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市。

店鋪。

陸鳴看著掛在牆上的吳鴻飛陷入沉思。

嗯……

要不要滅口？

不過想想，老吳是為了自己才來的，怎麼能好意思滅口呢，更何況他還想知道老吳是怎麼發現貓哥的……

咳咳。

「來。」

「這裡。」

「小心點。」

陸鳴和小白上去把吳鴻飛摳出來。

嘩啦啦！

牆上掉下一大片石塊。

塵土飛揚。

「沒事吧？」

陸鳴關切道。

吳鴻飛現在已經不是劍修，這身體扛得住嗎？

「沒事。」

「我身體素質又不會消失，還在呢。」

吳鴻飛晃晃發矇的腦袋，然後他又想起什麼，猛然對陸鳴說道，「你別動，站那裡別動，我來試試！」

說著。

他對準陸鳴，竟直接施展能力！

「惡靈浮現！」

吳鴻飛低沉的聲音出現。

刷！

一道紫光將陸鳴貫穿，毫無作用。

「哎？」

吳鴻飛皺眉，「為什麼沒效果？」

奇怪。

他分明看到有東西的！

「……」

陸鳴面無表情。

見面就對著臉來一發是不是太客氣了？！

等等。

他記得老吳是牧師啊，你不是解除詛咒的么？

「奇怪。」

吳鴻飛心神凜然，「難道說，這貓怪的等級已經……」

啪！

黑影閃過。

吳鴻飛再一次被轟飛出去。

「……」

陸鳴沉默。

小白看著店鋪破損的牆壁，有些心疼，裝修又要花錢了呢……

許久。

兩人將吳鴻飛摳下來。

……

「剛才那東西是……」

吳鴻飛驚恐。

「閉嘴！」

陸鳴趕緊把他嘴捂住，「後面的話不要說，冷靜點，先聽我說好不好？那是貓靈，不是貓怪，它是我的……」

「卡靈！」

陸鳴強調。

「是的呢。」

小白很認真的重複道。

它記得很久以前師父就告訴過她，卡靈是一隻貓咪的說。

「……」

吳鴻飛傻眼了。

卡靈？

貓？

霧草，還有這操作？！

等等！

他手握圓盤，眼中再次閃爍光輝，向著陸鳴身上看去，這一次，竟只能看到一片虛無，那隻貓怪竟消失了！

「看不到了？」

陸鳴笑眯眯看著他。

「是。」

吳鴻飛充滿疑惑。

「被你那麼一嚇，估計回卡中了。」

陸鳴笑而不語。

開玩笑。

這都能被你發現還是貓哥么？！

最初只是沒有防備，畢竟吳鴻飛一個鹹魚，誰也沒想到他真的有力量，能夠看到貓哥……然後等貓哥開始警惕了，也就沒有吳鴻飛什麼事兒了。

「好吧。」

吳鴻飛服了。

卡靈……

難怪人家出手揍他。

把堂堂靈體當做貓怪，這不是找揍么？

「你為啥不用解除詛咒？」

陸鳴問道。

「不能用。」

吳鴻飛也很委屈，「我的能力有點怪……上次一個中了詛咒的來找我，我不同意，他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著我施展治療術……我用完他就直接死了，連蹬腿的機會都沒有，當場涼那種。」

「？？？」

陸鳴驚了，還有這操作？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毒奶？！

「我也不知道為啥。」

吳鴻飛也很苦惱，「我這次來，也是想找你問問，你能不能聯繫一下秋前輩，看看她當初說的我適合牧師，是什麼意思？」

「……」

陸鳴沉默。

秋前輩？

他腦海中閃過一對大燈……

哦。

那位歡脫的前輩的話，說不定真有可能只是順手那麼一說哎。

「我盡量試試看。」

陸鳴沉聲道，「不過，七星……人家真不見得理會我們。」

「明白。」

吳鴻飛表情沉重。

雖然最近小日子過的不錯，可是他總是很擔心自己的未來，畢竟牧師以後大多數都是治癒能力，他可怎麼辦？！

不過。

這個以後再說。

陸鳴幫助他聯繫秋前輩，他自然要盡心儘力。

「如果貓……靈不是的話。」

吳鴻飛頓了頓，「你要查什麼？」

「有什麼東西，從這裡掃過。」

陸鳴神色肅然。

「明白。」

吳鴻飛從包里又掏出另一個東西，一個更破的指南針，還有一個快壞掉的感應器，然後開始在那裡念叨。

「這是牧師的活兒？」

陸鳴深感懷疑。

「書上學的。」

吳鴻飛咳嗽一聲。

「什麼書？」

「。」

「……」

「沒辦法，我的能力……統統不能用，原本指望牧師的治療，能跟你們的制卡一樣，掙錢外快，結果這樣了……我只能夠學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來掙錢，還好最近清明市流行這個哈哈。」

「……」

刷！

刷！

指南針旋轉。

感應器嗡嗡作響。

片刻。

吳鴻飛已經看出一些東西，「推演之力……沒啥大事，剛才應該是有人想要推演你們的位置……」

「這你也能看出來？」

陸鳴驚奇。

「賺錢，我可是認真的。」

吳鴻飛自豪。

「多謝。」

陸鳴表示感謝。

推演……

這種東西，虛無的很。

用陸鳴的理解，如果將推演的虛幻世界比喻成網路世界，那推演就是類似於『搜索』，人家就那麼在網上一搜，「陸鳴現在住在哪兒？」，就有可能查到你家地址，你還沒法查到他們。

最近，他不記得得罪什麼人啊？！

能量戰士協會？

沒有啊。

自己只是參加一個虛幻之境……

那些修鍊者？

嗯……

有可能。

他們的家人如果發現孩子重修，說不定會調查自己，不過，自己的地址，也從來不是什麼秘密啊……

陸鳴在這開店，清明市都知道。

畢竟做生意的！

調查就足夠了，推演又是什麼鬼？

或許……

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最近小心一些。」

吳鴻飛提醒。

按照他了解的流程，一般推演出地址，下一個可能就是殺過來……

「明白。」

陸鳴感謝，「有啥事說話，我能幫就幫。」

「咳咳。」

吳鴻飛瞅了瞅小白，忽然將陸鳴拉到了一個角落，悄聲說道，「冒昧問一下，你和這小姑娘……」

刷！

陸鳴眼中寒光閃過。

「敢打她的注意信不信我乾死你！」

陸鳴冷笑。

吳鴻飛：「……」

甘梨娘！

要不要這麼表面兄弟？！

剛說完能幫就幫下一秒就要乾死我？！

再說。

他也沒打算禍害人家啊！

「沒。」

吳鴻飛悄咪咪的湊過來，「我就是想問問，既然你跟小白姑娘在一起的話，小晴那邊，咳咳……能不能給聯繫方式？」

？？？

陸鳴驚了。

霧草，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等等。

「你沒有小晴聯繫方式？」

陸鳴驚奇。

他記得，小晴姑娘很開心的挨個加了啊。

「本來有的。」

吳鴻飛一聲嘆息，「後來我轉發了一篇文章《論父母基因對下一代孩子的提升》，然後就沒有了。」

「……」

陸鳴沉默。

他拍拍吳鴻飛的肩膀，表示默哀。

「諾，給你。」

他把高小晴的聯繫方式給了吳鴻飛。

這玩意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以小晴姑娘的性格，估計朋友圈都滿人了吧，多一個吳鴻飛也沒什問題。

不過，陸鳴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

「小晴的聯繫方式……」

他想要攔住吳鴻飛。

「不能反悔了！」

吳鴻飛眼睛瞪大，「為了給你測出推演之力，我今天為你流了好幾滴血了，你好意思讓我空手而歸？！」

「不是，我……」

陸鳴解釋道。

「你就告訴我，號碼對不對？」

吳鴻飛問道。

「對，可是……」

陸鳴無奈。

「那就對了，不許反悔，哈！」

吳鴻飛一溜煙跑路了。

嘖嘖。

陸鳴和高小晴的曖昧他可是看著呢！好不容易從陸鳴那裡忽悠到高小晴的聯繫方式，怎麼可能放棄？！

必須趕緊離開！

哼！

為了追女生，他可是看了八十套言情劇的男人！

兩個關係好的朋友，誰先說出我要追她，另外一個人只能默默祝福……

如果陸鳴剛才真說，可是我喜歡高小晴，那他想了想，自己還真不好意思再追了，所以，必須趕緊離開！

不能讓你說！

下次再見面，說不定他和小晴孩子都有了哈哈哈！

感情這事兒……

誰矜持誰傻逼！

哈哈！

小晴姑娘，我來了。

……

吳鴻飛歡脫的離去。

陸鳴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愣是不知道說啥。

「師父。」

「你剛才想說什麼？」

小白好奇的看著師父好幾次想說話都被打斷了。

「沒什麼。」

陸鳴嘆口氣，「我原本想告訴他，小晴姑娘最近在修鍊，通訊儀大部分時間都在她那個妹控哥哥手中。」

「……」

小白偷樂。

她怎麼感覺師父故意的呢。

哼唧。

師父變壞了呢。

不過話說回來，小晴姑娘，就是上次那個漂亮姐姐嗎？

嗯……

好長的腿呀。

「小白。」

陸鳴摸摸她的小腦袋，「最近不要出門買菜了，既然有人想推演我們的位置，說不定有危險呢。」

「好的呢。」

小白乖巧的應道。

「推演……」

陸鳴看向遠方。

到底是誰要尋找他們的位置？

又或者……

他們要找什麼東西？

忽然。

噌！

小小劍身上再次冒光。

「怎麼了？」

陸鳴驟然驚醒。

「同樣的力量……」

小小劍同樣意識冰冷，「雖然比起之前弱了很多，但我依然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應該還是推演！」

他們原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力量，而經過吳鴻飛剛才的說明，他們已經知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推演之力。

現在，小小劍已經能敏銳的識別出這種力量。

「還是那人？」

陸鳴皺眉。

「應該不是。」

小小劍沉吟片刻，「強度完全不同。」

「是么？」

陸鳴若有所思。

許久。

刷！

又是一道光輝掃過。

又有一股推演之力，從他們身上掠過。

小小劍：「……」

如果不是它一直跟著陸鳴，它現在真的想問問，你是偷了誰家的雞窩么？滿世界都在推演你！

「我也不知道。」

陸鳴奇怪。

推演之力……

他以前還真沒注意過。

若非上次推演之力，太過龐大，引起小小劍警覺，正常情況下，他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股力量！

因為太虛無！

因為太飄渺！

而現在……

一旦小小劍開始篩選，竟然發現，無時無刻都有這種力量存在！

「咦？」

「不光是你。」

小小劍忽然飛到店鋪之外，在路過的人群中，在那些低級修鍊者身上掃過，驚訝的發現，每個人身上都有！

推演之力！

每個人身上竟然都有！

「都有……」

陸鳴忽然有些明白了。

「你等等。」

他馬上下載了一本關於推演學的入門基礎，快速的翻閱片刻，大概了解了一下推演之力的流程，頓時明悟。

原來……

這就是推演世界！

原來……

在先行者眼中，看到的另一個世界！

一個真正的推演世界！

在他們眼中，每個人、每個物品、都是息息相關，這些都是構成推演世界的節點，他們因此而推演！

無論什麼東西，在他們的世界中，都是一條數據！

他們可以從正面、反面、側面，甚至一個路人的眼中，看到關於一個東西的所有形態和所有狀態。

比如……

陸鳴！

假如有人推演陸鳴，推演世界啟動，他們會將跟陸鳴相關，有過關聯，哪怕只見過一面的節點，全部拉出來！

然後進行總結分析，最終得出陸鳴的一切信息。

年齡、身高、實力、樣貌……

路人眼中的陸鳴，學生眼中的陸鳴，敵人眼中的陸鳴……

等等。

將這一切整合。

最終形成一個真正的陸鳴！

實力越強大，推演出來的陸鳴，也就越真實！

這就是推演！

當然。

這玩意，在陸鳴曾經的世界，叫「大數據」。

只是。

大數據的基礎，都是通過信息，而這裡的基礎，則是靠玄幻而又虛無的力量，一旦整個推演世界形成！

那麼……

推演就會變得非常簡單！

如果簡化掉一切推演過程、推演手段、推演技術，只看推演的起因和結果的話，那就很好理解了。

這玩意，就是搜索引擎！

正如陸鳴之前所說的——搜索就對了！

推演啟動：「陸鳴在哪兒？」

推演結果：

一樓：剛才好像看到他在店鋪。

二樓：五分鐘前我看到陸鳴好像在門口送人。

三樓：哈哈，對的。

四樓：錕斤拷錕斤拷錕斤拷錕斤拷錕斤拷……

五樓：燙燙燙……

六樓：陸鳴的店鋪在清明市。

……

無數個類似的消息互相印證。

最終。

得出，陸鳴此刻在清明市店鋪之中。

這就是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