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唐寧齊被叫到辦公室的理由很簡單。

　　這次的月考，蘇溪堯的成績進步太拔尖了，即使是因爲她本身就聰明伶俐，可唐寧齊的幫助肯定脫不了關係，因此劉老師想問他能不能多給班級裡的人補習一下。

　　唐寧齊理所當然的拒絕了。

　　劉老師見此，有點沮喪，却也沒强求，只是出言安撫了幾句後，就讓他走了。

　　辦公室在三樓，高二的教室卻在二樓。

　　唐寧齊從辦公室出來，下樓梯時，正好在轉角遇到了蘇溪安，他目不斜視的想越過去，却被少女出聲叫住：「唐寧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

　　少女輕咬唇瓣，含羞帶怯，眉目中透著一絲絲的脆弱和忐忑。

　　「你是？？」

　　「三年前，在辛村大道上，你出了車禍，是我救了你。」蘇溪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當初你說過，欠我一個人情，現在還作數嗎？」

　　蘇溪安今天是特意來堵人的。

　　眼看著蘇溪堯和唐寧齊的感情突飛猛進，她覺得自己再遲疑，就真的沒機會了。

　　不！她應該早點出擊，不然也不會陷入如今的被動中。之前的蘇溪堯和現在的她，差距太大了，若不是喜歡的菜色、愛好，小動作都一模一樣，她甚至都要懷疑身體裡換了個人。

　　「是你？？」唐寧齊目露驚訝之色。

　　「對。」蘇溪安點頭。

　　唐寧齊天生就很倒黴，小時候走在路上，都有可能天降盆栽，砸到他腦袋上，好好的走人行道，都會被車撞倒，初三中考結束，他被一輛小轎車撞倒，司機大概是個新手，太害怕直接逃逸了。

　　手機摔壞，再加上路段偏僻，沒什麽行人，他忍痛爬了起來，都準備自個兒走回去請人叫個救護車。

　　蘇溪安恰好路過，幫了他。

　　唐寧齊當時傷到了頭，眼睛裡浸入了血，看什麽都是紅色的，對救助人的五官也沒看清楚，只是留了個名字，讓對方可以去醫院找他，他會報答的。

　　這事對於當時的蘇溪安來說，就是順手打個電話。

　　再加上唐寧齊當時臉上都是血，看起來髒兮兮的，她見人上了救護車後就走了，沒放在心上。誰知道高中開學，唐寧齊就靠著顔值狠狠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後面月考，那讓人仰望的成績，更是讓他的名字遠遠的傳開。

　　蘇溪安是個小美人，從小到大對她表達出好感的男孩子數不勝數，最開始沒去找唐寧齊，是因爲矜持，想等著他來追求自己，誰知一晃眼半年都過去了，毛都沒有發生。

　　但這麼久都沒去找對方，現在再去找，未免有些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意味。

　　這一拖，就拖到現在。

　　如果當初蘇溪堯把那封表白信送出去了多好，這樣的話自己就能藉此攀談上交情，再順其自然的說明身份，博得好感，而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落了下程。

　　唐寧齊沉默的看了她半響：「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你和蘇溪堯不再接觸？」蘇溪安試探性的提了出來。

　　少年面無表情，仿佛在說你莫不是個智障。

　　蘇溪安訕訕的笑了笑。

　　「那我要加入學習小組。」她快速的說了一句，過後似乎是覺得太强硬了，又委婉道：「我的成績在班級裡還能看，可放在年紀裡就不起眼了，我想多努力，考試多考一點分。」

　　「不行。」

　　唐寧齊想也不想的就拒絕。

　　開玩笑，堯堯討厭蘇溪安，假如把這個人弄進來，堯堯每天都要吃醋，難過，傷心。唐寧齊可捨不得……雖然嫉妒的堯堯的很可愛，可他不想讓她難過。

　　蘇溪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她怎麼辦？

　　看來唐寧齊對蘇溪堯的感情，比她預想的要高很多。

　　「那你覺得……你能給出什麽報答呢？」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反問。

　　唐寧齊思考片刻：「我能給你一千塊的感謝金，謝謝你的幫助。」他有錢，但也不至於爲了一個電話，而給出幾萬塊，那不是大方，是傻。

　　一千塊，對一個高中生來說，還是很大的誘惑。

　　蘇溪安每個星期的零花錢是兩百塊，買衣服和本子可以另外要錢。

　　「除此之外呢？」

　　「沒了。」某個人十分光棍開口，「堯堯不喜歡你，我欠你一份情，還了之後我們就兩清了，之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堯堯會不高興的。」

　　從昨天發布成績開始，蘇溪安一直壓抑的怒氣，突然就爆發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精緻的面容因爲嫉妒而扭曲：「堯堯…堯堯，你張嘴閉嘴就是蘇溪堯，你是她養的狗嗎？這麼的聽話，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身為一個男人，難道就沒有自尊心嗎？」

　　「我樂意，和你無關。」

　　「哈？蘇溪堯那個賤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麽做，她就是個貪婪、自私的小人--」

　　噗通！這是什麼被打碎的聲音。

　　四周的空氣突兀的安靜下來。

　　少年站在走廊的轉角處，背著高處的光綫，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雙琥珀色的雙眸，在這陰鬱的黃昏中，仿佛會發光一樣，黑暗、森冷。

　　蘇溪安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呼吸猛地一滯，嘴巴張開，却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像……被大型野獸盯住一樣。

　　好…好可怕！

　　「唐寧齊！！你怎麽會和蘇溪安在一起？？」

　　悅耳的女聲，從樓梯下傳來，像是打破了禁地的咒語，周圍的一切仿佛從某個异次元空間，回到了人類的世界。少年的面容依舊俊美，笑容溫暖，却讓蘇溪安不寒而栗。

　　「如果不想我把你的黑料都扒出來的話，就別讓我再聽到這樣的話。」

　　唐寧齊摸了摸鼻子，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與嘴裡吐出來的話語完全不同，他是如此的受歡迎，像是太陽，耀眼奪目，恍惚間，蘇溪安都要以爲自己聽到的是幻覺了。

　　「你們兩個人……」

　　「恰巧碰到。」唐寧齊乖乖舉手求饒，「我是剛剛才知道，蘇溪安竟然在一年多以前，救過我一次，作爲報答，我會給她一千塊。」

　　蘇溪堯早就知道這事，幷不意外。

　　林嬌嬌和夏亦歌到是第一次聽說，兩個人同時發出驚呼聲，警惕的看著蘇溪安，又轉過頭來暗示某人：「唐神，恩情和愛情不一樣哈。」

　　林嬌嬌點頭：「咱們不能混淆了，你懂嗎？」

　　「我知道的。」

　　少年笑了笑，從兜裡掏出錢包，裡面就剩下八百塊錢的現金了，他轉而對夏亦歌開口：「給我兩百塊。」

　　「好嘞。」

　　「給你，謝謝你當初給幫我打電話。」一千塊錢被他放入還僵持著的少女的衣兜裡，「現在我們就兩清了。」如果可以，他都希望當初沒遇到蘇溪安。

　　一段路而已，他可以走出去。

　　「餵！你對她做什麽了？蘇溪安怎麽一直都不動？」

　　「我什麼都沒做。」唐寧齊迎接上少女懷疑的目光，遲疑了一下，選擇坦白，「好吧，我就是警告了她一下，就那麽一句……誰讓她駡你。」

　　最後一句話，說的還有點小委屈。

　　蘇溪堯：「……」

　　完蛋！男主和女主全崩，心累。

　　直到四個人離去，蘇溪安才像個卡殼的磁帶似的，動作遲緩的下樓。

　　媽的！瘋子。

　　唐寧齊和蘇溪堯一樣，都是瘋子。

　　當初她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要離開，離他們遠遠的。

　　***

　　高中生的生活，相對成年人來說，要簡單的多。

　　和唐寧齊肩幷肩散了一會兒步後，她就和林嬌嬌一起乘坐地鐵回家，拒絕了某個人要送她的要求。回到家，一開門，就對上了蘇溪安複雜的目光。

　　有嫉妒、有羨慕、又有一些無法言說的憐憫和得意。

　　在她看來，蘇溪堯和一個瘋子在一起，以後的日子肯定會很悲慘。不止如此，自己被警告了，不許說蘇溪堯，那就讓父母來說，唐寧齊總不能把手伸到蘇父蘇母身上吧。

　　蘇溪堯：「……」

　　神經病。

　　今天蘇家父母因爲加班，回來的有些晚了，直到七點多，快到八點時，一家人才一起吃完晚餐。

　　蘇溪堯像往常一樣，她吃完後就回了房間。

　　正好方便了蘇溪安。

　　只見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邊落泪的說起蘇溪堯談戀愛，還暗示她考試作弊，爲人不真誠……蘇溪安知道那成績是真的，可這不妨礙她自主發揮啊！

　　反正她只是暗示了幾句，又沒有明說。

　　蘇溪安說話有技巧，再加上她在他們眼裡，一隻都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說謊？那是不可能的，與此相反的是蘇溪堯，由於父母的偏幫，解釋起來家裡人大多數時候也不信，次數多了，她就懶得再多說。

　　甚至有時候還會說反話，故意刺激他們，以至於她的信譽度一直都是負數。

　　蘇家父母還沒聽完小女兒的話就火了，怒氣衝衝的去拍門：「蘇溪堯，你給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事？」

　　房門打開，露出少女精緻的面容和俏皮的短髮。

　　蘇母問：「你和唐寧齊在談戀愛？？」

　　蘇溪堯沉默了一下，點頭'嗯'了一聲，那是事實，她不想撒謊。

　　「分手。」

　　「不行。」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呢。

　　「蘇溪堯！！！！」蘇母尖叫一聲，「你什麽時候才能學乖一點，小小年紀，不學好，反而學人家談戀愛，你一個高中生的小屁孩，懂什麽啊。」

　　「之前還撒謊，說沒有這回事，我是相信了你的，結果呢？你現在就給我送這麼一份大禮嗎？」

　　「本來學習就差，你現在這樣，是想被勸退嗎？」

　　……

　　「那時候確實沒交往，我沒撒謊。」蘇溪堯坦誠道：「如果是怕成績更差的話，那你大可放心，我這次月考成績就比蘇溪安差一分，比上次進步了很多很多。」

　　「你還敢說這件事！！！」

　　蘇溪堯不解：「這有什麼的？」

　　「你以前考的差也就算了，現在還會作弊了。」蘇母拍了拍胸口，覺得自己要被氣死了，「你必須和唐寧齊分手，然後轉班，不然接下來你別想從我手裡拿到一分錢。」

　　本來面色平淡的蘇溪堯，聽了這話後，整個人都要被氣笑了。

　　「誰告訴你們，我作弊的。」

　　「這還用說嗎？前後一個月，成績差距這麼大，你是我女兒，我會不懂你？」蘇母理直氣壯的扣鍋，「總之，你要是不分手，就別認我這個媽。」

　　蘇溪堯面無表情的將目光落在蘇父身上。

　　中年男人附和著老婆的話：「我這個爸你也別要了。」

　　「好，我懂了。」

　　蘇家父母以爲女兒聽了勸，面色好看了點：「你還知道聽爸媽的話，也不算無藥可救，之後我會讓你們班主任給你換班級的，再不行，就只有轉校了。」

　　蘇溪堯一言不發的進入房間，過了幾分鐘後，她提著個小箱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正在沙發上商量事情的蘇家父母一怔，緊接著臉色大變。

　　「你要做什麼？」

　　「拿著箱子你想去哪兒？」

　　蘇溪堯撇撇嘴，雲淡風輕道：「走人啊！免得在這兒，打擾了你們。當然了，因爲你們按照法律的撫養了我，等到將來，我也會按照法律給你們撫養費的。」

　　至於多餘的感情，她是一絲都沒有；原主的話……也少的可憐。

　　「你你你--」

　　蘇母捂著胸口，指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你是要氣死我啊！爲了個男人，連父母和妹妹都不要了，對方這是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麽爲他著迷。」

　　「和他無關，我之所以沒有馬上走人，是想在這裡和你們說清楚。」

　　少女的面容無比的認真，目光清淺，沒有恨、也沒有愛，看他們的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你們生養了我，我很感激，即使身爲父母你們幷不合格。」

　　「我們供你吃供你喝，你現在和我來個不合格？？」蘇父用食指指著她，氣的面色鐵青，「你這個小白眼狼，和你妹妹一起長大，怎麽就沒學會她的半分好。」

　　「你要走是吧？滾滾滾，走了後就再也別回來。」

　　「我們家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走了，再見。」

　　見他們不願意聽，蘇溪堯也樂得輕鬆，提著小箱子直接走出了客廳，最後還體貼的把客廳的門給關好。這是她早就想好的事，離開這個家。

　　如今真的做到了。

　　即使手裡只有一萬多塊錢，工作還沒有著落，可她却從心底感覺到輕鬆，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十月的秋風帶著絲絲凉意，蘇溪堯拿著身份證，本來打算找個酒店住下的，可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目前的人設……一個依靠男主的軟妹紙，好判斷男主是否是抖M。

　　而且近距離接觸的話，更容易刷負好感。

　　她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暗暗的對男主說了一聲'對不起'，然後一個電話打過去。

　　唐寧齊接到女朋友電話時，正在看書。

　　「餵！堯堯。」

　　「唐寧齊……」

　　「嗯？？」

　　「我被趕出家門了。」她隱瞞了部分事實，「家裡人知道我談戀愛，逼我分手，又覺得我考試作弊--」

　　話還沒說完，少年就趕緊追問：「你在哪兒？」

　　蘇溪堯說了一個地址。

　　「你等著，我馬上就過來，電話別掛。」

　　「好哦。」

　　二十分鐘後。

　　乘坐出租車的唐寧齊，在一個酒店門口，找到了她。少女提著一個銀色的小箱子，右手舉著手機，面容平靜，不見絲毫難過，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心疼。

　　堯堯一定是在掩飾自己。

　　她肯定很痛苦，都是我的錯，沒有把持住，和她談戀愛，才會讓她現在這麼窘迫。

　　「你還好嗎？」唐寧齊風塵僕僕的趕過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少女，見她沒受傷，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我們去你家，叔叔阿姨那邊由我來勸說。 」

　　「不用。」蘇溪堯搖頭，「我不想回去。」

　　「堯堯。」

　　少女瞪著眼：「說不要就不要，我早就想離開他們了，雖然比我預計的時間早了點，但那又如何？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要負責收留我，直到我找到房子爲之。」

　　這個周末，男主的好感度如果降低了，就找個藉口死皮賴臉的留下。

　　如果……漲了，那就趕緊溜，開始野蠻女友人設。

　　「這……」

　　少年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好在這地方光綫昏暗，對面的少女沒有察覺。就這麽住在一起……他和堯堯……兩個人，在一棟房子內…不能再想了，冷靜，理智。

　　「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蘇溪堯微微抬眸，一雙漂亮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盯著他。

　　唐寧齊大腦一熱：「好。」

　　堯堯現在太可憐了，被父母忽視的她，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如他再拒絕，豈不是要流落街頭？唐寧齊絕對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兩個人乘坐一輛的士來到唐寧齊居住的小區，他提著東西，打開門，面色微紅：「今天你睡我的房間，我睡沙發就好，房門能反鎖，你放心。」

　　這是委婉的告訴蘇溪堯，他什麽也不會做的。

　　「這是不是太麻煩你了？我睡客廳就好。」她瞄了一眼，發現沙發够大，像是普通宿舍的一米二的小床。

　　「沒關係的。」

　　唐寧齊將箱子拿到自己的房間，又從衣櫃的上面拿出一床被子：「浴室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牙刷我等會兒拿給你，杯子的話我家裡有一次性的塑料杯，你先將就一下，明天再去買新的……」

　　這是蘇溪堯第一次進入到唐寧齊的房間。

　　淺色的窗簾，深藍色的床單，以及同色系的枕頭和被子，床頭櫃上擱著一本書，暖黃色的小燈開著，顯然是它的主人走的匆忙，來不及關閉。

　　敞開的衣櫃裡很整潔，東西擺的整整齊齊，不見淩亂。

　　牆壁上貼著米白色的牆紙，在視覺上擴大的空間。

　　「堯堯，你餓不餓？想吃夜宵嗎？」少年詢問道。

　　蘇溪堯本來想說不餓的，自己前不久才吃過，可是想起唐寧齊的厨藝，她毫無底綫的改了答案：「有一點，就是現在做夜宵，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

　　哦！虛偽的人啊！明明是想吃的不得了。

　　「不麻煩，我就給你下一碗麵。」

　　唐寧齊覺得蘇溪堯今天遇到了這樣的大事，心情肯定不好，晚上可能會想太多，睡不著，做夜宵的同時，還加熱了一份牛奶，一起端了上去。

　　麵條是普通的細麵，上面還撲了一個軟嫩嫩的荷包蛋和幾片翠綠的青菜，讓人一看就食欲大開。

　　唐寧齊給自己也下了一份，只不過分量比蘇溪堯的要少一些。

　　蘇溪堯：「……」

　　感覺自己像個飯桶。

　　算了，不管了，吃了吃了。

　　麵條煮的火候剛剛好，入口帶著一點點彈性，麵湯爽口，蘇溪堯快速的吃完，然後一口灌下牛奶，覺得自己差不多吃了個七分飽……額！睡覺也不會難受。

　　男主竟然如此的瞭解她？

　　驚悚！！

　　另一邊--

　　蘇家。

　　蘇溪安沒想到，自己只是簡簡單單的挑撥了一下，最後竟然會造成這麽大的後果，她有些欣喜蘇溪堯滾蛋的同時，又有些惶恐，在父母互相指責中，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蘇母怪蘇父整天忙工作，不管孩子。

　　蘇父則怪蘇母沒把人教好，才會讓大女兒這麼叛逆。

　　都在氣頭上的兩個人完全不管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跑出去有多危險，等他們反應過來後，又拉不下面子，心裡擔憂，但嘴裡還要說著她要走就走，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