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凝雨聲音清淡:“你真準備這樣下去了?”
“瞧不上啊,”燕柔蔓拂發的手頓住,聲音更為諷刺,“你這般冰清玉潔,拿話哄人家做什麽,有本事直接拒絕,裝什麽樣子?”
容凝雨閉了閉眼:“你想清楚了,再來尋我說話。”
“姐姐頭上這釵,年頭不少了吧?”燕柔蔓笑意收起,眉目冷靜,“怎麽連點首飾錢都掙不到了,你開口說一聲,妹妹可分你些啊。”
“那些生意,我勸你也少做,”容凝雨轉了身,“省得哪天死在外頭,都沒人知道。”
燕柔蔓變了臉:“我怎麽樣,用不著你操心!”
容凝雨緩步往前走,頭也不回:“叛離之人,我早忘了,何來操心一說?”
燕柔蔓臉色陰沉,衝著她的背影放話:“嫌我掙的銀子髒是吧?你又不是沒乾過,裝這清高做甚!我告訴你容凝雨,你一天不給我道歉低頭,我就搶你一天的生意,別說置辦釵裙,我讓你連飯都吃不起!”
堂外台上不知誰拉起了二胡,悲涼淒愴,在這朔冷北風中,襯得人那麽孤單寂冷。
這個時候,好像並不適合上前搭話,但此處視野開闊,燕柔蔓一個轉身,已經看到了他們,葉白汀隻好打招呼:“燕班主。”
燕柔蔓眯了下眼,目光流轉,似認出了他們:“是你們啊。”
葉白汀頓了一下:“你認識我?”
燕柔蔓視線在他和仇疑青之間滑動,笑得意味深長:“指揮使……和他的小寶貝麽。”
葉白汀:……
“奴家有幸在街邊,見二位共騎一騎,風冷人心熱,雪落不侵發,實是般配呢。”燕柔蔓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葉白汀拋了個媚眼。
葉白汀:……
算了,有些事越描越黑,估計是洗不清了。
仇疑青卻很自如:“知道為什麽找你麽?”
“大概……能猜到吧,”燕柔蔓微笑,“可是婁凱與世子的命案,指揮使有話要問?”
仇疑青見附近有石桌,隨手一引:“說說吧。”
“那這位小少爺可坐穩了,別嚇著,”燕柔蔓大大方方的坐下了,“這兩個人生意,我都做過。”
葉白汀一頓,這麽乾脆的麽?
仇疑青相當直接:“此二人有何癖好,你可知曉?”
“知道,不就是被打?”燕柔蔓笑意微深,“這有些男人啊,就是賤的慌,家裡人多好,多溫柔,偏不稀罕,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連偷沒趣兒了,就想玩更刺激的……”
“一個個穿的人模狗樣,人前威風,在家裡是爺,說什麽是什麽,誰都不準忤逆,在外頭就能裝孫子,妓子怎麽了,他心情好的時候,妓子說什麽就是什麽,讓跪就跪,讓學狗叫就學狗叫……呵。”
燕柔蔓道:“我不知道案發現場什麽樣,但有些小道消息……也聽說了,他們是被玩死的,是麽?那可真是老天開了眼。”
仇疑青沒答,隻問:“你說你做過他們生意,什麽時候?”
燕柔蔓:“之前圈子裡只是聽說,大概兩三年前吧,我認識了他們,之後幾個月,頻繁接他們的生意,不過人家好新鮮,在我這玩過了,就再不稀得找,之後……也不知道找的誰。”
“所以你最後一次做他們的生意,是在兩三前年?”
“倒也不是,這隔了幾年,最近又碰巧遇上了,就一個月前吧,他們好像空窗期,找不到別人玩了,我就又接了一次。”
“之後呢?”
“沒了。”
“你應該很熟悉他們的喜好?”
“算是,這婁凱呢,喜歡被人羞辱,打得打輕點,不能過,罵就隨便了,越凶越好,話越髒他越爽,越罵他賤,雜種,狗娘養的,不是個玩意,他就越興奮,應該也是自己知道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吧。”
燕柔蔓話音諷刺:“世子呢,就喜歡疼一點,尤其是打屁股,打出血來都行,罵就不能那麽隨便了,你不能羞辱他,他很高貴,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你只能當教訓兒子一樣凶他,說他不懂事不乖,必須得教訓……”
“兩個人都什麽時候死的,你知道吧?”
“知道。”
“當天你都在做什麽?可有人證?”
“那可就有點巧了,這兩天白天,我都受邀參加了堂會,跟他們也都打過招呼,生意不再做,人脈也得維持不是?”
“沒約?”
“指揮使懷疑我?”燕柔蔓笑了,“不過還真沒有,那天我特別忙,得唱戲,中間空檔需要打招呼的也多,根本沒時間約。”
“知道他們約了誰麽?”
“不知道,各家生意各家攬,故意搶……可不是好事。”大約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點砸自己的場子,燕柔蔓撫了撫耳發,笑了下。
仇疑青果然提到了容家班:“你不是也搶生意?”
燕柔蔓:“那不一樣,要不是容凝雨擋路,整個容家班都是我的,何來搶生意一說?”
“李瑤和盛瓏,這兩個人,你可認識?”
“認識。”
“可有了解?”
“了解麽……”
燕柔蔓突然笑了:“今日風輕雲淡,陽光和暖,二位若有暇,可要聽個故事?”
第83章 女人就是命苦
今日風也不清,雲也不淡,陽光也並不和暖,寒冬臘月,北風如刀,在外面久了整個人都能凍僵,哪裡是怡人的好天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