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天靜靜的等她說完，才開口道，「我不敢。」

莫童書聽了他這句話，美麗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伸手牽過莫之天的手，示意他坐在她身邊，還從果盤裡拿了一塊冰鎮西瓜給他，語氣十分溫柔的道：「也別怪阿姨生氣，誰叫你有時候就是不聽話呢？你啊，只要老老實實的扮演我的兒子，那麼今後你的人生，絕對是平步青雲順順噹噹的。到時候，你上的是貴族學校，出門在外都是下人們簇擁著，吃的穿的都是錦衣玉食，還不比你在孤兒院里好上千萬倍？你也不想回到那裡去吧？」

莫之天沒吭聲，只是小口小口的吃著西瓜，他吃的不快，像是在聽莫童書說話，又好像沒聽，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陰鬱和冷淡。

莫童書對於他，向來是給個巴掌再給個甜棗，恩威並施，才四五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只要讓他知道，他現在能吃到這些東西，都是她給的，便能被她牢牢控制在手心。

這或許是她人生中做過最為大膽的事情，但是她一點也不後悔做這件事，因為倘若成功，那麼，她的一生都將因為這個孩子所改變。就算是一次賭博，那成功之後的籌碼，也足夠吸引她飛蛾撲火了。

莫之天吃完了西瓜，坐在沙發上，晃蕩著腳丫。

莫童書還在看電視，桌子上的那盆果盤已經被她吃完了，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水果殘留的甜味。

他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嘴，上面還帶著西瓜的香氣。

這種水果，是他在孤兒院里永遠也品嘗不到的。

那個地方，別說是水果，就連一口飯，也是要拼了命才能搶過來的。

那個陰森恐怖的地方，每一天都會有人死去，他曾經以為，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像那些因病，因餓，或者是虐待，欺凌，各種必要的，不必要的孩子一樣，死在那個陰森恐怖的地方。

莫之天抬起頭，看向門外。

陽光溫暖，正值盛夏，再也不會有比現在更美好的時節了。

他人生中最明媚的時光，或許就是在這個時刻。雖然莫童書會打他，餓他，但是，比在那個孤兒院里，這裡已經是天堂了。如果能吃飽飯，那麼被她打也無所謂。

小小的孩子蜷縮起腿腳，把自己瘦小的身子陷在綿軟的沙發上，他那雙霧氣蒙蒙深不見底的眸子看向莫童書，這個女人哼著歌，臉上帶著或許是愜意，或許是得意的笑容。

這個女人很蠢，但是有一句話她說的沒錯，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的。

為了能維持住現在如今的生活，他是不會出賣她的。

這一點，她根本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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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宋北洋在車裡等待，等到四周下班的人慢慢少了，他才看到那家公司門口一道嬌小的身影從裡面慢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