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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對頭失憶後黏上我了 - 第79章 別讓我擔心了字體大小: A+
     
    溫別宴只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發現他爸媽回來的同時順手還給他撿回來了一個男朋友。

     不由驚訝道:“哥?你怎麽來了?”

     他記得回來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原本準備洗完澡再告訴他,沒想到對方動作更快,招呼不打,人都已經到了。

     余惟僵硬站在玄關看著面前的拖鞋,心情是不為人知的崩潰。

     他是腦子出了問題嗎,竟然真的就這麽跟著上來了。

     溫媽媽拿他當宴宴的朋友,是宴宴的好同桌,所以才願意邀請他,要是被她發現其實領進門的是個正處在易感期還出門往她家晃悠,對她家小白菜“念頭不純”“別有心思”的Alpha......

     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後悔沒有用,及時止損才是關鍵。

     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不著痕跡後退半步,訕訕笑道:“那個,宴宴,叔叔阿姨,其實我就是起早了沒事乾,隨便出來散個步,你們才剛回來,應該好好休息,我就不——”

     “哥,放假起這麽早可不像你啊。”

     溫別宴在他吞吞吐吐想借口的時候已經走到他面前,抬手抓了一下鴨舌帽的帽簷,清冷的眉眼浮上暖色:“昨晚沒睡好?”

     “......”

     他一靠近,余惟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腺體滾燙的溫度又上升一階,地上仿佛長出了藤蔓纏住他的腳腕不許他再後退半步,背後還有無形一雙手,大力想要推著他往身前的人靠近。

     Alpha在自己omega面前真的很沒有骨氣啊。

     他想,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傻逼Alpha覺得自己天生優越看不起omega?

     明明易感期一到個個都是窮苦纏身的流浪狗,抓心撓肺想求著人家施舍一點信息素,恨不得親親抱抱把自己整個都掛在人身上,怎麽還會有臉說出“a最牛逼,o是廢物”這種腦殘發言?

     沒骨氣沒出息又走不動路的Alpha內心很掙扎,明知不能多呆,卻還是在被拉住手腕時乖巧誠實地跟著男朋友進了屋。

     “吃早餐了嗎?”溫別宴問他,趁著溫媽媽回房間的空檔偷偷拉了拉他的手。

     余惟在特殊時期,嗅覺很敏銳,從omega身上傳來的一點點信息素都能被他精準捕捉到。

     但是太少了,又經過阻隔劑的過濾,於他來說就如同沙漠裡的一滴水,不但不能解渴,反而更勾得人焦躁難受。

     身處易感期,自己的omega就在身邊,卻不能抱也不能親,甚至連牽個手都要偷偷摸摸,這到底是什麽人間疾苦?

     懷著滿心悲憤,老老實實搖頭:“沒吃。”

     可憐巴交。

     “正好。”溫爸爸澆完花樂呵呵放下水壺回來:“我們一早就趕路,也沒有吃,圖方便剛剛在樓下買了好些,一起吃吧。”

     買來的早餐挨個擺上桌,有豆漿油條也有醪糟煎餃,香味膨滿整個客廳。

     溫別宴幫余惟倒豆漿,無意發現男朋友神色惶惶,眸光忽閃,總是想要抬手去撓脖子,眉頭微微皺著,心神不定。

     “哥,怎麽了?”他小聲問。

     余惟飛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端端正正坐在對面的溫爸爸溫媽媽,有苦難言。

     怎麽說,當著人家爸媽面說我沒怎麽,就是想親親你抱抱你,聞一聞嗅一嗅,順便啃啃你咬咬你嗎?

     怕不是嫌命不夠短。

     溫爸爸夾著一個小籠包看過來:“小余怎麽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不不,沒有沒有。”余惟摸摸後衣領,心虛地灌了一大口豆漿:“合,味道挺好的。”

     溫別宴心思細,不著痕跡幾番觀察,確定余惟今天是很不對勁。

     雖然平常面對他媽媽時也會緊張,但是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神色緊繃,跟凳子上嵌了釘子一般,整個人表現得坐立不安。

     於是桌子底下的手悄悄伸過去攥住他,指尖塞進掌心,才發現他手裡一層薄汗。

     溫別宴擰起眉頭,憂色越濃。

     余惟太累了。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在宴宴偷偷伸手過來牽他時沒有把他直接拉進懷裡。

     清淺的茉莉香味故意捉弄他一般斷斷續續縈繞過鼻尖,於是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憋得腦袋都快爆炸。

     溫別宴放不下心,很想把人帶回房間,又苦於找不到借口,思來想去,乾脆掏出手機給身旁的人近距離發送信息。

     擱在餐桌的手機叮咚一聲響,略顯突兀的動靜將在場唯二兩位長輩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溫媽媽視線在他臉上掃過,眉頭蹙了蹙:“小余,是不舒服嗎,怎麽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沒有,我,就是昨晚失眠了而已。”

     余惟強顏歡笑打了個哈哈,沒心思看手機。

     他現在得立刻馬上去衛生間緩緩,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直接給宴宴一家表演個被易感期和“老婆就在身邊卻看得見吃不著症”刺激出來的原地休克。

     自作虐。

     用力按了下太陽穴,放下一聲抱歉正要起身,而趁這會兒功夫仔細打量了他幾眼的溫爸爸半眯著眼思索一番,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吧嗒一聲擱下筷子,神情一肅:

     “小余,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

     “!!”

     易感期???

     溫別宴心頭一凜,下意識同溫媽媽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呆若木雞的余惟。

     不提不知道,他的異常確實和上次易感期時的跡象十分相似。

     溫別宴心頭一震。

     難怪。

     難怪他說昨晚失眠,今天又起這麽早,難怪在不知道他在家的情況下還要到他家樓下等著,難怪他從進來開始就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去碰一碰腺體......

     “哥。”

     溫別宴皺緊內心,又急又心疼:“不舒服怎麽不說?硬扛著做什麽?”

     余惟小心翼翼藏著這麽些時候的秘密猝不及防被戳穿,渾身一僵。

     大腦被清了所有存檔,自動屏蔽了所有聲音,滿腦子隻留下孤零零一個想法:

     他完了。

     明明打了抑製劑的,明明很仔細很小心地沒有信息素泄露,為什麽還會被發現?

     一個人在混亂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於是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上個學期送宴宴回家被溫叔叔一眼看穿宴宴進入發情期的那一次,惶惶產生一個毫無營養且不著邊際的念頭:

     溫叔叔是特工嗎,還是天生有什麽特殊的基因優越,為什麽第六感會這麽敏銳?

     所以說會讓人降低智商的不止有戀愛,還有易感期。

     此時此刻的余惟已經完全忘記溫叔叔同樣也是一名Alpha,並且是比他多活了幾十年多積累了幾十年經驗的Alpha,對同類的氣息敏感易辨是一件隻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玄關處浮現在想象中的修羅畫面又一次浮現於腦海,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有些焦灼地嘗試解釋:“叔叔阿宴,我是易感期了,但是我出門時打了抑製劑的,昨晚也打了,我不是特意來找宴宴的,我就隨便走走,真的隨便走走......”

     “這不是胡來嗎?”

     溫爸爸一貫和煦的神情被嚴肅遮蓋,語氣也放得重了兩分,這是余惟第一次看見他對自己拿出長輩的架子,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面前的人不僅僅是他男朋友好脾氣的父親,更是一名教書育人的大學教師。

     “易感期不在家裡好好休息,出門還要隱瞞長輩,你這是對自己身體健康的不負責!”

     余惟喉嚨一陣發緊。

     心臟被鼓槌一下接著一下用力敲打,震得手心都麻了。

     “溫叔叔,我不是...我只是想要出門透透氣...”

     “小余你真是!易感期不是小事,為什麽一直瞞著不肯說?”

     溫媽媽緊跟著開口,凝結的眉頭和略帶責怪的語氣如同一盆冷水混著冰碴衝余惟兜頭澆下,涼意從天靈蓋一直衝到腳後跟,凍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好了。

     這下是真完了。

     易感期還大老遠跑來找宴宴,溫阿姨一定覺得他是個心懷不軌的臭流氓,一定會很反感他,讓他立刻滾回去,說不定還會讓宴宴別再理他,跟他分手,斷絕關系......

     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折磨讓他臉色更白了幾分,嘴唇的血色幾乎褪了乾淨。

     他想解釋,解釋他不是流氓,也沒有想對宴宴做什麽,他只是太難受了,想要離他的解藥近一點,得到一點心裡安慰。

     可是心裡這麽想,張口又吐不出來一個字。

     解釋有什麽用呢?

     不管什麽理由,什麽借口,他的行為確實就是很流氓,很衝動,很給別人添麻煩。

     “阿姨,對不起......”

     他用力攥著手心,指甲嵌得掌心陣陣生疼,乾澀的喉嚨吐出一個字都艱難:“真的對不起。”

     “我沒想給宴宴,給叔叔阿姨添麻煩,我以為宴宴不在家的......實在很抱歉給你們造成困擾,我現在就——”

     手背覆上一層溫熱。

     被宴宴緊緊牽住的同時,余惟在兩耳嗡嗡作響中聽見了溫媽媽未說完的下一句話:“小小年紀,身體不舒服別學硬撐這套!不要拖拉了,趕緊的吃完早飯,讓阿宴陪你去房間休息。”

     “......?”

     一如眼看就要跌進深淵最底摔得稀巴爛的一顆心猛地被接住。余惟慌亂酸楚的表情來不及收回,乾巴巴凝固在臉上,頂著一張懵逼臉傻兮兮看著對方。

     溫媽媽說的每一字他都認識,連貫起來卻不大的聽得懂了。

     什麽意思?

     這是......不準備趕他走了的意思嗎?

     “這孩子,昨晚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失眠的吧?”

     溫媽媽歎了口氣,語氣裡讓余惟嚇破膽的責備淡了,更多透著關懷:“一會兒就在房間裡好好睡一覺,不用急著回去,晚飯留下來吃,我跟你溫叔叔一會兒出門買菜,晚上我們正好做火鍋。”

     “......”

     余惟是真傻了。

     想象一片修羅場,現實卻直接將他一棒子拍進天堂。

     這個反差太大了,導致接下來的進食過程與頭腦風暴一同進行,機械地吃完了面前那份,直到被溫別宴牽回房間,勉強回過三魂七魄。

     “我居然沒有被當成流氓打出去嗎?”

     他被溫別宴按著肩膀坐在床上,表情還是呆:“宴宴,阿姨是不是對我太寬容了點兒啊?”

     “......”

     溫別宴默了默,問他:“哥,聽過一句話嗎?”

     余惟:“什麽話?”

     溫別宴正色:“長的不好看才叫耍流氓,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那就是上趕著送溫暖,不存在什麽耍流氓。”

     余惟:“......”

     之前沒有還回去的睡衣終於派上用場。

     溫別宴拿出睡衣讓他換上,余惟易感期上了頭,換好了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眨眨眼:“宴宴,你在跟我開玩笑啊?”

     反射弧被拉長到快要能繞地球三圈。

     溫別宴被男朋友過分可愛的遲鈍逗笑了。

     沒急著回答,按著他的肩膀把人塞進被窩躺好,隨後在余惟眼巴巴的注視下跟著爬上床輕車熟路鑽進他懷裡,安撫地親親他受苦受累的腺體,小茉莉的香味清鬱地充斥滿整個房間。

     眉宇間潛藏的焦躁不安的痕跡漸漸被撫平,余惟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終於得到放松。

     隨之而來的困意上湧,他滿足地歎了口氣,收緊手臂抱緊他的小茉莉,微涼的鼻尖靠近,貪婪地嗅著屬於他的所有味道。

     “哥,易感期到了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溫別宴舒服地微微眯起眼,他喜歡心上人這樣依賴的親昵。

     “我以為你還在外婆家。”余惟老老實實交代:“雨太大了,不想你擔心。”

     “那今天呢?”溫別宴問:“怎麽人都來了還死扛著不吭聲,如果我爸沒有發現,你是不是打算吃晚飯就回去繼續一個人失眠到易感期結束?”

     余惟悶著腦袋不說話,溫別宴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無奈歎了口氣:“那按照禮尚往來的規矩,下次到了我的發情期,我是不是也應該悶在家一個人打完抑製劑接個退燒針,乖乖的不去給你添麻煩?”

     “不行!”余惟這回應得倒是快:“你得告訴我,不能自己一個人悶著,那些抑製劑都是假的,我才是你得抑製劑!”

     “哦,那你怎麽不告訴我?”

     主語換成他,余惟又開始吞吞吐吐起來:“我,這...不是情況特殊...”

     溫別宴繼續道:“現在你還可以躲在家不告訴我,可以把視頻切成語音,那以後呢?等我們上了大學同居了,再往後結了婚每□□夕相對,你為了不讓我擔心,是不是還要特意提前兩天請假出去開個酒店自生自滅?”

     余惟頓了頓,忽然往後退了些,和溫別宴額頭抵著額頭,尾音上揚,兩眼都在放光:“上了大學就能立刻同居嗎?是大一還是大二?”

     “......”

     溫別宴咬了咬腮幫瞪他:“哥,你重點是不是偏得有點厲害?”

     余惟兩眼彎彎,湊上前吧唧親一口:“對不起,主要這個好消息來得太突然,沒把持住,我悔過。”

     被窩裡想來是默認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被子一拉,連鬼都能當在外面,余惟從懸崖底下很勵志地爬上來了,現在心情就是滿足,非常滿足。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再也不會有下次。”

     余惟靠在他的額頭:“宴宴你真的太高估我了,我哪有那麽高尚無私,也就是你不在,要是昨天你在我身邊,我肯定就是一塊粘著你不放的牛皮糖,或者乾脆把自己別到你褲腰帶上,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但是昨晚上下雨了,我怕你告訴你你會冒雨趕回來,我不放心,也舍不得,就沒說。”

     溫別宴想了想,好像確實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好吧,這個理由勉強過關,那剛才呢?我都在你跟前了,為什麽也不說?”

     余惟抿了抿嘴角,小聲道:“如果啊,換成我有一個Omega的寶貝兒子,有一天他有個Alpha同學找上門了,還是在易感期的情況下找上門,我可能會忍不住徒手錘爆他的腦袋。”

     “......”

     “如果更生氣,多半還會打斷他的腿,拎著脖子塞到樓下垃圾桶直接回收重造。”

     “......”

     余惟慫慫說完了,想起剛才溫爸爸溫媽媽的態度,兩相對比,更加受寵若驚:“叔叔阿姨人太好了,這樣竟然都沒把我趕出去,甚至都沒怪我的意思,我好愧疚,他們對我這麽好,我還拐走了他們的寶貝小白菜。”

     不過轉念一想,又皺了皺鼻子:“其實這樣也不好,萬一今天來的不是我,是其他Alpha的同學,我可能會氣到原地去世,華佗在世都搶救不過來。”

     溫別宴聽著他越來越發散的嘀咕,很有扶額的衝動。

     摸摸他的腺體,依舊溫度滾燙:“是不是還是很難受?”

     余惟搖搖頭,手上卻誠實地將他抱得更緊,呼吸再次於腺體處來回流連。

     溫別宴很體貼地沒有拆穿他。

     他記得上次易感期也是這樣,雖然他一開始也是一直陪在他身邊,但是情況真正好轉還是在標記之後,信息素只能緩解,標記才能根治。

     於是跟失憶時每一次一樣,溫別宴主動拉開衣領,將對某人來說充滿致命誘惑力的那塊皮膚完全暴露於空氣中。

     幫他提上衣領幾乎是余惟下意識的反應:“宴宴,你幹嘛?”

     溫別宴微一挑眉,將這句話換了個稱呼原封不動還給他:“哥,你幹嘛?”

     余惟隔著布料捂著他的腺體,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珠亂轉:“不行,叔叔阿姨這麽信任我,我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而且有你的信息素我真的已經好多了,不用——”

     “小余同學,”溫別宴無奈打斷他:“你是不是傻得有點過了頭?”

     余惟愣愣啊了一聲:“怎麽了?”

     “我以為我媽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我男朋友竟然還沒看出來嗎?”

     “?”

     余惟腦子大概是被易感期躁動細胞的排泄物糊住了腦子,愣是轉不過這個彎。

     “不會有其他Alpha,我爸媽不可能允許別的Alpha在易感期時來我家,更不可能允許別的Alpha進入我的房間。”

     溫別宴耐著性子為他找出所有蛛絲馬跡:“如果上次給我標記,送我回家的不是你,我爸媽可能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給人頭錘爆,腿打折,再塞進樓下垃圾桶回收重造。”

     “這一切不是因為我爸媽人好,對我所有的同學一視同仁,只是因為對象是你,所以他們放低了原本一切苛刻的門檻。”

     “讓你住進來,在你受傷未痊愈時照顧你,默許你對我進行臨時標記,放心大膽的讓我和你獨處一個房間......沒有別的因為,只是因為是你,所以可以。”

     “哥,我這樣說,你明白了麽?”

     信息量有點大,余惟現在腦容量跟不上。

     默默消化了好一會兒,兩眼略微睜大:“宴宴,你的意思是......阿姨早就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了?”

     溫別宴肯定地點點頭:“嗯,很早,你揍楊逍的第二天,就已經知道了。”

     “啊?這.........那,那阿姨...也允許你和我在一起了?!!”

     “允許了。”溫別宴笑著:“還對你很滿意,不過怕你驕傲,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

     余惟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甚至快要忘記自己還可以眨眼睛。

     所以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門兒清的溫媽媽眼皮子底下自作聰明地跟宴宴裝好朋友好同桌?

     他看起來真的不會過於像一個智障嗎?

     溫媽媽竟然半點沒有嫌棄他,還願意讓宴宴陪著他照顧他......

     心情五味陳雜,震驚之後,不止有後知後覺的無地自容,更有無以複加的滿心感激。

     感激他們在他看起來這麽不著調的情況下竟然還願意信任他,願意接受他,願意把這樣好的宴宴放心大膽交給他。

     溫別宴在他滿心複雜不知如何是好時抓住他的手背拉下來,松垮的衣領再次失重滑下。

     “小余同學,盡管放心吧。”

     “你自認的大逆不道都是經過組織批準的,所以你的膽子可以再大一點,囂張一點,不會有人錘爆你的腦袋打折你的腿,更不會有人把你塞進垃圾桶。”

     茉莉的香味馥鬱芬芳,溫別宴側頭在他耳尖親了一下,帶著濃厚鼓勵的意味:“哥,咬吧,別再讓我擔心了。”

     獲得組織批準的標記比以往每一次來得都要小心翼翼,珍而重之。

     他自覺自發給自己戴上了鐐銬。

     因為實在太喜歡了,喜歡到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想要捧著他,保護他的心情再次攀上新的高峰,只能竭力管著自己,想要心愛人面前有更多克制,不讓他受一點傷害。

     懷著滿心赤誠雙手奉上的心意,溫別宴感受到了,於是滿足地眯起眼睛,乘著標記完成帶來的困倦,給予他全身心的依靠。

     “哥,我媽把這個責任交給你了,以後可要一直對我好啊。”

     淺淺的傷口在溫柔的舔舐下逐漸酸軟,他懶懶闔起雙眼,聽見余惟略顯沙啞的聲音響在耳邊,一字一頓,無比鄭重:

     “我會的。”

     “宴宴,你是我唯一的寶貝了,我余惟這一輩子,一定一定會拚盡全力對你好。”

     也許我的能力有限,不能保證給你的是全世界最好,但毋庸置疑,那一定會是我所能拿出的最好。

     從今往後我所有的偏愛都隻給你一個人,我所有的底線,皆系於你一個人身上。

     ...

     余惟憑著易感期在溫別宴家正大光明賴了兩天。

     或許這麽說不夠準確,應該是溫爸爸溫媽媽可憐他留守兒童一個人在家,慈悲心大發,所以挽留他多住兩天。

     因為終於知道了自己一出獨角戲唱得精彩絕倫,導致余惟在當天晚上吃火鍋時一個人從頭尷尬到尾,夾到什麽吃什麽,甚至都沒怎麽好意思吱聲。

     不過小余同學是什麽性格,比曬了三個月太陽的猴子還要開朗,適應能力比小強還要強。

     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就已經完全放平了自己的心態,擺了自己的位置,順順利利融入了男朋友一家,甚至偶爾還能跟溫媽媽在廚房無比融洽地進行切磋交流,再大顯身手,共同完成一桌令溫家父子都讚不絕口的美食。

     期間倒是接到過兩次老余先生和樂女士的電話。

     他們在首都玩得挺開心,好吃的好玩的買了一大堆,有給他的,有給宴宴的,還有給奶奶的,人人有份,誰都沒忘。

     余惟就猜到他們肯定不會立刻回來,不過看在禮物的面子上,翻個白眼表示勉強接受。

     “也別浪太久,我暑假真快沒了。”

     “你們要再不回來,那只能我自己先回去老家陪陪奶奶,然後下次你倆玩兒夠回來了單獨再去,反正我是沒時間了。”

     老余先生滿口應下,說最遲後天就會回來,還特意炫耀了一下給奶奶買的超大顆人參:“好看吧?給你奶奶補身體正好,這一棵慢慢吃,能吃上好久。”

     余惟看不懂這玩意兒,隻覺得包裝過度,太浮誇,整得跟那玩意兒不拴緊點真能成精跑了一樣。不過看在它能給老人家補身體的份,他就閉麥不吐槽了,省得打擊老余自尊心。

     時間計劃好了,禮物也備好了,甚至還準備帶宴宴一起再去好好欣賞一下夏天的鄉下老家又是怎麽樣的稀罕風景。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自以為充裕的時間其實已經狹隘得隻裝得下遺憾。

     備好的禮物再也沒有送出去的機會,一顆慢慢吃能吃很久的人參,那位習慣在夏天時坐在柿子樹下慢悠悠搖蒲扇,在冬天烤著火爐看戲曲頻道的老人家啊,已經沒有機會再嘗到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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