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手一揮:“所以我們這次的凶手,一定就在三樓這些人中間,再沒有其它可能!”
“優秀。”
葉白汀誇了一句,申薑胸膛立刻挺起,那叫一個驕傲:“那是!我可是少爺和指揮使的人!”
“還有動機……凶手為什麽,必須要殺人呢?”
葉白汀把自己驗屍時,注意到的細節,想到的方向,包括‘審判’意味的這個點,全部分享給仇疑青和申薑:“凶手可能利用了‘烏香’這個點,知道死者對此物上癮……我們需得特別注意,這個花船,是否在販賣鏈條,以及凶手本身的位置。”
申薑皺眉思索:“本次案件,我們的嫌疑人都是官員,官階還不小,會用這個麽?”
他的這個思考方向,仇疑青是肯定的:“為官者大都清醒,身上最重的兩個字就是‘利己’,越是位高權重,越想謀個長遠,考慮事物多用理智,除非被算計,很難親身沾上這種毒害東西。”
葉白汀懂,越是聰明人,越能看透表象,知道事物背後意味著什麽,會帶來什麽,他們可能會利用類似這樣的東西去控制別人,卻不會讓自己沾染上,因這與他們本身訴求相悖。
所以嫌疑人之間,是有人被算計了,還是……這個思考方向矛盾了,其實並不是因為烏香,而是其它的什麽東西,錦衣衛現在還沒有意識到?
葉白汀垂眸細思。
想想昨晚三樓這些人,潘祿眼巴巴湊上來也就算了,這是削尖了腦袋想往上鑽的人,可兩位廠公也來了,他們的身份,是會隨便參與別人酒席,隨便賞人臉面的?吏部尚書……吏部,可是六部之首,掌管官員任免調動,升官受封的所有事,權利不是一般的大。
這個酒局,真的只是升遷宴嗎?席間真的只是喝酒慶祝,會不會討論點別的?
“還有,”仇疑青用完了豆腐腦,放下碗,“潘祿撒了謊。”
葉白汀一頓,不過片刻,就反應了過來:“對啊……我們先前問話時,他說過來是為了找機會,為了不出差錯,還進行了各種研究,對席間個人喜好等盡量了如指掌,可我們之後細問,他又搖了頭,說自己只是意外撞過來的,不知道過來的客人都有誰……”
前後矛盾,必是撒謊了。
“他才是看到了點什麽的那個人。”
當時境況,兩位廠公是宮裡人,自己本身也很注意行蹤,不可能輕易暴露給別人,恐怕除了這兩個也不知道,其他人,這個潘祿都清楚,他可不是個簡單的人。
“好,我去查!”申薑吃光了碗裡的粥,一抹嘴巴,豪情萬丈,“這廝滑溜是不是,讓他瞧瞧爺的手段!”
感覺時間有限,葉白汀語速加快:“姚娘子那邊,是不是有問題?”
仇疑青頜首:“燕柔蔓那裡,我私下找過了,她懷疑這姚娘子與烏香販賣鏈條有關,但她手裡沒有任何證據,大部分都是憑直覺和猜測,遂昨晚才會親自上船,想要一試。”
“她本打算趁著這個時機,看能不能跟蹤一下姚娘子,就算不能跟蹤,至少看一看這花船,有機會就尋一尋,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證據,卻沒想到忽發意外,她還沒來得及動,船上就死了人,接下來錦衣衛封鎖現場,她更是動不了。”
葉白汀幾乎立刻就想通了燕柔蔓計劃,花船上生意最忙,人最多的時候,是有點不那麽利於行動的,但利於觀察,燕柔蔓正好先看,細想,再鎖定方向,稍晚一點進行類似搜查的行動,安靜時會更方便,誰知運氣不太好……
一通商量下來,時間線分析的差不多,早飯也吃完了。
申薑推開碗:“那我這就走了?接下來在外頭調查走訪,順便問問剛剛的幾個方向,有更多東西了,再找少爺分析!”
葉白汀看了看天邊正在蓬發發的日出:“不休息會兒?”
“休息什麽休息,這天亮了,人們都出來活動了,正是該我表現的時候!”
申薑兩手往上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少爺放心,我厲害著呢,這點活兒累不著我,我現在可是個千戶了!”
懶腰伸到一半,看到指揮使表情,趕緊收回手,清咳兩聲,面色肅正:“那什麽,試千戶!總之我知道保重自己,累了會找個地方眯一會,少爺就別操心了,就是這兩天怕會都在外頭跑,回不來,有什麽線索匯總就讓人送回來,少爺空了就幫我分析分析,指點指點,再讓人帶給我,這樣節省時間……反正你那兩筆字也不怕暴露,別人想偷機密都認不出來!”
葉白汀:……
他很想面無表情的按住這位千,試千戶,嚴肅又冷厲的問問他,什麽叫他那兩筆字不怕暴露,好不好當面說別人字寫的醜這麽沒禮貌,結果話還沒說出口,申薑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就遠遠的留下了個背影。
還是指揮使好。
仇疑青捏了捏了他手:“好看的。寶貝的字寫的好看。”
葉白汀:……
得多虧心才能說出這種話。
雖然你臉上這麽嚴肅認真,可你眼睛在笑!你明明是在笑話我!
可要非逼著人承認自己字寫的好看,真情實感,真心實意,好像也有點過分……
葉白汀吃完最後王口豆腐腦,推開碗,悵然若失。
仇疑青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若真的很在意這個問題,以後我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