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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蓮華 - 第77章字體大小: A+
     
    第七十七章  

     海上生了一輪皎潔滿月,潮汐漫漲已畢。月光之下的海,此刻一改澎湃,平靜得如同一張鋪展綿延到世界盡頭的幽藍地毯,其上閃爍著月光投下的點點銀光。

      沙灘也是銀色的。善水屈膝坐在細軟的沙地上,靜靜看著不遠處前方,霍世鈞帶著小鴉兒赤腳在沙灘上奔跑跳躍,時而踏水追浪,時而彎腰揀拾著貝殼,笑聲不斷。

      月漸漸地抬升,小鴉兒終於累了。霍世鈞只手抱著她到了善水面前,朝她伸出另只手。善水把自己的手遞給他,他輕輕一扯,她便應力而起,兩隻手卻沒鬆開,牽著並肩往村口方向而去。

      興奮了許久終於倦極的小鴉兒還沒到家,便趴在父親的肩上沉沉睡去了。善水打了水,替女兒擦身換衣,見她還是呼呼大睡,嘴角上翹,仿佛連夢裡也在笑一般,想起還遠在洛京的兒子,心中微微酸楚,俯身下去親了下女兒的額頭,輕手輕腳出了她的屋子。

      她腳步剛邁出去,立刻便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一直等在風廊上的霍世鈞將她帶著壓在牆上。

      “柔兒——”

      他低低喚了聲她。聲音帶著壓抑的焦灼,喘息很快粗濁,身體緊緊地抵著她的,低頭尋到了她的唇。

      善水感覺到他澎湃的欲望,她也願意讓他得到撫慰。可是這即將過去的一天愈是美好,這海月愈是清明,看到霍世鈞與女兒愈是舐犢情深,她便愈發想念兒子了。想念他笑眯了眼,朝自己伸出肥肥短短的小手,含含糊糊喊“涼”的樣子。

      小鴉兒現在,帶著笑滿足地睡去了。小羊兒,應該也已安睡了吧?

      霍世鈞仿似感覺到了懷中人的心不在焉,停下來,吻著她的耳垂,含含糊糊道:“柔兒,你怎麼了?”

      這麼幸福的一天,應該有個完美的結尾,她不想因為已然不可更改的遺憾叫他掃興,臉貼上了他的胸膛,喃喃道:“沒什麼。你想要,要了我吧……”

      霍世鈞卻沒繼續,而是扶住她肩,將她帶離了自己的胸膛,借著皎潔月色,仔細地打量著她。

      “柔兒,你在想小羊兒。”

      他忽然這樣說道,語氣肯定。

      善水一怔,仰頭望著他。

      他沉默了片刻,鬆開她的身子,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凝視著她慢慢道,“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為了我,竟會帶著女兒跋山涉水到了這裡。是我沒用,才會讓你們這樣為我掛念。柔兒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咱們一家團聚,再不分離,更不要你為我擔驚受怕……”

      善水一陣哽咽,伸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霍世鈞攬住她,輕輕拍她後背,等她情緒漸漸穩了些,見她仍怏怏地,抬頭看了眼天穹中的滿月,略微沉吟,握住她手,牽住了便往外而去。

      “去哪裡?”

      她不解地問了一聲。

      他微微一笑,“跟我來就知道了。”

      ~~

      善水被他帶上了一隻小舢船。他按她坐了下去,自己推著舢船入海,跳上舢尾,把槳沿著海岸線,往西南方向而去。她迎著溫暖潮濕的海風,看向對面的男人——月光正灑在他的身上,照得他被水花濺濕的肩臂閃亮一片,順滑的肌理隨了他搖櫓的動作,在張緩間有節奏地起伏波動。

      “到了。”

      片刻後,舢船穿入一道丈寬的礁群口中,他收櫓,舢船便漸漸停下,船體隨了海面的微波微微蕩漾。

      善水四顧眺望,見明月懸空,水光澹澹,他們已經到了片三面環礁的封閉小海中。這爿礁海,離主島不遠,白天晴好之時,她站在碼頭之上也清晰可見。

      他朝她伸出了手,她便扶著船側,起身小心地朝他走去,被他俯身過來一拉,整個人跌入了他的懷中,帶得舢板一陣左右劇烈晃動。

      “啊,小心些!“

      她又是驚慌,又覺刺激,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唯恐一個不小心,便會翻船落海。

      他呵呵笑了起來,扶她穩穩坐到自己的身畔,低聲道:“你看好了——”隨了話音,他已從舢尾船壁綁著的一個竹罐裡抓了把碎蝦皮,用力朝海面灑了過去。

      原本只有粼粼波光的平靜海面上,忽然跳出了一條魚。善水還沒看清楚,邊上又跳出一條。他繼續灑,跳出水面的魚越來越多,到了後來,他不再撒了,大片的,成千上萬的魚卻像是受了魔召,仍在連環般地不停競相跳躍,劈啪水聲中,如同月光下的無數銀色精靈在海面舞蹈不停。

      善水被這前所未見的壯觀場面給驚到了,看得目不轉睛,忽然啪一聲,臉上一陣涼膩生疼,低頭看去,見近旁的一條魚跳得太高,竟彈到了她的臉,又撲跌到船板上,劈劈啪啪地撲騰不停。

      善水摸了下臉,大笑起來,也不怕翻船了,急忙撲過去捉。那魚有她手掌長,細窄卻如柳葉,滑膩異常,抓了幾次都沒抓到。

      “少衡,快幫我!”

      她急忙回頭向仍坐於舢尾望著自己笑的霍世鈞求助。

      “不用不用,我自己抓,我不信抓不到!”

      就在霍世鈞應聲要來,她忽然又拒絕,自己扭身繼續去抓,撲了幾次,終於捉住了滑膩的魚,扭身興奮得像個孩子般地朝他揮動,“抓到啦!”

      魚在她手中猛地一彈,竟又脫手跳空而去,善水大叫一聲,下意識地探出身子跟著再去抓,腳下正一滑,還沒來得及出聲,整個人便咕咚一聲栽入了海中。

      清涼的海水立刻浸漫住她整個人,她胡亂掙扎了下,剛意識到自己墜海,腰身處已被一隻臂膀攬住,耳邊嘩啦一聲,整個人被托出了水面,呼吸立刻順暢。

      霍世鈞方才坐於船尾,見她腳滑打跌,飛身去拉時,她已墜海,立刻下水將她托回舢艙,自己跟著飛快爬上船,見她濕漉漉躺在艙底,青絲散亂覆住半邊面頰,眼睛緊閉,惶急跪到她身畔拍她臉頰,“柔兒,柔兒!”

      善水咳嗽數聲,睜開了眼。

      霍世鈞將她一把摟入懷,一疊聲道,“怪我不好。這裡地勢奇巧,每逢月滿潮起,便有魚群從豁口迂集游入,天亮潮退才散去。我從前時常來,有時不回,躺船上一覺,醒來便是天亮了。我見你方才悶悶的,想你沒見過這樣的跳魚景觀,便帶你來散氣,不想竟害你掉下水去。”

      善水方才因了落水驚嚇而致的心跳已緩了下來。聽他說完話,心中一陣惻然。

      她與他分離了三年。她在洛京,雖飽受相思之苦,只再苦,也是錦衣玉食,身邊又有兒女相繞。他卻孤身在這樣的荒遠之地,相思若被圓月勾出,便是回到住所也是煢煢孓立、一燈如豆而已,這才寧可漂於船上與魚作伴至天明也不願回去的吧?

      善水思及此,凝視著他,搖頭數下,雙臂已搭在他頸項上勾住了,將他勾向了自己,附唇到他耳畔,低聲道:“你若在我身邊,我掉哪裡也不怕。”

      她涼而濕潤的唇擦過他的耳垂,吐氣溫潤如蘭,說的又是那樣醉人的情話,霍世鈞情潮立刻氾濫,攫含住她的唇瓣,複又將她壓在艙底。喘息聲中,善水很快便被他剝去衣衫羅裙,連腳上只剩一隻的濕答答的繡鞋與絹襪兒也一併扯脫了,但見如洗的月光之下,她全身□如初生嬰孩,唯獨幾縷濕潤黑髮貼于豐秀隆起的乳兒上,愈發襯得一截飽滿身段欺霜賽雪,視之不能移目。

      他已太久沒有碰過女體,此刻心念之人就在自己身下,又如何能忍?飛快脫下濕透的纏羈住自己的衣物,跪在了她身前,手順她光潔腿腳摸滑下去,顧不得能讓她承受自己的那些體貼活兒了,抓牢自己已然澎湃的欲源,朝那融融花唇處便頂去,立時便衝破樊籠,在她一聲似是痛楚似是歡愉的長長□聲中,闖入了盈盈膣道,只覺便如當日與她初次歡好之時那樣狹窄細長,卻又多了豐厚彈滑,頓如置身極美境地,愈發喘急,俯身下去將她身子抱得緊緊,讓她豐盈壓於自己胸腹之上。

      此時此刻,他雖恨不能在她身體裡狼奔豹走好求個暢快淋漓,卻又怕她長久未曾承歡甬道乾澀致疼,緊緊抱住後,並未當場發力,只是一邊咬牙忍著慢慢出進,一邊稍稍起身,騰出手揉撫她飽滿胸前。

      善水被他這樣撩弄,很快便過了起初被他強行欺入的不適,只覺相擦之處酸酸麻麻,脹脹酥酥,身子裡很快便似被撩撥出了熾騰的火兒,叫吟聲中,春津已然汩汩而下,宛若珠液般滴滴答答滲於臀下的艙板之上。

      此處三面環礁,從那個丈寬豁口望出去,遠處漁村裡的點點漁火與頭頂明月遙相呼應依稀可見,身畔是跳躍不停的魚群,而她,正與愛人置身于海波之上的悠蕩小船中,此時此刻,身心已是全然放鬆。

      “啊——”她情不自禁扭著身子,伸手胡亂抓住他腿,哼著催促了起來,“快些才好呢……”一副動情氾濫模樣,看得臉紅腹燙,笑聲中猛地用力送去,俯身順勢一口含住她高聳頂尖處的櫻顆咂了一口。

      善水應他迅猛攻擊,吟聲不止。生過兒女又久未逢霖的身子竟極端敏感,被他進出數次,再次重重一擊後,突地緊匝收縮,一陣戰慄,登時將他死死咬住,卡得他幾欲停滯尋路無門,一時不防,竟馬前失蹄溢出了些,急忙忍住那種發自椎骨直沖腦門想要一縱到底的強烈欲望,急急撤後,這才止住了勢,只後背已被汗浸濕透,胸膛裡心跳如雷了。

      善水自然也覺察到了他的失禁,待自己那一陣過後,捂臉吃吃笑了起來。霍世鈞抹了把臉,咬牙道:“你還笑——我把你個……”話沒說完,高高支開她雙腿,再次用力狠狠進入,登時打斷了她的笑聲,複又吟哦不斷。

      霍世鈞這回精神抖擻,時而疾進緩出,時而將她抱起掉個兒從後侵襲,時而將她坐自己腰身上進出,到了最後,只抱著善水在艙底翻來滾去了,兩具身體緊緊交纏,搖搖晃晃暈眩中,說不出的快活寫意。

      船外的魚群不知何時,已是止歇了跳躍,船裡的兩個人卻愈發得興。霍世鈞便如出山猛虎,不知饜足。要了她一次,不顧她反對,再又一次。

      所謂樂極生悲,船體下便是海水翻湧。雖則風小浪微,卻也讓船身不穩,哪裡更經得住裡頭這兩人如此的肉搏?糾纏住又滾到一邊,這趟滾得狠了,恰一個碧浪銀濤打來,許是合了共振之理,一個翻聳,竟然翻了過去。

      善水不會游水,再次落水,嚇得旖旎頓消,立刻閉上眼睛,兩腿卻還保持著死死夾住他腰身的姿勢不放。耳邊咕嚕咕嚕海水聲中,唇齒立刻被他撬開,以口渡氣。

      此處是近海之地,底並不深,潮滿時最深處也不過兩人。霍世鈞自然知道,絲毫不慌,以口渡她氣後,待腳尖沉地,用力一蹬,順勢便帶著她浮出了水面,一眼看到那舢船正覆在數臂之外的水面,帶著她遊過去,伸臂搭住了,兩人相視對望一眼,善水用力狠狠捶了下他肩膀,潑濺得水花四溢,霍世鈞哈哈大笑,“柔兒,你我開了古往今來因這夫妻事落水的先河……”說罷不顧她啐,狠狠親了她一口,命她牢牢抓住船舷處縛繩索的凸孔,自己遊到舢尾推著朝最近的礁山去,一陣折騰,終於靠近礁灘,待舢體擱淺了,兩人一併把舢船翻了回來,這才又推下海去,坐了上去忙著去撈漂浮在海面的槳櫓和兩人的衣物,再一番折騰過後,善水的鞋是丟光了,好在衣服還撈回一件外衫,總算還能蔽體,急忙催促他往岸上歸。

      月已斜過頭頂,兩人上了岸系好舢板,霍世鈞矮身蹲下去,命善水爬上自己的背。

      善水被他背著往家中去,腦子裡掠過兩人方才的海上荒唐之舉,忍不住把臉貼在他後背,只覺一陣陣地發燒。等回了家,先去看了女兒,見她兀自睡得香甜,絲毫不知父母先前已經出海一趟歸來了。被霍世鈞扯去一道去沖了淡水浴,夫妻二人這才回房,做完先前落水前的那趟翻滾活,這才倦極相擁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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