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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嫡女不乖 - 第160章字體大小: A+
     
      第一百六十章:多疑的蘭夫人

      魏公公忙勸慰太后道:“太后,您且息怒,萬事沒有您的鳳體重要啊,您還要長命百歲的,奴才要服侍您一輩子的。”體貼地扶著太後坐到暖烘烘的短炕上,“您也說了,陛下年紀尚幼,以前多麼孝順您,對您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哪裡會想到軟禁您?要奴才說啊,必定是有人從中挑撥的。”

      太后冷著臉道:“韓世昭!”想了想,又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道:“長孫芬必定也參與了……惟芳邀請長孫芬入宮小住的,雖則是跟哀家說,想多瞭解一下長孫府的人,但她跟長孫芬原先並沒有多親近,怎麼會忽然想到要請長孫芬?”

      魏公公也跟著猜測了一會兒,遲疑地道:“會不會是……韓大人他建議的?他不是才同長孫小姐定了親麼?”

      太后搖了搖頭,緩緩地靠到引枕上,冷冷一笑,“這事是惟芳她自己說起來的,還求了哀家兩天,哀家才應允了她,並不是長孫芬要求入宮的,不可能是韓世昭的主意,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未婚妻涉險。”

      魏公公又繼續猜測道:“或許,就是陛下親口同長公主殿下說的。要不要請長公主過來,您證實一下?”

      太后思索了一歇,仍舊搖頭,“不象。當時哀家仔細看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惟芳似乎很吃驚,應當是不知情的。況且,皇帝建議她請長孫芬入宮小住,不是太怪了麼?惟芳自己心中就會生疑,昨夜恐怕不會帶著長孫芬來慈甯宮了。”

      魏公公道:“太后所慮甚是,不如,讓奴才先去查查這些日子以來出入宮的記錄,看看誰到過長春宮。”

      太后仔細尋思了一圈兒,沉聲道:“不必了,不會留下什麼記錄的,近日來宮中並無宴會,也沒哪位妃嬪來求旨,讓娘家人入宮陪伴,怎麼會有人出入?其實細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疑之人。惟芳素來就跟攝政王妃和君逸之兩個親近,要有什麼事兒,必定是他們挑唆的。昨夜的事兒若是攝政王妃指使的,來的就必不會是皇兒了。因此,必定是逸之唆使著惟芳邀長孫芬入

      魏公公忙奉迎道:“太后英明。”

      太后冷冷一笑,卻不接受這個讚美,“若哀家真個英明,昨夜也不會被人擺上一道了。”她的眸光陰沉得有如暴風雨之前的天空,君逸之這個傢夥怎麼會幫皇兒辦事?是皇兒暗中利用了他,還是他的玩世不恭都是裝出來的?……不論怎樣,都不能放過這條線索。

      太后擰眉問道:“逸之媳婦都吐了兩個多月了,怎麼還同落胎?你讓她去試探試探,若是她們已經尋到解藥了,就再下一份,這次不必這般隱蔽了,敢同哀家作對,就要有承擔得起後果的準備。”

      昨夜想了許多,這會子太后已經不象昨夜那般憤怒了,不讓旁人來見她,不讓她出宮,小皇帝是想將她在朝中的人手都換一遍麼?當她真的就無法影響朝政了麼?真真是太小看她了。她不但要左右朝局,還要斬斷小皇帝的手臂,讓他知道,她是他的母后!

      太后低聲吩咐道:“送道密旨給蘭家,讓他們收集工部其他官員的貪墨證據,尤其是君瑋之和君皓之兩人的。”怎麼也要把內閣大臣給拖下水,越多越好,“另外,通知知存,讓他密切注意君逸之此人,探清他的底細,最好,多與逸之結交一下,哀家倒要想瞧瞧,他是真好色,還是假好色。”

      太後跟著又發出了幾道指令,都是意在將工部黃大人貪墨一案的水攪渾,她的手下已經失去了一員大將,不能再失去一個高官了。同時,還讓幾位官員開始活動,為蘭知存進入吏部做準備。

      魏公公得了令,立即下去辦事,太后則閉目養神,既然皇兒想讓她歇著,她就歇一陣子好了,等朝堂之上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自會有人來求見她,就如同先帝剛剛駕崩之時,朝中忠君的大臣們,時常來求見她一般。

      昨晚君逸之回府的時候,俞筱晚早就已經安睡了,一早醒來,就從逸之的嘴裏聽說了全部的經過,她咯咯笑了一會子,“這就叫一藥還一藥。”

      君逸之忍不住問道:“你的藥,為何暗衛們查驗不出?”

      俞筱晚笑道:“我特意給你兩種藥粉,就知道你會兩種都用,這兩種藥粉有些相克之處,一同用了,就不大容易查驗得出來。不過,也是這些暗衛並不精通用毒之故,若是江湖中的使毒高手,還是能驗出來的。呵呵,這下太后的臉可丟大了,跟送頂綠帽給先帝,可沒多大區別了。”心中忽地一動,隨即斂容問道:“那、那陛下會不會處置你?畢竟太后是他的母親。”

      “我知道。陛下心裏肯定怪我。”君逸之很能理解,就象他的母妃,許多作為他也看不慣,可是若旁人敢指責母妃,他肯定會生氣。

      不過事已至此,時光再倒流一次,君逸之仍是會給張長蔚下藥,他也不想否認,他本就是想噁心噁心太后的,雖然中間因張長蔚的定力不足,鬧得大了些,也算是他倒楣,可是既然做了,就擔著唄。

      於是滿不在乎地道,“罷了,已經如此了,反正暗衛們沒有查驗出來,陛下問我的話,我是不會承認的,可是陛下若要處置我,也只能受著。”

      正好,前陣子小皇帝同他說,日後想讓他來當紫衣衛的首領,他還不願意呢。紫衣衛的首領是隨時要候命,隨時要準備為皇帝拋頭顱灑熱血。他不是不願追隨陛下,可是他想當個正經的朝臣,至少可以多在家中陪陪晚兒和孩子。有了昨夜那一出,陛下必定不會放心他當紫衣衛首領了,這麼膽大包天,連太后都敢褻瀆,日後手中有了人馬,恐怕更管束不住了。

      君逸之今日連衙門都懶得去,安心在府中等著皇帝召見當然是在品墨齋召見,可是等了一天,卻沒有等到陛下,而是等到了一則關於張長蔚的消息,昨夜張長蔚錦衣夜行,被幾個賊人打劫,因反抗而被殺。

      順天府尹很快就抓到了那幾句賊人,賊人也對罪行供認不諱,平民百姓膽敢殺害朝廷重臣,當庭判了個斬立決。

      事情的真相如何,君逸之、俞筱晚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深宮中那一幕醜劇,朝中的大臣們雖然不知曉,可是也都懷疑張長蔚的死因可疑,只不過,沒人會將張長蔚的死跟太后聯繫在一起,多半都是猜測是得罪了哪個仇家

      早朝的時候,張長蔚的死訊傳到朝堂之上,朝廷裏的撫恤很快就發賞了下來,陛下和攝政王都親派了內侍過府探望、安撫張家後人,並下旨奪情,只讓張長蔚的兩個嫡子守孝一年,一年後,每人到吏部領一個輕閒的官職。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楚王府,君逸之呲牙道:“那兩個傢夥倒是蒙了父蔭了。”

      俞筱晚倒覺得沒什麼,“總要掩飾一下,況且,朝中象張家兄弟這樣吃閒飯的還少了麼?多他倆人也不算什麼。”

      君逸之伸手就去捏她的小鼻子,“你是在說我吧?”

      俞筱晚咯咯地笑,“我可沒這麼說,你若是覺得自己是個吃閒飯的,那我也不敢反對。”

      君逸之鼓著腮幫子,作勢要撓她的癢癢,手還沒碰到俞筱晚呢,她就已經笑得有些岔氣了。君逸之再不敢逗她,忙將她抱在懷裏,緩緩地順背,“好了好了,別笑了,小心肚子裏的兒子,真是天可憐見的,沒少受折騰。”

      俞筱晚也知道這樣大笑不好,趴在他懷裏,努力忍了笑,抬起頭來就嬌瞪逸之一眼,“還好意思說,明明是你害的。”

      君逸之連忙承認,“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求求夫人饒了我這一回。”

      小夫妻正在屋內調笑,就聽得豐兒在暖閣外通稟道:“二少爺、二少夫人,太妃、王妃和蘭夫人、蘭小姐、孫小姐和表小姐來了。”

      俞筱晚忙喚了初雲初雪進來幫忙整理髮髻、釵環,手指縮入袖口,摸了摸那支小竹管,心念一動,先將竹管取出來,沾了些藥水抹在鼻下,心中又是一動,招手讓初雲將她的小藥匣子拿了出來,挑了一瓶藥粉收入袖筒中。

      君逸之整理好衣襟,就先迎了出去,來的都是通人情的,知道俞筱晚此時恐怕不適宜見客,便也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廳堂裏問逸之,晚兒的身體近來如何了。

      君逸之一一答了,初雲從內挑起門簾,福了福身恭迎道:“二少夫人不方便下炕,要婢子代為請罪。”

      楚太妃走在最前面,進了屋,就慈愛地笑道:“都知道你身子不好,才特意來看你的,哪用你請罪?”

      蘭夫人(以前的蘭少夫人)是客人,自不會說怪罪的話來,就是楚王妃哎地長歎一聲,“我就說你身子不好,之前就是近半年沒有訊兒,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又保得這般艱難,哪象當年,我懷琰之的時候,七八個月的身子了,走路還象一陣風似的。”

      俞筱晚垂下眼睫恭聽,心中萬般無奈,婆婆只要見到她,就一定要將自己當年的英雌事蹟說一遍的,就是想說她沒福分,不會生。……還當著未來大嫂的面,真不知是不是日後不希望看到她們妯娌和睦。

      君逸之瞥了母妃一眼,心裏同樣無奈,只是有客人在,他不好說母妃什麼,就求助地看了老祖宗一眼。

      楚太妃淡淡地瞥了兒媳一眼,淡聲道:“女子最講究的是溫良恭儉、舉止嫺靜,就是你沒懷身子,也不能走路一陣風似的,若是當年叫我瞧見了,必定要教導你一番。”

      楚王妃的臉皮頓時漲得通紅通紅的,這話等於是在說她舉止無度,還暗指了她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若不然,太妃怎麼沒見過她“走路一陣風”的樣子?

      蘭夫人想著,過繼的女兒日後是要嫁入楚王府的,將來楚王妃就是她的婆婆,可不能讓婆婆丟臉的樣子給准媳婦瞧了去,日後婆媳兩個可沒法子親近,忙笑著向楚太妃道:“不過就是個說法,表嫂的意思,應該是說她懷到七八個月了,還沒有什麼不適之狀。”

      說話間眾人依次落了坐。

      楚太妃介紹道:“你表舅母今日本是來請咱們府上到定國公府參加宴會的,聽說你連炕也下不了,就特意過來看望你。”

      俞筱晚忙道:“讓表舅母掛心了。”

      蘭夫人看向俞筱晚,目光中飽含同情與心疼,“天可憐見的,都瘦成這樣子了,太醫難道都瞧不好麼?”

      俞筱晚恭敬地回道:“太醫說這是難免的,只是我害喜害得比較嚴重罷了。”

      蘭夫人歎息著安慰了幾句,從自己的手上擼下一串菩提子的佛珠,一手握住俞筱晚的纖腕,就要往她手上戴,“這是我在佛前求的,開過光的,送給你護身,請菩薩保佑你們母子平安。”

      俞筱晚手腕一轉,就掙脫了出來,含笑道:“多謝表舅母厚愛,只是晚兒已經有了一塊開過光的木牌,若是再戴上這一串,恐怕不妥。菩薩只要拜一個就好,拜多了,菩薩會覺得我貪心。”說著身子往後一縮,不讓蘭夫人碰到自己。

      蘭夫人夠不著晚兒,只得朝君逸之道:“我一片心意,你們只管收下,哪有什麼貪心不貪心的說法?”

      君逸之懶洋洋地道:“真不必了。晚兒的那塊木牌,還是靜雯送給妍兒,妍兒再轉送給晚兒的。”

      曹中妍也忙在一旁證明,“是啊,靜雯郡主還說,木牌是潭柘寺的住持大師開的光呢。”

      蘭夫人的眸光微閃,“可以給我瞧瞧麼?”

      俞筱晚笑著道,“壓在枕頭下了,請了大師過問,說是不要移動,可以睡得安穩些。”

      “原來是這樣。”蘭夫人這才將手串收回,卻並未重新戴回腕上,目光定定地瑣著俞筱晚,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俞筱晚只是柔柔地笑著,帶著幾分虛弱,目光不閃亦不躲,倒叫蘭夫人拿捏不准了。按說,若是俞筱晚直接戴了那塊木牌,應當早就落了胎才是,怎麼只是孕吐不止呢?她恐怕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做了處理,只不過,那東西可是難得的事物,在京城恐怕也找不出人來治。

      只剛才那幾句話,雙方都互探了個虛實,俞筱晚沒賀氏那麼靈敏的嗅覺,不知道那串菩提子上是不是也熏了煌茅香,可是也弄清楚了,蘭夫人是知情的,甚至還想再來害她一次。

      既然如此,來而不往非禮也!

      俞筱晚招呼丫鬟們多拿些果子、糕點、拼盤進來,“請表舅母嘗嘗,這是我店子裏自己制的醃果。”邊說邊將一盤今冬新制的楊梅推到蘭夫人面前,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蘭夫人拿在掌心的絹絲手帕,“這是今冬才制的楊梅,前兩年打賭輸了,全都只給了惟芳長公主一人品嘗。”

      “嗯,這事兒我知道,嘖嘖,看這色澤,就讓人滿嘴生津了。”蘭夫人滿嘴地贊著,卻不伸手去取。

      楚王妃是喜歡吃晚兒店裏的醃果的,拿手捏了一塊桃脯,放入嘴中,楚太妃也拿了一顆醃楊梅吃。蘭夫人這才取了塊桃脯,品了品,點頭贊道:“的確好吃,難怪現在宮中都到你的店裏買醃果。你的嫁妝可算是全京城的媳婦中最豐足的了。”

      話題這麼快就轉到了銀子上,看來蘭家真是動了心思了。俞筱晚羞澀一笑,垂眸道:“哪有表舅母說的這麼豐足,不過是賺些小錢,買束珠花戴罷了。”

      蘭夫人有心想提與她合股的事,就看著楚太妃笑道:“姑母您真是會挑孫兒媳婦,不但生得漂亮,還這麼能幹。我那幾個媳婦可就不成了,連蘭家自己的店鋪都管不好。說起來,我記得晚兒丫頭最賺錢的,似的是那家綢緞坊吧?”

      俞筱晚謙虛地笑道:“不過是托了師傅的福。”

      因為打著金大娘的旗號,才會賓客如雲,而且標價越貴的越有人買。

      蘭夫人乘機道:“蘭家在北市口也有家綢緞店,哪天讓掌櫃的跟你家大掌櫃學一學?也好將生意挽回幾分。”

      楚太妃到底是蘭家人,聽到蘭夫人這語氣,便不由得問起了店鋪的生意,“難道不好了麼?以前雖算不上最賺的,卻也是盈利頗豐。”

      蘭夫人微歎,“說起來愧疚,我可沒晚兒這麼能幹,接手鋪子好些年了,生意日漸蕭條,現在京城裏的人,一說買成衣,誰不是去晚兒的鋪子?我就常跟婆婆說,不如咱們家的鋪子入了晚兒那的股,當成分號好了。”

      從學習經驗直接蹦到了入股。

      蘭夫人說完,充滿期待地看向楚太妃,以自己家的店鋪入股,她覺得她們沒佔便宜,晚兒也沒吃虧,反正晚兒的鋪子生意好,早晚是要開分店的,是件雙贏的事。

      可是楚太妃卻垂下眼眸,只專心地喝茶,似乎沒聽見。難怪方才在春暉院的時候,外甥媳婦就總是提及做生意的事兒,口口聲聲要做大,就得開分店,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可是她怎麼不想想,孫兒媳婦的嫁妝,自己有開口說話的權利麼?

      蘭夫人只好將目光又轉向俞筱晚,“晚兒你覺得呢?你的鋪子生意這麼好,遲早是要開分店的,不是麼?鋪子和人工都由我們出了,只那家店的生意,咱們五五分帳。京城裏是寸土寸金的,你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店鋪,租也很麻煩,而我們蘭家剛才有店面,咱們各取所需,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派個帳房過來,咱們每一筆生意都算得清清楚楚。怎麼樣?這個條件還是不錯的吧?”

      不是還有貨品麼?還要借用金大娘的金字招牌,就只出一間店面和幾個夥計,就要分五成?還“只那家店的生意”,難不成原本蘭家還打算租一間鋪子給我,分我所有的利潤?

      俞筱晚笑著介面,“條件自然是不錯的。只是表舅母過謙了,晚兒聽說蘭家的店子很賺錢的,況且晚兒的綢緞鋪子可不是京城最賺的,最賺的是隆慶行。”畢竟她的鋪子只做高檔生意,比不得大江南北都有分號的隆慶行貨色齊全,三六九等的人群都能找到合適自己的料子,“晚兒心力有限,暫不打算開分店,不如表舅母去與隆慶行的老闆商議一下,入隆慶行的股吧,這麼好的條件,隆慶行的老闆一定會動心的。”

      楚太妃正將茶杯送入嘴邊,聽了這話差點沒噴出來,強行忍住了,才含笑轉著話題,“晚兒現在的確是不宜多操勞,外頭的事就交給那些管事,讓逸之幫你管著,你安心養胎才是正經。”

      楚王妃難得地附和婆婆,“是啊,我盼這個孫子可是盼得脖子都長了。

      俞筱晚忙恭謹地應了。

      蘭夫人聽著心中有絲憤懣,不過就是借借她店鋪的名聲而已,還這般推三阻四的,明明是親戚,為何不能相互幫襯一二?還要將鋪子交給逸之那個渾小子去打理,那小子渾到什麼地步,不說入股,就連派個管事去學習的話都不必提了。

      可惜這種心思蘭夫人又說不出口,只能一個人生悶氣,那邊的祖孫幾人聊得熱火朝天的,也沒注意到她是不是心情不佳,蘭夫人氣悶地揉了揉胸口,也不記得自己一早兒警醒自己的話了,端起長幾上的茶杯就喝了幾大口。

      溫熱的茶水下了肚,蘭夫人的氣順了些,就開始繞著彎子問晚兒這醃果的配方。

      醃果誰家的廚娘都會做,可是還沒人做得這麼好吃,差別就在配方上。別說俞筱晚是真不知道,她只會吃,哪會做?就算知道配方,也不會告訴蘭夫人,以為自己是長輩,她就要捧著配方孝敬她麼?

      蘭夫人問了一會子,俞筱晚始終不說,卻忽然用手捂住嘴,“唔唔”地亂叫,小丫鬟們嚇得忙捧了痰盂過來。

      因為蘭夫人與俞筱晚坐在對面,感覺到一股酸臭氣撲面而來,忙拿手帕捂住了口鼻。

      楚太妃和楚王妃關心晚兒肚子裏的孩子,站起來退到一旁,卻不出去,蘭夫人總不能一個人跑出去,只得拿帕子用力捂著口鼻,可是一絲絲一縷縷的酸臭氣還是鑽了進來。等丫鬟們開了窗,又過了會子,見楚太妃和楚王妃都開始跟晚兒說話了,她才將手帕放下,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氣,覺得沒什麼臭味兒了,忙露出一抹關切之色,也上前說了幾句暖人心的問候話。

      俞筱晚不好意思極了,“真是對不住,想吐的時候,忍也忍不住,讓老祖宗、母妃和表舅母受罪了。”

      三人連道無妨,俞筱晚不好意思地給君逸之使眼色。

      君逸之收到晚兒的眼色,忙拉著楚太妃坐下,“老祖宗別站著說話。”又讓丫鬟們將窗戶關上,“快關上,抬幾個火盆進來,屋子裏太冷了。”

      這麼一番忙碌,客人自然不方便立即告辭,又坐了一會子,蘭夫人忽然覺得肚子咕咕咕地響了起來,她臉色微變,她不是孕婦,自然不能在人前失儀,正要開口告辭,卻忽然無法阻擋地放了一個響亮的屁。

      楚太妃和俞筱晚幾人都面不改色,彷彿沒有聽見,可是在心底裏素來就不待見蘭家人的楚王妃,卻是明顯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蘭夫人頓時就尷尬了、難堪了,可是還沒容她想出什麼圓轉的話出來,肚子裏就一陣驚天動地的翻騰,駭得蘭夫人用力捂住腹部,綠著臉問道:“恭桶在哪裡?”

      芍藥忙上前一步扶住蘭夫人,“夫人請隨奴婢來。”

      暖閣後面也有恭桶,可是暖閣裏還有君逸之這個成年男子在,當然不能在暖閣裏用,芍藥扶著蘭夫人往西廂房去,蘭夫人一開始還盡力保持著儀態,可是出了大廳之後,玄關告急,她也顧不得了,不斷催促著芍藥快些,夾緊屁股飛奔。

      楚太妃和楚王妃坐在暖閣裏,跟俞筱晚、孫小姐、蘭小姐和曹小姐說話兒,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冬天裏天黑得早,窗外已經燃起了燈籠,可是蘭夫人還不見回來。

      正要差個丫鬟去問一問,就見蘭夫人扶著芍藥的手,虛弱地走了進來,神色間卻是有絲淩厲,坐下後,就盯著俞筱晚問道:“晚兒,你這的茶水是不是有問題?”

      俞筱晚大吃一驚,“表舅母怎麼這樣說?”

      “哼!我好端端的,在你這兒喝了幾口茶,就開始拉肚子,難道不是你的茶水有問題麼?”

      俞筱晚忙道:“表舅母若是懷疑茶水,不如請人來驗一驗,這杯茶,丫鬟們還沒有動過的。”

      蘭夫人回頭看向蘭淑蓉,蘭淑蓉悄悄點了點頭,她便高傲地道:“那好,我就去請位太醫來驗驗。”

      蘭家如今非同尋常,算得上是本朝最尊貴的人家了,太醫一宣就到,驗了驗後,垂手回道:“回蘭夫人的話,這茶水沒有問題。”

      蘭家去宣的,自然是她們信得過的太醫,聽到這個結論,蘭夫人也作聲不得,忽然又指著小幾上的果脯問,“這些呢?也給我驗驗。”

      楚王妃差一點就要發作,被兒子拉了一把,楚太妃板著臉,蹙了蹙眉,十分明顯的不悅。

      等太醫驗過後說沒問題,楚王妃就忍不住說了出來,“這些茶水、果脯我和老祖宗可都是用了的,怎麼就你一個人有事?別不是在你們蘭家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想賴在我們楚王府的頭上吧!”

      她原本還要再說上蘭家幾句難聽的話,忽然想起老祖宗就是蘭家人,忙忙地住了嘴。

      蘭夫人神色也極是尷尬,她自己要給晚兒下藥,自然就有些疑神疑鬼,這會子聽了楚王妃的話,也懷疑是不是在家的時候,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不對,應當是在這中了暗算!若是晚兒能發覺那塊木牌的秘密,就一定會對自己下手!

      可是找不到證據!

      蘭夫人總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了。見屋裏所有人都瞧著自己,只得向俞筱晚賠禮道歉,表示是自己性子多疑,讓晚兒受了委曲。

      俞筱晚神色怯怯的,慌亂地擺手表示,“表舅母是長輩,您向晚兒賠罪,晚兒如何當得?”況且我的確是給你下了點藥,這幾天您就坐在恭桶上度過吧,所以不必賠罪了,手帕一定要記得堅持使用啊。

      君逸之說話可就沒那麼好聽了,怪聲怪調地道:“表舅母怎麼好端端地懷疑咱們給你下藥呢?難道是您曾見過旁人這般給人下藥呢,還是曾經這樣給人下藥呢?”

      蘭夫人呼吸一滯,忙陪著笑道:“是我的錯。”

      楚太妃冷著聲道:“逸之,罷了,大概是你表舅母多心慣了,你就別跟婦道人家計較了。”

      這話比搧蘭夫人一巴掌還要讓她難受,她居然連個京城裏出名的混帳都不如了,還需要那個混帳“別跟她計較”。

      君逸之重重地哼一聲,“好走,不送,表舅母以後別來我這夢海閣了,我可不喜歡動不動有人來驗我這的茶水果子點心。”

      蘭夫人這段時間被旁的官夫人們捧得有些飄飄然了,哪被人這樣下過逐客令,臉上掛不住,可是楚太妃都不出來幫她打圓場,她只得用力忍了氣,敷衍著向俞筱晚說了聲,“好好養身子”,便氣衝衝地走了。

      楚太妃用力閉了閉眼睛,再張開來,瞧不出任何情緒,和顏悅色地拍了拍晚兒的手道:“你受委曲了。”

      晚兒指了指蘭夫人故意遺失在小幾下的那串菩提子,“還請老祖宗幫忙還給表舅母。”

      楚太妃的眸中閃過一絲怒意,握住俞筱晚的手道:“晚兒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給她的。”

      俞筱晚含著笑道:“老祖宗這麼疼晚兒,是晚兒的福氣。”

      楚太妃也淡淡地笑了起來,摸了摸她的小臉道:“你是個好孩子,老祖宗當然疼你。唔,老祖宗就是喜歡你這性子,該回擊的時候,絕不能手軟。

      俞筱晚恭謹地表示受教,楚王妃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可是她又不敢問婆婆,免得招來一頓白眼。

      次日是冬至,蘭家大開粥棚,廣施米糧,的確是得了不少的好名聲,君逸之又等了一天,不見小皇帝召見,這才溜溜達達地去找韓世昭。

      韓世昭捶了他胸口一記道:“你不知道麼?張家在打官司,聽說之前受寵的那位側室,就是用媚藥勾引的張大人,張大人那晚是從閆氏屋裏出去的

      君逸之聞言眼睛一亮,這麼說,陛下是沒將此事跟他聯繫在一塊了。他呵呵地笑道:“多謝你小子了。”

      韓世昭淡淡地道:“我又沒做什麼,不過是奠拜的時候,提醒了一下張夫人,小心家產罷了。我不用你謝我,只要你少慫恿芬兒幹危險的事就成了

      君逸之呵呵直笑,“好咧!”心中又補充道:其實是你家芬兒喜歡幹這種冒險的事,若是下回她來找我,可不關我的事了。

      說起張長蔚的夫人,這一回倒是因禍得福,兩個嫡出兒子在接到父親的死訊後,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家廟,將母親放了出來。張長蔚的父母早就作古,如今張府裏頭,最大的就是張夫人了,之前張長蔚最寵愛的那位側室,就是這兩年娶的,一進府就當了家,可是就是一夕之間,手中的權利盡數被收回。張夫人連孝服都只是隨意披在身上,就開始盤算家產,核算完後,張夫人怒了,府中居然少了這許多銀子,都讓那個側室給挪到自己娘家去了!

      可是那位側室,是出身書香門第的良家子,父親和祖父都有秀才的功名,是張長蔚贈以納妾之資,大辦了酒宴,從側門抬進府的,張夫人不能賣了她,也不能打罵,於是一紙訴狀,將其告上了順天府。

      俞筱晚每日躺在夢海閣,都聽說了張家的官司。這是今年冬天,京城裏最炙手可熱的新聞了。

      這幾天因為吐得少了些,每回吐的時候,也沒那麼挖心掏肺,俞筱晚的精神好了許多,就坐在短炕上,與幾個心腹的丫頭,一面做針線,一面閒話家常。

      芍藥每隔兩天就會回家住一夜,因而是對張府的近況最為熟悉的,這會子正笑著道:“那閆氏一門如今都算是富戶了,住的是寬敞的大宅院,買了十來個下人,還有四間鋪子,每月可以坐收租金,不用勞作,也過得舒坦,以前閆家可是清貧得可以,若不然,世代書香的門第,為何要讓女兒為妾?但是閆氏過手的地契,都有先張大人的簽字,順天府尹說,既是饋贈,就不算侵佔,送回娘家的銀兩,也都是張大人從帳房裏提出來的,順天府尹也說不算侵佔,只讓閆氏交還了幾件沒有手續證明的首飾,張夫人氣得當堂昏倒了。”

      初雲驚訝地問道:“聽說侵佔了幾萬兩銀子的財物啊,只退了幾件首飾

      “可不只有幾件首飾,”芍藥放下手中的活計,兩手在空中比劃出一張長長的單子,“聽說先張大人從張府的庫房裏,尋了好多寶貝給那閆氏,面料、尺頭、首飾、擺件,應有盡有。閆氏也是個厲害的,讓人例了清單,請先張大人簽了字的,還讓管家也簽了字。但凡是從府庫中拿的東西,都是有數、有簽名的,只有幾樣首飾,是先張大人從張夫人的首飾匣子裏直接拿的,就還給了張夫人。”

      俞筱晚聽得直搖頭,“這下子,張夫人怕是要不回了。”

      “官司已經結了,還怎麼要回來?兩位小張大人都是要當官的人了,名聲要緊,聽說……”芍藥的小臉紅了紅,偷瞄了初雲和初雪一眼,含糊地道:“聽說兩位小張大人與閆氏的關係不錯,還勸著張夫人,不要再爭了。”

      看芍藥那個又羞又窘的表情,俞筱晚的內心頓時生出無數個邪惡的猜想,只怕這個閆氏與兩位張公子是不大乾淨清楚的,張夫人難道不會氣死?還有張氏,聽說現在小宅子裏,張氏說的話還挺管用的,因為曹家族裏的田產已經被族長收回了,曹家罰了十萬兩現銀之後,幾乎就已經空了,現在多半靠著張氏的幾個田莊和店鋪過日子,只是,現在張氏娘家的頂染柱倒了,之前又與張夫人交了惡,侄子與姑母總不會比兄妹親近,不知道大舅父還會不會買張氏的帳。

      俞筱晚隨即想到,好久沒見到老太太了,不知她的身體怎麼樣,在前世的時候,老太太是今年年初就過世了,現如今多活了大半年,希望還能繼續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她正想著下午差芍藥和趙媽媽去一趟曹家,三舅母秦氏就遞了名帖進來,俞筱晚忙讓芍藥去二門處迎秦氏進來。

      秦氏滿面喜氣洋洋的,給俞筱晚見了禮後,就做起晚兒膝上小針線簍子裏的小衣服瞧,含笑道:“晚兒的針線真是不錯,這麼細密,還不扎手。”

      俞筱晚笑道:“我特意將針腳縫得鬆一點,就是怕硌著小孩子的皮膚。

      秦氏側身坐到短炕上,拿著小衣服翻來覆去的看,芍藥瞅著三舅夫人是有話要說,於是帶著丫鬟們退了出去。

      秦氏瞧了瞧晃動的門簾,對俞筱晚笑道:“晚兒真是會調教人,丫頭們一個比一個伶俐。”

      俞筱晚只笑了笑,沒應話,秦氏就自己接著道:“老爺的宅子賜下來了,我請人算了黃道吉日,打算臘月初三搬過去。”

      俞筱晚忙恭喜三舅母,秦氏卻攏起了眉頭,“可是,老太太卻不願跟我們搬過去。”

      因為之前俞筱晚請三舅父和三舅母照顧老太太,秦氏勸了老太太許久,老太太卻說,沒有長子尚在,卻跟著幼子生活的道理,秦氏才特意來告知一聲,也希望俞筱晚能想法子勸勸老太太。若是曹清儒還有個一官半職,秦氏是巴不得不跟婆婆住在一塊兒的,可是現在曹清儒被貶為平民,老爺有大宅子,卻還讓母親住在逼仄的小房子裏,傳出去,外人都會說老爺不孝。

      俞筱晚大概也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大約是怕跟著三舅父搬走了,三舅父就不會再回小宅子裏去。她住在大舅父身邊,三舅父礙于孝道,一個月裏,總要去看望她一兩次,她也好讓三舅父照應一下大舅父。

      老話都說慈母疼衰兒,恐怕老太太這些日子看著大舅父落魄的樣子,心裏早忘了大舅父是不是罪有應得了。

      俞筱晚淡淡地道:“老太太說她不願跟著你們走,恐怕是有心結的,你們只要答應日後有機會,就會幫大舅父起複,老太太一定會答應的。”

      秦氏聽得一怔,支吾道:“起複這等事……”都被貶為平民了,哪還會有可能。

      俞筱晚淡笑著道:“只不過是口頭答應推薦一下,起複不起複的,也得由吏部上摺子,內閣大臣們商議著辦,又不是三舅父能左右的。”頓了頓,又補充道:“老太太其實心裏也明白,不過就是擔心罷了。”

      秦氏聽了這話,卻也明白了,便笑著應下,又說起了兩位姑娘的婚事,“燕兒說要謝謝郡王爺和郡王妃,郡王爺上回幫忙選的人家,的確是不錯,小康之家,人口簡單,公爹婆婆又不在了,上面還有大哥大嫂,燕兒不用主持什麼事務,省心。男方是舉子,今年要參加大比的,前途無量。”

      前途無量是不大可能的,特意選了沒太多才能的,免得升了官,起花花心思。俞筱晚但笑不語,聽秦氏繼續說到曹中雅的婚事,“再三天就是大婚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包家客棧發嫁。”

      恐怕是不想平南侯府的人看見那麼小的宅子,而對曹中雅生出什麼鄙視之心來。可是誰又不知道曹家現在的狀況,包下再大再奢華的客棧也沒用,白白浪費銀子。

      張氏和曹清儒其實是希望曹中雅能從楚王府、或者楚王家的別苑發嫁,表示女兒娘家還是有靠山的,秦氏特意挑了這個頭,就是希望俞筱晚說句不贊成的話,可惜俞筱晚只是微笑著傾聽,根本沒有接話的意思,秦氏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

      支吾著問起曹中妍,“妍兒丫頭不知會在王府裏住到幾時,再過十日就是臘月了。……說起來,還是晚兒你有體面,妍兒可以在王府借住這麼久。

      俞筱晚沒給秦氏鑽空子的機會,只是笑道:“妍兒不象燕兒表姐和雅兒表妹,她在京城沒地方住,我就讓她多留一陣子,開了年,化了凍之後,再讓人送她回鄉。”

      秦氏驚訝地問道:“晚兒,難道你不幫忙讓妍兒嫁入楚王府麼?”她感覺語氣太過急切、太過無禮了,頓了頓,柔和下來道:“妍兒若不嫁給世子爺,以後還能嫁給誰啊?再者,她嫁過來,也能幫襯你不是?”

      俞筱晚淡笑,最主要的是能幫助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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