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嘉十八歲進星河娛樂當練習生,做了幾年練習生後在去年參加選秀比賽失敗,現在已經二十四了。而阮初酒還沒過二十歲生日。
阮初酒這話一出,於嘉死命地用指甲扣著掌心才能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容。
於嘉尷尬地坐了下來,低頭的瞬間掩蓋住眼中迸出的恨意。
他敏感地認為阮初酒剛剛那一席話是在諷刺他的年紀,確實,在唱跳為主的偶像圈來說,二十四歲確實是“高齡”了,如果他今年不能轉型成功進入演藝圈,肯定無法繼續再和公司續約。
阮初酒卻只是普通的糾正於嘉的口誤而已,他冷靜地喝完第二杯酒,男二號手裡的酒杯就舉了起來,對著全桌開始敬酒。
章遊為了拉投資找劇本常年混在各種酒桌上,抗醉能力強,絲毫不覺得桌上酒度數高,所以習慣性拿起酒杯就開始喝。
其他人也先後舉杯喝完杯中的酒,阮初酒在心中默默地嘆氣,手指剛觸踫到酒杯,就被一雙大手鉗製住手腕。
顧硯川笑意盈盈地握著阮初酒的手腕撤下︰“章導,我和初酒明天還有早戲呢,這麼多酒喝下去明天可不一定拍的成了。”
這話一說,章遊立馬皺起眉毛。
拍戲對於章遊來說是第一大事,他趕緊喊服務員將酒撤下,改上果汁︰“那這酒等拍完後再喝吧。”
飯桌上又開始熱鬧地說起話,阮初酒坐了會兒越發暈乎乎的,乾脆找了個理由去衛生間洗把臉。
飯店應酬喝醉的人很多,所以衛生間裡的大窗戶一直都是開著通風,阮初酒迷迷糊糊地洗了把臉後,扶著牆看著窗外,吹吹涼風讓自己臉上的溫度下來一點。
但越吹風阮初酒越暈乎,他扶著牆,開始回憶自己是不是真的隻喝了兩杯酒,怎麼會這麼暈呢。
早知道這酒後勁這麼大,就不喝於嘉遞過來的那兩杯酒了。
恍惚間,阮初酒聽到又有幾人來了衛生間。
“元……老大,你怎麼不走了。”巫揚說著說著,發現傅聞欽突然停了下來。
巫揚見傅聞欽直直地盯著一個地方,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個扶著牆的背影。
“應該是出來應酬喝醉的。”巫揚說著。
傅聞欽沒有半點情緒,深邃的眼楮看著略微熟悉的背影,直到看到那人轉身才微微一動。
這張臉他太熟悉了,精致的五官和宛若大海的藍眸和前段時間調查報告上的臉完美重合。只是和照片中含著笑意的眼楮不同,此時面前的這人眸中滿是水意,充滿著茫然和迷蒙。
“你先回去。”傅聞欽神情微動,他讓巫揚先行回到包廂,自己則是洗了把手後,走到阮初酒身邊。
“有人陪你嗎?”
低沉的聲音擦過耳際,阮初酒茫然的抬起頭,看向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自己面前的人,一時間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反應了許久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
“沒、沒有。”
包廂裡一個認識的也沒有,文滿回了貝恩星,他也沒讓助理來。
傅聞欽緊鎖著眉,他打了個電話給唐遲深。
“在哪。”
“星艦上,去卡蒙星。”唐遲深端坐著,看著星艦外面的宇宙,“怎麼了。”
“我踫到你弟了。”傅聞欽又補充了一句,“喝醉了。”
“???”唐遲深立馬就緊張起來,“他身邊沒助理陪他嗎?”
傅聞欽垂眸︰“沒有。”
沒有助理,一個人喝醉,這可不是小事。
唐遲深握著終端,著急地起身來回踱步︰“傅聞欽,幫我照顧一下酒酒,我不放心他這樣一個人。”
傅聞欽沉默了一下,“嗯”了一聲。
掛完電話,傅聞欽將終端收好,扛起暈乎乎的阮初酒直接出了飯店。
……
阮初酒醒來的時候,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黑白配色。
白牆白地板黑床單黑桌面,整個屋內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偶爾點綴個淺灰色,完完全全性冷淡風。
阮初酒從床上坐起來,對上這陌生的環境,微微頓了一下。
這……是哪裡。
房間門開了,一個機器人推著小推車進來,停在床邊。
阮初酒坐在床上看去,發現小推車裡都是一次性洗漱用品。
他還能依稀的記得昨晚醉得迷糊時被人扛著走了,肩膀抵著胃部的滋味實在不太好受,阮初酒對於這一點記得十分清楚。
小推車裡除了洗漱用品,才有一套吊牌都沒剪的乾淨衣服。
阮初酒洗漱完換了衣服,從房間出來時才發現,這裡是半山腰的別墅區。
別墅裡一個人也沒有,大門沒有上鎖,阮初酒轉悠了一圈後回到客廳,幾個機器人各司其職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終端上塞滿了信息,最多的是顧硯川和他兩個助理的消息。
顧硯川︰[上廁所上了半小時了吧,你人呢]
顧硯川︰[你掉廁所了?]
顧硯川︰[???人呢]
顧硯川︰[廁所沒你人啊,你去哪了?]
顧硯川︰[好家夥,我怎麼和他交代啊。]
中間隔了很長時間沒有消息,直到一小時後又給阮初酒發了幾條。
顧硯川︰[你助理那邊我說了,好好休息]
所以帶他走的那人顧硯川認識?
阮初酒若有所思地收起終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機器人跑向大門。
大門打開,阮初酒看到一個穿著軍服的挺拔男人走了進來。
阮初酒頓時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鼓起勇氣打了個招呼︰“你,你好。”
“嗯。”傅聞欽臉上的線條略顯冷硬,他褪下手上的軍事手套,從機器人身邊跨過,坐到另一個沙發上。
阮初酒有些尷尬的碾著腳尖,訥訥的開口︰“謝謝你帶我回來。”
“不用謝。”
……
氣氛仿佛降到了冰點,阮初酒垂下眼簾,斟酌了下字句︰“衣服和洗漱用品,我可以折成現錢給你。”
傅聞欽抬頭,目光帶著一抹不容置疑︰“不需要,收拾好了嗎,我送你回去。”
“啊?”
直到機器人遞給他一個剛出烤箱的香軟小麵包,然後抱著麵包懵逼地坐上車被送回酒店,阮初酒都還沒搞清楚狀況。
到了地方,阮初酒機械地下車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又突然回頭,彎腰感謝︰“謝謝您送我回來。”
傅聞欽眯了眯眼。
您?
他有這麼老嗎?
見阮初酒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傅聞欽終於閑閑地換了個姿勢,開口︰“是有人讓我帶你走的,你應該感謝他。”
說完,傅聞欽一腳踩上油門掉頭離去,獨留頭頂無數問好的阮初酒站在酒店門口風中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