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瑣碎的家常。”白簡將斯悅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又慢慢捋順,他享受照顧伴侶的感覺。
人魚算是人,但也與獸類掛鉤,他們體內的獸性沒有完全褪去,而始祖就更甚。
野獸的佔有欲與控制欲比人類更加直白和不可控,白簡看著自己眼前只能稱作是嬌弱的人類伴侶,眸子裡閃出克制過後的溫柔。
斯悅年紀還小,還在長身體,在白簡眼中,他的確不堪一擊。
斯悅半耷著眸子,對面前的白開水興致缺缺,嫌惡地推到一旁之後,他問白簡:“我問過我朋友了,他說人魚的耳朵和尾巴都是不能隨便摸的,你是在仗著年紀大騙我嗎?”
在拍賣會上,大庭觀眾之下,竟然做出那種事情。
白簡垂眸看著斯悅,語氣坦然,“沒有騙你,就某種意義而言,這的確算是安撫。”
“為什麽?”
“因為如果不算安撫的話,”白簡靠近斯悅,他的氣息溫和包裹,速度不快,卻顯得極具侵略性,“那我當時應該會親你。”
斯悅呐呐的,眼睛不知道看哪裡。
余光瞥見那杯白水,為了緩解一下氣氛,他抓著杯子試圖喝上一口。
剛舉到肩膀處,卻被白簡握住手腕按了回去。
白簡的手指很涼。
他瞳仁變成冷冷的銀色。
白簡靠得離斯悅更近,拎著斯悅薄薄的襯衫衣領嗅了嗅,斯悅渾身僵住,他覺得,情況好像不太對。
人魚掀起眼皮,笑意很淡,“阿悅,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
第52章
一種令人感到惡心的,雄性人魚在繁殖期才會散發出來的味道。
斯悅有些懵,他也低下頭,扒拉開領口聞了聞,“烤肉的味道?”
“孜然粉還是辣椒粉?”
“也有可能是芥末。”
不對。
斯悅撞上白簡銀色的瞳仁,呼吸一滯,不確定地低頭又聞了一下,“酒精的味道?”
他是真不知道。
人類在嗅覺上沒有人魚這麽敏感,更加難以辨別伴侶身上是否沾染了別的雄性的氣味,這是動物界用來識別身份的方式,人魚雖然覺得這種方式也十分的不文明不現代,但卻是出奇的好用。
白簡捋平斯悅的衣領,捏著他的下巴傾身過去輕輕咬了一口,“等會回去好好洗洗。”
斯悅稀裡糊塗的。
他將手裡的杯子捏著轉了一圈兒,看著被子裡的水晃晃悠悠,看著頭頂燈光將杯子裡的水照耀得發亮,他回味過來了。
“剛剛有幾隻人魚過來和我們說過話。”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沾上了他們的氣味。
但是之前斯悅在學校,接觸到的人魚更多,白簡不也沒說什麽。
白簡捏了捏斯悅的臉,“他們之中有人喜歡你。”
斯悅想到了望川,他點點頭,“腦殘粉,不算喜歡吧。”望川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著實是讓他感到無語了。
“不管是雌性人魚還是雄性人魚,到了可以繁殖的年紀之後,激素會和人類一樣發生變化,雄雌性都可以通過觸碰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白簡的手指點了點斯悅的嘴唇,順著唇角向下,“但這是受控的,所以剛剛那隻人魚,是故意在你身上留下味道的。”
“明白嗎?”
斯悅覺得白簡雖然是笑著在問自己,但是他眼神是沉靜而又嚴肅的,斯悅立馬點頭,“明白。”
“走吧,該休息了,明天要上課,對嗎?”
斯悅從手機裡翻出課表,“下午有選修課。”
“你選的什麽?”
“人魚產後護理。”
“……”
白簡笑得毫不掩飾。
斯悅把手機裝回去,說道:“學院不讓我們選其他專業的課,可以選的課都是醫學院開設的,我覺得這個還挺有意思的。”
白簡支著下巴,笑道:“哪裡有意思?”
“我還不知道人魚生產是怎樣的,但我們大三才會學人魚婦產科,現在就當是提前預習了。”
“和你們人類一樣的孕育過程,”白簡將手掌按在了斯悅的小腹處,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對方掌心偏低的溫度,“胚胎在子宮內生長發育,分娩的過程也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人魚不僅能在手術台上分娩,也能在水中。”
“現在大部分人魚都會選擇在產房分娩,感染幾率低,安全性高,新生人魚的存活率高。”
斯悅好奇道:“那生下來的時候是魚還是人?”
“是小人魚,有尾巴的。”
斯悅想象了一下,感歎了一句,“好像有點可愛。”
白簡收回手,笑容溫和,“有點可愛,所以阿悅要生小人魚嗎?”
誰生?
生什麽?
斯悅怔了好幾秒鍾,才反應過來白簡說的是什麽,他看著白簡正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從高腳凳上跳了下來,“我怎麽生?我怎麽可能生孩子?”
他思維很活,“況且,就算男的能生崽,也沒有人類和人魚生出小人魚的先例。”
白簡將斯悅抓到跟前,“我開個玩笑,你怎麽羞成這樣?”
他用手背碰了碰斯悅滾燙的臉,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怎麽這麽容易害羞?”
斯悅揮開白簡的手,“這也不是我能自主控制的。”仿佛害羞的不是他斯悅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