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民聽了馬小樂的問話，呵呵一笑，用詢問的口氣說道：「光大公司找我批地，我不能找理由說手續不全不批吧？或者說批的地價高過一般、批的地量少於合理要求？」
「哈哈……」馬小樂聽得大笑起來，搖頭嘆道，「趙局長，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你說我能向你提出那些個要求？」
「嚄？」趙景民眼皮一抬，看著馬小樂道，「馬局長，我倒真是希望是小看你了，那樣會省不少心事。」
「趙局長，我提到了光大公司，你反應這麼大，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馬小樂笑道，「其實我的意思是，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透露點信息，僅僅是點信息而已，咋能讓你做那些不批或少批地塊給人家的事呢。」
「你說的信息是？」趙景民跟問道。
「就是光大公司想拿哪兒的地塊，拿了多少。」馬小樂道，「就這麼簡單，我只是想了解它的動向而已，哪裡會為難你做那些個事情。」
「哦，這麼說來可真是很簡單了。」趙景民笑道，「這種信息談不上難度，我可以保證在第一時間內讓你知道。」
「那就好。」馬小樂道，「我知道光大公司的動向，好作出些判斷，以便把有些情況及時向方市長彙報。畢竟光大公司代表的是梁本國的動向，方市長可上心了。」
「呵呵，我多少也知道些。」趙景民道，「我可以斷定，單是從施政方面來看，梁副書記必敗，方市長是個大贏家。」
「哦，趙局長，我倒想聽聽你具體咋說。」馬小樂很有興緻。
「那還用說？」趙景民笑道，「梁本國因為湯靜虹的原因，一時沒算過賬來，被經濟利益遮了慧眼，走了條抱殘守缺之路，去折騰什麼老城區，想把舊貌換新顏，你說那難度能小？而且關鍵是這種路子一旦走了就不好更改了，現在梁本國是騎虎難下，只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呵，趙局長，你這一說讓我透亮了許多。」馬小樂笑道，「這麼說來，我跟著方市長的隊伍，看來是站對了！」
「十拿九穩！」趙景民笑著點點頭，「不過我說的僅僅是新區開發和老城改造的事，就局限在事情本身，不引申到其它層面，比如所能獲得的政治資本，因為官場的事陰晴不定，可變因素太多了。」
「這我明白。」馬小樂道，「不過有些時候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嘛，直性子，總喜歡用後者來解決問題。」
「運氣好的話完全可以。」趙景民道，「不過既然要混下去，就不能奢望運氣有多好，得靠自己，把事情看清看透，眼睛一閉任何事情都能呈現出清晰脈絡出來，能達到這一步，就攻無不克了。」
「趙局長，多謝你今天給我上了這麼一課，獲益匪淺！」馬小樂感慨道。
「哪裡的事，你是後生可畏啊，幾次接觸感覺得出來，能力之強，超出我的想象。」趙景民道，「我不敢給你上課。」
「趙局長就拿我開心了。」馬小樂笑道，「老話都塊說糊了，姜還是老的辣嘛，你給我上課那不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過今天不是討論這事的時機，得把我朋友照顧周全了，讓他百分百滿意才是正道，要不趙鵬的工作落實就沒有百分百把握了。」
「對對對。」趙景民連著點了幾下頭，「不知道匡記者搓背結束了沒，一起去看看？」
「不了吧，趙局長，你先去，我還得再泡會。」馬小樂不願意出水。
「你比我先下水，還要再泡一會？」趙景民笑道，「小心細皮嫩肉的給泡壞嘍。」
「沒事，正舒服著呢。」馬小樂笑道，「趙局長，呆會你就直接跟匡記者去捏腳活動吧，別管我了，反正最後到休息大廳回合就是。」
「好吧。」趙景民「嘩啦」一聲站了起來，走出水池。馬小樂看著他那萎縮得快看不見的下面，忍不住想笑。如果要是讓他看到自己的東西，那眼珠子還不掉進水裡頭！
一切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馬小樂捏過腳之後什麼都沒做，直接到休息大廳躺進沙發床里小睡起來。當趙景民和匡世彥懶洋洋地過來的時候，馬小樂已經精神飽滿了。
「早就過來了？」趙景民見馬小樂的狀態很安坦，就知道來了時間不短。
「我是個快槍手。」馬小樂笑道，「能不早過來么。」
趙景民和匡世彥相視一笑，沒再多說。
考慮到勞作之後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趙景民開了兩個房間，馬小樂和匡世彥一人一間，他自個回家去。
馬小樂也不客氣，就算是借匡世彥的光了，要不平時是該他安排房間給趙景民。
匡世彥前一天晚上就在榆寧瀟洒過了，今天中午又是一番辛勤耕耘，確實有些疲憊，便跟馬小樂說睡一覺就走人，會榆寧去，不用送行，這樣清凈利索。至於跟趙景民道別，也就免了，只是讓馬小樂代說一句就行。
馬小樂見匡世彥說得堅決，也就沒客氣，說那就回房好好歇歇，歇好就拍屁股走人。
「放心，趙鵬的事就包我身上了。」匡世彥道，「三天後我休完假就跟他一起過去，至於後期留用的事，我初步估計問題也不大。」
「成！你辦事，我放心！」馬小樂很爽朗地和匡世彥擊了個掌，回房間去了，他知道此時匡世彥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人美美地睡上一覺。
馬小樂進了房間，把手機開了，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金柱的。一般沒特殊情況，金柱不會連續打電話。
趕緊回過去問問啥情況。原來是金柱報喜訊的，說質檢科的老刁拿下了。
「哦，看樣還挺順利。」馬小樂笑問，「用了啥法子？」
「直來直去法！」金柱哈哈一笑，「馬大，我先跟他聯繫了，約他出來坐坐，地點由他選，然後就到一家茶社裡坐了下來。大概三分鐘不到，我就把用報紙裹住的八萬塊錢擺放到他跟前，說質檢中心的事，還希望刁科長關照點，畢竟原先的業務都是質檢科負責的，有些事做起來更順手些。」
「就這麼說的？」馬小樂不太相信，老刁會這麼不設防地答應了。
「一點都沒誇張，也沒隱瞞，就是這麼說的。」金柱道，「而且我也說好了，今晚宴請他們質檢科的全體人員，他也答應了。」
「哦。」馬小樂點點頭，想想也是，金馬公司拿下之間中心的事，何連華從中的表現那是再明顯不過了，老刁當然有這眼色，剛好順水推舟，既拿好處又能順應了何連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再說，金柱出手不輕，八萬塊雖然不多，但一個人胃口大小也各異，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自身的收入條件。如果是給一個年薪幾十萬的人送這點錢，一般還不能入人家的眼瞼，但對於老刁來說不一樣，建設局一個科長，工資一年也就五六萬，雖然手裡有點小權，但受制性很大，平常也就是小打小鬧地刨點而已。所以，八萬塊是完全可以把他砸倒的。「金柱，給你個準則！」馬小樂琢磨出個道理。
「啥準則，馬大你說！」金柱也很高興，畢竟這次是單獨行動，而且見到了效果。
「往後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對於一般小幹部，出手輕重有個標準。」馬小樂道，「按照的年收入，乘以一點五倍，就按照這個數送禮，很合適！」
「一點五倍？」金柱在電話那頭摸了摸腦袋，雖然不太明白，但仍舊很果決地說道，「好，馬大，我記著了！往後如果有需要，就按這條準則辦事！」
「嗯，記著就好。」馬小樂道，「對了，晚上請質檢科的人吃飯，有層意思你得表達出來。」
「馬大，你指示！」
「不管咋說，質檢中心的成立是扒了他們質檢科的飯碗，說白了就是斷了他們的小小財路。」馬小樂道，「你找個合適的時機，表明現在金馬公司承包的質檢中心大門，依然向他們敞開，如果他們有時間，歡迎前去指導，該有的照樣有！」
「知道了！」金柱道，「馬大，依我的意思，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們參與進來，因為現在咱們實力有點點差勁，要想正常運轉，離不了那些個專業的人啊。」
「呵，金柱，行了啊你。」馬小樂一聽就笑了，「有想法了，而且很到點子上！」
「嘿嘿，馬大你誇獎了！」金柱受不了馬小樂的表揚。
「不是我誇獎，該肯定的要肯定。」馬小樂道，「你就照這個速度進步，到時質檢中心的事情交給你打理我也就放心了。」
「馬大，我全力以赴就是，爭取為你分憂解難。」金柱笑道，「我一直以獨當一面的標準來要求自己的，不過就是對自己很不自信。」
「那說明你能力沒到火候，等你的實力達到一定高度，自信自然就來了。」馬小樂笑道，「給你覺個簡單的道理，如果現在說讓你去搞一個女人，在床上征服他，你有沒有自信？」
「嘿，應，應該有吧。」金柱笑得很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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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9】 辦妥
「那不就是了，因為你那方面的能力夠強啊，自信自然就有了。」馬小樂道，「一個道理嘛，在質檢中心的打理上也一樣，多用心，好好鍛煉鍛煉，能力上來了自信也就有了，到時我可就真省心了！」
交待過這些，馬小樂又叮囑金柱，今晚是請人家吃飯，為人家服務的，自己可不能貪杯喝多了，那不是成大事的人所為。金柱把馬小樂的話從來都是當聖諭的，立刻就向馬小樂保證，絕對不會超過半斤酒。
「還半斤呢，三兩吧。」馬小樂道，「半斤一過，你自己就難控制了。」
「成，那就三兩。」金柱道，「三兩酒跟沒喝一樣，半點事都耽誤不了。」
「吃喝只是個借口，關鍵是要把好處晾出來，另外再落實下行動，帶他們去洗浴下，願意唱歌的就吼幾嗓子。」馬小樂道，「記住，一定要大方。」
「那沒問題。」金柱道，「讓我小氣還小不起來呢。」
「那也不能敗家啊。」馬小樂笑道，「別掙倆錢花四個。」
「咋會呢。」金柱嘿嘿笑著掛了電話。馬小樂也不擔心，金柱在這方面還是說得過去的，前期乾的那些小工程，金柱幾乎沒亂花一分錢，他是看在眼裡的。
金柱的事安排完了，馬小樂打了個電話給柳淑英，問她和竇萌妮在哪兒。
「公司。」柳淑英輕聲道，「萌妮說想早點了解下公司的情況，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想早點幫幫手。」
「哦，還真是個好丫頭。」馬小樂笑道，「估計長大了，會跟你一樣賢惠，還真是讓我有點捨不得呢。」
「你捨不得？」柳淑英疑竇了一下，馬上就明白了，呵呵一笑，「小樂，你是不是有啥想法了，嬸子支持你，萌妮這丫頭的確不錯，只是我心裡頭有些愧疚。」
「愧疚啥啊，阿嬸，你可別再有這種想法。」馬小樂道，「你老是這樣，活著不累么。」
「累，不過我覺得是應該的，畢竟自己做過的事情，要承擔一切後果的。」
「誒呀，阿嬸，不跟你說這些了，說不服你。」馬小樂笑道，「我馬上到公司去，看看你們。」
公司里的氛圍已經大不同了，隨著人員的逐漸到位，不再有以前的冷清。馬小樂過去剛好告訴柳淑英，得把公司拿下的百十畝地塊的事，開個會說一下，也是給員工一個信念，要不公司一直沒動靜，雖然工資照發，也會讓人覺得沒底氣。
竇萌妮在柳淑英辦公室里，翻閱著資料，很認真。
「萌妮，做事還真是有股子韌勁啊。」馬小樂敲了敲門進去。
「小樂哥，你來了啊！」竇萌妮放下資料，歡快地跳起來。
「還習慣不？」馬小樂問，「不過有柳嬸在，應該沒有啥不習慣的吧。」
「習慣。」竇萌妮道，「你可別忘了，我也是在市裡闖蕩過的，只不過運氣不好而已。」
「哦，我還真是把這事給忘了。」馬小樂笑道，「不過你也不能說你運氣不好啊，運氣不好的話，還能碰上我？」
「嗯，還真是。」竇萌妮笑了。
「柳嬸呢？」馬小樂扭頭看了看，外面大廳里也沒有。
「去衛生間了吧。」竇萌妮道，「剛出去沒多會，應該很快就回來。」
「哦，我也不著急，下午沒啥事。」馬小樂道，「萌妮，你把情況是熟悉熟悉，好好跟柳嬸干，到時公司有起色了，我給你一大筆錢，到出嫁的時候可以買很多想要的東西。」
「出嫁想要的東西？」竇萌妮眼珠一轉，「出嫁想要的東西只有一樣。」
「啥？」馬小樂道，「說說看，我送給你就是。」
「真的？」
「我啥時跟你說過謊話。」
「人！」竇萌妮很認真地說道。
「人？」馬小樂一歪腦袋，隨即笑呵呵地點起了頭，「你這丫頭，說得沒錯，結婚出嫁，不就圖能嫁個好男人么！不過啊，這有點難度，我不一定能做得好。」
「那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竇萌妮笑道，「你要是願意的話，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竇萌妮話說到這份上，馬小樂當然不會不明白。「萌妮，這事還真不能說，你不知道我的情況有多複雜。」馬小樂笑道，「稍不注意，就會讓人很受傷吶！」
說到這裡，柳淑英回來了，話題不再繼續，但其實竇萌妮心裡也明白，馬小樂能這麼說，也就是說她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充滿變數而已。
「柳嬸，小樂哥來了！」竇萌妮對柳淑英喊道，「來有一會了。」
「公共場合，應該喊柳總。」馬小樂玩笑地說道，「我來這裡都是喊柳總。」
竇萌妮性格雖然開朗，但臉皮很薄，被馬小樂說得不好意思，紅著臉看了看柳淑英，剛要開口喊柳總，別柳淑英制止了，「別聽你小樂哥的，就喊我嬸最合適。」
「那，那也不是啊。」竇萌妮道，「小樂哥說得有道理，在公司里得正規點，等回去喊你嬸就隨便了。」
「行了，這事就不討論了。」馬小樂笑道，「柳總，上次跟你去國土局辦土地的事，有必要開個會講一下，算是鼓舞下士氣吧。」
「我，我總覺得沒啥底。」柳淑英道，「只是拿到了地塊而已，還有很多事呢。」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么，現在這個階段搞房地產，只要有了地，那就啥都有了。」馬小樂笑道，「銀行貸款不是還有兩千萬沒還嘛，其實也用不著。下一步你馬上到咱們局申請開工許可，然後通過媒體宣傳下，現代豪華小區，超低價起售，早訂有驚喜，晚訂就只有看的份了。」
「這法子是房地產商用老套了的啊。」柳淑英道，「拿到地塊，銷售期房，靠預付款來建房，自己不用再出一分錢。」
「別管老套，一樣管用。」馬小樂道，「因為永遠有部分人覺著房子是不夠賣的，買來住也好，做房蟲炒房也好，總是想早點出手。另外，咱們再搞點小花樣，自宣傳之日起，以一個月時間為期，早一天訂房，每平方降價二十塊錢。如果行動得早，一個月算滿了，那一平方降幅可就是六百塊！驚喜不？！」
「驚喜！」竇萌妮似懂非懂。
「有誘惑力沒？」馬小樂又問。
「有！」竇萌妮對馬小樂的文化，總是習慣性地跟答。
「在低價水平上，每平方再降六百，利潤還有多少？」柳淑英問。
「之前你沒從事過這一行，不了解是正常的。」馬小樂道，「一切都在這頭一單里，相信這一期小區開發出來，你就啥都明白了，裡面的利潤到底有多大！別說降六百，就是降一千下來，照樣有得賺！」
「要是人們都趕在第一天過來，那怎麼說也都是個損失吧。」竇萌妮道。
「咋可能呢。」馬小樂笑道，「第一天就訂房交預付款，只是極少數而又極少數的，反正平均算下來，提前十天到半個月時間差不多，也就是二三百塊的事情，對總利潤的影響幾乎沒有什麼。」
「開工許可麻煩嗎？」
「我跟局長打個招呼，閉著眼都行得通！」馬小樂道，「至於房管局的預售許可，到時我再託人打通關係就是，總之不用擔心，一切都按我的計劃進行就可以了。」
「廣告宣傳的事，是不是找范寶發的閨女？」柳淑英問。
「現在找她不太合適。」馬小樂道，「最近她家裡發生了點事，找她不方便，到時我直接找報社老總，我想他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其實也談不上面子，廣告嘛，花錢就是，幾萬塊錢，如果這都出不起，那咱們公司也太讓人瞧不起了。」
「既然你都想好了，就按照你的計劃來就是。」柳淑英道，「不過你得交待清楚了，哪些是你親自出面，哪些需要我們出面，可不能出啥岔子。」
「大多都需要你們出面，不過事前我都會打招呼，不會遇到啥麻煩。」馬小樂道，「不出半年，公司就會有大起色，還有金馬公司，也一樣，現在都開始要步入正軌了！」
說到金馬公司，馬小樂對金柱晚上的宴請還是很上心的，就怕金柱把持不住辦不妥。所以，晚上馬小樂和竇萌妮來到柳淑英住處的時候，心思並不集中在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身上。
「小樂哥你有心事？」竇萌妮看出來了，忍不住問了一句。
「哦，有點。」馬小樂也不否認，「今晚金柱請質檢科的人吃飯，談談質檢中心的一些事，還比較重要，我擔心他談不妥。」
「金柱粗中帶點細，應該沒問題。」柳淑英聽后說了一句，算是對馬小樂的寬慰。
「金柱把是奇怪談妥了，意義重大啊。」馬小樂道，「不但能為質檢中心的正常運轉增添保障，關鍵是能贏得培養自己員工的時間，要不然這一開始沒有批得力人手，還真是撐不開門面。」
事實證明，馬小樂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金柱事情辦得相當有水準，因為老刁有了中午的八萬墊底，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暗中附和著金柱，把全科的人都給安排好了。金柱也沒含糊，帶領大家喝喝玩樂一條龍，極大歡喜收場而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