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顧家......”肖乃望抬頭直直地看著謝城燁的眼睛：“你要對付顧家？”
“不是我要。”看出肖乃望眼底的擔憂和內疚，謝城燁伸手輕輕揉了下肖乃望的發頂，溫聲道：“是謝家也不能放過它。”
“啊？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謝城燁頓了頓，斟酌著說：“近年來京城顧家拉幫結派，站隊他們派系的各級別官員和商人也多有腐敗跋扈行事敗壞的人，他們利益聯結，相互保護遮掩，實在是一大毒瘤，能讓顧家元氣大傷，是件好事，何況這個省城顧家行事陰損不擇手段，也的確是不能放過的，小乃望你完全不需要自責。”
“可是......”肖乃望心頭並沒有放鬆，又道：“提前對付省城顧家會不會打草驚蛇？萬一京城顧家更難對付了呢？”
“不會。”謝城燁搖搖頭，“我們計畫本來就是三步走，省城顧家不過是第二步，而且這一步要對付的也不止是省城顧家，還有省城的一些官員，以及其他省市的某些官員和家族。其實......我們原本也沒把省城顧家列入計畫，因為負責觀察省城顧家的是杜家，他們沒查出多少這個顧家做的那些齷齪陰損的事情，所以這也算是拖你的福，讓我發現了這麼一大毒瘤，它一倒，對京城顧家的元氣可謂是傷得最大。”
杜家居然沒發現，肖乃望有些訝然，這是說顧家的手段其實比杜家高，但是又比不過謝城燁麼，大佬果然是最厲害的。
肖乃望沒意識到自己心裏又更欽佩仰慕了謝城燁一點，道：“這是第二步，那第一步是什麼？”
“第一步是處理了一些小蝦米，動作很小，這第二步的動作會大一點，打草驚蛇免不了，但正面效應更大，不僅能傷了他們的元氣，還會讓他們露出馬腳，畢竟人慌亂的時候，做事兒總不容易那麼謹慎。”謝城燁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卻莫名讓肖乃望感覺背後有一絲發冷。
但他很快就甩掉了這一絲冷意，又想到了原書最後關於京城顧家勢力極大的描寫，忍不住道：“謝城燁，如果京城顧家真的吞了蕭家，那是不是就極其難對付了？謝家......有同盟吧？如果真的那樣，謝家會不會被顧家迫害？”
“同盟當然有了，謝家再大也不能孤軍奮戰。”知道肖乃望是在擔心謝家，謝城燁忍不住輕輕笑了，心裏說不出的溫軟：“不過你說的沒錯，如果他們真的能吞了蕭家，那顧家就真的很難對付了，不過謝家也不會怕它，不過是雙方更對立了，謝家也更難動它了。”
肖乃望眼睛微微一亮，這也就是說現在謝家其實是比顧家要強的，不過後來顧家吞了蕭家，所以顧家也可以直接和謝家剛了，但即便那樣，謝家也不會怕他。
這麼也就是說在原著裏謝家應該也是沒有危險的，謝城燁也是可以過的很好的！
肖乃望有些高興。
謝城燁發覺到肖乃望情緒的變化，聲音更溫柔了兩分：“其實我也是在那個罐頭廠廠長要跳樓的時候發覺的不對，接著又考慮到他們會不擇手段傷害你和小選，所以讓人進一步調查了一下顧家，結果的確發覺到他們很多違法亂紀的馬腳。”
說罷謝城燁又道：“當然，我不過是幫忙收集收集證據，這些計畫可不是我定的，我不過是順路把顧家送上車，不用緊張。”
肖乃望卻沒被謝城燁兩句話給糊弄過去，就算謝城燁不是主要負責的人，也怕是那條計畫大船上的重要一紐，畢竟謝城燁手段這麼厲害，查證據查得又快又狠，要知道之前杜家可是沒查出省城顧家有問題的......
不過知道謝城燁不是只因為他才和顧家杠上，肖乃望心裏輕鬆了很多。
“那省城顧家大約什麼時候會翻船？”
“半個月內。”謝城燁頓了頓又道：“樂觀的話，十天內吧，因為發現了他們涉及了毒品交易，這一項就夠他們喝一壺的，加上一些或直接或間接害了人命的事兒，這兩樣收集夠證據就足夠讓他們翻船了，至於其他違法亂紀的事兒，可以等他們翻船後慢慢查。”
“毒品？！”肖乃望一驚，但又覺得也算是意料之中，很多有錢有勢的人好像很喜歡沾上毒品，不管是吸毒還是交易毒品。
一來毒品交易中的利潤高到恐怖，手段只要隱秘些，就是一筆橫財。二來只要利用毒品，就可以控制住很多人，也可以和很多喜歡吸毒的有錢人攀交關係，好處簡直太多了。
“目前查到了他們交易的一條線，證據也收集了一部分，不過我估計他們不止一條交易線。”謝城燁看著眼睛炯炯有神看著他的肖乃望，淺淺笑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明天繼續和你說，不然你休息不好，明天肯定會累得不行。”
“我最後再問一句！”肖乃望好學生似的舉起一條胳膊，滿眼好奇：“你查得這麼快，是從顧家的負面新聞開始查的嗎？你派人潛進去了？”
“不是。”謝城燁微微一笑，“這個暫時是秘密，事情全部查完再和你講。”
“......”肖乃望眼巴巴地點了下頭：“好吧。”
這邊肖乃望與謝城燁各自睡下了，顧家卻亂成了一團糟，昨天顧昊遠在接到電話後暴怒著摔了半個屋子的東西，就匆匆地出門了，直到今天晚上，都沒回來。
周輕語忍不住心裏發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顧昊遠發這麼大的火了，當年因為她心灰意冷答應了黃碩龍的追求，顧昊遠讓人黃碩龍撞成植物人之前，顧昊遠都沒發這麼大火，在顧家其他人聯合起來使絆子，阻止顧昊遠當家主時，他也沒發過這麼大火，她瞭解顧昊遠，知道顧昊遠只在乎事業和她，可最大的幾次打擊，顧昊遠都偏於冷靜，可這次......
周輕語放下已經打了幾十遍都沒打通的電話，果斷套上外套，去找周毅國。
泡腳有助於睡眠，累成汪的肖乃望一直沉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才醒。
醒來後見謝城燁已經煎好雞蛋熱好粥，還像模像樣地做了幾個雞蛋餅，肖乃望臉都有點熱了。
“爸爸！”已經起床半個多小時的肖寶寶火速從餐桌旁的小椅子上蹦了下來，小炮彈一樣撲到肖乃望身上，緊緊地抱著他的腿，仰著小臉蛋很開心：“爸爸你醒啦！”
“寶寶七點的時候自己起來去廁所尿尿，我見他醒了你還沒醒，就讓他自己回去穿衣服出來，先別喊醒你，反正也不用上學，我也能做點早飯給寶寶和小選吃。”謝城燁把熱好的牛奶給肖寶寶和蕭選一人分了一杯，對肖乃望笑笑，“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麼會。”肖乃望臉更熱了，故作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麻煩你了，昨天太累，我睡過頭了。”
“爸爸太辛苦了！”肖寶寶皺起小眉頭，白嫩的小臉蛋上非常愁，“爸爸太可憐了，應該再多睡睡！”
“噗......”肖乃望忍不住笑出了聲，揉了揉肖寶寶的小腦袋：“爸爸哪兒可憐了，工作哪有不辛苦的，傻寶寶。”
“對啊，爸爸又辛苦又可憐......”肖寶寶把小腦袋埋在肖乃望大腿上，小奶音悶悶地透過來：“寶寶都不用工作的，寶寶不辛苦不可憐！”
“傻寶寶。”肖乃望蹲下來，笑著親了親肖寶寶的小臉：“工作辛苦不代表可憐呀，可憐不是這麼用的，再說了，大人都是要工作的，等長大了，寶寶就要工作了。”
“大人都要工作嗎？”肖寶寶皺起眉頭，濕漉漉的小眼神突然看向了謝城燁：“可，可是謝叔叔都沒工作啊。”
謝城燁瞬間默了：“......”
肖乃望忍著笑，瞄了一眼謝城燁又捏了捏肖寶寶的臉：“謝叔叔也工作啊，不過謝叔叔這一個星期休假，一個星期前可忙可忙了，忙得都沒空回家吃飯。”
謝城燁暗暗在心裏點頭，沒錯，他一個星期前的那半個多月的確忙得連回家吃飯的空都沒有，他家小奶汪還真是理解他，不愧是他心尖上的奶汪。
“而且，謝叔叔這幾天也沒閑著，他幫爸爸一起工作了呀，也很忙很辛苦，而且謝叔叔每天還要和他的下屬聯絡，指導他們怎麼工作，所以謝叔叔本身的工作也沒有落下來，一個人要忙好幾個人的事兒呢。”肖乃望笑著說：“所以寶寶說錯了喲。”
“啊......”肖寶寶頓時紅了耳朵，很不好意思地轉過小身子，小奶音軟軟的：“對不起謝叔叔，謝叔叔也很辛苦，寶寶說錯了......”
“沒事。”謝城燁聲音溫柔，“寶寶已經很乖了。”
肖寶寶更不好意思了，覺得謝叔叔真好啊，工作這麼厲害，還能幫爸爸，還一點都不會生氣。
謝叔叔真好！
坐在餐桌旁邊盯著自己那塊毫無鹽味的雞蛋餅的蕭選卻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
算了，謝叔叔追肖叔叔不容易，再難吃他也要誇好吃，但是下次謝叔叔再需要用做早餐獻殷勤的時候，他還是在旁邊監督著看一看吧。
雖然他做飯遠不如肖叔叔，但還是比謝叔叔強那麼一點點的，再說了，謝叔叔做飯不好吃，以後肖叔叔嫌棄他怎麼辦，要不......他再去書店看看吧，看有沒有菜譜，給謝叔叔買一本。
嗯，就這麼定了。
謝城燁全然不知他就要收到n本菜譜，又熱情勃勃地回廚房給他家小奶汪端大米粥了。
今天雖是分店開業第二天，但火爆程度並不比昨天少多少，主店也是如此，肖乃望依然忙碌得停不下來，等忙完中午的飯點兒，已經一點多了。
坐下來剛吃了幾口飯，一個熟悉的人影就走了進來。
“杜叔？”肖乃望見是杜成輝，連忙起身：“杜叔你怎麼來了？”
“我來......”杜成輝默默把懷裏夾著的包打開，從裏面抽出一疊文件：“我來是想和你們談一件事兒。”
“啊，什麼事兒？”肖乃望下意識看了看周圍，小時說：“杜叔，現在不方便談那件事兒。”
“不是那件事兒。”杜成輝把手裏的文件遞給肖乃望：“是別的事兒，罐頭廠開不下去了，我也不想開了，想把罐頭廠轉讓出去，所以想問問小老闆你有沒有興趣，如果你沒有興趣，我再去問別人，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給那家子。”
“轉讓？”肖乃望接過那一疊檔，卻沒有看：“杜叔，你要是真的因為經濟困難才無法繼續開，現在大可不用轉讓，只要過了這個坎，你完全能繼續開下去，而且......”肖乃望壓低聲音說了句：“事情解決後，會判他們給你賠償的，你完全可以繼續開廠。”
“不是，我是真的不想開了......”杜成輝搖了搖頭，面上雖不頹廢死氣，但也悲傷難掩，兩鬢的白髮比上次來的時候多了幾乎一半，乍一看竟像個五十多的人，但杜成輝不過四十一二而已。
“這些天我去看我兒子了，也知道之前我錯得多麼離譜。”杜成輝眼眶發紅，嘴唇有些顫抖，頭微微低著：“如果我之前真的跳樓，我兒子就真的完了，而且我還錯怪了他，真......真的不是他想吸毒，他都不知道怎麼染上的毒癮，是有人陷害，有人陷害。”
“杜叔。”肖乃望歎了一口氣，心裏也不太好受，“杜叔，會過去這個坎兒的。”
杜成輝抹了一把眼，吸了下鼻子：“我知道，我肯定不會尋死了，所以小老闆你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我和我兒子......都完了。”
“不，不，主要幫你調查的不是我，是......”肖乃望突然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莫名感到了一絲視線，但很快又消失了，不禁心神一凜。
再開口時聲音便壓得更小：“杜叔，是那天在我身邊的那個朋友幫你的，你更應該感謝他，我不過是順手幫忙。”
“我都感謝，都感謝......”杜成輝邊抹眼邊點頭，又吸了下鼻子說：“小老闆，你看看吧，我真是開不下去這個廠子了，我看見它看感覺它是罪魁禍首，我心裏......不得勁兒，所以，我是真的不想開了，你就算不要，我也要轉給別人。”
“杜叔你......”肖乃望看了眼手中的一疊紙，“杜叔，我這精力可能暫時不夠，而且我也沒很多積蓄，不一定能接手。”
“不用多少。”杜成輝連忙伸出兩根手指頭：“只用這個數，你要是不想要設備，就更便宜。”
兩萬？！！
這也太便宜了吧，這種廠子一般情況下怎麼也要四五萬吧？！
“效益不好，工資也欠了不少，銷路這兩個月也慢慢被斷了，小老闆你要接就是爛攤子，我要的這個數不少了。”杜成輝看出肖乃望的想法，很實誠地說：“就算轉讓給別人，我頂多再多要五六千，所以我也不是特意給小老闆你減低，你不要想太多，而且......小老闆你也沒做過罐頭，接我的廠子也不算多麼有利，所以我要這個數真不算是多麼肯讓利，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杜叔。”肖乃望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妥當：“杜叔你把廠子轉讓了，以後怎麼辦，找工作的話可能遠遠不如你開廠子的收入。”
畢竟現在普通人工資能拿一百就非常不錯了，開廠子再不濟也能賺個一兩千吧。
“這個我想好了，我去找工作，只要高高興興，沒有什麼不好的。”杜成輝扯了下嘴角，“等我兒子戒毒成功了，我們倆爺們總不可能餓死自己。”
見杜成輝心意已定，肖乃望也不再勸了，既然杜叔覺得那樣好，他何必硬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只是......這罐頭廠他到底要不要接？他不太會做罐頭啊，而且又要跑銷路，又要收拾爛攤子，他這邊連鎖店還這麼忙，精力本就不夠用，再分出去會不會得不償失呢？
“肖哥！”肖乃望正想著，門口突然響起周力爽朗的聲音：“肖哥我過來了。”
“周力？”肖乃望思路被打斷，抬頭朝門口看了過去，笑了：“怎麼不陪著春紅忙活啊，你是不是想偷懶啊？”
“哪有啊肖哥，就是春紅讓我過來的啊。”周力嘿嘿笑，“肖哥，那個炒麵炒飯的醬料快不夠了，春紅讓我過來給肖哥說，最多能撐到今天晚上。”
“哦，這事兒我差點忘了，行，下午我就熬幾鍋，晚上給你們帶......”
誒？！肖乃望突然一頓，腦海裏刷地亮了。
對啊，罐頭他不在行，他可以做醬料啊，不賣炒麵炒飯的醬料，他可以調出別的種類啊，拌飯醬拌菜醬等等等，他完全有信心的呀！以後他的連鎖店開多了，還能專門做炒麵炒飯醬料，分配給各連鎖店的嘛！
perfect，一舉多得！
“這樣吧杜叔。”肖乃望想通了，看向杜成輝道：“等有空的時候我跟你去廠子看看吧，嗯......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這兩天我太忙了，抽不出多少空。”
“行。”見肖乃望答應了，杜成輝也有些高興，如果能轉讓，他當然希望轉給眼前幫了他的這個小老闆，而且這個小老闆心地好能力也不差，交給他他放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