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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步蓮華 - 第71章字體大小: A+
     
    第七十一章

     霍世瑜一出來,立刻便吸引了還等在外的數人目光。見他額頭流血以帕壓覆,都是一驚。鐘一白上前欲要查看,被霍世瑜避了去,勉強笑道:“無礙。”

      鐘一白猜到必定是他方才那證詞觸怒了皇帝所致,且方才在外隱約也似聽到了皇帝的咆哮聲,並未多想,安撫幾句,斜睨了面沉如水的穆懷遠一眼,踱著方步慢慢離去。

      善水盯著霍世瑜,與他四目相對,見他嘴唇微動,似是想說話的樣子,立刻掉開了視線。

      她過來的目的沒達到,不想就這樣離去。便轉向方才那個執事太監,請他代自己再次通報面聖。太監進去後片刻,很快出來道:“皇上說今日乏了,有些頭疼,請王妃先行回府。此事皇上自有定奪。”

      ~~

      善水離開禦書房所在的含章殿,往南宮門去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心情沉重的緣故,連邁出去的腳步也有些浮。

     她有一種感覺,就在剛剛,霍世瑜被皇帝單獨留下的短短片刻時間裡,那間禦書房中一定已經發生了什麼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不可言傳,只感覺而已,但令她非常不安,乃至心驚肉跳,行至近南門的赤台殿側宮道時,竟覺一陣頭暈胸悶,幾乎站立不穩,一手急忙撐住了道側的一堵花牆。

      引路的宮人見她有異,忙圍上來問詢。善水微微閉目,待那種氣血翻湧的暈眩之感漸漸緩去,睜眼勉強道:“我沒事……”

      她忽然閉口,因瞥見身側已經多了一人,正是霍世瑜。他額頭的傷口已經止血,卻仍未包紮,看著仍是觸目驚心。

      “你……可是身子不妥?”

      他望著她,目光中的關切顯而易見。但現在,來自於他的什麼樣的關切都無法蓋過她心中對他的憎厭。

      “托王爺的福,我很好。”

      善水冷冷應了一聲,疾步往前而去。霍世瑜摒退了隨從,大步追至她身後,低聲道:“我知道你恨我方才沒說實話。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樣。”

      善水停了腳步,側頭望他一眼,道:“趨利避害,人之本性而已。談什麼恨?言重了。”

      霍世瑜臉漲得微紅,“我也不敢想你諒解,只最後再說一句,處在我的位子上,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怎麼,皇上已經對你說了什麼?還是剛才,你對他說了什麼?”

      善水打斷了他,尖銳地問道。

      霍世瑜並未避開她的目光,迎著注視她,慢慢道:“尋常之人,不進,身後還有退路,我卻退也無退路。但是往後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與你為難。”

      心中先前的疑竇仿佛得了印證……

      若是皇帝不再需要一個緣由了,她便是有再多十倍百倍自己在現場的證據,那也是徒然。

      善水一陣急怒攻心,先前那種胸悶暈眩再次襲來,腿腳一軟,人便往地上撲去,被霍世瑜一把扶住,急召身後遠遠跟隨的宮人上前,將她送至近旁的赤台殿。受召匆匆趕來的太醫仔細把診過後,道:“恭喜王妃,這是有喜了。”

      ~~

      次日一早,翰林院的薛笠,奉詔擬了兩道詔令,大概意思如下:

      第一道說,削霍世鈞永定王號,出宗人府禁閉後,放崖州招討使,沒有詔令不得返京,望期間靜心思過、磨礪心志。

      第二道說,前詔懲處,只針對霍世鈞而言,此外別無牽連,永定王府的規制一概不減,老王妃及嘉德公主仍保有尊號,封饗照舊。

     招討司,顧名思義,是朝廷在偏遠之地所設的司署,執招撫征討諸部族及接受貢納、頒給賞賜等事。崖州距洛京之遙,便如天涯海角孤懸海外,被放去任這樣一個完全無足輕重的職位,比一開始三法司上奏的削平民雖好些,卻也委實結局慘澹。得知詔令後,擔當調停角色的鴻臚寺卿在鐘一白授意下,試探著問噠坦人若不接受該如何時,得到景佑帝硬邦邦一句“此我大元最後定斷。他若再要打,那便打!”

      遠放崖州那樣的荒僻之地,自古就被認為是僅次於滿門抄斬的重刑。就在數日之前的朝堂上,霍世鈞還叱吒風雲位極人臣,到了現在,卻如從雲端墜入泥地。以後如何未可料知,但起碼現在,對於自己長久被逼迫打壓得幾乎透不出氣的被動局面來說,無疑是件足以叫人振奮的事。

      這樣的結果,雖然沒有預先料想的那樣滿意,但完全也算是意外之得了,鐘相一党自然不會再繼續去觸逆鱗,暫時停歇下來。

      ~~

      王府裡,昨日剛因了得知善水懷孕顯出了絲喜氣,今日立刻就被這個消息給澆得無影無蹤。葉王妃聞訊,當即便倒了下去。

      善水壓住心中悲苦,待她就醫安寢之後,慢慢跪到了她的榻前,道:“娘,全是我的錯……”

      葉王妃睜開了眼,凝視她片刻,慢慢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的兒子,他有今日之禍,全是咎由自取,與你又有何干?何況你又有了身孕,這是我家如今頭等大事。往後安心養胎,再勿多想。”

      善水低聲應了下來,回到兩明軒,就見霍熙玉沖進來咬牙切齒道:“那個賤人,我哥哥是不是因為她才犯的事?我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為什麼讓人攔著不讓我進去?”

      楚惜之那日後來被侍衛制住送回後,這幾日便一直被拘在王府臨時關押囚犯的囚房裡。

      善水道:“這件事和你無關,我會處置。”

      這是霍熙玉第一次聽到兄嫂用這樣的嚴厲的口氣對自己說話,不容置疑。她仿佛在她的臉上覺察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可是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只能愣愣地看著她。半晌,終於扁了下嘴,滾下一顆眼淚。

      “我還想去求皇上,讓他放過我哥哥。可是娘不許我去。我哥哥,他真的要被流到那麼遠的地方,以後再也不能回了?”

      “他會回來的。”

      善水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

      “剛昨夜,皇上還來看過王爺,留了許久才走……”

      宗人府裡,奉命看守此處的卒吏還不知道今早剛下的詔令,對著善水說話時,仍然沿用舊日的頭銜。

      羈押著霍世鈞的那扇門從外打開了,善水走過空曠的院子,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時,一眼便看到那個男人正仰面臥於屋裡頭的一張硬木榻上,微微闔目,仿佛睡了過去。

      善水朝他慢慢走了過去。她的腳步很輕,他卻仿佛仍被驚動,忽然睜開眼,猛地側頭,一眼看到是她,眼睛一亮,從榻上倏然翻身而起,朝她伸出了手,咧嘴笑道:“柔兒,你終於來看我啦?”

      他說完話,見她卻停在了自己面前幾步開外的地方,神色冰涼,面上的笑便漸漸地凝住,伸出去的手訕訕地改成抓了下自己的頭髮,望著她道:“柔兒,你還在生我的氣……”

      接連多日的羈押,讓他現在長了滿臉的胡渣,看著憔悴了些,眼睛看起來卻還頗明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

      他話沒說完,“啪”一聲,一邊臉頰已經被她伸手,重重地摑了一下。

      這一下不輕,霍世鈞被摑得偏過了臉去,很快,他轉了回來,摸了下自己熱辣的一邊臉,望著她苦笑道:“打得好。都是我的錯,你生氣是應該的。要是打我能讓你消氣,你打就是……””

      善水握捏住自己同樣熱辣的掌心,恨恨道:“自然都是你的錯。霍世鈞,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

      霍世鈞低聲道:“柔兒,我不該半路撇下你去見她,這才發生了這麼多事……”

     “你錯了,霍世鈞,”善水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你半路撇下我去見她,那是你對她尚有一絲餘情,可見你並非翻臉無情之人,我心中再不痛快,也不至於會為這打你。我之所以打你,是因為你一錯再錯。我叫你不要殺死承宗的,你為什麼只憑自己的一時血氣行事?我剛聽說昨夜皇帝來看過你了,你想必也已經知道你往後的去處了吧?就因為你的一時衝動,你落到了這樣的田地。你現在該後悔了吧?”

      霍世鈞道:“柔兒,他數次辱你,我絕不容他。就算是錯,我也不後悔,再有一次,我仍會殺他。”

     善水道:“少衡,你心裡想要的是什麼,我再清楚不過。現在你說不後悔,我相信你的話。對於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非常感動,你是為了我才這樣的。可是以後呢?你今日既下了位子,未來的定數,就算是皇上,只怕也難以給你保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有一天你若是後悔了,那時候你就會想起,因了我的緣故,讓你青雲志氣墜落黃泉……”

      “少衡,我怕會有那樣的一天,我承擔不起這樣的怨艾。所以我打了你。是你讓我被迫擔了我擔不起的責。”

      善水定定望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霍世鈞起先一直坐於榻上,此刻卻慢慢地站了起來。

     “大丈夫活於世上,籌謀自是第一。只那樣的情狀下,我既先錯在先了,若還思前慮後顧念自己的功與名,我霍世鈞再有何顏去面對你?柔兒,說起後悔,我此刻確實也是有的。我唯一的後悔,就是不該半道撇下你,這才讓人有機可趁,往後有段時間,我恐怕再也無法護住你和我母親她們了……”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凝視著她,緩緩道,“我這一生,若是真的再難得志,到死我唯一所能責的,也只是自己的庸碌與無能。與你又有何干?”

      善水壓住心中起伏,道:“楚惜之,她那日後來被侍衛制住帶回,你想知道她如何了嗎?”不等他回答,又道:“就在過來看你之前,我叫人送了一杯毒酒過去,傳了我的話。我說,她若不願死,我會照你先前的意思,派人送她回鄉,算是全了你對她的心意。她若想死,不必再去賦橋躍下那麼多事,喝了這杯毒酒便是。”

     “所以我回去後,她可能已經被送走了,也有可能死了,死於我的手。”善水凝視著他,唇邊浮出一絲譏笑,“少衡,我從前就對你說過,我這個人氣量狹小乃至睚眥必報。我知道你不忍她死,哪怕到了現在,你恐怕也不會對她真的如何。但我卻不一樣。這樣的處置,是我最大限度的容忍,她死或不死,就在她的一念。她曾是你的女人,所以我告訴了你。你若責怪我,責怪便是,我也不會放心上。”

      “我過來看你,就是為了讓你知道這個。現在話說完了,瞧你在這裡也不錯,我就放心了。娘因為你的事臥病不起,我也不能久留,我先走了。等你動身的那天,我會再來看你。”

      善水平靜地說完,轉身離去。

      霍世鈞怔怔望著她的背影,就在她的手搭上門的時候,大步到了她身後,從後抱住了她腰身,低頭把自己的臉壓在她冰涼而柔順的髮髻之上,用一種近乎乞求般的聲音低低地道:“柔兒,別這樣對我。我知道是我錯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柔軟的身子,仿佛一鬆手,她就會從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柔兒,我都知道了。你為了我,甚至到了皇上面前,當著那麼多的人說了那晚的事。全是我的錯,才會讓你這樣蒙羞……”

      他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這才發現她已淚流滿面。

      “柔兒,柔兒,是我的錯……”

      他將她抱了起來,回到榻上,讓她像個孩子般地坐在自己腿上,叫著她的名,不停地認錯。

     善水終於忍不住,憋了許久的情緒在一刻得以傾瀉,淚流得更凶,哽咽著道:“一個女人終其一生,能得到男人這樣一次全然不顧一切的保護,我本來應該很幸福,哪怕是跟你一道去死,我也無怨。可是少衡,這世上不止只有我們兩個。做過的事已經發生,再多說也沒用,我更不想你聽你再向我認什麼錯。我只要你給我保證,你往後一定要好好的……”

      他緊緊地抱住她,心中痛悔與憐惜交織,“我保證。我不但會好好的,我還要給你這世上我能想到的最高貴的一切榮華,你相信我。”

      善水的情緒漸漸地平復了下來,歎了一聲,靠在他懷裡,“過些天,你就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霍世鈞道:“柔兒,你不用跟我流去那裡的……”

      善水道:“我不會跟你去的。”

      霍世鈞自然也不願她跟隨自己一道過去。雖然有個官名,其實仍無異於流放。只是此刻真聽到這樣的話從她口中出來,還是微微有些心酸,苦笑道:“柔兒……你真……”

      善水凝視他片刻,再次歎了口氣,把他的手牽到自己的小腹處,慢慢道:“傻子,你想什麼呢,我不能跟你去,是因為我這裡已經有了你的骨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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