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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次走夜路回家,吹石就一直期待自己能幸運一回。
但是今天她好像眼花了。
「哈哈哈,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人影順水飄下去了,錯覺嗎?」
吹石的笑聲突兀的停下來,她仔仔細細順著那條寬度不大的河川尋找,水流的速度托起人體這樣的重物並非難事,剛才要真是有個人投河自盡,那麼他現在應該已經被衝到下游。
「……是錯覺嗎?」
多麼希望是錯覺,這樣她就能安心呆在便利店裡等待工作時間結束,而不是在這間平時就很是清凈的店鋪里一個人胡思亂想。
「歡迎下次光臨!」
在送走半個小時才走進來的一個客人,吹石朝氣滿滿的聲音頓時萎靡下來,扭動扭動脖子,鬆鬆肩膀,她走出收銀台,沖著貨架方向走去,進行毫無意義的重複「巡邏」行為。
視線在牆面上的鐘錶上停留一瞬,六點,在別的稍微熱鬧一些的便利店裡應該是正好有不少人流的時段,但這間開在偏僻河邊的便利店即使懸挂著夜裡燈光閃閃的二十四小時,也註定落得無人問津,最後賠本倒閉的下場。
真可惜,老闆人還是挺好的,樂意收留她當店員。
吹石深深嘆了口氣,彎下腰鑽進收銀台裡面,就是這麼一個低下身的剎那,門外走出一個神色慌張,眼神凌亂的男人。
自動感應門打開,凌亂的短髮,蒼白的面容,還有鬍子拉碴的下巴以及破爛的著裝,都說明這是一個領著救濟金過活的不務正業男。
按照往常印象,這麼判斷其實沒錯,但是……
「打劫!快把收銀機里的錢都交出來!」
很少碰到這陣仗的吹石一時懵逼,傻乎乎的直起身,像是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闖進來的男人眼神亂飄,不在狀態的拿著小刀再一次強調,「把錢交出來!」
便利店搶劫案。
吹石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句話,昨天晚上雖然和齊木鬧著玩,但緊跟著在學園都市后播放的就是全國各地發生的便利店搶劫案。
每個犯人都是當地的無業游民,不知被誰組織起來,交給他們利器,導演出這麼一出鬧劇。
最關鍵的,這些人無一例外,全是超能力者。
糟糕了。
吹石想道,如果是普通搶劫犯還能憑藉自己的身手脫險,但是超能力者……視線下意識瞥了眼櫃檯下的報警按鈕。
「你在看什麼!」
也不知是吹石哪個舉動刺激到他,這男人的表情突然猙獰起來,惡聲惡氣道:「出來!」
「……」
現在也沒辦法了,雖然對不起老闆,但是把錢交出去更安全。
吹石想到這裡連忙高舉雙手,瑟瑟道:「我馬上把錢給你。」
「我讓你出來!」
男人語氣越發瘋狂,吹石已經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怎麼辦?這個時間根本不會有人來,不如說,就算有人來是不是也晚了?
眼神再次瞥到牆壁掛鐘中,指針正無憂無慮的滑到下一格。
吞了口口水,吹石閉起眼睛抱頭蹲地,被她躲避的人並未如她所想的追擊過來,一聲巨響,「轟」的在收銀台前炸裂。
「這種雜碎怎麼到處都有,喂,你沒事吧?」
吹石試探的睜開眼睛,「……呃……」沒看到人。
「我在這裡!」冷靜男聲在看到她錯愕的表情后立馬變得氣呼呼。
吹石順著聲音看去,透過櫃檯下面外出的空隙,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男人蹲在地上,正不以為意的歪過頭看她。
披在肩頭的捲曲橙發勾勒出他被項圈束縛住的頸部線條,乾淨利索的外貌形象又因為他意外復古的裝扮多出現代男性少有的英倫紳士風格。
總體來說,是名分外……嬌小的男性。
不管原先的形容是怎樣的詞,在吹石將零錢找給他,看著他急躁的打開包裝抽出香煙叼上,又在點火時想到什麼咂了咂舌,不耐的問她:「你這裡禁煙嗎?」時,對方不足一米六的,比自己還矮的個頭霸佔掉她全部思維空間,
吹石憑本能回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裡禁的。」
對方低咒一聲,但還是沒有點上,而是踩著腳下那個搶劫犯的「屍體」走到門外。
僻靜地方開張的便利店門口,一道白色的煙氣飛上天空,吹石從收銀台里探出身看向門口抽煙意外老煙木倉模樣的青年,再看看前方倒在地上搶劫犯,地面呈現一圈又一圈的龜裂紋路。
吹石可疑的陷入沉默。
自動門在有人出入時無聲打開,吹石走出來的樣子被中原中也敏銳的捕捉到,他警覺的抬起頭,但沒說些多餘的話,懶懶散散的語氣都在河風的感染下變得淡然起來。
「這地方挺安靜啊。」
吹石來到他身旁,謹慎的保持一段距離,回道:「是啊,警察來了也只有收屍一個作用。」
「噗咳咳……」中原中也被嗆了一下,歪頭看她那張平靜中透出好奇的臉蛋,勾起嘴角,「你挺有意思的。」
「我是沒什麼感覺,你開心就好,」吹石抓抓短髮,蹲在地上,這個時候小腿才開始抖。
中原中也看她這副樣子,嘲笑道:「害怕了?」
「當然會害怕。」
吹石扯著脖子嘟囔道。
中原中也失笑,將手裡那根就剩下幾口的煙吸的只剩下煙屁股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他今天會救下吹石純屬是個「意外」。
堂堂港口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怎麼可能有功夫出現在這裡救個無關緊要的便利店員?
那麼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妨放開思路,將一個和誰都有聯繫的詭異存在扯上關係。
太宰治。
盤踞橫濱城市的龐然大物港口黑手黨里有史以來的最年輕幹部,也是前幹部,中原中也的前任搭檔。
有著無數前綴的太宰治是個和誰都有關係,又和誰都積怨不淺的存在。
所以將他和中原中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聯繫上……嗯,沒毛病。
事實上,能讓港口黑手黨的老大把中原中也派出來,就是因為他們得到太宰治手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和「消息」。
所以將這個任務交給最熟悉太宰治作風的前任搭檔中原中也最合適不過,吹石少女不過運氣爆發了一次,趕上黑手黨路見不平。
「謝謝你啊。」吹石少女難得露怯的捧住臉,十足誠懇的向中原中也道謝。
已經又抽出一根煙準備點上的中原中也少有的愣了一下,掩飾的壓下帽子,擋住表情,聲音照舊冷淡。
「你見過一個人嗎?黑色捲毛,綁著繃帶,穿著米色大衣……是個見到女人就想手拉手一起去殉情的自殺狂魔。」
覺得「救命恩人」有點兒小帥的吹石聽著這一串詭異的描述,默默將眼前之人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推遠。
……半響。
「這種人存在嗎?」
「哦。」
吹石偷偷看向似乎一點不介意從她這裡得不出線索的男人。
一言不發點起煙的中原中也,臉長的很嫩,但周身氣勢卻不是未成年人能偽裝出來的沉穩幹練。
吹石思索一下,將之前疑似眼花的猜測說出來。
「不好意思,好像沒幫到你忙。」
中原中也不以為意,那隻死青鯖那麼容易找到才奇怪。
吹石:「但是我之前好像看到一個漂浮在水面的人影向下游漂去了,要是你找的那個人真的那麼愛自殺的話,或許……有可能……」
「……」
中原中也無聲捏碎手裡的香煙,面容冷徹,寶石一樣冰藍的眼眸里閃過寒光。
「太·宰·治!」
吹石「嘶」了下,根據對方神態判斷出他要找的人八成欠了很多錢,不然不會……呃,如此咬牙切齒!
中原中也得到太宰消息也沒有繼續抽煙的興緻,甩起披在肩上的長風衣就想走,吹石眼看著就要和救命恩人道別,心急之下喊出一句。
「你是超能力者嗎?」
地板上的痕迹明顯不是普通人能弄出來的。
中原中也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我是異能力者。」
吹石活過十六年的這一天,第一次知道有「異能力者」的存在。
中原中也很快就不見了,孤零零蹲在便利店門前的吹石被一陣涼颼颼的河風吹過。
「警察怎麼還不來?枉我拖延見義勇為好公民這麼長時間,我記得警察局有這方面獎金在的。」
精打細算的絮叨還在空中,不知從哪裡飛來的一隻烏鴉腳下抓著亮閃閃的易拉罐卻被橫空冒出來的一陣風吹的失卻平衡,易拉罐頓時呈筆直狀態砸中吹石腦袋,不熱愛環境的產物塑料袋穩准狠的捂住她的臉。
吹石立馬在缺氧和疼痛中掙紮起來,而這個過程中易拉罐再立大功,穿著球鞋的腳以一腳射門的精準踩到它身上。
「噗通——」
沿著斜陡河岸滾下去的吹石苦逼沉底,半天之後,漂浮著順流而下。
「征十郎。」
前方傳來自己父親的呼喚聲,赤司征十郎無聲垂下視線,不帶情緒的恭敬道:「父親。」
在現代寸土寸金的東京有著佔地面積可用公頃計算的大宅,想也知道,內部的構造也一定出自大家手筆。事實也正是如此,有著一定年頭的古老宅邸,庭院還是上個世紀枡野俊明主持親自設計的枯山水。
父子兩人簡單對話過後,一前一後行走在游廊一側,燈影重重,僕人自覺退避,這份只有輕微腳步聲的安靜也使得夜色下枯山水的圓石流沙組合形成不知名韻味。
在如此寧靜中,赤司聽到自己的父親說:「枯山水有直面枯山水就是直面自己一說。」
赤司征十郎順著聲音看過去,停下腳步的赤司征臣目光定定落到細細白沙表面的紋路上面,神色不明。
「父親?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嗎?」赤司沉吟一下,坦然出言道:「如果是因為這件事的話,請父親不必憂心,這並不能動搖我的意志。」
「你說的沒錯,我是為你被槍狙煩惱,」赤司征臣沒有直接讚美回去,而是話鋒調轉,「我和你說過,等你十八歲你就需要接受我在社會上的人脈,然後創造屬於自己的能量。」
赤司征十郎點頭。
赤司征臣觀察流沙假山的深沉視線移到赤司征十郎身上,猶豫道:「但是你不僅僅需要接受我的人脈,還有比所得高出百倍的風險,這回這件事僅僅是個警告,如果對方真正想要殺你是不會選擇這般行事的。你知道嗎?當我了解到還有一個少女跟你一起卷進去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張揚。而我所知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會如此愚蠢行事,那麼能考慮的就是『愚蠢』是必要的。」
「征十郎,你被別人當成威脅我的手段了。」
說完,不出意外的看到自己兒子猛地抬起頭,與自己相似達到九分的眼睛閃過一絲憤怒的情緒但很好的壓制下去。
嗯,不愧是根據赤司家的規矩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冷靜的恰到好處。
要是聽到自己變成累贅還毫無情緒波動,那麼他真要憂心起這個兒子的教育問題了。
想到這裡,赤司征臣不再繼續的改為換成另一個話題並打算結束對話。
「被你捲入危險的少女是和你同校的吧?赤司家沒有不知感恩的人,征十郎,記得回報人家。」
赤司征十郎沒想到會從父親口裡聽到和吹石同學有關的事,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才回道:「是。」
「還有……」
赤司征臣剛走出一步,心血來潮道:「你沒有想問的嗎?」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在逐漸明亮的燈光中看不太清。
「父親……」
……
弓道大賽結束后,吹石照舊在學業和打工之間兩頭忙,忙過頭了,連要和赤司交換手機號碼都忘了。
這一天,突然被前桌告知赤司會長找,面對山田柚子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吹石可疑的沉默一下,尷尬起身,掏出手機跑出去。
赤司征十郎等在走廊,見她過來沒有第一時間提出交換郵箱的目的,而是提起弓道大賽時候的瑣碎小事,最後才定下放學后在學生會辦公室見面的預定。
全程聽話的吹石看著赤司不算高大但絕對可靠的背影,發自內心的覺得那些說赤司會長冷血無情的都是嫉妒,瞧瞧人家!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連借口都找好了,多體貼啊!
懷抱著以上情緒回到座位的吹石不出意料的被山本柚子堵上。
第一句話。
「赤司君找你有什麼事啊?」
這問題正常,誰讓赤司征十郎一向是洛山風雲人物,自己一介小透明突然和他有了聯繫,沒有人疑惑反倒奇怪。
吹石剛想按照赤司提供的借口說是弓道大賽的事情,沒想到山本柚子下一句就來了。
「是不是在交往???」
一句,為了比賽獎金找我硬生生堵在喉嚨口,最後,吹石看著很甜的前桌,摸摸她的狗頭。
「追星可以,但把腦子扔了就不太好了。」
山本柚子:「咦咦咦???」
等到下午社團活動時間,吹石在劍道部遇到第二波詢問,不過不是和上午赤司找自己有關,嘛,雖然還是和赤司有關就是了。
劍道部部長,於川純生是一個萌萌噠的妹子,使得一手好劍術卻是很容易被逗哭的類型,但只要不特意招惹她,軟綿綿的妹子還是很可愛的不是嗎?
今天純生走到正在揮劍的吹石身旁,神神秘秘的道:「吹石桑知道嗎?就在昨天大賽上出現了恐怖襲擊!聽說就在劍道會場後面和弓道比賽場地隔了一條小路,好嚇人啊,還有兩個人被卷進去了,幸好吹石桑沒有遇到,不然……嚶嚶嚶,沒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好了好了,不哭!我沒事,乖啦,乖啦?!咱們來揮劍好不好,你看,唰的一下,嗯,就這樣,唰的一下……」
揮刀到一半的吹石無奈哄著她,邊哄邊想,幸好你不知道我就是被卷進去的兩人之一,話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邊擦眼淚一邊揮劍的於川純生愣了下,軟糯的嗓音帶著哭過的沙啞,「吹石嗝桑……不知道嗎?」
「已經上報紙了。」
放學后,赤司征十郎看著窗外一個個走出教學樓的學生,而吹石則蛋疼的將報道拍到他桌上。
赤司征十郎不以為意的說完,視線從報紙轉移到她身上,認真道:「不好嗎?這樣做能有效保護到純屬無辜被牽連的你,還是說,被誤認成和我是一夥的更能讓你開心?」
「……不說什麼好不好……嗨,你今天說話怎麼夾槍帶棒的?」
吹石一開始不解,但馬上反應過來發出質疑。
「失禮了,」知道自己態度不對勁的赤司迅速調整好自己,算作解釋的說道:「我知道一些東西,當面說更安全一些,因為你和我的手機都有可能被人監聽。」
吹石舉手做阻止狀。
「……容你提醒我一下,我是被捲入什麼了不得的事件裡面了嗎?」
赤司征十郎可疑的沉默下來。
吹石絕望一巴掌拍頭,「我這是倒的什麼霉啊。」
「吹石……」
「好了,你說吧。」吹石深深嘆了口氣,「我已經沒辦法脫身了不是嗎?」她嚴肅看著赤司的眼睛說道。
赤司看著她,回想起昨晚父親對自己說過的話。
赤司征臣:「赤司家正在進行的戰鬥事關人類的未來,所以你未來會遇到比之前越來越多的危險,而且可能在我死去時戰鬥也沒有結束,可就算如此,赤司家下一代家主是你,赤司征十郎,你必須有擔負起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