?倒是你,既然受顧垂芳托付,想必已經清楚純鈞派地宮的來龍去脈了?”

     見聞衡點頭,九大人驀地嗤笑一聲,不無嘲弄地道:“難怪一問三不知,原來他根本沒對你說實話。”

     站在旁邊的薛青瀾和范揚聞言一愣,聞衡卻坦然道:“不錯。不過你如何知道他是刻意隱瞞,而不是同我一樣一無所知呢?”

     “他要真是個清清白白的心思,就不會拖了三十年才叫人來找回純鈞劍。”九大人似乎是累了,半闔著眼皮,懶洋洋地倚著門邊道,“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時辰不早,既然拿到了劍,就抓緊走吧。”

     聞衡忽然上前一步,聲音沉在幽幽夜色裡,像被風從陳年舊事中送來:“我還有一個問題——”

     “當年……慶王為什麽會死?是誰殺了他?”

     九大人往火光照不到的陰影中退了一步,面容神色晦暗不明:“你問這個幹什麽?”

     聞衡不做解釋,也不讓步,隻道:“我要知道。”

     “他犯的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九大人抬手指向門外,“在庭前那棵桂花樹下,奉皇帝聖諭,五個內衛一齊動手才製住他。”

     “就用你身邊那把‘玄淵’,一劍穿心。”

     話音未落,一陣疾風從眼前掠過,九大人猛地發力躍起,撲向離他一步遠的多寶架。這一下來的實在突然,薛青瀾與范揚的注意力都在庭前桂花樹上,竟措手不及,誰也沒看住他。沉重的木架子被這麽一撞,驟然向另一側傾倒,滿架珍玩“叮叮咣咣”摔得粉碎,連帶著旁邊的桌椅屏風也遭受波及,眨眼之間,半邊廳堂宛如塌了一樣遍地狼藉。

     這動靜足以把附近所有禁軍驚醒三回,來不及管九大人是死是活,薛青瀾衝過去抓住聞衡的手,把尚在震驚中的聞衡扯了一個踉蹌:“快走!”

     外頭轉眼亮起一片明晃晃的火把,人聲、腳步聲、兵刃相撞、鎧甲摩擦,匯聚成一團洪流般的嘈雜,飛速逼近擁粹齋。三人飛簷走壁躍上屋頂,馬不停蹄地沿來路朝宮外奔逃,然而此時終究不比來時輕易,宮中禁軍牽一發而動全身,滿宮火把映得的半邊夜幕泛紅,三人形跡很快被侍衛發現,高喊道:“賊人正向西逃,快追!”

     一時箭矢如雨,四處亂飛,薛青瀾拉著魂不守舍的聞衡,一邊逃亡還要一邊防著暗箭傷人,著實有些手忙腳亂。越近宮門守衛越多,眼看離宮牆不遠,身後追兵攆了上來,羽箭堪堪擦著頭頂衣角飛過,薛青瀾帶著聞衡從屋頂一躍而下,范揚落後壓陣,忽然急喊道:“小心!”

     三枚連珠弩瞄準聞衡後心激射而去,正逢兩人身在半空,腳底無處著力,那箭來勢又極快,躲都沒地方躲。薛青瀾聽聲辨位,反應極快,狠命將聞衡旁邊一扯,兩人換了個對兒,竟是拚著自己受傷也要保護他。

     范揚在後面驚愕到嗆了一口風,薛青瀾心中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澄明。耳聽得破風尖嘯逼近,他正打算咬牙捱上一下,腰上驀然傳來一陣柔和力道。

     聞衡總算是醒過神來,攬著他回手拔劍。黑布滑落,純鈞劍劍鋒在月光下猶如鍍了一層金,只聽“叮叮叮”三聲脆響,箭尖撞上劍身,被聞衡運勁彈落,反向疾飛出去,深深釘入殿前木柱之中。

     追兵叫他嚇得攻勢一滯,兩人落在一片稍矮的屋頂上,范揚隨即趕到,在前頭引路,薛青瀾居中,聞衡抖開長劍,擋住漫天箭雨,三人一口氣衝出皇宮,亦不在城中多做停留,連夜摸出了城,找到范揚今日早早備在城外的三匹馬。

     滿城喧囂喊殺都被他們拋在後頭,城外曠野漆黑寧靜,此時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夜風吹拂過面龐衣角,說不出的清涼愜意,令人在激烈奔逃之後,得以暫時停步,喘息片刻。

     薛青瀾松了口氣,解開面巾,神情還有些怔忪:“衡哥?”

     聞衡單手提劍,淡淡道:“沒事。”

     朦朧的月光下,縱然不蒙著臉,他的表情也看不分明,只有唇角緊緊繃著,透出一股克制的冷淡來。

     薛青瀾不知道聞衡是為臨走前九大人的那一句話困擾,還是在惱他方才險境中的舉動,總之他現在心情不好,或許需要自己靜一靜,於是知心地自覺退開半步,低聲道:“沒事就好,我——”

     話沒說完,聞衡突然抬手把他摟了回來,微微俯身貼近他耳際。

     范揚立刻扭過頭去非禮勿視。

     “我不好,方才是我險些累你以身犯險。”聞衡抱著他,修長手指落在後頸,溫暖如影隨形地籠罩了薛青瀾半身,叫人心軟成一團絨毛,“以後再不可這樣了,小瘋子。”

     薛青瀾不是沒被人罵過瘋子,他已經習慣了,但還是第一次有人在前面加個“小”字,聽起來毫無責備意味,反而像是拿他沒辦法,又舍不得打罵,無奈中有一點令人心都要蜷縮起來的親昵。

     他今夜的瘋勁兒還沒收斂乾淨,下巴墊在聞衡肩膀上,有些輕佻地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發瘋,你還沒習慣嗎?”

     聞衡歎道:“還沒,等我習慣了,遲早把你抓起來打一頓狠的。”

     薛青瀾笑意一僵,乾巴巴地問:“有多狠?”

     “怎麽這麽問,你是不是還憋著什麽壞沒告訴我?”聞衡道,“打得你三天下不來床,夠狠了嗎?”

     薛青瀾:“……”

     范揚動靜響亮地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兩個人的喁喁私語,背著身朝著天說:“公子,薛護法,外面蚊子多,咱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落腳,以防明日官兵追來?”

     他的哀怨之意實在過於明顯,二人相視一笑,聞衡松開了手,對范揚道:“說的很是,那就走罷。”

     夜深人靜,他們不好去村裡借宿,幸好京郊十余裡外有送別的長亭,可以暫供駐足。范揚提心吊膽了一整晚,眼下終於事了,不大講究地席地而坐,沒過多久就靠著一根柱子睡了過去。薛青瀾卻睡不著,睜著眼看了一會兒星星,忽然若有所感地側過頭去,對上了聞衡沉靜的目光。

     “怎麽了?”聞衡聲音壓得又低又輕,“明天還要趕路,睡一會兒吧。”

     薛青瀾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摸到他的手握住,半晌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道:“衡哥,我不能跟你一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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