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霜真人遺憾道:“十分鍾。”
紀瀾也遺憾:“這麽短?”
九霜真人笑道:“不舍得我?”
紀瀾很坦然:“嗯。”
九霜真人道:“我很快回來。”
紀瀾思考一下自家師父的效率,陪著他又聊了一會兒,一邊定定地望著他一邊把茶杯的茶喝完,放下道:“師父。”
九霜真人端起茶壺給他倒茶:“嗯?”
紀瀾輕聲道:“婁鬱,我想你了。”
九霜真人當即一頓。
婁鬱正在議事堂裡說話,也是倏地一停。
相識至今,這還是他家瑞白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第一次直白地說想他。
幾位掌門等了等,困惑地看向他。
廖掌門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能不能看看場合?大白天的,你們在山上搞什麽東西呢?!
婁鬱靜了兩秒,面色如常地接上了剛才的話,聽見自家徒弟在那邊說道:“你還有多久?我去找你吧,和你一起回來。”
九霜真人想也不想道:“好。”
紀瀾撩完他師父,便離開雲躍峰,一路直奔通道口,愉悅地走了。
先前簡樂彬那夥人一直想找機會揍他,他剛好去總部會會這幫老朋友,找點樂子。
可惜想得雖好,他剛出秘境就被傀儡攔下了。
隨著兩邊的來往逐漸增多,婁鬱不能總跑過來放人,就讓協會弄了一批腰牌,登記後有腰牌的便能隨意進出。
這個是一人一牌製,神識和人都能對上號,傀儡陣以前看守宗門乾的就是這種活,現在更是得心應手。
紀瀾早已拿了小崽子的腰牌,便在它們眼前晃了晃。這裡面的神識是他的,完全符合要求。
傀儡目前的智商不高,除去七星宗裡那些已看了幾百上千年的老人,基本隻認牌不認人,他應該能順利通過。
幾具傀儡默默看著他,困惑。
它們是隻認牌,但有塊牌破主人特別交代過,正是這一塊。
當初它們可是很認真地記住了牌主人的臉,根本就不長這樣。要是不小心把人放走,破主人會不會收拾它們?
紀瀾挑眉:“我可以走了吧?”
幾具傀儡覺得不能。
它們想不明白這件事,於是連人帶牌一起扣下了,等著破主人過來拿主意。
紀瀾:“……”
聰明絕頂的紀瑞白算計了一圈。
他算準了他師父吃這一套,中途還裝作不好意思地把衣服給換了,以便後面逃跑,卻沒能算到傀儡會把他扣下。
他打不過傀儡陣,試了幾次依然沒用,只能認命。
另一邊,婁鬱左等右等都沒聽見門外有動靜,就知道上當了。
果然色令智昏啊……他輕輕磨著牙,思考著一會兒去哪抓徒弟,結果緊接著便通過傀儡的感應得知了某件事,頓時笑了一聲。
他見屋裡的人又都在看他,笑道:“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一件我家瑞白的趣事,實在沒忍住。”
廖掌門:“……”
幾位掌門:“……”
這他娘的!
婁鬱道:“要不今天就到這裡?”
幾位掌門其實也談得差不多了,不想再看他發瘋,立刻結束會議,集體去山上拜見完九霜真人,這便離開了玄陽宗。
婁鬱來到通道外,見自家徒弟正老老實實地坐在石頭上打遊戲,笑著對傀儡道:“乾得好!”
幾具傀儡是第一次聽這破主人說人話,激動地把小牌牌遞給了他。
婁鬱接過來收好,給宣霆發了消息,表示今天除非天塌了,否則一律不許找他,然後慢悠悠地到了自家徒弟的面前:“還玩著呢?”
紀瀾耐心打完這一局,關上了手機。
婁鬱笑著對他伸手,紀瀾掃一眼,伸手搭過去,被一把帶了起來。婁鬱牽著他往裡走,和氣道:“想去哪玩,師父明天陪你去。”
紀瀾:“……”
嗯,至少明天能下山。
婁鬱拉著他回到昆侖境,帶著他禦劍飛起,用平時的速度抵達雲躍峰,裡外又套了幾層禁製,不緊不慢地牽著人往自家徒弟的臥室走去。
一直到進屋關上門,他眼底偽裝的平靜才徹底消失,透出了強勢迫人的力量。
紀瀾後背抵著門,見他師父單手撐在一旁,正微微低頭往這邊靠,下意識閉上了眼。
婁鬱輕輕笑了一聲。
紀瀾睜開眼,見他們只有一線之隔。
面前的人眼神深邃,目光密密麻麻地罩著他,讓人無處可逃,他張了張口:“師父……”
尾音消失在一個極輕的吻中,一觸即收。
婁鬱摸摸他的臉,低聲道:“不是說想我了嗎?”
紀瀾心跳極快,努力淡定地“嗯”了聲。
婁鬱道:“想過撩我的後果吧?”
紀瀾沒吭聲,靜靜看著他。
婁鬱對上他眼底熟悉的佔有欲,就知道會是這樣。
紀瑞白何等聰明,怎麽會不知道這事的最終走向?他就是想看自己被他撩得發瘋,想看自己在乎他的模樣,想讓自己的心裡眼裡全都是他。
婁鬱的聲音喑啞下去:“瑞白,我愛你。”
紀瀾的心跳瞬間飆到了新高度,沒等想好怎麽回,就又一次被吻住了。
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