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行:……
“這個……”
“別跟我說冠冕堂皇那一套,陰陽人倫,天之大道,你騙不了老子。”
徐良行閉了閉眼:“本官房裡,又不是沒丫頭……莊氏愛拈酸吃醋,不讓本官納小,丫頭,她總不能都一碗藥藥死了。至於她自己,之前會找我求歡,各種暗示,這幾個月沒有,大約是生了那種病,臊的慌,真有需要……不是外頭找人,就只能自己……自己玩了。”
申薑:“你懷疑過沈華容麽?”
“本來沒懷有,可沈華容也得了這種髒病……”徐良行眼瞼顫動,“雲安郡主夫妻不和,圈子裡都知道,往裡追溯,有我妻之過。縱莊氏是本官發妻,本官也不好偏袒,她要強好勝,什麽事都喜歡拔尖,隻憑一己之私,不和郡主搞好關系,還讓別人越來越恨,叫本官都跟著被牽連,落了幾回麻煩。”
申薑看看嬌少爺的字:“那可是奇了怪了,我可是聽說,你這仕途,多虧尊夫人打點,才能如此順暢的。”
徐良行:“她喜歡在外面這麽說,本官一界男子,還能休了她不成?總是要些體面的,不過虛名而已,她要就給她。”
申薑:“所以徐大人覺得一路官至戶部右侍郎,全是自身能力?”
徐良行略抬了下巴,聲音鏗鏘:“若無有真本事,誰人能做到這等官職?”
還挺驕傲。
申薑頓了頓,又問:“十五日前花宴,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何那日我上門去問,你們語焉不詳?”
“也沒什麽,”徐良行指節動了動,道,“就是有人想借著人多的機會行卑鄙之事,生米煮成熟飯,還用了催情丸,好在我妻機敏,迅速就處理了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
“催情丸?但凡沾了這兩個字,效果都不會差,是怎麽處理的?”
“本官不知,總之沒出亂子。”
“你覺得誰殺了你妻子?你可有懷疑之人?”
“這個本官不敢說,可死的這兩個人,一個是雲安郡主的丈夫,一個同她有仇……”
“你也說了,人家是郡主,郡主出門動靜小得了?這兩個人可都死在深夜。”
徐良行:“這等身份的人殺人怎會親自動手,許是買凶,又許是讓他人動手,郡主在外面不是有個心上人?”
申薑眯了眼:“你知道?是誰?”
徐良行清咳兩聲:“圈裡很多人知道,宮裡的樂師,就姓樂,叫樂雅。他二人暗通曲款,幾乎都擺在明面上了,雲安郡主不開心,就要叫這人上門撫琴,撫的晚了,回不了宮,樂雅就會宿在郡主府,聽聞還會打發所有人出去,許就是趁著這個時間……”
聽到這裡,葉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對他輕輕頜首,確有此事。
還真有這麽一個人啊……
葉白汀回神,繼續寫字。
申薑就念:“莊氏平時都有什麽習慣?尤其和你在一起時?”
“習慣……她喜歡給本官整理衣服,算麽?”
“莊氏死時,你在何處?”
徐良行:“在家,書房,用完晚飯就在了,覺也是在書房睡的,家裡上上下下都看得到。發妻遭此境遇,本官心內悲痛,方才若言語有失,也大都是愛之深責之切……”
……
問題問完,錦衣衛進來把徐良行帶出去,申薑抓緊時間喝了半壺水:“這個徐良行,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葉白汀:“可太不對勁了,你不是說他木訥寡言?我看他話不少。”
申薑:“……他平時的確沒這麽多話。”
“貪婪,冷漠,無情無義,半點擔當都沒有的男人,”仇疑青冷嗤一聲,“也配說‘愛之深,責之切’?”
貪,貪什麽?無情無義?
申薑看向嬌少爺。
葉白汀:“霸佔他人功勞為己用,不貪婪?發妻新死,不見悲傷,反而數落責怪——‘不是她沒準郡主這邊的關系我早攀上了’,不冷漠?明知納妾娶小會被拈酸吃醋的妻子用手段,藥死了不知道多少小姑娘,仍然不改,不無情?巴巴想著雲安郡主的人脈網,不知平時為此做了多少努力,這時卻矛頭一擺,指人家是凶手,不是無義?整個說話過程他只有一個目的,把自己撈出來,錯全是別人的,不管死的活的,只要能想到疑點,全往別人身上倒,全然不顧往日情分,這樣的男人,知道什麽叫擔當?”
還假惺惺的推說自己愛之深,責之切,呸!
葉白汀齒間發冷:“此人是不是凶手,暫時還不知道,但他推脫自己的心態,估計無人出其右。”
“不想沾一點關系,利益至上,”仇疑青沉吟,“若他是凶手,這二人的死一定於他有很大的收益。”
申薑撓了撓頭:“收益?他不是都靠媳婦跑官升遷人際交往麽?莊氏死了,難道不是損失?”
葉白汀唇角微抬:“所以得是,更大的收益才行啊。”
他看向申薑:“下一個,請雲安郡主吧。”
申薑其實有點想問問,嬌少爺剛剛讓問的那些問題怎麽回事,可指揮使等著呢……沒辦法,先問完再說吧。
“請雲安郡主——”
第40章 花柳
把雲安郡主叫上來,問題問的也很直接——
“郡馬得了花柳病的事,郡主知道麽?”
雲安郡主頓了下,垂下眼簾,掩住內裡厭惡:“應該很多人都知道吧?大家只是礙於情面沒說破,他以為私底下偷偷看病就能瞞過去?大夫是不會隨便往外說,可看那病的是什麽大夫?他不說別人就猜不到?市井街坊裡說書的都有新段子了,他是不敢去青樓,要是敢去,也一定不會有姑娘接他的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