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不對啊，你問我這個幹什麽？”譚小紅遲遲才醒悟過來。
“所以咯！”
花朝一攤手：“你看，其實你也承認他很優秀是吧？既然如此，你幹嘛要像防賊的一樣防著我和他接觸？”
“死丫頭！”
譚小紅沒忍住，作勢捏了她的臉頰一把：“你這話說得老娘好像要害你一樣。老娘難道不希望你的日子越過越好？
聽我一句勸。你可千萬別學老娘我，有好的不知道挑，偏偏要擰著性子，選了你爹這麽個老實巴交的下鄉漢子。跟著他吃了一輩子的苦。”
“要是當年我不選擇他，現在的我，應該也住進了大城市裡，跟著當工人的男人，吃香的，喝辣的。朝朝啊，咱們女人嫁人，就相當於重投一次胎。可得擦亮了眼睛，仔細挑選一個好的！你的條件那麽好，外面大把的人選等著你挑呢！”
譚小紅苦口婆心的一番話，說得一旁的劉敏霞不住地點頭。
結了婚的女人才會明白，選男人真不能只看外表，還得看其它。選錯了人，就是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媽，那你後悔嫁給我爸了嗎？”
譚小紅：“……”
“大嫂，你後悔嗎？”
“你們說話，怎麽說到我頭上了。”
劉敏霞不肯回答，急匆匆出去了。
“媽，你……”
“什麽後不後悔的，你爸他對我很好。我真要嫁進了城裡，做了城裡人的媳婦兒。我不一定能有現在的日子過得逍遙。”譚小紅陷入了回憶中。
“所以呀！”
花朝一攤手：“你怎麽就會認為，那些城裡人，就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呢？”
再說了，過不了幾年。任何一座大城市，只要你有錢，買了房照樣可以落戶。當然，隨著城市人口迅速擴張，很多大城市對落戶都提出了種種限制。可從一開始那時，限制卻並不多。
花朝還不羨慕什麽大城市的工人。
在她看來，霍北堯比十個，百個工人都要好無數倍！
譚小紅說服不了花朝，反倒被花朝說服了。
他們回來，大貨車已經加滿了水，就等著他們了。
霍北堯臉色很沉靜，站在遠遠地馬路邊抽煙，那抽煙的姿勢，是花朝過去所沒有看到過的。
她其實，沒見到霍北堯抽煙。
眼下看到了，她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霍北堯一挑眉，主動滅了煙走了過來。
“走吧，再晚就是堵車高峰，要多花很多時間。”
去市裡的這條路，現在只有三條路，還都是盤山路。這一條，是距離最近的一條。
當然，用不了幾年，市裡便會有好幾條新開的道路直通縣城……哦不，是市區。等城市擴張後，三河縣很快就由近郊變成了市區，並迅速往外擴展。
四通八達的道路，更是將眼下所見的農田和山林掩埋。一個個小山包被夷為平地，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如雨後春筍般競相亮相。
大貨車一爬山，首先讓他們感受到的，就是山路的狹窄和道路的擁堵。
明明若乾年後一小時不到的路程，生生被栓子在盤山道路上，開了整整五六個小時，直到中午十二點半，他們才終於到達火車站外面的集散市場外。
集散市場的馬路對面，就是火車站。只要穿過馬路，就能到達對面的火車站。
這裡不能停車，栓子刹一腳放下他們後，便一踩油門離開了。
直到他們背上行李，才察覺，霍北堯居然也跟了來。
“你怎麽也下車了？”
花朝很吃驚：“你趕緊去追，栓子應該還沒走遠。”
“沒事，我送送你們。”
霍北堯率先擰起了地上的包，自顧自走在前面。花朝和譚小紅對視一眼，趕忙追上。
等到了火車站，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站台，跟著大家湧向售票大廳。霍北堯找了一個角落放下行李，主動提出幫他們買票。
花朝樂得有人幫忙，趕忙把錢遞了過去。
譚小紅原本沒發現自己會暈車，可這次進城，她卻吐了好幾次。
眼下站都站不穩，有人願意幫忙買票，她樂得輕松。歪著靠在花朝身上，閉著眼睛休息。
“總算是到了。要是再不到，我恐怕都要跳車了。”
“我幫你按一按。”
花朝主動把行李整理一下，先安頓大嫂在行李上坐下，又替老媽按摩太陽穴：“媽，要不我去給你買一顆暈車藥吧？那暈車藥很有效，吃一片就不難受了。”
“費那錢做什麽？你這孩子，就會亂花錢。”
譚小紅不準。她舍不得那錢。
花朝無奈，只能放棄。
霍北堯排隊買票，這隊一排就是兩個小時。
中間花朝去看了一趟，售票處要下午兩點半才開始售票。等開始售票後，窗口處又被黃牛擁堵著，還有不少拿著介紹信的高乾搶在前面，根本擠不進去。
等霍北堯殺出重圍，終於買到了票回來時，臉上是一片惋惜之色：“今天的票已經沒有了。沒辦法，我隻得買了明天早上的票。是凌晨四點二十分的票。去往N市的火車就只有那一趟最早。”
凌晨四點二十，這時間自然不可能再返回老家。
大家商議了片刻，花朝的意思，先找一個招待所住下來休息一晚，明天凌晨上車正好。譚小紅一開始不同意，覺得住招待所太花錢。還是花朝搬出了大嫂肚子的小侄兒，她到底同意了。
沒想到，去招待所一問，他們招待所的時間是計算到晚上十二點，過了十二點算第二天。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現在入住，需要給兩天的住宿費。
譚小紅覺得對方的收費不合理，當即就和人家“理論”了幾句。
招待所的工作人員都是服務人員，端的是鐵飯碗。見譚小紅這般，不但拉長了臉，頻頻衝他們飯白眼，更是故意和她身邊的人說笑，嘴裡還說著什麽“鄉下來的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丟人現眼”之類的話。
氣得譚小紅想動手。
還是花朝見勢不對，趕忙把譚小紅拉出了招待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