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線索?”
“那個魯明啊,心術不正……”
達哈看了看左右,往前兩步,語重心長:“你們錦衣衛就是太板正,不懂變通,處處較真要證據,得發散思維,多往其它地方想想嘛,鍾興言看上了蘇家那小姑娘,魯明也有點心猿意馬,故意下局,編排人家這裡不端,那裡不對,其實人蘇家人好著呢,我瞧著呢,老的剛正,小的不阿,父女倆都不錯,就是這杜康吧,稍稍有那麽點毛病,看著安靜,其實心思重,魯明之前不就被他揍過?”
“前日在竹枝樓,咳,我這想救人,反倒估計錯誤,差點踩了貴司仵作先生,好在指揮來的及時,沒造成誤會,但不知您二位發沒發現,蘇屠那老頭離開的時候,他那徒弟杜康,可是趕到現場了,扶著他走的……”
“自家師父被畢正合這麽欺負,少年人有血性,沒準就會采取行動,報個仇什麽的,不是很正常?”
“首領大人此話差矣。”
達哈突如其來的觀點還沒表達完,院子裡又多了一個人,是使團副首領木雅。
申薑一看來人這腳步,這架式,心底忍不住‘豁’了一聲,行啊瓦剌使團,湊堆過來演大戲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葫蘆裡賣什麽藥!
第215章 我好像錢不夠?
木雅的到來,一句話,讓現場氣氛更不和諧了。
達哈首當其衝,感覺自己被挑釁,臉色立刻陰了下來:“你怎麽回事,為什麽來了這裡,誰讓你來的?”
這個問題也是在場錦衣衛想問的話,既然別人自己提出來了,大家正好靜待,葉白汀和仇疑青快速對視一眼,都沒有立刻說話表態。
申薑也是,甚至選了片蔭涼的地方站,以為這兩個人能打起來,還在心裡為雙方鼓勁加油,打!動手!往死裡打,鬧大了才好!
誰知木雅竟然很低調,右手撫左胸,朝達哈行了個禮,相當謙遜尊重,並沒有任何不滿或挑釁的樣子,聲音也很平和:“大人出門的急,有東西忘帶了,屬下擔心大人會不方便,便送了來。”
說話間還真拿出來了一樣東西,用方帕包著,看不出具體是什麽,形狀大小上看……像是一個小藥瓶?用來裝小藥丸的那種矮頸小瓷瓶。
想想達哈身上帶病,申薑琢磨著,這事還算合理,沒毛病。
達哈看到東西,反應很大,第一時間迅速往左右看了看,才冷哼一聲,不怎麽禮貌的抓過來,塞到懷裡,也沒衝人道謝,而是轉頭看向葉白汀和仇疑青:“如何,現在知道我沒說謊了吧!什麽叫死無對證,空口無憑,我這副首領不就是證人?我才不是什麽殺人凶手嫌疑犯,今日到此有理有據,就是畢正合約我來的,畢正合約我的時候,木雅就在,都聽到了,不然怎麽知道我在這裡,還能找過來!”
申薑張張嘴,剛想說你放什麽狗屁話,你們都是使團的人,互相說謊為對方圓說再正常不過,可一細想又不對,少爺和指揮使都分析過,使團並非鐵板一塊,裡面分兩個派別,一個是瓦剌王,一個是九王叔,這正副首領行為路數相當迥異,看起來不像是一撥人……
沒互相下絆子挖坑就不錯了,精誠合作,為對方圓謊,怎麽可能?
但沒打起來這件事,讓申百戶很失望。
仇疑青看向木雅:“你與達首領意見不同?”
木雅看了達哈一眼,沒立刻說話,好像在請示對方的意思。
達哈視線掃過現在已經被遮得嚴嚴實實的書房,瞪了木雅一眼:“看我幹什麽?你來都來了,指揮使也發話了,就說說唄,我還能攔怎的?”
“指揮使見諒,”木雅拱了拱手,“非我有意窺探,實在是這邊動靜有點大,門口門房嚇壞了,‘不小心’說了出去,現在很多人都知道畢大人出事了。”
仇疑青頜首:“講。”
木雅站定:“我剛才那句話,並不是挑釁我家首領大人,只是昨晚剛好撞見了個事,因剛剛發生不久,又在偏僻角落,恐怕錦衣衛也不知曉——我看到禮部侍郎鍾大人,被蘇記酒坊坊主蘇屠打了。”
“蘇屠此人身懷武功,大家都說他太過方正,嫉惡如仇,鍾大人都躲不過他的報復,畢大人估計也……遂我感覺他的嫌疑要更大一些。”
報復?蘇屠為什麽要報復畢正合?
仇疑青見葉白汀蹙眉,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以指為筆,在他背上輕輕寫了個‘酒’字。
葉白汀想了想,明白了,此酒非彼酒,這個酒恐怕指的是人,蘇酒酒。
他們現在查到,鍾興言對蘇酒酒有意,魯明是他心腹,專門為他辦這種事的人,出事前已經謀劃下手,之前在分析案情時就擴展過思路,使團酒宴氣氛不怎麽正經,喜歡酒桌上有美女相伴,樂的看美女被酒為難,過去與宴之人大半都好此道,對蘇酒酒有歪心思的人,可能也不只一個……
所以現在是有證據證明了,畢正合是其中之一?
他微側頭,以眼神詢問仇疑青。
仇疑青知他懂了,微微頜首。
這件事的確已經得到證實,他來此之前,剛剛得到手下的線索回報,確鑿無疑,只是時間太緊,還未分享給葉白汀。
葉白汀當然不會懷疑仇疑青的消息,只是如果這樣的話……
畢正合本就對女色不抗拒,只是很少主動,蘇酒酒容貌出挑,不一樣的場合見到,會產生想法也算正常,他不理解的是,這種事,為什麽木雅會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