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是白鷺的耳鰭,那無所謂。
斯悅覺得,自己也沒那癖好。
“你要是好奇,或者有這個需要,可以來摸我的耳鰭,”白簡站在桌子後面,鏡框是冰冷的金色,但他目光溫柔,氣質沉靜,令人不由自主卸下心防,“但下次,不要再喝太多酒。”
斯悅是被哄到了,被哄著出去的。
他還點了頭——針對白簡提出的“要是你有摸耳鰭的需要,可以來找我”的提議,斯悅是被蠱惑著點了頭,令他點頭的不是白簡話中的內容,而是他溫和的語氣。
只要不再喝醉,他應該不會再有摸耳鰭的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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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悅背著書包下樓,司機在院子外頭的馬路上等著。
剛走下來樓梯,他就看見客廳角落裡,屬於白鷺的那個大魚缸裡頭冒著嫋嫋的白氣,那塊區域都被蒸騰的熱氣給包裹住了。
圍著魚缸的是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兩個應該都是醫生,推著兩台正在滴滴響的治療儀器。
陳叔手臂上搭著兩根毛巾,還拎著一瓶可樂。
斯悅知道白鷺尾巴發育不良的問題,他以為只是發育不良,沒想到還要定期治療。
“砰!”
魚缸內一聲巨響,水花濺起來——是白鷺的尾巴擊打在了玻璃上。
陳叔眼裡流露出一抹不忍心,偏過頭去。
斯悅想過去看看,卻被陳叔攔住了。
“阿悅少爺還是趕緊去學校吧。”
斯悅一步三回頭,他覺得這種治療,肯定是讓白鷺很疼的,不然白鷺不至於一聲不吭,也不至於用尾巴擊打魚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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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人魚也並沒有大家傳言的那麽強大之後,斯悅心裡悶悶的,他本來長相就屬於不太好接近的那一掛,眼窩較深,眉形利落鋒利,窄挺的鼻梁,清晰的五官線條以及優越的下頜線。
本來剛開始上課前,還有人想過去和斯悅套套近乎,畢竟他家有錢,現在又和白家搭上了線,更是白簡喜歡的人,要是能和斯悅把關系處好,那不就相當於認識了白家,有了白家當資源。
現在斯悅就是學院裡頭的香餑餑,也是頭一次,在人魚的地盤上,最受歡迎的竟然是一個人類。
但斯悅垮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一時有上前去套近乎的意思的人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下午的第一堂課是人魚解剖學,簡單講解一下人魚的生理結構。
老師還很年輕,一名短發女人,穿著很洋氣的碧綠色旗袍,耳朵上追著寶石耳墜。
“大家想必都知道,人魚可以在水中生活,也可以在陸地上生活,在陸地上,我們是人類,在水中,我們就是魚類。”
“很多人啊,擺不正自己的身份,在陸地上當人類,在水裡也覺得自己是人類,人魚在水裡就是魚,會進入海洋生物的生物鏈,會被獵手捕殺,也可以捕殺獵物。”
“人魚在追中,主要是靠尾鰭往前推動,五髒六腑是和人類一樣的構造,心臟大小,心肺功能等都是大同小異的,而我們人魚,比人類多出一個呼吸器官,”老師用激光筆在幕布上畫著圈兒,上邊是課件,“耳鰭。”
“耳鰭是人魚重要的呼吸器官,根部連接著腮部,在水中,我們主要是靠耳鰭進行氣體交換。”
斯悅看著書本上的內容,再聽著老師講的課,陷入沉思。
他到底為什麽要去摸白簡的呼吸器官?
“聽說我們班有同學是人類,來,站起來我看看,我們聊聊。”老師突然話題一轉。
所有人都看向斯悅。
斯悅:“……”
他面無表情地站起來。
老師抿嘴一笑,“挺帥的小同學。”
有人在竊竊私語。
豈止是挺帥,斯悅和白簡先生結婚消息公布的那天,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天作之合,人貌魚貌,般配得不得了。
白簡先生在人魚族群中就已經高不可攀的容顏了,而斯悅和他旗鼓相當,就刻意料想到斯悅到底有多好看了。
他的眼睛是很容易令人心動的桃花眼,偏偏他自己不覺得,經常冷著一雙漂亮的眸子。
“你為什麽選了人魚醫學啊,和老師說說看,你是因為對人魚很感興趣嗎?”
斯悅想了想,說道:“嗯,因為感興趣。”他總不能將自己小時候被人魚救過所以就對人魚有了特別好的印象想多了解人魚一些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倒出來,他倒不出來,也不想倒出來,那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
“可是,青北大學這樣難考,你為什麽不去選一個對於你而言更加輕松的專業,而是來學習人魚醫學呢?你要知道,去了解一個和你自己完全不同的物種,是非常困難的。”老師輕聲問道。
斯悅敏感察覺到,對方好像是,想勸退他?
按照人魚醫學院這些年的尿性,先招幾個人類意思意思,然後就用各種手段讓人類學生轉專業,轉到別的院系去。
斯悅掀起眼簾,目光從容不迫,“我自己考上的大學,我願意選哪個專業就選哪個專業,難不難是對我而言,老師沒必要替我操心吧。”
他話裡帶刺,桀驁的姿態令教室裡的人瞠目。
真的有人第一節 課就敢懟老師的?
“我和其他同學一樣,是青北大學的學生,老師不必因為我是人類就特意將我叫起來回答您這些問題,我不需要優待。”斯悅的口氣略帶諷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