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個子高，不證明打籃球好，但是這一點很多人不懂。

　剛開學不久， 學校就組織了一次校內的籃球比賽， 班級裡的人有主動報名的， 但是吳老師看著名單不太滿意， 非得把薛亦森跟蘇歡澤的名字加入了男子籃球隊，把包爽的名字加入了女子籃球隊。

　知道了這個決定，蘇歡澤一臉的生無可戀，找到吳老師拒絕了一次， 結果吳老師沒聽，非得讓蘇歡澤試試：「不打籃球， 你長這麼高幹嘛用的？」然後就把蘇歡澤趕了回來。

　等到了體育課， 大家試手的時候， 才發現蘇歡澤打籃球，簡直不忍直視。

　走步運球，捧著球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知道傳給薛亦森， 薛亦森離得多遠都只傳給他，弄得他看到球到了蘇歡澤手，就趕緊跑過去，怕球傳丟了，還好幾次抱著球超過十幾秒沒動作。最讓薛亦森覺得崩潰的是，看到那個大個子「端尿盆」的姿勢投籃。

　周圍的同學都在笑，薛亦森怕蘇歡澤覺得傷自尊，趕緊過去拍著蘇歡澤的肩膀鼓勵：「不錯不錯，我知道你努力了，不過你還是坐在替補席做個吉祥物吧，挺萌的，看到你，我就渾身充滿了力量。」

　外加菊花隱隱作痛。

　蘇歡澤的表情不太好看，嘆了一口氣，走到場地邊坐下。

　吳老師就坐在觀眾席看，看到蘇歡澤也覺得尷尬，於是也跟著安慰蘇歡澤：「你坐在場邊做替補，會給對手一種無形的的壓力，記得把眼鏡取下來。」

　蘇歡澤：「……」

　薛亦森不經常打籃球，主要是沒空。

　他上課的時候會認真學習，自習課也是寫作業、背單詞、預習功課，在學校裡的時候，就是標準的好學生，課間的時間都不浪費。放學後，就開始著手賺錢的事情，平時沒什麼娛樂活動，保持身材多半是靠天生麗質，外加體育課和……打架。

　不過，他要比蘇歡澤強出來許多，雖然投籃準確度不夠，但是配合度還是不錯的，跟著打個籃球，表現不出眾，卻也不算拖後腿。最大的用處，居然不是籃球場上，而是場外。

　籃球比賽開始後，薛亦森每次只上場半場，為的不過是拉攏人氣。

　只要他上場，觀眾席肯定是座無虛席，周圍的拉拉隊也特別多，女生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籃球比賽結束，還經常有人跑來跟薛亦森要電話號碼，開學沒幾天，就又拒絕了三、四個人的表白了。

　籃球比賽結束，薛亦森陪著蘇歡澤到了學校無監控區的小角落，蘇歡澤吸菸，他站在一邊望風，同時還忍不住問蘇歡澤：「你不是說菸癮不大嗎？怎麼還這麼勤？」

　「被傳出櫃的時候開始吸的。」蘇歡澤吐著煙圈，冷淡地回答。

　那陣子他還沒現在的淡定，十幾歲的小孩子，被當成怪物，會害怕，也會掙扎，開始學著吸菸，為的只是排解一些煩憂吧？結果一下子就戒不掉了，覺得焦躁了，就想吸一根，到後來，成了不自覺地就想吸菸，也是一種戒不掉的癮。

　就跟喜歡薛亦森的感覺是一樣的，毒癮犯了，就會偏激。

　「以後想吸菸的時候就親親，是不是就能戒掉了？」薛亦森突然笑得狡黠，湊到蘇歡澤身邊問。

　蘇歡澤看了他半晌，才踩滅了眼，過去親吻他的嘴唇。

　這個吻帶著點煙味，濃烈得如同陳年老酒。

　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人從牆壁跳進了學校裡，這些人明顯不是學校裡的學生，年紀看上去有些大，就像小混混，穿著也很屌絲。這些人進來之後，先是各處徘徊，隨後就看到了薛亦森，之後開始竊竊私語。

　薛亦森跟蘇歡澤都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只是結伴往學校走，卻被這些人攔住了。

　「你是薛亦森吧？」有個人拿著手機，裡面有薛亦森的相片，對比了之後更加確定。

　他也不在意，點了點頭問：「嗯，是啊，怎麼了？」

　「就是你了，你爸欠了我們錢，不多，也就十六萬，他還不上了，說你有錢，讓你來還，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小夥子有錢就拿出來吧。這玩意利滾利，現在還還是十六萬，之後就不一定多少錢了，早點還錢也是對自己好。」為首的一個人儘可能猙獰地說出這句話，為的是嚇唬薛亦森跟蘇歡澤這兩個學生。

　他們聽薛渣爹說的是，自己兒子學習好，參加節目得了十多萬獎金，能替他還這筆錢，讓這些人來找薛亦森。他們也當這個薛亦森就是個書呆子，沒想到，他聽到了之後，居然不屑地笑了，看向身邊的男生。

　蘇歡澤沉著臉，眉頭緊蹙，似乎很是不悅。

　明明只是一個高中生，卻帶著強大的氣勢，尤其是生氣的時候，那種威壓更是讓人懼怕。這種不是裝逼，而是真的經歷了許多大的場面，才能歷練出來的羅剎般的氣場。

　「這就是你解決的事情，對於他那種吸血鬼，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你還以為十萬元就能解決一切事情？」薛亦森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問蘇歡澤。

　這個時候，有一個年輕一點的黃毛直接開始耍橫，過來推了一下薛亦森的肩膀，嘴裡罵道：「艹，你是傻逼嗎？讓你還錢呢，你裝什麼傻？還聊上天了。」

　他們這些催賬的，蠻橫習慣了，現在對象只是個學生，自然不在意，直接開始威脅了。誰知，手還沒收回來，就被蘇歡澤捏住了手，接著就聽到骨骼發出「噼啪」的聲音，黃毛開始尖叫。

　薛亦森看著黃毛的手指直接被掰到了手背上，也是一陣難受，伸手攔了一下，隨後對那個為首的人說：「我不會還錢的，要錢找本人。」

　「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為首的人看到這兩個學生居然敢動手，立即帶著自己的人，擼胳膊挽袖子地就要上來打架了。

　蘇歡澤不在意，只是問了一句：「你們跟誰混的？」

　「你管得著嗎，□□崽子。」那人破口大罵。

　「勸你告訴我，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蘇歡澤也沒耐心，從口袋裡取出手機來，手指敲擊鍵盤，似乎在聯繫著什麼。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被蘇歡澤的氣場鎮住了，還真的報了一個名號：「二條哥！」

　「太低級了，沒聽說過，這個二條跟誰混的？」

　「二條哥都沒聽說過，你裝什麼逼呢！」那些人說著就要直接動手打人了，實在是之前那個黃毛叫得太慘烈了，他們在氣勢上已經輸了一籌，肯定心中不服。這些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更喜歡動手打架，用暴力解決問題。

　蘇歡澤也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伸手將薛亦森推到了一邊，準備自己解決的模樣。薛亦森是誰啊，肯定捧場，到一邊就蹲下了，還給蘇歡澤吹了個口哨，喊了一句：「蘇哥哥你好帥哦！人家家給你加油！」

　一個從小就特殊訓練過的人，對付幾個小混混而已，肯定不在話下。

　不過在其中兩個人從口袋裡掏出匕首之後，蘇歡澤還是退讓了幾下。就這些人雖然只是蠻橫之徒，卻也是人多勢眾，漸漸的，蘇歡澤對付起來也有點吃力。

　這個時候，薛亦森抓了一把沙子，就朝那些人的眼睛拋了過去，還跟著揍了兩個人，之後還不忘記對蘇歡澤嘚瑟地笑，一副「我厲害吧」的樣子。

　「唉喲，找是地方這麼隱蔽，我找了半天！」王哥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了過來，不過雖然是跑過來的，依舊沒有很喘的樣子，過來動作十分利索地解決了最後幾個還在掙扎的小混混，這才問，「怎麼回事啊？有人敢找你的茬？」

　蘇歡澤的表情很難看，沉默了一會才回答：「薛亦森的那個爸，欠債了讓他還。」

　「喲！老不死的跟我們耍心眼是吧？真當蘇家是做慈善的？當初你說寫合同我就不太同意，對這種人不管用，手段太文明了。你不能因為對方是薛小哥的爹，就一下子立地成佛了。」王哥數落了一句，隨後看著倒在地面上的這些人，問了一句，「誰是你們裡管事的？」

　那些人躺在地面上齜牙咧嘴的呻吟，也沒人回答。

　薛亦森指了指那個為首的胖子，跟王哥暗示，王哥就走了過去問：「你跟誰混的？」

　「二條哥！」薛亦森搶答。

　王哥看著薛亦森那狗腿樣就樂了，點了點頭：「二條……」說著，開始打電話，似乎是真的在聯繫二條，沒一會還把電話扣在了胖子的耳朵邊，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胖子聽了出來，支支吾吾地答了幾句。

　「你們倆去上課吧，這事我處理。」掛斷電話，王哥十分嫌棄地一個勁擦自己手機的屏幕。

　薛亦森一個勁地搖頭：「這場面有意思，我看會熱鬧，現在午休時間，不著急。」

　王哥也就沒再管。

　等了能有十分鐘，就又有一批人過來了，過來看到王哥就低頭哈腰地問好，看樣子應該是傳說中的二條哥。

　「你的人把我們家二少給欺負了，你說這事怎麼辦吧？」王哥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模樣，指著蘇歡澤就問了一句。

　「二……二少？」二條問的時候，額頭冷汗都下來了。

　「對啊，你大哥的大哥，都不一定有資格跟我們二少說話，然後就被你的手下欺負了，你說怎麼解決？」

　二條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只是派人去要賬的，他這種等級的，也就能要個賭徒的帳，稍微有點身份的，都不是他能動的。怎麼派人去農村要個賬，也能惹到小閻王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