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疑惑

　“太慘了！”這話從同情心幾乎為零墨沉舟嘴裡說出來，真是很不容易。卻是可以看得出沈謙已經將蒼仙逼到了什麼境地。

　其實她也能夠看得出來，後時候，沈謙其實已經開始相信了。可是誰知道蒼仙竟然知道那麼多“秘辛”呢，為了取信於沈謙，甚至爆出了當年天元宗一位仙人褻褲不是白色，而是騷包大紅色。這就不得不讓沈謙加感興趣起來。只不過墨沉舟卻是對拍着胸脯保證是自己親眼看過那仙人褻褲顏色蒼仙“人品”，產生了極大懷疑。

　話說，那麼私密東西，他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樣情況下見到呀！

　然而墨沉舟心中，卻還是帶了幾分輕鬆。

　天元宗有祖師存世，對於沈謙和她來說是件大好事。卻是可以少走許多彎路。而且這樣修煉了不知多少年月仙人，對當年事情知之甚詳，各處都會帶來很多幫助。實是讓墨沉舟都有了玩笑心思。

　秦臻目光柔和地看著她眯着眼睛笑，情知她自羅天峰之變後，腦中一直緊繃著一條筋，如今見她終於能夠真心笑出來，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頭髮，看著墨沉舟眼睛眯了起來，乖巧不行。

　然而卻是忍不住道，“天元宗之事……”

　“不用擔心。”墨沉舟沉默了片刻，卻微微一笑，“師兄想問，並不是這個吧？”見秦臻微微一怔，她卻是笑着說道，“我瞭解師兄，就如同師兄瞭解我。師兄想問，是那即墨青蘅，也就是衡仙之事吧？師兄不怨我瞞着你麼？”

　“你不想說，我不會問。”秦臻慢慢地說道。他心中，墨沉舟重要。然而她不願意透露事情，不管多麼重要，他多麼想知道，他都絶對不會去追問。他相信她，隱瞞一定是有她自己原因。若是能夠說事情，她是不會向自己隱瞞。

　見到秦臻堅定樣子，墨沉舟終於微微一笑。只覺得這個朋友真是交得值了。思量了片刻方說道，“這話我不能對師伯說，師伯知道，只怕要立刻就去找那即墨青蘅報仇。她身邊，可還跟着一名大乘呢！”沈謙雖然實力不弱，蠻祖也不是白給，而自家百幽獄中那些高階修士，墨沉舟卻是能夠看得出來，對參合修真界恩怨如今並沒有什麼興趣。而且她還記得即墨青蘅所說，要重塑天梯之事，這件大事不僅牽連到了天元宗，便是如今修真界都能得益。她墨沉舟雖然沒有做什麼救世主想法，然而卻也不能看著此界修士就這樣掙扎着不能飛昇。至於之後，待得她報了即墨青蘅恩情，自會與她清算天元宗血債。

　將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給秦臻說了一遍，墨沉舟卻是有些凝重地說道，“而且之所以不告訴師伯，還是因為那即墨青蘅口中羅仙！當年能夠背叛即墨青蘅，又被修真界鎮壓，只怕那羅仙不是好人！如今又被那沐陽宗放了出來，我如今只擔心即墨青蘅一個沒堅持住不小心死了。到了那時沒有了忌憚之人，也不知那羅仙會掀起什麼風浪來！”

　聽她這般說，秦臻便也默默地點頭，之後輕聲道，“我陪着你。”

　“師兄已經做得太多了。”墨沉舟合目說道，“為什麼強行結嬰？！難道我墨沉舟就那麼弱？！師兄這樣，讓我擔心！”每次一回想，都讓她有心驚肉跳感覺。

　秦臻卻是沉默了下來，不吭聲了。

　見他這般沉默抵抗，墨沉舟便低聲道，“起碼，也要先告訴我一聲。”真是讓人不省心，雖然她心裡很感動，但是也受不了總這麼幹。

　見她這麼說，秦臻眼睛就亮了。之後又摸了摸墨沉舟頭髮。

　墨沉舟心中嘆了一聲，方才向着四周看著問道，“冰凰火鳳呢？”

　好麼，自從火鳳大人送了一趟靈丹，這麼久就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了。就是到了如今，竟然還影子都不見，當她這個主人是死不是？墨沉舟氣哼哼地想著，便對著秦臻說道，“還是我太慣着這小東西了，這一回非讓它長長記性不可！”

　這麼一說時候，墨沉舟卻聽得幾聲清鳴，之後便見得自遠方兩道靈光飛馳而來，待到了二人眼前，墨沉舟便覺得肩頭一沉，卻是一肩一個地站住了一隻靈禽。墨沉舟往左看看那只紅色，又往右看看那只冰藍色，嘴角一抽地問道，“你們要做什麼？造反吶？”這兩個如今體型已經不小了，就算她如今體質不錯，可也不能這麼用不是？

　火鳳卻是得意地又墨沉舟肩頭蹦跳了兩下，之後對秦臻打了一個招呼，這才對著墨沉舟炫耀了一□上火羽和已經很有些優美身形，之後對著墨沉舟露出了期待眼神。

　墨沉舟哪裡會讓這個如今連主人都要忘記了傢伙得意，便冷聲道，“你死哪裡去了？”

　火鳳一僵，之後一雙小眼四處亂看，就是不敢和墨沉舟兇狠視線對上。而冰凰見此，便怯怯地喚了一聲，之後將頭墨沉舟面頰邊輕輕地蹭着，試圖叫墨沉舟不要這般生氣。而果然，因為它向來乖巧，墨沉舟目光便柔軟了起來，之後便彈了火鳳腦袋一記，哼道，“冰凰這麼乖，一定是你問題。”見火鳳一副不服氣樣子，嗤笑了一聲道，“說罷，幹什麼去了？你這身羽毛不錯，長出來也不容易。可別讓我有機會給它拔了！”

　火鳳渾身一哆嗦，之後便討好地蹭了蹭墨沉舟，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而通過神識，墨沉舟倒是聽明白了幾分，如今皺眉道，“你說有個穿白衣服人，帶你們去了一處全是草藥秘境？”說到這裡，她就怒道，“你都不認識人家，就敢和他走？要吃不要命了你！莫非素日裡我短了你吃食不成？”吃吃吃！總有一天這個吃貨要死這個上面！然而又見到兩隻如今修為大進，如今已然向成熟鳳凰形態轉變，她便默默地回想著自己所認識穿白衣之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到底有哪一個有這麼大本事，能讓兩隻鳳凰這麼短時間中進階。

　而若是沒有關聯之人，誰會這麼閒，將這偌大好處送到她手上呢？

　想到這裡，墨沉舟便對著低頭挨訓火鳳責備道，“還帶著冰凰一起！下次再讓我知道你這麼幹，你就死定了！”

　火鳳見她不予深究，忙使勁兒點點頭，之後又是一陣討好，只看得秦臻一旁也露出了笑意。而這其中，墨沉舟卻是開始詳細地詢問起那人信息。然而火鳳卻是也有些迷糊，還是冰凰回想起，那人似乎一開始並未主意到它們，然而卻是見到它們羽毛顏色之後便脫口而出“冰凰火鳳”，之後竟然極為輕鬆地將兩隻攝手中，又說了一聲“彩羽真血”，便帶著它們來到了一處秘境之中，出人意料卻是裡面全是鳳凰喜愛靈草，而其中，還有數株帶有仙氣靈草。這人卻不吝嗇，將這幾株靈草全都喂給了它們，之後卻是將兩隻困了秘境之中進階，自己又消失不見。

　直到如今兩隻進階成功，這才脫困而出。

　而火鳳卻是眼睛一轉，之後邀功地嘰嘰喳喳了片刻，聽得墨沉舟嘴角抽搐。卻原來這個傢伙離開前，仗着自己如今能夠開啟一個獨立空間，竟然將那秘境之中所有靈草都席捲一空。而見火鳳這般得意，墨沉舟就忍不住撫額。心道日後若是想要幫助誰，可一定要小心。不然或許被幫助那位不僅不會感恩戴德，相反，還會將你家底席捲一空！低頭看了一眼冰凰那依舊清澈眼睛，墨沉舟真覺得冰凰真是意志堅定。就跟這麼一個貨色朝夕相處，竟然沒有被帶歪，還是這麼純良可人。

　就她這麼欣慰地想著時候，冰凰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一直以來它都很喜歡身旁這人，因此見她還用這種疼愛目光看著自己，羞澀地動了動，想著自己也要回報這人一二，想了想，突然眼中一亮，自自己空間之中，竟然瞬間叼出了幾株靈草來，獻寶似地送到了墨沉舟手上。

　剛剛誇了它，竟然就讓墨沉舟見到了它搜刮之物，墨沉舟卻是抽了抽嘴角，見得冰凰就算是如今，竟然目光還是那樣清澈，再看了一眼曉得她心思，此時幸災樂禍地咿呀咿呀地叫着火鳳，卻是再也無話可說。而那冰凰卻是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一副不知所措樣子。墨沉舟見了它小模樣，只得強笑道，“這靈草我用不上，你自己留着吃罷。”之後卻是冰凰飛回到秦臻肩上時候，惡狠狠地捅了火鳳幾下，怒道，“你積點德罷！”看看冰凰都讓你禍害成什麼樣子！

　火鳳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卻還是哼哼唧唧地往着她面頰拱去，這般依戀樣子，卻是讓墨沉舟再也說不出什麼怎麼話來，卻只能嘆了一聲，將它抱了懷裡。

　卻不見火鳳目中，閃過一絲狡黠，然而卻是墨沉舟開始撫摸它背羽時，輕輕地鳴叫了一聲，向着她懷中拱去。

　而此時，墨沉舟就聽得沈謙洞府之中，突然傳出幾聲巨響，之後便見得面色發白沈謙自洞府中走出，滿面傷痛。墨沉舟心中一沉。她對天元宗其實並沒有什麼歸宿感，可是沈謙卻不同。他自幼便被灌輸着天元宗一切，而如今竟然得知，一直心心唸唸，甚至連師尊都為之隕落，能夠得到天元宗傳承之地竟然是錯，以前一切犧牲全都白費了，這麼大沖擊力，沈謙竟然還能這麼鎮定，心理素質已然算是很強大了。

　而沈謙見到墨沉舟正看著自己，目光擔憂，卻是勉強地笑了一聲，之後淡淡地問道，“你知道了？”見墨沉舟沉默地點頭，卻是輕笑了一聲，現出幾分蒼老，“全都錯了，沉舟！藏天境你不用去了。蒼祖已然答應要與我同去，既然如此，我便去親眼見一下，也好死心。”

　他這般情狀，墨沉舟欲言又止，只覺得滿腹安慰，都沒有辦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