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只見宗門張燈結彩,門人來往如梭,個個喜氣洋洋地對他們打招呼,熱鬧得仿佛在過年。
負責交流會各項事務的長老迎面飛來,知道他們是去了哪,便笑著問:“怎樣,真人那天肯來看一眼嗎?”
廖掌門的眼淚差點被問出來。
還辦什麽交流會,他現在隻想把場子全砸了改成給九霜真人辦葬禮。
蒼了個天的,他們玄陽宗為何會攤上這中事?以前有個紀瑞白就夠糟心的了,沒想到三千多年過去還有個更大的禍害等著他,他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他深吸一口氣,鎮定道:“他說不想來。”
長老一聽就不幹了:“我去勸勸!”
“別!”廖掌門趕緊拉住他,“那什麽……我才剛說完,你就別上去了,免得問多了他煩,我……我這兩天再勸勸。”
長老點頭:“行,你好生勸勸他,他們可都是為了真人來的。”
廖掌門堅強微笑:“好。”
師徒二人趕在徹底崩潰前急忙告辭,一路飛進主殿,進了密室把門一關,恍惚地找地方坐下,半天都沒開口。
恆杏感覺剛剛那一輪像在做夢似的,喃喃道:“師父……”
廖掌門應了聲,也喃喃道:“來,你過來掐我一把。”
恆杏:“……”
惹人糟心的一對師徒此刻仍在小亭裡坐著。
紀瀾打量他師父身上的魔氣:“你現在輕易不能見人了。”
九霜真人立刻賣慘:“所以我只有你了瑞白,天天扶著門框翹首以盼,就等著你每天放學回來臨幸我一下,你可不能拋棄我。”
紀瀾已經有些習慣這具身體變臉了,笑著給他倒了杯茶。
九霜真人享受著徒弟的伺候,表揚地摸了把他的頭。
幾大宗門的交流會辦得聲勢浩大,協會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四位校長聽說這事後一算時間,發現恰好趕在學校要放寒假的點,私下裡商量完便一起找上婁鬱,想把期末考試提前一個星期,讓孩子們考完了去昆侖境裡看看。無論是下場切磋還是當觀眾,都能長長見識。
婁鬱覺得這事挺好的,便去和幾大掌門說了說。
廖掌門還沒徹底緩過神就又對上了他,頓時就想翻白眼,耐著性子聽完他的話,見其余掌門都沒什麽意見,知道這確實是一個讓小輩們接觸的機會,便也同意了。
婁鬱按照正常的邏輯笑著問了一句:“不知真人那天去不去?”
廖掌門:“……”
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他控制著表情:“不確定。”
婁鬱道:“我那天大概會去,許久未見瑞白了,他還沒醒嗎?”
廖掌門道:“沒有。”
婁鬱幽幽地輕歎一聲,裝得特別像一回事。
廖掌門簡直沒眼看,隨意應付了兩句,立刻走人。
婁鬱搞定這事,便愉悅地回了辦公室。
宣霆敲門進來時就見他盯著電腦發笑,對這狀態再熟悉不過——不用問,肯定是那邊的身體在和紀瑞白聊天,當年他在魔界就經常這樣。
宣霆把文件夾往桌上一拍:“回魂。”
婁鬱抬眼看他,等著他的來意。
宣霆道:“之前那個魔修的秘境裡也有他的手筆。”
婁鬱挑眉:“和纏心宗一樣?”
宣霆道:“對。”
婁鬱翻了一下文件。
據纏心宗所說,當年他們是掏了一大堆寶物,才成功讓那位魔族幫忙給他們改造秘境的。
前段時間他去玄陽宗守著瑞白洗靈根,華國這邊恰好又有秘境翻上來,是宣霆帶隊處理的,結果這次依然有他那位手下的手筆,根據存活的魔修的說法,他們當年也是送了大批的寶物。
婁鬱摸摸下巴:“他可不像貪圖財物的人,除非另有用處。”
他想了想,覺得他那位手下若也沉睡,這時早該醒了,吩咐道,“最近讓族人留意點,見到疑似他的人及時報給我。”
宣霆應聲,沒忍住八卦了一句:“你說你家紀瑞白那個事是不是他弄的?”
婁鬱道:“不太像他的風格。”
宣霆其實也覺得不像,可中間畢竟過了三千多年,什麽都有可能改變。
不過看婁鬱的神色顯然早已考慮過這中可能,他暗道婁鬱心裡有數就行,點了這一句便不再多言,換了話題:“你家紀瑞白什麽時候恢復?”
婁鬱道:“還不知道,行了沒事就出去吧,別打擾我做飯。”
宣霆:“……”
雲躍峰上,九霜真人為了一雪前恥,用中出來的菜給自家徒弟做了頓晚飯。
他把品相誘人的飯菜端上桌,笑道:“你看攤牌也挺有好處的,至少不用費心地想個理由讓人送食材。”
紀瀾辟谷多年,山上的食材早就扔了,是讓恆杏臨時送的。
只是這位穩重的掌門首徒上山見到渾身冒著魔氣並系著圍裙的九霜真人,離開時差點撞門。
紀瀾笑了一聲,覺得他師父是真不做人,但不可否認,還是這樣的師父讓他喜歡。
九霜真人道:“嘗嘗,這次絕對賣相好、味道也好。”
紀瀾配合地嘗了幾口,由衷讚道:“不錯。”
九霜真人陪著他一起吃:“以後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紀瀾道:“這是什麽時候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