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然，驚異，為什麼？因為此時四靈全體籠罩在極水領域中，而在它們面前，正凌立著數以萬計的領域聖帝分身！

「踏虛境……」

沐辰收緊心緒，腳下微微動了一步，就是這一步，讓他發現了問題！

聖帝之境的領域他親身踏入過，那是一種不可抗拒的主宰意志，是低次元絕對無法撼動的高次元力量，別說是移動一步，就是動彈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然而此刻的他卻不受限制，再結合極致水靈之前的講述和融合的舉動，他推出了一個可能性。

瞬身！

刺溜！

紫金雷霆爆射而出，凌川意識一動，已然出現在領域籠罩的範圍之外。

果然！這些聖帝分身的領域徒有虛表，可氣息又絕對真實，換言之，聖域分身的領域不過是【器】的【光暈】而已，沒有【靈】的支撐和操控，發揮不了原本的力量，自然不具備主宰一方界域的規則。

「主發現了？」

極致水靈的聲音由遠及近，毫無徵兆的，離他最近的領域聖帝分身忽然往前一步，沐辰再次被籠罩於極水領域之中，這一次，他真實的感受到那種來自不同位面的掌控。

四靈從遠處跟來，奇異道，「明明和領域聖帝一般無二，領域卻沒有絲毫作用。」

極致水靈眉心幽光一閃，除她以外，所有水靈分身轟然崩塌，化為液態純元回歸幽潭。

「它們都是我所鑄之器的【部件】，【部件】融合，組合成更強的【器】，駕馭更強的【器】，便能創造更強的【部件】，如此反覆，直至融合整個靈域，便是我境界的重點。所以，這才是靈域的真正用法。」

她繼續道，「見識過外界的殘酷，知曉大陸所能承載的境界極限，我聽從了第二人的告誡，即便達到踏虛初期，依舊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繼續提升靈域的容量，提升【器】的境界上限，直到千年前的一天，我……」

「您再也無法融合分身突破帝境，對嗎？」沒等極致水靈開口，沐辰順勢道出了結局。

極致水靈檀口輕啟，微訝道，「不錯，那一天，為了確認踏虛初期至初期巔峰還有多遠的距離，我再次融合分身。帝境以下和之前沒有區別，融合得毫無阻礙，可當領域成型，境界提升至一個未知的階段時，便再也無法向上攀爬一分，分身可以無限制的凝聚，一旦融合就會自行解體，起初我還以為【器】出了問題，一番查探之後並未發現任何疑點。」

「我很困惑，又進行了無數次融合嘗試，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有某種規則的力量，阻隔了我通往帝境的道路，並且，它無法破解。」

「主知道原因吧。」

四靈沉默，沐辰輕嘆，「是天道。」

「天道？」

「解釋起來太過繁雜，我將相關記憶共享於您。」

話音落下，沐辰整合記憶，藉由靈魂關聯，直接傳導極致水靈。

受到巨量信息衝擊，極致水靈陷入片刻的沉默，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后她緩緩回神，明悟道，「聖戰，異空魔族，橋樑斷裂，天道設限，原來三萬年前發生了這麼多事，所以我沒被上界強行召喚，是因為本體和器沒有融合，境界表現只有聖境九環；無法突破帝境，是因為枷鎖落下，為我的【器】施加了限制，讓它們變成了無法組裝的【零散部件】。」

體悟完接收的記憶，極致水靈重新審視沐辰，能夠知曉如此龐大的信息，他的身份必不尋常，甚至在不尋常中也屬於最為特例的存在，跟著這樣的主人，或許，會經歷很多磨難，同樣的，也會擁有更高的上限，結合現在大陸的境況，與他融合，成為他的助力，似乎不壞。

「應該就是這樣。」

有些可惜，若極致水靈能夠憑藉器的分化逃脫天道的枷鎖，二次聖戰將會被徹底扼殺在搖籃內，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事註定成為劫難，想規避，難。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充分的做好渡劫準備。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多了一名聖帝強者，還是為擁有踏虛境感悟的老前輩，聖帝？

「說起來，前輩明明如此強大，為何會被毒龍吞噬？」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無法退卻，毫無疑問的成為靈域之後優先順序最高的疑惑。領域聖帝，無論如何都不會敗在僅有聖帝之境的魔龍手下，難道說……是戰鬥經驗？

「……」

！！！

沒有回應，但驚愕依舊，因為他們看到水靈變了下臉色，紅撲撲的那種……

「兩個原因。」

沒有隱瞞，調整好情緒，極致水靈說明道，「它是第三個進入幽潭的活物，有過前兩次的慣性思維，我並沒有太過防備；第二，當時的我處於『靈』的狀態，凝聚分身融合駕馭需要時間，它的攻擊太過突兀，又具備淵底異種力量的特性，我不敢讓純元與他接觸，綜合這些條件，才被他得手，多虧你拯救的那個人類，不是她的出現，我或許已經被淵龍徹底吞噬。」

「原來如此。」

「水靈前輩！」

一旁，緊接話題，極致金靈意動不已，「既然前輩能以靈域鑄造如此多的領域聖帝分身，是否可以借用某種手段進行屬性轉換？」

極致水靈聽懂話意，柳眉微蹙，沉吟道，「這個問題我沒想過，不過我的本源中蘊含毒道屬性，就算能夠轉換，你們也未必可以駕馭。」

「那如果能將毒素清除或者避免毒素的侵蝕呢？」沐辰同樣洞悉了金靈所指，大有興趣。

「不可清除，毒素在我構鑄之器中承擔著重要的輔助作用，若是清除，就會崩解，化為無法凝聚分身的液態純元，但避免侵蝕可以嘗試。」

「那就好！那就好！」

與沐辰融合，化為玄玉扇的器靈，它們的實力只能按照沐辰的需求使用，而且會受到沐辰實力的限制。

即便有時候想要靠自己為沐辰排憂解難，也滿足不了要求。此刻，見識過水靈超脫靈體，用器靈狀態駕馭領域聖帝級的力量，它們當然急不可耐的想要嘗試，哪怕看起來有些厚顏無恥。可一旦成功，就意味著它們能從靈體狀態暫時解放，變更為可以駕馭領域聖帝分身的極限單兵，能做之事的範圍將無限性的放大！

「嘗試會在之後進行。」

對未來強大戰力補充，沐辰心悅萬分，更暗暗有著幾分慶幸，要是之前沒有選擇保留極水本源的毒素，將其凈化，那麼損失可就太大了！

「接下來就是收納之事，前輩說的捨近求遠具體是指什麼？」一切清晰，問題回歸源頭。

極致水靈道，「我融合於主，靈域自然也歸屬於主，若想收納，意轉丹田，靈域自會融入主體，收納在外，使用之時不但麻煩，還有遺漏之險，豈非捨近求遠？」

恍然明悟，沐辰笑了笑，直至此時，元靈方面的認知總算圓滿了幾分。

「明白了。」

意識運轉極水丹田，目光鎖定純元幽潭，心念一閃，一字喝出。

「收！」

轟！

波濤翻卷，水泉升騰，幽潭純元向著沐辰衝擊而來。

就在幽潭純元臨至他身前時，一道幽寂的漆黑旋渦乍然綻放，迎著幽潭純元瘋狂吞噬。

十幾秒后，幽潭純元傾瀉一空，露出底部數不甚數的純元結晶，那是遠比液態純元濃郁的事物。

「收！」

猶豫半秒，沐辰再次關聯丹田，掘起所有純元結晶納入體內。

丹田世界，極水丹田模樣未變，但在它的丹體外側，一條環形幽河盤旋在它的身周，形成宛如星環的存在，至於純元結晶，全部化為星點，靜置於長河之中，點綴它的觀感。

「啪！」

外界，吸納完最後一塊結晶，一本漆黑的書本從潭中升起，沐辰輕咦一聲，大手一招，書本入手，只一眼，瞳孔驟縮，「這是！！」

極致水靈淡定自若，「第二人的本體分身。」

「本體分身？！」

沐辰的臉色猛然頓滯，可這個圖樣，這個龍紋，這分明就是黑色的金龍典！！

意識融入，精神摸索，卻不知剛一碰觸，三個字浮現於他的腦海之中————毒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