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破開缺口重新回去了。
這些藤蔓不想放人離開,對進來的人倒是很歡迎,他只需要開個口子,便會直接被它們抽下去。
他簡單敘述了一下外面的情況,拍板道:“往山那邊走。”
紀泓和付海帆都沒意見。
那裡有建築,說不定會長他們也會過去看看。
其余人自然更不會反對,跟著他們一點點往前摸索,中途又救了幾個人,隊伍漸漸壯大。
一行人走了將近一個小時,隻覺視野微微一亮,有零星的月光灑了進來。雖然仍在森林裡,但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他們出了剛剛那片壓抑的林子。
凡人不像修士,走到現在都累了。
三人組示意他們原地休整,從儲物袋裡拿出水分了下去。
頭頂上方不再有要命的植物,付海帆禦劍飛上去看了看,回來道:“你們說那些亮點是不是鎮中心?人多的話,生個火很正常吧?”
紀瀾剛想開口,便覺一股熟悉的神識掃了過來。
緊接著眾人眼前一花,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婁鬱正帶著協會的人挨個區域搜人,沒想到竟發現了自家徒弟。
他看著瑞白,笑著挑眉:“你怎麽進來了?”
紀瀾道:“做好事,幫同學的忙。”
婁鬱不太信,估摸這只是表面的借口,瑞白八成是衝著他來的。
他隻覺萬分愉悅,寬容地看向另外兩個人,有點不想責備他們擅闖秘境的過失。
紀泓和付海帆猛地又對上這張臉,腦中鬼使神差閃過了魔性的“寶貝兒咱們結婚吧”,幸虧會長換回了一身黑衣,不然他們差點繃不住表情,腦殘粉實屬有毒。
付海帆定了定神,主動上前認錯,把事全擔了下來。
婁鬱聽完緣由,說道:“鎮中心在山的那邊,沒多少傷亡的。”
付海帆被“傷亡”這個詞吊起一顆心,直到跟著協會的人來到鎮中心、成功找到了父母,這才徹底踏實。
這裡的景色很奇特。
一般秘境發動時只會往裡吞人,但這個秘境不知是不是出了故障,這一小部分吞了好幾條街道。
街道是實體,進來自然不會消失,如今正與秘境的風景“長”在一起,如同詭異的特效大片。
婁鬱他們進來時帶了大批物資,幾條街道又涵蓋了賓館、飯店、超市和一個小劇場,東西十分充足,不愁吃喝。
紀瀾他們身為修士,休整一番後便加入了救援,足足忙了一整夜才停。
協會的帳篷扎在了樓房的天台上。
此刻破曉將至,一輪紅日即將升起。
付海帆跑去看父母了,新扎的帳篷裡只有紀家兩兄弟。
紀泓看向自家弟弟,問道:“困嗎?不困先聊聊?”
紀瀾心想:終於來了。
充足的儲備知識,精妙的劍術和劍陣,陌生的攻擊法訣……他今天不合常理的東西太多了,紀泓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對他那句“會長教的”也沒提出過質疑,但也不是真傻子。
就是粗神經的付海帆怕是也覺出了不對,這才一回來就嚷嚷著去找父母,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二人拎著小馬扎走到天台邊緣落座,紀泓先開了口:“有沒有什麽事能對我說?如果不方便,咱們就出去再說。”
紀瀾道:“沒什麽不能說的。”
反正現在婁鬱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能拉這貨出來作證。
況且說句良心話,這男菩薩確實對自己不錯,總讓人家這麽糟心他也於心不忍。
他認真道:“我接下來說的事可能比較嚴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紀泓的表情頓時也嚴肅了。
他自己在心裡想過原因,怎麽想都覺得問題出在那古怪的玉佩上,便點點頭,等著對方開口。
紀瀾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沉默。
忘了,他身上有婁鬱下的封口令,根本說不出血脈的事。
紀泓等了幾秒都沒等來隻字片語,便扭頭和他對視。
紀瀾也看著他,思考該怎麽開口。
婁鬱的封口令是不能說出他和“紀瀾”的血脈關系,但以“我”為開頭,應該是沒問題的。
於是他用簡短的三句話敘述了自己的身份,希望這男菩薩能懂。
“我叫紀瀾。”
“我不是你弟,我和你祖宗認識。”
“所以我也算是你祖宗。”
紀泓:“……”
你祖宗。
第24章
幻境的一切都很真實。
紅日破開雲層,林間的風從遠處卷來,“呼啦”掃向天台上的兩個人。
兩個人沉默對望,都沒開口。
紀瀾對男菩薩這神色很眼熟,最近每次惹他糟心,他都是這麽看著自己。
他想了想,補充:“我和你弟是同名,我還有一個名字叫紀瑞白。”
“瑞白”的關鍵詞讓紀泓神色一動,皺起了眉。
紀瀾道:“你能懂了嗎?我不是你弟。”
紀泓終於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臉色微變。
但這不可能,因為第一次從秘境回家,他看出弟弟的性格變化太大,曾裝作不經意地聊起過以前的事,紀瀾當時全都能接上話,而且手機、電腦、跑車等所屬物也都用得非常流暢。到了學校之後,班上那些同學也都能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