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哥...你們這......”
方曖眼睛都看直了,是她瞎了嗎?這兩人怎麽回事,昨天還橫眉冷對水火不容,怎麽今天全變了,這麽相親相愛,還能用同一雙筷子吃同一塊肉?
恨到深處都是愛?
還是說男生的友誼就是這麽迷?
衛嬈看著面容平靜的溫別宴,心情比方曖還要複雜,挽著方曖手臂的手不自覺悄悄收緊,指甲都快嵌進掌心。
余惟收回手的動作像是加了十倍慢動作。
溫別宴還在看著他,兩個女生還在等答案,余惟腦子空白,一時想不到該怎麽說,隻好磕絆著邊說邊想:“那個,就是你們學神給我帶了...帶了午飯來著,他只是想嘗嘗味道好不好......”
方曖眼睛瞪得更圓了,看向溫別宴:“認真的??學神你給他帶午飯?!”
溫別宴一言不發,淡定點頭。
“為什麽啊?”方曖太過震驚,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衛嬈抓著她的手臂有多用力。
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以至於她都不認識了嗎?”
“這有什麽為什麽...”余惟訕笑,胡亂想了個理由,指著溫別宴:“因為,因為他人好!”
“人好就給你帶?”
“是啊。”余惟手腕一轉又指著自己:“因為我也人好。”
“......”
好個溜溜球,胡說八道之前也請麻煩想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好嗎麽,這樣真的很侮辱人智商。
衛嬈看看余惟,又看看他面前的飯盒,抿了抿嘴角牽出一抹極勉強的笑,試探著詢問:“余哥,你和學神...你們兩個和好了嗎?”
“沒!”余惟條件反射搖頭,果斷否定。
溫別宴看著他,睫毛顫了幾顫複又垂下,掩住眼中隱隱的失落。
余惟飛快轉動腦筋,急中生智終於想出一個還算能看的理由:“其實是他不想跟我做同桌,所以想要討好我,才會給我帶午飯!”
“這樣的?”方曖半信半疑:“可是昨天上課時,學神不是答應了麽?”
余惟說:“他就是在老師面前客氣一下,其實他不想的!”
哦,這就說得過去了。
方曖恍然大悟點點頭,難怪兩個人這兩天關系看起來這麽飄忽,都是裝的呀。
余惟乾笑兩聲,隻想趕緊把她們糊弄過去,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們這麽快就吃完飯了嗎?”
“沒有,是小嬈校園卡忘在教室了,我陪她回來拿一下。”
兩個人沒有多留,拿上校園卡很快離開了。
臨出門口時,衛嬈忍不住轉頭又往余惟面前的飯盒看了一眼,眉頭輕鎖,若有所思。
余惟看著她們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呼地松了口氣。
真嚇人,差點兒被發現了。
溫別宴重新看著他,淡淡說:“不好吃的話就不吃了吧,現在去食堂還來得及,我下次再重新幫你做。”
“哎別!”余惟趕緊將飯盒扒拉到自己面前:“我又沒說不好吃,其實多吃兩口還行,比食堂還是好點兒。”
溫別宴輕輕嗯了聲,不說話了,等余惟吃完後,又主動起身收拾餐盒拿出去清洗。
“這麽任勞任怨?”錢諱無不羨慕地嘀咕兩句,忽然想到什麽,又撞了撞余惟肩膀:“余哥,你幹嘛不承認,大學神做你男朋友不丟臉啊。”
余惟揣著手想了想,眉頭一皺,像是才反應過來:“誒!是哦,我為什麽不承認?”
“就很迷!”錢諱說:“而且就算你倆現在在一起的事傳得人盡皆知,最後尷尬的也是恢復記憶的溫別宴,不知道你藏個什麽勁。”
對啊,他藏個什麽勁?
余惟撇著嘴想,忽然想起連日來溫別宴字裡行間透露出的消息,心中一驚
——操!難道溫小花沒想錯,他還真有當渣男的潛質?!
...
下午上課,余惟懶洋洋趴在桌上,盯著前面垂頭認真記筆記的溫別宴看了小半節課。
外頭陽光敞亮,他們靠近窗邊,運氣很好地被籠進陽光底下。
男生潔白的脖頸一半盛著陽光,一半藏在陰影下,冷白和暖白間有一道很明顯的分界線,修剪整齊的發梢也透著暗紅色的光輝,整個人連背影看起來都漂亮得不可思議。
余惟恍了個神,忍不住想之前要是一直這樣多乖多好,幹嘛非整天擺著個冷漠疏離的臭臉,跟他撬了他家祖墳一樣。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之前的事還沒做完,低頭從抽屜裡摸出筆記本翻到最新一頁,提筆一本正經記錄下中午的事:
九月二十一日,溫小花給我做了牛肉飯,還跟我用同雙筷子吃了同一塊肉,雖然很好吃,但是一點也不妨礙我以後要用這件事大肆嘲笑他...
嗯,從今天開始,他要把溫別宴失憶期間做的所有傻逼事都記錄下來,等以後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美滋滋合上筆記本,摸摸臉頰,又有點兒發燙的跡象。
溫小花吃了他吃過的肉,還含了他的筷子,這算是間接接吻吧...
嘶,余哥珍貴的初吻,算便宜你了。
抽屜裡手機振動了一下,余惟收起筆記本偷偷摸出手機看一眼,是張望往他們一夥的小群裡扔了個消息,問下午要不要網吧四連坐走起。
余惟這個團夥頭頭當然不會拒絕,第一個就答應下來。
正好這時溫別宴被講台上那位點了名起來回答問題,余惟抬頭看了眼,忽然靈光一閃,縮著脖子又往群裡補充了一句:
【多訂個位置,我要帶個人一起去。】
...
溫別宴心情有點失落,雖然沒有表現出來。
中午被方曖問起他們的關系時余惟斬釘截鐵的否認讓他覺得很挫敗,而更讓他不舒服的是衛嬈的眼神,就像他是半路殺企圖槍她東西的程咬金。
可是明明他才是余惟的男朋友,明明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的。
衛嬈喜歡余惟。
余惟不肯在同學面前承認他們的關系。
這兩個認知結合起來就讓人無比鬱結。
他在考慮,或許他真的應該做點什麽,就算不能讓余惟願意公開他們的關系,也要讓衛嬈意識到他在余惟這裡的特殊。
因為他的男朋友,所以不想被別的人覬覦,這樣的話,應該不過分吧?
因為這個,溫別宴難得地在上課時走了神,被點名起來時險些因為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麽而說錯答案,幸好被杜思思發現,偷偷給他指了問題,不至於當眾丟臉。
下午放學,溫別宴留在座位整理著剛發下來的一堆試卷。
張望和一個面生的男生已經等在教室門口催著余惟他們快些,錢諱成翰隨便把試卷團成一團往書包一塞就跑出去了。
溫別宴聽見余惟在身後應了聲馬上,緊接著肩膀就被輕輕拍了下,轉頭看見余惟湊近過來,笑容滿面。
“宴宴,周五該放松一下了,要不要余哥帶你去見見世面?”
——溫別宴乖順地跟著余惟他們一路來到目的地門口,才明白過來原來余惟帶他來的地方是網吧。
張望早就從錢諱那個大嘴巴那兒得到的全部消息,對余惟的心思心知肚明,笑而不語。
唯一在狀況外的可能就是成翰那個傻子,看見溫別宴還傻兮兮地問:“學神也來網吧,難道是來聽網課學習的嗎?”
張望蒙著他的嘴就把人薅進去了。
余惟揚著嘴角看向溫別宴,問他:“之前進過網吧嗎?”
溫別宴搖頭。
余惟笑得更燦爛了些,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多可惜,學生時代沒有過網吧通宵經歷都是不完整的,來吧,今天就帶你感受一下不一樣的氛圍!”
溫別宴對這種不一樣的氛圍一點興趣都沒有。
不過,如果是余惟想要他一起的話,他可以試試,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他願意去嘗試一下。
然而很快現實就告訴他,並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愛屋及烏的。
網吧裡面環境並不亂也並不差,有散不去的淡淡煙味,哢噠卡法敲擊鍵盤的聲音是整個網吧內部的主旋律,偶爾有一兩聲氣急敗壞的咒罵,也很快被其他鍵盤聲壓下消失不見。
但溫別宴還是不舒服極了。
不止是心理上的不舒服,身體上也不舒服,總覺得呼吸間喘不過氣一樣,腺體處也有了幾不可察的癢意。
偏偏余惟這個神經大條的一點沒發現,還頗為得意地問他:“怎麽樣,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大一樣,是不是一進來就想拍著鍵盤來場刺激大亂鬥!”
溫別宴沉默半晌,還是選擇違心地點了點頭。
跟著他們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余惟打開自己的電腦,順便幫他也一起開了,打開遊戲頁面,指著問他:“會不會玩這個?”
溫別宴用茫然的表情給了他答案。
余惟咧嘴一笑:“沒事,那你先看著我們打,不難,你這麽聰明,肯定一會兒就會了。”
不知道等溫別宴恢復記憶時發現自己竟然在網吧get了這項新技能,會不會被氣到吐血。
計劃倒是完美,不過他忽略了一點,就是自己打起遊戲來太容易完全沉浸其中。
才十分鍾不到就已經把初衷忘得乾乾淨淨,全身心投入3D戰鬥,鍵盤拍的啪啪響。
溫別宴不舒服的感覺更加重了。
胸腔憋悶得厲害,脖頸後腺體的跳動越來越明顯。
他想叫余惟,可是看他興致高昂的模樣,又舍不得掃他的興,而且這是余惟第一次主動帶他出來,他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麻煩。
面前的電腦桌面花花綠綠,什麽遊戲應有盡有。
溫別宴一個不認識,一個也不會,只能隨便選擇一個點擊打開,想要用這種方式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不到五分鍾,聲東擊西法就宣告終結。
身體更不舒服了,或者用難受形容更為貼切。
頭很暈,眼很花,手指也有些發軟。
不行,忍不住。
他覺得自己再呆下去,可能連信息素都要控制不住了。
余惟處在興頭上,打得正起勁,眼冒金星緊緊盯著屏幕,忽然袖口被輕輕拉了下,余光下意識一瞥,白皙而骨節分明的五指在深藍色布料上顯得尤為突出。
“怎麽了?”他頭也不轉地問了句,等了一會兒得不到回應,疑惑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人。
隻一眼,就叫他飛舞的雙手猛然停住。
眼前少年臉色因為難受變得有些蒼白,像個不堪一擊的瓷娃娃,清雋的眉目敘著無措,緊抿著唇角,眼尾因為忍耐而泛起了撩人的緋色。
語氣低軟,像是哀求,更像是示弱的撒嬌:
“哥,我不舒服。”
“我想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余二狗:如果我有罪,應該讓法律來懲罰我,而不是派溫小花來撩死我!
作者:那你要不要?
余二狗:…………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