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夜好眠。

　　等到第二天起床，路天星的心情和精神都恢復了，重整旗鼓再次打開手機。

　　網絡上的流量度正在緩慢下降，因為沒有水軍的摻和廣場評論非常和諧，除去一千塊的梗，基本上都是理性分析和吃瓜的，最起碼沒有人攪混水。相信再過不久就會徹底掉出熱搜行列。

　　劉雲長一大早就發來消息，假仁假義的表示：「路老師我上次就是客氣客氣，沒想到您還真的又上熱搜了，這讓我多不好意思。」

　　路天星：「……」

　　路天星回復：「滾！」

　　劉雲長麻溜的認錯，又發了一連串的滾走表情包，這才進入正題：「之前不是說海選會有預熱賽嗎？我打算趁著今天還有熱度，宣佈一下直播預熱賽的事情，希望路老師不要在意。」

　　說白了就是趁著路天星的熱搜還在想蹭流量。這要是在其他節目都不用跟藝人商議，劉雲長還能跑來提前通知已經算非常給面子了。

　　路天星也沒有拿喬，直接回復道：「嗯，沒事。」

　　劉雲長非常高興，又跑到群里@全體人員，通知預熱賽的事情：「目前四位老師已經選定隊伍，咱們就分開拍攝。今天官宣大家記得轉發微博哦。」

　　網癮少女崔夢雪第一個給予回應：「好的[OK]」

　　廖清明：「好的。」

　　路天星：「好的。」

　　向來很少冒泡的樊雲璟也第一時間回復：「好的。」然後又@路天星道：「路老師，看在我們身為隊友的份上，能不能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

　　路天星假裝看不見，正準備退出微信，就見劉雲長八卦的追問道：「怎麼回事？樊總你怎麼惹路老師了？」

　　路天星擔心他多說話，立刻回復：「因為我仇富！」

　　劉雲長：「……」

　　廖清明：「……」

　　崔夢雪：「……」

　　樊雲璟忍不住笑出聲，敲字回應：「對不起，是我太有錢了。」

　　劉雲長：「……」

　　廖清明：「……」

　　崔夢雪：「……」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看起來特別欠揍，但是又帶著理直氣壯令人無法反駁的氣息——畢竟樊氏集團財力是數一數二的，樊雲璟更是穩坐富豪榜第一名從未被撼動過，是眾人公認的首富、最有錢的男人。

　　所以，他說這話除了欠揍外，還真讓人挑不出毛病。

　　想完，眾人心裡就更難受了。劉雲長@路天星，心酸的表示：「仇富麻煩加我一個，謝謝。」

　　崔夢雪：「我也……」

　　廖清明：「咳。」

　　話題頓時就歪了，路天星心安理得的忽視某人，回復道：「只要你仇富我們就是朋友。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吃飯，有空聊。」然後愉快的退出微信，將手機丟在一旁。

　　樊雲璟：「……」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只能跟著退出微信，決定預熱賽的時候見面詳談，省的對方總是避著自己。

　　與此同時，網絡上也因為官宣的預熱賽炸了鍋。雖然新星秀的官博粉絲量低，但是路天星和廖清明兩人屬於流量大戶，再加上路天星最近風頭正盛，瞬間便將預熱賽的流量堆積起來，瀏覽次數十分可觀。

　　網友們剛剛吃完瓜，正是意猶未盡、熱情度較高的時候，聽說預熱賽分為科班與海選兩個直播通道，可以全程圍觀科班選拔練習生和海選一百晉級五十學員——也就是能看到路天星和新人的場面，頓時紛紛激動起來，表示非常期待預熱賽。

　　他們是真的很想看看，網上發生這種事情後，路天星應該怎麼面對新人、新人又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評委。也因此，竟然為常雅又賺取了一波關注度，儼然已經成為海選中最熱門的選手。

　　常雅本來還在犯愁沒有才華人設該如何吸粉，突然嘗到甜頭，頓時醒悟自己可以艹迷妹人設，只要路天星一直在自己就可以保持流量度，成為追星贏家的典範——這樣正好能穩住她的人氣，暫時緩解沒有才華人設吸粉的危機！

　　常雅覺得可行，擔心還會發生第一天的意外，特意惡補路天星所有資料確保自己成為一名合格的迷妹後，這才信心十足的準備起表演。

　　日子一天天的推進，在萬眾期待中，預熱賽直播通道正式開啓。

　　官博剛分享完鏈接就見觀看人數火箭般蹭蹭上漲。剛開始兩個頻道還能持平，但是隨著藝人各自轉發微博後，明明科班有兩個真正的藝人，但是海選流量依舊筆直上升迅速甩開科班，充分彰顯著路天星的號召力到底有多強。

　　劉雲長坐在導播室里笑的牙不見眼，握著對講機道：「路老師來了沒有？」

　　對講機回應道：「還沒有……來了來了！」

　　劉雲長頓時精神一振，直起腰查看播放器。門口拍攝的視角果然出現一輛黑色房車，它低調的穿過人群停在後方，隨著鏡頭拉近，正好捕捉到車門打開的時候。

　　車內探出一條長腿，隨著腳尖微微轉動，容貌昳麗的青年也緊跟著出現在鏡頭內。他似乎剛睡醒，漂亮的桃花眼裡罕見的漾起一抹水霧，沒有搭理的劉海乖順的垂在額前，一身深藍色絲綢質感的襯衫更是襯的皮膚白皙氣質矜貴。

　　這種撲面而來的美顏暴擊，將直播間的粉絲頓時都炸了出來，尖叫道：「臥槽啊啊啊！！！」

　　「我星星好帥好乖好好看，哭了，你到底是為什麼非要靠才華吃飯！」

　　「截圖截圖，啊啊啊星星的顏我能舔一萬年！」

　　「媽耶，我發誓我是來吃瓜的，但是路天星真的太好看了吧？」

　　「他是素顏嗎？素顏？我的媽呀！！」

　　「呵呵，你們這些膚淺的粉絲只會看臉，我就不一樣了，這腰我也能舔斷啊啊啊。」

　　「我發誓，我粉路天星這麼久，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軟！」

　　然而，這種驚呼沒維持多久。下車後的青年很快發現已經開始拍攝，本來萌軟的氣質頓時一變，迅速板起臉又恢復了高冷矜貴的模樣。

　　粉絲們遺憾又覺得好笑，像是突然發現偶像的另一個萌點，在彈幕里炸了鍋一樣的討論。

　　路天星則一邊在心裡痛罵劉雲長不告訴他，導致自己錯過艹人設的最佳時機；一邊強撐著臉進入考核區，坐在位置上等待樊雲璟過來。

　　五分鐘後腳步聲傳來，路天星轉頭看去，就見樊雲璟從通道里走出來，他依舊是萬年不變的襯衫西裝，標準的性冷淡商務風，襯的本就冷酷嚴肅的表情越發不近人情。他手裡拎著兩分文件夾，坐在路天星身邊時順手遞給他，低聲道：「表演名單。」

　　路天星：「謝謝。」

　　樊雲璟看著他，趁著還沒開始，低聲道：「還生氣呢？」

　　路天星下意識看了眼鏡頭，板著臉說：「沒有。」說完又補充道：「已經開始直播了，別說話。」

　　樊雲璟還想說什麼，就見路天星打開文件夾，拒聊的意味明顯。他頓了頓，只能跟著沈默。

　　路天星將文件夾仔細看了一遍，毫不意外的發現女主被排到後面。畢竟是吸引流量的，肯定不能這麼快出來。還有反派……路天星找了會，發現反派運氣不好也不壞，排在中間檔。

　　他盯著資料沈吟，直到導演詢問才合上文件夾平靜道：「可以開始了。」

　　預熱賽依舊是殘忍的淘汰pk賽制，從一百淘汰到五十名學員，兩兩一組，每人有一次表演機會。越是這樣第一組出來的就越緊張，他們從通道出來的時候簡直是同手同腳，說話都有點顫抖。

　　一個人說：「老師好，我是1號學院徐聲。」另一個說：「老師好，我是100號學員吳有志。」

　　路天星嗯了聲，問他們：「你們誰先表演？」

　　導演只安排了誰是第一組誰是第二組，還真沒安排一組中誰先表演。兩位學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敢吭聲。畢竟就一次機會，他們現在更是緊張的不行，還真不敢豁出去逞英雄。

　　路天星等了會，見他們都不敢說話，便淡定道：「那就石頭剪刀布吧，一局定輸贏，誰輸了誰先表演。」

　　學員這才彷彿找到主心骨一樣，連連點頭。在石頭剪刀布下決出誰先誰後進而開始表演。

　　一首歌的時間大約是三分鐘，一組pk就是六分鐘，看似很快但是接連二十組下來，再好聽的歌都成了折磨。更要命的是路天星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體記憶作祟，聽到歌就會高度集中，資料背面更是被他記滿了或錯誤或優點的筆記。

　　有時候他會覺得兩位學員都很好，有時候又會覺得兩位成員都半斤八兩。樊雲璟基本上就是走了過場，只要是他選定的人都不會反駁，話少的彷彿自己不是評委。

　　等待下一組上場的時候，路天星抽空抱怨道：「你來是乾嘛的？」

　　樊雲璟遲疑道：「現場觀看？」

　　路天星：「……」

　　他默默白他一眼，在通道腳步聲中再次坐直身子，翻開資料。當他看清這一組是誰時，正好面前也響起學員的自我介紹聲。

　　「老師好，我是21號李運。」

　　「老師好，我是79號殷良辰。」

　　路天星和樊雲璟幾乎同時抬頭，便見眼前背著吉他的少年眼神嗖的一下亮起，目光灼灼的盯著路天星，滿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