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當傅廷謙沖完澡,穿上乾淨鬆軟的晨袍,一臉神清氣爽地走出臥房時,他的完美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誘人的食物香味和咖啡香飄在空氣中。
杜家綺飛快看了他一眼,克制害羞,儘量讓聲音保持平靜,「少爺,早安,請用早餐。」
「嗯!早安。」他的眼神帶戲謔,似乎對切換到「管家模式」的她感到好笑。
他坐在高級胡桃木製成的餐桌前,食物很快地擺到面前,還有香醇咖啡、牛奶和現打的新鮮果汁,見她打算退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少爺?」老天!他手心有電似的,她一顫,全身發熱。
「留下來陪我一塊吃。」他淡淡要求。
「啊?呃……可是……」
「坐下。」他目光朝她瞥去,好像在說「少爺的話你敢不聽」。
她聽,他說什麼她都聽。
悄悄歎氣,杜家綺把自己的早餐也端過來,陪他一塊吃。
「你吃的分量也太少了吧?」傅廷謙皺眉看著她盤子裏的食物,一片烤吐司、一點點蔬菜沙拉和一片火腿。
「別告訴我你在減肥。」語氣裏很有警告意味。
「沒有減肥,我……我習慣少量多餐,一直都這樣。」她一臉無辜。
傅廷謙輕哼了聲,「最好是這樣,你要是太瘦,抱起來會很空虛,我不喜歡。」
杜家綺差點嗆到,臉蛋瞬間漲得紅通通。
她裝作沒聽到他說什麼,很專心吃早點,把自己盤子裏的東西吃得一乾二淨。
早餐結束,傅廷謙換上杜家綺為他搭配的西裝和襯衫,領帶也是他的好管家挑的,品味上等,讓原本就是衣架子的他穿出更時尚的味道。
她送他到門口,為他調整領帶夾。
傅廷謙注視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心裏有暖暖的東西流淌,他說不出這種滋味,但不排斥,可能他早習慣她的碰觸,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如此親近他的私人領域,就她例外。
「今天要做什麼?」他忽然握住她忙碌的小手。
「啊?」杜家綺想擺出專業管家的表情,可惜很不成功,只好悄悄歎氣。她溫馴回答,「早上整理家務,中午過後有一堂法式料理課,我之前報名的,已經上第五次課,挺有趣的。」
他點點頭。
「晚上跟我回一趟大宅,晚餐在那裏吃。」他略頓了一下,繼續說:「晚上六點半,我回來接你。」
「嗯!」她不太明白為什麼得跟他一起回陽明山上的大宅,但他都這麼要求了,她也只有答應。
「那就這麼說定。」
「好……唔!」杜家綺以為他要放開她的手了,哪知他突然一用力,她被扯進他懷裏。
她的頭沒辦法動,因為被他的大手牢牢托住,她的嘴被惡霸地堵住,他突如其來的「攻擊」奪走她的呼吸,吻得她頭昏腦脹。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他懷裏緩緩張開眼睛,氣息仍非常不穩。
她看到他嘴角正微微勾起,目光深邃,表情有些得意。
「你、你……」老天!她竟然口乾舌燥,話都說不清了!
「我去公司了,晚上見。」他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啄了她紅唇一下,這才放開手出門去。
杜家綺嘗到微醺的滋味。
她為他準備早點,陪他一塊吃飯,幫他搭配出門的衣物,為他打領帶,而他在出門前吻別她……像個妻子。
有抹近乎酸楚的柔情在胸中漫開。
她明白自己想太多了,有時作作夢很好,但如果以為那樣的美夢有一天會實現,那就太可悲了。
他結婚的物件必須門當戶對,外面有一大堆的名媛淑女等著他青睞,只是他平時工作真的太忙,無暇顧及到男女感情,而她就是趁這個機會闖進他私人生活中,兩人安靜地維持肉體關係,對他而言十分方便。至於她,能和他在一起一直是她的想望,不管這段日子能繼續多久,畢竟已留下美好記憶。
所以,就好好珍惜目前得到的,她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輕甜一笑,她拍拍暖燙的雙頰,轉身走回客廳,開始整理家務。
杜家綺的管家工作算不上繁重,畢竟需要照顧的只有傅廷謙一個人,傅廷謙如果去上班,她多出的時間都拿來學習新東西,尤其是各國料理和點心製作,在烹飪方面,她相當具有天分。
她本身英文聽說讀寫的能力已相當不錯,後來為了看懂日文烹飪教學書籍,還特地去上日文課,現在她迷上法式料理,而開這堂課的是一位法籍大廚,曾在法國巴黎米其林三星的著名餐廳修業好些年,之後接受臺灣的五星級飯店重金禮聘。名廚開的料理課程,學費當然不便宜,但很值得。
「綺綺,你好認真喔!」
「就是咩!會不會也太認真了?我們在學料理,就是把東西弄熟,擺得漂漂亮亮就好,可以輕鬆一點啊!」
「唉!綺綺,你這樣給我很大壓力耶!你這麼乖,拚命記筆記,難怪皮耶諾大廚會特別喜歡你,總是邊做菜邊沖著你笑。」
參加法式料理課程的人非富即貴。
杜家綺雖不是出身上流名門,但也見過世面,她心裏清楚,這些貴婦「同學們」花大筆錢來上課,其實只為打發時間,順便品嘗一下名廚手藝,可她不是,她是真心喜歡料理,也就學得特別認真。
「我想機會難得,能學多少是多少,皮耶諾先生也不是隨便開課啊!」杜家綺臉紅地回答,邊收拾筆記和包包。
今天課程已經結束,皮耶諾本來留下來跟一群貴婦們邊品酒邊聊天,臨時有事先離開,而她也差不多時間該走了。
「我開車送你。」低沉的男人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杜家綺回過頭,原本就紅紅的臉更熱了,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不用了,太麻煩你了,從這裏搭捷運很快。謝謝你的好意。」
提議要開車送她回去的男人姓陸,她只知道對方英文名字叫Sam。
Sam是唯一一個參加法式料理課程的男士,他五官清俊斯文,戴著無框眼鏡,身上的休閒服飾很有品味,一些較柔和的顏色穿在他身上,一點都不覺得娘娘腔,反倒很有他自己的風格,感覺是個相當溫柔貼心的人。
「沒關係,我開車送你。」Sam微微笑,也不知是故意還是順手,已一把抓住她的大包包。
「綺綺,好啦!你就讓Sam表現一下紳士之風嘛!」
「對呀對呀!反正Sam有車,搭他的車絕對比搭捷運好啊!」
「綺綺,不要辜負Sam的一片好意,很多女孩子想搭他的車都沒得搭呢!」
幾位貴婦們似乎跟Sam都有些交情,杜家綺被她們七嘴八舌一念,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倒是Sam沉穩得很,嘴角仍掛著溫文微笑。
「走吧!」他語氣近乎誘哄。
「嗯!」唉!不跟他走好像也不行,她包包還在他手中。
「Sam,要好好照顧我們綺綺啊!」某位貴婦在他們倆身後笑說,引起其他人一陣笑語。
杜家綺滿面通紅,儘管之前沒什麼感覺,現在也有點弄明白了──她八成已被那些貴婦同學們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以為Sam對她有意思,所以盡力要湊合她和Sam。
「別想太多。」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這棟五星級飯店的電梯後,Sam淡淡開口,「她們平日無事,就喜歡鬧著玩,你不要覺得不自在。」
「我……我不會的。」她點點頭。
「可是你現在就很不自在。」他戳破她的假裝。
杜家綺飛快看了他一眼,咬咬唇,「請你把包包還給我好嗎?」
笨啊!上了這麼多堂皮耶諾大廚的課,怎麼到現在她才發現Sam似乎對她……對她……真的有點意思?!
她沒有第二顆心了,唯一的那顆心已經給出去了,無法收回啊!
見Sam終於把包包遞還,她低聲道謝,將自己的東西緊緊抱在懷裏。
「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是搭捷運回去就好。」突然,她伸手按了一樓的樓層鍵,沒打算跟他一塊搭電梯到地下停車場。
電梯停在一樓打開。
「再見。」
她低著頭走出,哪知Sam追出來了,從身後握住她的右上臂。
「等等。」他柔聲喊著,一下子已擋在她面前。
「Sam……」她歎氣,有點可憐兮兮。
「我們怎麼都算得上是『同學』,不是嗎?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你有必要驚慌成這個樣子嗎?」他帶笑問。
「可是……這樣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為什麼?」他繼續糾纏。
杜家綺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決定豁出去,深吸口氣說:「我不想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他四兩撥千斤地問。
「就是──」
「綺綺。」另一道男聲插入。
聽到那熟悉的叫喚,杜家綺心頭一震,還沒來得及回頭,她被Sam握住的手臂已被人扯回來。
「少爺?」她瞪大雙眼,有些反應不過來地望著突然現身的傅廷謙,「你……你怎麼在這裏?」
傅廷謙沒理會杜家綺的問話,他把她拉近身邊,兩眼冷冷看著Sam。
後者在聽到杜家綺對他的稱呼時,雙眉微乎其微挑動,鏡片後的眼睛刷過兩道光芒。
「陸先生,這裏雖然是你們陸家『鴻圖集團』的產業,但也請你放尊重些,別對我的人動手動腳。」傅廷謙眼神冷,聲音更冷。
聞言,一頭霧水的杜家綺也傻傻看向Sam。
陸家「鴻圖集團」的產業……對了,Sam姓陸。她記得,這家五星級飯店的負責人,似乎是陸家第三代長孫──陸衍彬。
她以前曾在報章雜誌裏讀到關於陸家的報導,當時陸衍彬剛接手整頓旗下的飯店業務,她看過他的照片,但記憶不深刻,現在回想,好像……真的……就是眼前的Sam。
「傅先生說話會不會太沖了些?」陸衍彬斯文地笑了笑,「綺綺和我可是同學呢!她和我一起上法式料理課,我正要開車送她回家,有什麼不對?」
「不勞閣下費心。」傅廷謙冷哼。
「我不知道綺綺在替傅家做事,她喊你少爺,這稱謂在現在倒也少見了。」陸衍彬眼神一移,看向仍怔怔說不出話的杜家綺,對著她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簡直……故意挑釁!但傅廷謙知道歸知道,依舊被挑起滿肚子怒火。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撂下話,傅廷謙拉著杜家綺轉身就走,似乎是為了宣示「主權」,他的手臂改而環在她的腰後。
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等兩人都上了車,杜家綺聽到發動引擎的聲音,終於有些回神。
「你……你……我剛剛……要去搭捷運……」她呐呐說著,發現身旁男人繃緊一張俊臉,嘴角抿緊,下巴線條也繃繃的,看起來氣得不輕,害她不由得吞吞口水,怦怦怦,心臟跳好快。
「我們約好六點半,我正要回去,你、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接你嗎?」傅廷謙陰惻惻開口,雙目仍直視前方。
他之前曾聽她提過報名上法式料理課的事,記得是在那家五星級飯店開的課程,今天工作提早結束,他想,剛好可以繞過來接她,沒料到會讓他撞見那一幕,更沒料到見到別的男人接近她,他會氣成這樣。
情緒來得太快,他始料未及,有股接近瘋狂的怒火威脅要吞噬他。
為什麼會這樣?
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犯得著嗎?
「不是的!」杜家綺連忙搖頭,「少爺專程來接我,我……我很開心……」
「你上的料理課裏有追求者出現,還是陸家『鴻圖集團』的貴公子,你更開心吧?」傅廷謙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口氣有多酸,像個抓到妻子出軌的丈夫。
杜家綺怔了怔,有種百口莫辯的委屈感,一會兒才說:「我們並不熟,Sam和我只是一起學料理,他、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就是飯店負責人,我不知道他就是陸衍彬,我……」
「我不想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他低喝。
杜家綺當真閉嘴了。
她兩手交握在膝上,十指絞緊,一張臉蒼白得可以。
見她受委屈的模樣,傅廷謙真想賞自己幾巴掌,但不滿和憤恨仍繼續在心中發酵,無法消除。
車子一路開回市區精華地段的住處,車內氣氛緊繃到極點。
下了車,杜家綺抱著包包,安靜地跟在他身後,進入寓所內。
她原以為他會直接開車回陽明山上的大宅,但是沒有,她心裏有疑惑,卻不敢問,只低聲說:「我去換件衣服,再陪你回山上。」
她低著頭溜進自己房中,放下包包,沉沉歎出口氣。
走到鏡前,鏡中那張臉蛋看起來有點憂傷,她對著鏡裏的自己咬咬唇,覺得自己好笨,應該把事情解釋清楚的,但少爺不肯聽,他一發火,她就悶了,這樣很糟糕啊……
無可奈何地再一次歎氣,她走向衣櫃,取出一件連身裙,然後脫掉身上的衣服,正要換上時,她的房門被很無禮地推開。
「啊!」嚇了一跳,她反射性將連身裙抱在胸前,張大驚慌的雙眸。
大剌剌闖進來的人除了傅廷謙還會有誰?
「少……少爺,我快好了……啊!」她話沒講完,因為傅廷謙兩眼冒火,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實在無路可退,身後直接抵著衣櫃,被他困住了。
「你……可惡!」傅廷謙突然罵出來。
他憋了一整路,從飯店憋回來住所,實在太氣悶!
這個女人,什麼安慰或求饒的話都不講,只會咬著唇、絞著手、垂著臉不敢看他,彷佛……他把她欺負得多慘似的!明明是她不對,她卻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無聲指控他一般。
可惡!可惡!
他一把扯掉她抓在胸前的衣物,在她輕呼中,用吻堵住她的小嘴。
她的嘴如此香甜,屬於她的甜蜜滋味超乎他的想像,總能迅速點燃他體內的熱情,還有她軟嫩的丁香小舌,當他刻意挑逗時,她會怯生生顫抖,但最後仍然受不了他的侵襲和誘惑,而乖乖隨他起舞。
「唔……少爺……」杜家綺原要推開他,可是細弱的雙腕被抓住,反剪於身後,她在他懷中動彈不得。
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她被他拋上床,一具溫燙結實的男性身軀隨即壓上來,她還是動彈不得。
在他身下,杜家綺試圖反抗,試圖保持清醒,至少……至少讓她把事情解釋清楚,她不要這種帶著怒氣的歡愛。
但……沒辦法,她開始頭暈目眩,當他的吻越來越火熱,撫摸她身體的方式越來越下流,她沉淪了……
「啊……」細緻的女性遭到完全的侵入,她光潔溜溜的身子浮出一層玫瑰色澤,進入她身體的火熱力量將她撐到極限,她不禁擰起眉心,發出呼疼般的呻吟,末梢神經敏感到幾乎要自燃起來。
傅廷謙甩開西裝外套,拉下褲子拉鏈,立即佔有她。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一股想要撕裂她的衝動,那混合了原始的欲望和前所未有的怒氣,所有感覺攪在一塊,有些複雜,有些難以厘清,像是很氣自己那麼在乎她,卻更氣她讓他那麼在乎。
她太可惡,楚楚可憐的樣子竟能引起他的罪惡感!
對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方便」的女人,她進入他的生活當中,他享受她的照顧,他們在床上默契十足,而她也喜歡他們兩人之間的這些親密行為,他和她是各取所需,不是嗎?
他低下頭含住她硬挺的美麗乳尖,用舌頭不斷地彈動逗弄,一手則微微拉扯她另一邊的渾圓。
她發出混合著痛苦和愉悅的叫喊,赤裸的嬌軀在他底下扭擺。
他挺腰深深埋進她濕熱的身體裏,然後撤出,再用力衝撞。
「啊!啊、啊啊……少爺……不……嗯……嗚……」
杜家綺受不住地叫喊,喊到最後終於哭了,但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放過她,他用精壯的手臂將她雙腿架開,放浪而且盡情地侵犯她。
這樣的性愛似乎純粹只為了欲望。
她明明不願意,可是在他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之下,兩人緊緊銜接的私密地帶已潮濕不已,愛液涓涓流出,她的腿間一片黏稠,在他不停進出時發出噗滋噗滋的羞人聲響。
「啊啊……」她失神尖叫,不自覺地拱高腰臀,高潮在她體內爆炸,炸得靈魂四分五裂,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他,就只剩下他。
傅廷謙也受不住了,男性欲望已撐到臨界點,亟需爆發。
當那溢出芬芳氣味的甬道不斷收縮,開始絞緊他,他感受到那股壓迫感,充血而敏感的男性欲望終於挺不住了。
大手緊緊扣住她的蠻腰,他奮力擺動腰部,將驚人的熱力往她體內傳送。
「喝啊啊……」他發出粗嗄吼叫,幾下深且重的撞擊挺進女性深處,然後,他額際微微泛出青筋,背部竄起一股戰慄。
他戰慄不已,隨著吼叫聲釋放自己,將熱液噴進她迷人的小小花園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