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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病 - 第80章字體大小: A+
     
    第八十章

      「此次圖紙的事,因有寶成郡主領聖諭介入,若這圖紙署你之名,只怕根本就遞不上去。不過這不公並不獨隻針對你,也不單只在這件事才不公。」

      傅淳斂了斂神色,端身坐正:「自有『舉薦制』後,太多有才有德的傲氣之人被攔在仕途之外,想要坐到重要的位置上,必先成為豪強門閥的傀儡。」

      所謂「舉薦」,是如今大縉地方官員入仕前的最後一道門檻,也是最致命的一道門檻。

      今上的皇祖父泰甯帝迫於世家壓力,准許各州府在擇選任用地方官員時,於文武官考之外新增「舉薦」作為輔助考核的標準之一。

      但從泰寧帝到如今的延和帝,不過短短百餘年,「舉薦」就已實質上成為任用官員的最後準繩,文武官考形同虛設。

      年輕人們在通過州府文武官考後,必須得到出身顯赫大姓的高階官員書面舉薦,才能真正步入仕途。

      如此一來,各地世家門閥把持了官員考核的命門,各州府重要機構、重要職位上的人選,全是世家大姓博弈的結果。

      幾年前傅凜毅然決定從商而不入仕,最重要的一個緣故也就是忌憚這「舉薦制」。畢竟傅家作為臨州舉足輕重的門閥,在「舉薦」之事上的分量不言而喻。

      當年若是傅凜選擇入仕,以他那不受控的桀驁性子,哪怕他姓傅,也是斷斷不會得到舉薦重用的。

      傅淳抿了抿唇,眸中閃過寒涼鋒芒:「用人的標準從『才能德行』變成『是否聽話』,長久積弊之下,各州府官場早已成了一潭死水。」

      在雲氏大縉立朝之初,每年的文武官考是最重要的入仕途徑,從同熙年到景勝年,歷時七、八百年都雷打不動。

      在那七八百年裡,各地州府取士用人不問出身姓氏,不論世家寒門,隻唯才是舉。

      充盈不絕的人才代代更迭傳續,生生將這片國土從外敵環伺、內亂紛擾的狼狽險地裡拉拔出來,造出了一個又一個輝煌盛世。

      「再看看如今,舉國上下暮氣沉沉,大家都在為背後的姓氏蠅營狗苟、爭權奪利,真正做事的人越來越少,才導致區區一個海島小國也敢犯我沅城海境。」傅淳仰面閉了閉眼。

      「五弟,你這麼聰明,肯定早就看出這其中的問題了。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步入仕途,這幾年只在商界打滾,這次卻順杆子就與趙通搭上線,難道不是想繞開舉薦另闢蹊徑麼?雖我不確定你與趙通談的是哪一樁,但我猜,約略不脫出軍械改良這個範圍。」

      若傅凜當年選擇入仕,如今最多不過是州府匠作司一名不起眼的小員吏,縱有天賦才華,也沒有人會認真傾聽他在軍械改良上的主張。

      如今他以交易的方式,成功引得少府考工令趙通接見,他的那些主張才終於有機會、有可能被實現。

      少府是直達天聽的,此次傅凜若能與少府合作,實質上就徹底擺脫了世家保守勢力的掣肘與束縛,畢竟任世家勢力再是頑固,也不敢公然在檯面上與陛下對著幹。

      傅凜面上無甚波瀾,心中卻大為震撼。

      他望著客座上的傅淳,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一身正氣坐在床畔教自己讀書識字的少女。

      「其實,這幾年來我一直想衝動地做一回懵懂小兒,大聲問一句是非對錯,」傅淳若有所感地睜開眼,扭頭看向他,哽咽帶笑,「可若我始終身在低處,便沒有人會聽到我的聲音。」

      深冬的午後,冬陽的金暉淺淺漫過正廳門檻,使廳內一半陰影,一半光明。

      「傅准說了,他寧願被打斷腿,也不會答應家主去冒這個名,」傅凜點點頭,心平氣和地對傅淳道,「若只是這兩張圖紙就能幫你東山再起,甚至更上一層,那我樂見其成。」

      傅凜看著她此刻的神情,心中已經很明白她想做什麼了。

      她今日這番掏心掏肺的話,表明她對「舉薦」制的不滿由來已久。

      如今她頂著滿心的羞愧決定拿走傅凜的藍圖去冒名,是希望能走到一個更高的位置,積蓄自己的力量,以打破「舉薦制」這個枷鎖,讓有才能的年輕人們重新被放在一個公平的準則下量才適用。

      這件事,被世家貴胄痛恨多年的「左相一黨」已是先驅,可趙玠自己出身寒微,這些年聚攏在麾下的也多是與他境遇相似的寒門子弟。

      這樣的一群人要對抗積數百年之勢的各地世家,能做到如今這般勉強制衡的局面已可謂前無古人,但若想要更進一步,徹底將「舉薦制」連根拔起,那就需要有年輕熱血的後來者源源不斷地前赴後繼。

      「左相曾說過,如今各州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密織成網,單憑寒門子弟奔走呼號,其實很難徹底改變現狀。最終還是得有世家子弟站出來,才能從內裡徹底瓦解『舉薦制』這個宿疾,」傅淳怔怔看著傅凜,眼角有淚滑落,她也沒有取絹子去擦拭,「我,想去承這薪火。」

      傅凜回視著她,點點頭。

      「傅凜,你信我嗎?」

      「我信。」

      大人才會有那許多的試探與猜疑,而澄澈純定的少年之心不會。

      因為還年輕,熱血未涼。

      ****

      傅淳站起身走到主座下,從袖袋中取出一張早已寫好的紙,放到傅凜手邊的茶几上鋪開。

      鐵畫銀鉤般的字跡力透紙背:延和十三年臘月廿四,傅淳得傅凜親繪臨州府衙藏書樓院建造藍圖及防禦機關圖兩幅。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傅凜頗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難得帶了誠摯的笑模樣,「我當真信你。」

      傅淳沒有說話,兀自打開隨身荷囊,取出一柄精緻小刀。

      電光火石之間,不知藏身何處的閔肅突然現身,疾如閃電般掠向傅淳。

      傅凜冷聲喝道:「閔肅,退下!」

      閔肅聞聲急止,迅速退到傅凜身側,卻始終眼含警惕地防備著傅淳的一舉一動。

      「高手就是高手,我竟未察覺閔肅一直在。」傅淳笑看著應聲退到傅凜身側的閔肅,拇指指腹自刀刃上輕輕劃過。

      傅凜抿了抿薄唇,端坐在主座上,平靜地看著她。

      「五弟,此番我只能卑鄙地占了你的心血去借勢而上,這是我欠你的。待他日我站在高處,眾人皆能聽見我的聲音時,我定還你公道名聲,」傅淳舉手立誓,「若將來我忘了今日之約,成了和他們一樣的『大人』,你可將此公之於眾,討回你今日捨給我的東西,讓我為千夫所指、萬人唾駡。」

      語畢,她將滴血的拇指重重按在了那張紙上的落款處。

      「只要你將東西拿去後,是真的去做了你想做的事,那就足夠,」傅凜拿起那張蓋了她指印的「欠條」,笑了,「共勉。」

      ****

      是夜,葉鳳歌沐浴後回到房中,推門就見傅凜正靠坐在外間窗下的軟榻上。

      她美目圓睜地瞪著他,怪腔怪調地嗔道:「夜探香閨如入無人之境,傅五爺真是好生了得啊。」

      傅凜不以為意地笑著朝她伸出手:「鳳歌,你過來。」

      「傻子才過去,」葉鳳歌軟軟衝他「哼」了一聲,「倒是你,趕緊回你自個兒房裡去。」

      「我又沒想做壞事,你那防備的眼神未免也太傷人了,」傅凜可憐兮兮衝她眨了眨眼,「我今日被傅淳驚著了,就想跟你說說話。」

      葉鳳歌這幾日都是上午抽時間給宋家的冊子畫畫,下午便在籌措開春後與傅凜成婚的種種瑣碎事宜,一直都挺忙的。

      她知道今日傅淳與傅凜在正廳談了許久,卻並不知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麼。

      聽傅凜這樣說,她便沒再與他忸怩為難,點頭「哦」了一聲,依言走了過去。

      哪知傅凜倏地展臂,攔腰將她掠到軟榻上,她措手不及之下掙扎了幾下,兩人便在軟榻上跌作一團。

      傅凜將人按在身下,在她柔軟的紅唇上淺淺一啄,小聲笑道:「瞧我這運氣,輕輕鬆鬆獵到隻漂亮的傻子。」

      毫無意外地被葉鳳歌按住就是一頓粉拳亂捶。

      嗔笑打鬧這一通後,葉鳳歌抬手捏住傅凜噙笑的臉頰,紅著臉咬牙道:「我就不該心軟!再不信你的鬼話了。」

      傅凜賠笑坐起身,順手將她也拉起來並肩靠坐在軟榻上,環臂扣住她的腰,討饒撒嬌似的戳了戳她的肩:「沒騙你的,真是來跟你說傅淳的事。」

      葉鳳歌乜他一眼,笑眼含嗔:「說就說,動手動腳做什麼?」

      「情不自禁。」

      傅凜摸了摸鼻子,心虛地笑著取出傅淳今日給的那張「借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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