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目光撞在一起。
下一刻,那三人神色一厲,大罵地衝過小溪:“兔崽子,這次看你往哪跑!”
紀瀾撩了撩眼皮。
那三人隻覺一股強悍的神識迎面掃來。
不是攻擊,不含善惡,甚至對方就是搭理了他們一下,但落在身上卻重逾萬斤。
他們齊齊釘在原地,臉色“刷”地白了。
第2章
原主一看見他們,火氣便直往腦門湧。
他好不容易得到件貨真價實的法器,要是在開學補考的試煉中多拿點分,興許就不用留級了。如果不是他們,他不會被逼上絕路動用禁術!
他哭著罵了句草:“老祖,你給我打他們一頓!”
紀瀾感受了一番。
體內有殘魂,他的魂魄不能完全與身體融合,神識像隔著東西,束手束腳的。
他聽見小崽子又哭著喊了一聲,微微一哂,走向面前的三個人。
那三人早已冒了身冷汗。
他們都是煉氣的修為,至今感受過的最厲害的神識和威壓是來自金丹修士,但那次遠沒有現在恐怖。
身體不聽使喚,嗓子發不出聲音,怕到發抖卻連下跪都做不到,引頸受戮也不過如此。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廢物嗎?
三人眼睜睜看著他過來,怕得渾身哆嗦。
紀瀾伸手掐決,按在了最前面的人的肩上。
那人頭皮一麻,感覺魂魄被捏了起來。紀瀾和氣地問:“為什麽追殺我?”
三個社會人幾乎同時在心裡想:誤會,我們先前是開玩笑嚇唬你的,其實就是想看看法器而已,可能是叔叔們長得太凶嚇著你了……
然而那人嘴一張,說的卻是實話:“因為你手裡有寶貝,我們想殺人奪寶。”
他努力想求饒,但除了對方要求的,其他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臉色又白了一分。
紀瀾思考幾秒:“我哥是紀泓,這你們知道嗎?”
那人道:“知道。”
紀家的長房長孫紀泓,修真學院四年一班的尖子生,天賦驚人,前途不可估量。
紀家這代有三個小輩都進了修真學院,雖說紀泓和那兩個堂弟的關系不怎麽樣,但畢竟都姓紀,興許哪天就又好上了。也因此他們起了貪念後,便想直接在秘境裡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小子宰了,免得他找紀泓告狀。
紀瀾一邊聽一邊用攝魂決檢查,確認他的靈魂沒綁著其他東西,便直接搜魂。
這次那個人連冷汗都流不出來了,木著臉像丟了魂。旁邊的兩個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見這邪乎的小子把手移到他的頭頂,幾秒後往下一按,他便“噗通”栽在地上,沒了聲息。
那二人:“……”
還在哽咽的原主:“……”
原主的眼淚被嚇回去:“他、他怎麽了?”
紀瀾道:“死了。”
原主進過幾次秘境,也是見過死人的,但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圍觀現場。
他之前被追殺得九死一生,萬萬沒想到這三人竟能走在他前頭,一時不知該給個什麽評價:“就……就殺了啊?”
紀瀾笑著問:“殺不得?”
原主回神:“殺得殺得,他們都不是好人,聽說不止背了一條人命,但那什麽……你別讓人知道是你下的手哈。”
紀瀾在他的聲音裡依葫蘆畫瓢送其余兩個人上路,不想讓人注意到案發現場附近有刻過法陣的痕跡,便將屍體全扔進了小溪。
天際越來越亮,晨光刺破雲霄。
夏末秋初的季節,陽光十分燦爛。紀瀾隨意找到一棵樹,坐在陰涼裡整理他們的記憶。
原主見他竟沒事人似的掏出手機玩,不明所以:“不走了?”
紀瀾“嗯”了聲。
把他拽過來的法陣太亂,線也太雜,甚至刻的時候無需消耗太多靈氣,他沒能完全看懂。
但被法力低微的修士喚醒,強行塞一門語言,記憶也能隨便抽取,這未免太貼心了,他總覺得不像巧合。
他當年樹敵無數,想揍他的人有,想殺他的人有,想讓他生不如死的更是大有人在。他不怕跟人明著剛,也不怵和人耍心眼。但在開局前,他總得弄清對手是誰。
所以遇見迫使原主動禁術的三人組,他便想搜魂檢查一下。
來回比對完,首先這小崽子的記憶大概率沒被動過手腳,是真實的。
其次,那三人都不是受人指使,原本小崽子得到法器是想繼續跟著黑市隊,後來隊伍陷進一個法陣全走散了,那三人從法陣裡出去碰巧遇見落單的小崽子,這才起了歹心。
最後,那賣家沒做成這筆生意也沒糾纏,痛快地拿到一半的錢就走了。
至於秘境之行……這次秘境的動靜很大,據說是個古老宗派的護山大陣沒壞,在靈氣逐漸達到能啟動法陣的程度後,便將宗派頂了上來。
這范圍波及了四五個山頭,修真大佬和各方勢力全被驚動趕來,是件人人皆知的事,倒不是有人故意把消息捅到小崽子面前的。
紀瀾從頭捋到尾,沒發現被算計的痕跡,暫時將疑慮放下,一邊玩手機一邊詳細研究小崽子的記憶。
秘境裡有時有信號,有時則沒有,這次的就沒有,手機不能連網,只能玩別的。
原主圍觀了一會兒,突然覺出了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