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預知終於成功，得出的答案是：三萬年左右。」

聞言，玄老一陣無言，也不知是預知的事物太過晦澀，還是其中變數太過巨大，得出的答案都不具體。

木玄璣繼續道，「這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眼看大陸武道衰減消退，當代閣主覺得不能在這樣蕭條下去，為了重振萎靡的武者，他用為數不多的壽元做為支撐，以守護大陸秩序為由，暗地策劃了九天之戰，並推導了九天之職的誕生。」

此話一出，三人不由暗驚，原來就連九天的存在都是天機閣一手策劃；更讓他們深思的是，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天機閣便已開始左右大陸的局勢！

「有競爭就會有動力，即使令人絕望的隱患不滅，權勢和名譽的功效依舊健在，反正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了，不如在絕望來臨之前風光的走完一程，也算是無悔此生。這是當時之人的想法，也是當代閣主散發的勸誘之語。」

「效果呢？」玄老問。

「非常明顯。」木玄璣道，「原本開始衰敗的武道重新拔起，且由於修鍊的動機從負擔變成了慾望，修鍊的興緻更是強盛。」

「就這樣，第一任九天順利誕生；獸族隨之效仿，以皇為稱設立了九皇之職，戰後世界的掌權階級初步形成。並在九天九皇的引領下，武道修鍊飛速崛起，人類界魔獸界各大族群開始發展，爭相進行著武道比試，從而刺激了萬眾對武道的探索，奠定了之後聖帝的誕生。」

「不過對待釋魔的威脅方面，他們突然隻字不提；或者說刻意將聖戰傳說化，只讓自己的後人知曉曾經大陸有過一場浩劫，卻不再傳遞絕望的情緒，直到現在。」

終於，所有的源頭全部理清，從聖戰起到現在發生的一切真相全都擺在了明面之上！聖戰的開啟，異魔的降世，帝境的消失，聖戰的結束，天道的枷鎖，大陸之民的掙扎，天機閣的舉措，武道的重新崛起；可是還有一點最關鍵的依舊沒能明了，那便是希望的賭局。

第五處元力種下，第五枚節點亮起，木玄璣看向沐辰，再次開口道，「這樣的生活固然和諧平穩，然而事實卻是，無論你提與不提，時間都在向前推進，三萬年過去，帝境依舊沒能出現，釋魔破開封印的日子逐步臨近，蟄伏了三萬年的浩劫終究會如期而至。」

「很不巧，又或者是造化弄人，我偏偏誕生在這個特殊的年代，承載了帶領族人改變結果或者順應結果的使命。而在這兩種選擇面前，我選擇了前者，也擅自做主，為你選擇了前者。」

調轉方向，木玄璣的神情忽然變得無比平靜！沐辰神色一凝，暗道，要來了，那個最關鍵的點！

「九百九十七年前，我十三歲，憑藉略微出眾的天賦，以族內第一位踏入聖域的嫡係為基礎，獲得了內閣閣主的繼承權。」

轟——

雷霆萬鈞，別說是沐辰，就連小白，玄老也瞪大了雙眼！十三歲！踏入聖域？！這叫憑藉略微出眾的天賦？！那古往今來的天縱絕才又算什麼？廢物？嗯？！

「因為這重身份，我首次接觸到了碧輪王木心，並從上任閣主那裡知曉了有關上述的一切。」

「得知這些，我最多的念頭不是災難臨至的絕望處境，也不是加持己身的沉重負擔，而是為當代閣主預知的方向感到可惜。預知浩劫的時間雖說不算浪費，但是並不值得，因為還有更好的選擇。然而碧輪王木心已經失去了預知能力，為了得到我所需要的答案，我必須找到其他方法；為此，我動了鑽研碧輪王木心的念頭。」

玄老不解，「鑽研碧輪王木心？都已經失去預知能力，鑽研它有何作用？」

木玄璣道，「萬物有源是我恪守的信念，碧輪王木為什麼會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它的能力如何作用，我想如果將其弄清，便有殊途同歸的機會。」

「！！」

聽到這裡，玄老鬼和小白已經懵神，追溯萬物本源，這早已不是帝境之下級別心境，那是虛境強者才誕生的感悟之道！可是他才多少歲？他才什麼境界，竟然產生了如此誇張的念頭？！

「你付諸行動了？」強忍著內心的震撼，玄老鬼直接問道。

木玄璣面容沉靜，「當然，我以碧輪王木殘存的氣運為本，歷時三年，成功感悟碧輪王木的預知本源，知曉了所謂預知能力的真相。」

「！！！！」

驚濤駭浪衝擊心魂，玄老鬼和小白不敢置信的看著木玄璣，心中已不再將其定義為怪物！而是不該存於此世之身！

十三歲感悟本源，追溯真相，聖境便已具備虛境心境，如此恐怖的天賦，恐怕連上界那兩位巨能都無法企及！

難怪他能在知曉身份的情況下不帶絲毫後輩之禮的面對他們，難怪他的講述從來都是風輕雲淡，原來在其眼中，那不過是再平淡無奇的事情，根本不足為嘆！

木玄璣漠視玄老小白的愕然，接著道，「所謂的碧輪王木的預知能力，不過是其天生附帶一縷天道本源，這縷本源並不具備預知能力，卻能以壽元催動，關聯天道意識，以下級分神獲取天道意識的絲縷信息；換言之，它所充當的角色不過是關聯天道意識的媒介。」

「知道這點，便覺預知未來也不過爾爾，既然擁有一絲天道本源便能關聯天道意識，那是否意味著，只要我也獲取一縷天道本源，便同樣能獲得充當媒介關聯天道意識的能力？」

「你？！」

張了張嘴，玄老鬼已經不知如何表述內心的震意！或許曾經數百，數千，數億萬年他有過那麼幾次驚嘆，但是相比於木玄璣這十幾分鐘給予的層層衝擊，那些驚嘆連空氣中的元氣粒子都不如！

獲取天道本源！這人的腦子是什麼做的？！為什麼就沒有他不敢想的事情？！

「做得到嗎？這樣的事？」

一直為聽眾的小白呢喃般的開口，若說起初它對木玄璣的興趣只是了了，現在它對木玄璣的感觸已經超越了玄老鬼欽佩，變成了尊崇！！

「當然做得到，聖域之境，立道之說，本就是獲悉武道本源的途徑，劍道獲悉劍之本源；體道獲悉體之本源；機關傀儡之道獲悉操控之本源；後續境界的提升，不過是感悟武道本源，精鍊武道本源，追溯武道本源的過程！同理，天道亦道，那它自然能夠成為立道之本，所以如果我以天道為道！」

轟隆————！！

奔雷滾滾，根本不等木玄璣把話說完，雷劫降世般的悚然感直接化為電弧從小白的尾椎竄至它的後腦！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那四個字，喉嚨卻夢囈般的道出一句話。

「以天道為道，獲悉天道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