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在蘇家吃了早飯後，就結伴去了老別墅。王哥依舊是送到了門口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看蘇歡澤習以為常的樣子， 薛亦森也沒在意， 估計王哥在附近還有房子。

　昨天夜裡， 天在下著鵝毛大雪，到達地點，已經有了厚厚的積雪，雪花無聲無息地降落， 輕盈地落在兩個人身上。

　蘇歡澤錄入指紋後進入別墅，首先打開別墅的暖氣， 這才回身到了薛亦森身前， 幫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 結果就看到薛亦森十分興奮地問：「一會我們去打雪仗啊？」

　「好。」蘇歡澤從小就不合群，很少跟別人一塊玩，導致他都沒玩過打雪仗， 現在答應只是想要陪薛亦森。

　兩個人屋子裡休息了一會， 換了一身暖和又方便行動的衣服，就出了屋子。

　最開始，兩個人還在很傳統地打雪仗，結果在薛亦森將一個雪團塞進了蘇歡澤的後衣領後就變了味道。

　蘇歡澤被冷得直蹦，好不容易將領子裡的雪弄出來，一抬頭面門就被砸了一個雪團。他立即跑了過去，將薛亦森橫著抱起來，直接扔進了雪堆裡，一邊按著他，一邊用雪把他埋了。

　他掙紮著從雪堆裡爬出來，有點惱，又把蘇歡澤按在雪堆裡，往蘇歡澤的嘴裡塞雪。

　沒一會，兩個人就從打雪仗，變成了在雪地裡打了一仗，然後，兩個人一齊氣呼呼地回了老別墅屋子裡。

　冷戰了兩個小時左右，蘇歡澤才又拎著一堆的好吃的去哄薛亦森，他也沒怎麼生氣，跟蘇歡澤鬧了一通之後，兩個人就又和好了。

　傍晚的時候，蘇母叫的服裝設計師就來了，要給薛亦森量身定做禮服，薛亦森也很配合，脫的就剩一條平角內褲，讓這些人量完尺寸，就回身去穿衣服。

　蘇歡澤一直坐在旁邊，直勾勾地看著他，在結束後，服裝設計師剛離開就抱著他不鬆手，把他按在床上又親又摸，親熱了好一陣，到兩個人都卸了貨，這才罷休。

　老別墅因為不經常住人，東西還是有些缺的，兩個人洗完澡，就結伴去了附近的商場。走到一個商店，蘇歡澤幫薛亦森挑了一條圍巾，試圍巾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脖頸上留下了吻痕，不由得瞪了蘇歡澤一眼。

　蘇歡澤很淡定，依舊是原本的模樣。

　結果，剛出店門，就碰到了熟人。

　喬歡看到他們兩個人之後，腳步一頓，隨即睜大了眼睛，驚叫了一起來：「你們怎麼在一起？」

　薛亦森強裝鎮定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圍巾，擋住脖子上的吻痕，微笑著跟喬歡打招呼：「好久不見，上次你去電視台我看到你了，你怎麼沒留下來跟我打招呼？」

　喬歡還在震驚，丟下身邊的朋友，小跑著到了他身邊，踮起腳來跟他說悄悄話：「你不會……彎了吧？」

　「我只是談戀愛了。」

　喬歡聽完就身體一晃，險些暈過去，薛亦森還伸手扶了她一把。

　這個時候，已經有其他人跟他們打招呼了：「天啊，是蘇歡澤嗎？你都這麼高了啊！小的時候，還是小不點呢！」

　「一起來玩吧，我們今天聚會！」

　「這個帥哥好帥！是你們學校的？」

　過來打招呼的是別墅區，跟蘇歡澤一塊長大的幾個孩子，現在他們都長大了，趕上過年，出國的、不同高中上課的都放假了，所以聚在了一起。蘇歡澤這幾年搬走了，這些人就沒叫他，結果今天過來這裡聚會，意外碰上了。

　蘇歡澤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難得心平氣和地回答：「嗯，他是我的同學。」

　「一起去唱歌吧，蘇二少！」

　「不了，我們只是來逛超市的。」

　「別這樣行不行，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都碰到了，還不一塊？太不給面子了。」說完，拉著蘇歡澤就走，完全不理會蘇歡澤那張殭屍臉。

　這些人跟蘇歡澤很熟悉，都是小時候的玩伴，早就習慣了他的樣子，也知道他是個紙老虎。那個時候蘇歡澤還是正常的，有點內向，但是不討人厭。

　這些玩伴跟蘇歡澤的感情還算得上是純粹，就算後期聽說了蘇歡澤的事情，也都沒表現得太過排斥。

　只是，他們雖然小時候住在一起，但是大了之後就散了，今天也是難得聚了這麼多人，肯定不能放過蘇歡澤。蘇歡澤頗為無奈地看了一眼薛亦森，薛亦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兩個人也就跟著這些人去了。

　超市的樓上就是一家KTV，到了裡面，喬歡聲嘶力竭地唱了一首《愛上一個GAY》然後開始在包房裡嚎啕大哭。

　薛亦森有點尷尬，因為他順便看了一眼喬歡的資料，發現粉紅色的※已經變成了一個了。有的時候，感情這東西，真的很讓人說不清楚。

　很多人會把心中的「不甘心」，錯誤地當成了對一個人的留戀，認為自己深愛著這個人。本來沒有多深的感情，卻把不甘改了性質，竟然就這樣，更深愛了。

　薛亦森跟這些人不熟，也就很安靜地聽著，偶爾有人過來想要跟他搭訕，不過還是被人攔住了，幾個人耳語幾句，那人就吐了吐舌頭，不再過來了。

　離場的時候，薛亦森跟蘇歡澤在比較後面，走到走廊裡，就聽到喬歡掐著腰在罵人：「你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就你這樣的，女生跟你在一塊全是為了錢，你沒錢誰和你在一塊，真當女生瞎？還是女生是做慈善的？喜歡男生也不是是個男生就行的，知道嗎？你身上長了菊花，別人也長了好嗎？還沒你的臭！」

　薛亦森朝那邊看過去，就看到被罵的男生有點尷尬的樣子，朝蘇歡澤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有些懊惱地說了一句：「我不那個意思。」

　「不是就別瞎BB，就你長嘴了？就你最尊貴是不是？就你有性格有見解有想法張腦子了是不是？」

　男生落荒而逃，也不知是怕了喬歡，還是怕蘇歡澤聽到，走得很急。喬歡還沒罵爽，小跑著去追那個男生接著罵，模樣就好像一隻靈活的小兔子，沒一會就跑遠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薛亦森抬手擦了擦鼻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喬歡還挺有意思的。」

　「你的桃花債。」

　「萬人迷，沒辦法。」他說著，聳了聳肩，接著跟蘇歡澤肩並肩往回走。

　回去的時候，人群互相道別，最後散去，他們兩個人先是去了一趟超市，才肩並肩往回走，手裡還拎著今天買的東西，卻非要拉著手，導致拎著東西的手負重嚴重。

　腳踩在雪地上，各處「咯吱咯吱」的聲響，周圍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更讓人放得開。

　「你之前一直被人這麼對待？」薛亦森主動開口問。

　這一天，他明顯覺得，周圍的人在不停地打量他，眼神裡或許沒有惡意，卻讓人渾身不舒服。這種感覺，就是身為異類的感覺吧……

　「嗯，習慣了。」

　他嘆了一口氣，突然轉過身，湊到了蘇歡澤的面前，語氣輕快地問：「我因為你變成小變態了，你怎麼賠償我？」

　「你想要什麼？」

　「你在下面。」

　「……」蘇歡澤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最後沉默著沒說話。

　他立即咧嘴，嫌棄地「嘁」了一聲。

　*

　蘇家在年前有一場聚會，主要是生意往來的對象，每年都要參加，這一年，帶上了薛亦森。

　蘇歡瑤腿腳不利落，一般去了之後就會在休息室裡休息，所以入場後，蘇母就表示：「亦森啊，你如果覺得不舒服，就跟阿瑤在休息室裡坐會，玩會遊戲聊聊天。」

　「嗯，好的。」

　這一天對薛亦森的介紹，並沒有直接說是蘇歡澤的男朋友，畢竟兩個人的年紀還小，對外介紹，就說是蘇歡澤的同學。不過明眼人，已經猜到了這是蘇家二少的男朋友了，只是都沒說而已。

　蘇家帶薛亦森來，一是想讓薛亦森見見他們的商業圈子，讓這些人對薛亦森眼熟，日後就算真的公佈了消息，大家也不會太過驚訝。二是表現對薛亦森的認可，已經願意帶著他公開露面了。

　薛亦森自己也明白，所以表現得還不錯。

　他跟蘇歡澤的禮服，都是量身定做的，符合身材，還是中規中矩的西服，製作工藝精良，更顯得兩個人精神，也難怪旁人會勸蘇歡澤喝酒，這身衣服穿上，真的會顯得很成熟。

　結果入場後不久，就有人找到了薛亦森，還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周青蘭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主動找到了薛亦森，詢問他：「可以單獨跟你聊聊天嗎？」

　薛亦森遲疑了一會，蘇歡澤就握住了他的手腕，首先開口：「我們還有事，不太方便。」

　「我不會佔用很長時間，只是想跟孩子敘敘舊，能通融一下嗎？」

　薛亦森也沒糾結，直接答應了，隨後安慰了蘇歡澤一下：「我去去就回。」

　蘇歡澤的表情很嚴肅，他對薛亦森的家人印象很不好，所以不願意薛亦森跟他們單獨相處，又不好當眾撕破臉，同意是同意了，卻從口袋裡取出了手機的無線耳機。

　薛亦森看在眼裡，立即明白，蘇歡澤這是不放心，想要打電話，隨時聽著他們母子二人談話，他也就主動在口袋裡，用手機撥打了蘇歡澤的號碼。

　就在他剛剛處理好手機，跟著周青蘭進入一間小的休息室時，就聽到周青蘭用一種極為平淡的聲音說：「沒想到跟二少在一塊的人是你，當初床上的針沒扎壞你吧？」

　薛亦森一怔，驚訝地看向周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