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開車

　薛亦森收拾完新寢室，回到213寢室的時候，已經累得有些頭昏眼花了。匆匆在熄燈前洗漱完畢之後，就在櫃子前找蒸汽眼罩，這個時候宋哲突然走到他身邊，問他：「二人寢室怎麼樣？」

　因為開學時的事情，薛亦森多少有點煩他，所以很少跟他說話，卻也不至於不搭理他，於是並不在意地回答：「挺好的，就是樓層太高了。」

　「哦……」然後站在他身邊沒動，遲疑著，沒說其他話。

　他意識到了什麼，取出蒸汽眼罩後關上櫃門，扭頭問他：「你有什麼事嗎？」

　「你覺得……包爽怎麼樣？」

　「哈？！」突然問他這個幹什麼？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有了些猜測，還是故作鎮定地回答，「接觸不多啊，你追你的，問我幹屁，我又不能給你支招。」

　說完，不再理他，去到床鋪上躺下開始準備入睡。

　他一向如此，戴上眼罩就與世隔絕了一般，很少參與寢室的晚間話題，還是出了名的三分鐘入睡，其他人也都習慣了。

　宋哲似乎還有話要說，跟著他走了幾步，遲疑了一陣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回自己床鋪了，也是一夜無言。

　薛亦森入睡快的原因是意識進入到了系統，每天寫寫小說，或者看看資料，在系統文庫裡找幾本書看，今天則是想見見未來的自己。

　雖然覺得未來薛有點衰，但是他還是對很多事情充滿了好奇。

　進入單獨的房間，就看到未來薛已經坐在椅子上等待了，這次表現不錯，沒摸肖唧唧。

　薛亦森也坐在他對面，去打量這個人，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皮囊，氣質跟現在的自己不太一樣，眼神裡也全是戲謔，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老不正經。

　未來薛十分平靜地打量了他片刻，微笑著問他：「我知道你有問題想問，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攤開手做了一個坦誠的動作。

　「嗯……你現在過得不錯？」

　「還不錯，不缺錢，不差地位。認了幾個乾兒子、乾女兒，現如今也有些名聲了，就不用我出去打打殺殺了，每天住在自己的莊園裡種種花養養草，除了沒有性生活，其他都還好。」

　「我想知道，在年輕的時候，你都經歷些什麼，能說說嗎？」

　未來薛也沒避諱，直接說了起來，其實總結起來，他年輕時代也沒什麼光榮事蹟。

　那個時候，他沒有系統幫助，也沒有要上好學校有前途的覺悟，所以去了一所流氓高中，到了高中跟一群人混社會，還會去酒吧做酒保賺錢。

　他長得好看，人也有些圓滑了，還有了些眼界，很會打扮自己，在酒吧很受歡迎，不久後認識了一個女生，後來發展為男女朋友。

　女朋友是富家千金，有些叛逆，會帶著他到處去玩，還喜歡打扮他，每個月給他幾萬的生活費，給他買成堆的衣服，送了他一輛車。

　說起來，就是一種包養。

　不過，他們兩個人也只交往了半年左右。

　之後斷斷續續的，有過幾個□□，那些女人有上班族、富家千金甚至還有□□，也都不同程度上給過他一些錢，讓他有了些積蓄。

　上大學之後，他換了一個城市，本來打算重新開始，可是很快就發現正經的打工賺錢太慢了，還是去酒吧幹起了老本行，然後認識了一個改變他一生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一個老大的女兒，嫁個了一個門當戶對，有些權勢的男人，不過男人命不長，結婚兩年就去世了。她後來沒有再嫁，一直獨身一人。

　相遇的時候，她28歲，他22歲。

　相貌好的男生總是很吸引人，兩個人經歷了一些事情，最後走到了一起，而且關係維持了很久，有五年的時間。

　這五年裡，他大學畢業，還因為這個女人積累了人脈，有了手段，也有了不少的積蓄。人越來越貪心，就想多攬走一些權力，背著這個女人，偷偷做一些暗地裡的生意賺錢。

　這女人也不是個善類，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不過有一次，未來薛很不講道義地壞了她父親左右手的生意，還斷了一個干將的手指，手下損兵折將。

　這次再沒有忍耐，要把未來薛趕盡殺絕。

　未來薛也算聰明，早早就聽到了風聲，帶著自己的積蓄去了M國跑路，那個女人也沒有繼續不依不饒，就此跟他斷了聯繫，就算是一刀兩斷了。

　說起來，未來薛對這個女人，還是有些愧疚的。

　之後，他就在那邊落腳了，開了一間酒吧，利用之前積累的一些國際關係網，做起了情報販子，漸漸混的風生水起。

　他睡過不少女人，幹過不少壞事，野心越來越大，漸漸地開始接觸軍火生意，利用自己的頭腦，從一個二道販子，成了一方勢力。到如今，閒到用自己的畢生積蓄，改造早期的自己。

　「為什麼你總是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是上天賜給女人的禮物呢？」薛亦森聽完直皺眉，覺得這種完全靠女人走上來的人生歷程不那麼精彩。

　「少嘲諷我，這就是你在罵自己。再說，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沒逼迫過哪個女人，也不欺騙她們，最開始我就會表明，我是為了錢跟她們在一起的。」未來薛也不客氣，摸索著口袋想拿什麼東西，意識到這裡沒有煙，他也就放棄了，嘆了口氣，又調整了一個姿勢。

　「你沒回村子裡，報復過那些人嗎？」

　未來薛想了想，這才回答：「我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回去看了一次，那個男人老的一臉褶子，穿得也差，地地道道的老農民樣子。他的媳婦也是，標準的農村老婦女。他們的兒子二十歲出頭就結婚了，娶了一個不好看的媳婦，就在院子裡蓋了間新房，跟公公婆婆一個院子住，沒事的時候還被家暴，婆婆也各種刁難，公公吃喝嫖賭，欠了一屁股債，那媳婦也不跑，也是難以理解，可能……是因為丑吧。」

　薛亦森聽了有些沉默，他知道，小的時候，他的那個所謂的父親在村子裡還算風光，不過那麼點家底，能揮霍多久呢？

　這樣敗落，也是正常現象。

　未來薛看著他沉默，沒理，繼續說：「那老傢伙還能認出我來，說到底還記得自己有一個兒子，看到我穿得光鮮，還開了一輛跑車，就對我慇勤不少。客客氣氣地把我帶到屋子裡，給我倒了杯水，問我現在什麼工作。我告訴他我現在是放高利貸的，沒事就去別人家砸砸房子，催催債，剁剁別人的手指頭，給他嚇得一愣一愣的。」

　「勢利眼……」

　「人不都這樣嗎，捧高踩低，人之常情。」

　「後來呢？」

　「其實我幻想過很多，比如我飛黃騰達了，一定要去報復那幾個人，讓他們跪下給我磕頭道歉，再找人揍他們一頓。可是我去了之後，看到他們的樣子，就覺得，有什麼用呢？打了噁心的人，沾一手骯髒的血？其實有的時候，報復一些人最無形的刀子，就是過得比他們好過數倍。過得好了以後，居然不在意他們了，因為他們已經渺小得如同塵埃。」

　「還是覺得便宜他們了。」

　「至少你現在的心態，還是恨他們的，我不會阻攔你去報復他們，做想做的事情，不讓自己後悔，這就夠了。不過我比較滿意的是，你已經有些瞧不起我往上爬的手段了，這說明這個系統已經改變了你不少，至少能夠自力更生了。」

　「我現在賺的這些小錢，你恐怕都看不上吧？」

　「我補錢加這個外掛，只是想跟你說一件事，就是告訴你，你的人生輝煌過，這一回，我只想你過得快樂一些。只有自己是最瞭解自己的，等真的老了，爬到高處了，就會發現，錢和權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騎虎難下，難以脫身的感覺更差，還是過得愜意最好。」

　薛亦森的心口一顫，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文藝的人，未來薛不是在跟他煽情，或者是在打親情牌，而是真的這樣覺得。

　如果……

　如果一個人老了，可以有機會回到曾經的年代，看到年輕的自己，會對自己說的，一定是一生的感悟吧。

　薛亦森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才苦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感嘆：「總覺得不甘心……」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總是不甘心。

　怎麼可能甘心？

　「其實我啊……到老了以後，突然就有種遺憾，為了錢跟女人交往，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有的時候，也想體驗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愛情。當我有了這種覺悟的時候，卻發現，我沒有肖唧唧了……」

　「……」薛亦森立即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過去。

　未來薛開始嘿嘿地苦笑，隨後大手一揮：「來吧，開始今天的課程，讓老司機教你開車。」

　薛亦森立即想歪了，心說這個老太監這麼耐不住寂寞，想教他一些……污污的東西？

　然後他就看到大廳裡突兀地出現了一輛車，兩個人坐進車裡，他坐在駕駛席，看著方向盤，這才發現，還真他媽的是教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