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自然不會讓他們如願,倏地後退閃開,逃離了包圍圈。
這一舉動瞬間打破僵局,簡樂彬腦子裡的神經“啪”地斷線,一腔悲憤無處可訴,一字一頓咬牙道:“紀、瑞、白!”
“還和他廢什麽話,”親傳弟子們道,“他現在就煉氣的修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上!”
“你們還沒想明白出問題的是你們嗎?”紀瀾趕在他們動手前及時開口,“我的性子一直這樣,就沒變過,是你們覺得我換了一個人。”
他說道,“我當年出身魔宗,你們一開始就討厭我,自然看什麽都討厭。如今我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再怎麽搗亂或整人,在你們眼裡也都成了可愛,對吧?”
眾人被他說得一愣。
仔細想想,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紀瀾輕輕呵出一口氣:“我也想和你們交朋友,只可惜從出生的那刻起便失去了資格。”
眾人再次一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緩了幾秒後,他們擼袖子就衝。
“兄弟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還交朋友?怎麽不提你無聊拿我們找樂子的事了?好多都特麽是飛來橫禍好嗎!”
“就算我們一開始討厭你,但你報復一下不就行了嗎?你那是來回、來回、來回報復!”
“媽的,揍他!”
紀瀾一個煉氣期,這些人光是神識就能按住他,他根本跑不了。
這事指望不上溫豐嵐——無情道已經在旁邊笑盈盈地看上樂子了——只能指望楊景善。
他便往楊景善那邊躲。
楊景善大好人一個,立即擋在他面前:“大家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親傳弟子們扒拉他:“你起開!”
紀瀾掃一眼:“師侄,你怎麽回事?”
恆杏:“……”
他萬般不情願,也上前攔了攔。
親傳弟子們打人的欲望極其強烈,便分別扯住楊景善和恆杏,由剩下的人上前揍人。雖然他們修為高,但都不想動修為,隻想拳打腳踢,親身感受那番暢快。
然而想得雖好,在拳頭快挨上紀瀾時,卻見婁鬱憑空出現,輕松攔住了他們。
眾人:“……”
媽的!
婁鬱滿臉和氣:“你們想對我的學生幹什麽?”
還你的學生呢,要臉嗎?
眾人看看這兩個人,想到先前那番佔有宣言,隻覺一陣糟心。
該說什麽呢?禍害互看對眼,蛇鼠注定一窩?
紀瀾就知道他師父會及時幫忙,委屈地告狀:“會長,他們莫名其妙欺負我,幫我打回來。”
婁鬱笑道:“好。”
親傳弟子們:“……”
媽的就知道你紀瑞白不是個東西!
眾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跑,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婁鬱沒有追,帶著徒弟回去吃午飯了。
這個時候,幾位掌門私下裡開起了會。
若那小孩就是紀瑞白,結合今日的情況看,他顯然已和魔主情投意合。那麽問題來了,一是小孩為何一直不回玄陽宗?二是九霜真人先前為何獨自離場?
“不知你們留意沒有,魔主和真人一起衝上台,那小孩看的是魔主。”
其余幾位掌門不由得“嘶”了聲。
靜默數息後,有人歎了口氣:“真人啊……”
無論九霜真人對紀瑞白是一種什麽感情,為紀瑞白封山、頭髮變白都是事實。
他雖然冷淡,卻終究不是神,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先前會走,大概是傷心了吧。
原本自家小輩鬧騰著拜入雲躍峰,他們都只是旁觀的心態,但現在他們卻真心想促成這件事了。有幾個小孩熱熱鬧鬧地圍著真人,好歹能讓他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啊。
不過這事得真人肯松口才行。
幾位掌門相互看了看,有人道:“來玄陽宗,還未正式地拜會過真人呢。”
其余人附和:“說得對!”
眾人便一起出門拜上了雲躍峰。
廖掌門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急急趕過來,見真人淡然地坐在正殿的上位,婁鬱和紀瀾都守在一旁,一眾掌門則在尬笑。
不是傷心走人了嗎?這三個人怎麽又湊到了一起?真的沒問題?
幾位掌門深深地覺得自己想多了,但立刻告辭又不好,只能尬聊。
不過他們這個級別的尬聊也是有水準的,話茬都讓人不得不接,不知不覺已聊了好幾句。
廖掌門不知法訣還有多久結束,進門便搭了台階:“這……下午的切磋快開始了。”
幾位掌門如蒙大赦,紛紛行禮告辭。
九霜真人輕輕頷首,起身目送他們離開。
如果廖掌門再不開口,他就要逐客了。
只見眾人跨出大門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魔氣逐漸滲了出來。
金月掩日的掌門最近和婁鬱的關系處得比較好,有些想在現代建宗門,便回了一下頭,想問他要不要一起走。
婁鬱眼睜睜看著他要轉身,沒時間再掐訣,立即收回了分魂。
九霜真人瞬間變成空殼,向他栽倒。
“噗”的一聲輕響,婁鬱一把接住了他。
這動靜同一時間被幾位掌門捕捉到,眾人便一齊回了頭,見他們偉大的真人倒進了婁鬱的懷裡。
現場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