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紅塵意味深長的看了他雙手一眼，確認沒有古神戒后，他的長劍再度指向李天命，道：「那就簡單了，我把你殺了，可以繼續研究墓室。反正也沒其他人看到。」

「你不會這樣做。」李天命道。

「理由呢？難道你以為，以你爺爺和我爺爺之間的關係，我們會是朋友？如果你真的如此天真，那我只能說，很遺憾，你錯了。」林紅塵道。

他不太明白，李天命哪裡來的勇氣。

「說實話，以我們爺爺的關係，我們還真應該攜手，代表劍神林氏，為他們兩人爭光。尤其是你爺爺。他已仙去，更需要兒孫贏回榮譽。」李天命道。

「我們攜手？」

林紅塵一邊看著他的弟子牌一邊說：「我排名二十九，已經符合他的預期了。你區區小天星第八階，排名起碼八千……」

剛說到這，他因為看清楚了李天命的弟子牌，眼睛忽然睜大了一些，聲音戛然而止。

許久，他才眯了眯眼睛，道：「古神畿開啟一年，你連破四階，怎麼做到的？」

「看來你挺關注我。」李天命笑道。

「回答問題！」

林紅塵皺眉道。

「無他，天賦使然。」

李天命微微一笑，道：「沒人告訴你，我以前是在洞天級世界『發育』的么？如今真龍入滄海，自然是一飛九重天！兩代界王的傳承，就是鐵證。」

說起兩代界王，林紅塵眼睛慢慢閃爍著寒光。

他比林蒹葭渴望太虛劍錄，還要渴望小稚劍訣。

當看到李天命拿走小稚劍訣的時候，他的修行心態，都遭受過重創，至今都無法修復。

當時想不通！

現在，他還是想不通！

這讓他握劍的手，都更緊了。

「林楓，如果你還是只會胡扯的話，我為了獨佔寶藏，不想你到處聲張，是真的有可能滅口的。」林紅塵冰冷道。

李天命心裡笑了。

說到底，他從朱雀國爬到現在，和人爭鋒的經驗，比林紅塵多太多。

很簡單一個道理！

真要滅口的人，是不會廢話的。

李天命說自己沒戴古神戒那一刻，對方乾脆就殺人了。

林紅塵之所以還多說，無非是等著李天命，給他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這說明，這人心裡雖然對自己有『嫉妒』、厭惡，但他本身，不是一個扭曲、濫殺的人。

這符合李天命的判斷。

於是，李天命放開心胸，道：「好吧，我的理由是，你搞定不了這個墓室，我可以。」

「你憑什麼如此自信？」林紅塵搖頭道。

要是換做其他人，怕是都笑出聲。

「憑兩代界王選擇我。」李天命道。

「呵呵。」林紅塵搖頭。

「你先別急著否定。這樣，你給我一個嘗試的機會。我到底行不行，讓事實來證明。空口無憑，多說無益。」李天命道。

林紅塵不置可否，而是森冷看著他。

許久，他才道：「這樣你有什麼好處？就算讓你成功了，我再宰了你，還不是獨佔寶貝？」

「你都說出口了，還會這麼做么？」

李天命輕鬆笑問。

「未必不會。人心隔肚皮。」

林紅塵道。

「那這樣吧，我們一起對先祖立下誓言，我保證不將自己所見告訴他人，你則保證……假如我真的打開這密室，你不傷我，更不殺我。同時，你保證和我平分收穫，絕不霸蠻。」

李天命目光灼灼說。

其實，他也沒轍。

按照正常的邏輯，林紅塵看重這地方，他短期內不會走。

李天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得起。

如今恰巧被發現了，對方還要一個不殺的路由，李天命只能反其道而行，選一個『平分寶藏』。

實力不如對手，確實沒辦法。

要是比他強，李天命早把這林紅塵給攆走了。

至於古神戒，這一點李天命冒了個險。

這墓室里一切都是未知的，不管能得到什麼，他也不希望讓第三者看見。

聽完他這一段話，林紅塵莞爾一笑，道：「看來你對自己，真的很自信。」

「一般般吧。你暢快點。」李天命道。

「你哪裡來的勇氣，敢和我平分？」林紅塵道。

「大哥，給你一百年，你都未必能搞定這墓室，沒有我，你毛都沒有。」李天命道。

這讓林紅塵很苦惱。

他研究了一段時間，心態確實有些炸了。

完全沒頭緒。

不過，這個事實讓李天命這樣說出來，他還是很不爽的。

「呵呵，萬一真讓你搞定了，你不怕成功之後，我違反承諾，殺人奪寶？」林紅塵道。

「……！」

李天命只能說，這種話說出來，基本的威懾都沒了。

「我不怕，因為我信得過你，你是劍神林氏的弟子，你心中有劍魂。對先祖的誓言，只有狗輩才會違反。」李天命認真道。

「信得過我？」

這倒是讓林紅塵稀奇了。

今天這對話，讓他心中的『林楓』印象，變化了實在太多。

「對啊，信得過你。」李天命道。

林紅塵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最後想起了小稚劍訣，他還是咬牙道：「行，我給你一個機會，但我告訴你，一旦我發現你蒙我，你也搞不定這墓室，最後我還是會把你殺了，省得你到處亂說。只有死人才會保密！」

「不存在，不可能。」

李天命把手一攤，道：「行，咱倆發誓吧。就用咱們各自的爺爺，畢竟隔代親，份量重。」

「……！」

爺爺，枯……

那個讓自己仰望，又讓自己迷茫的人。

林紅塵想起枯，想起他在生命最後的時光，握著自己的手，用最後的力氣說：「孩子，不管世道怎麼變，一定要，做堂堂正正的林家人……」

那一刻，看到他那充滿希翼的目光，林紅塵這百年來所有的不滿和抱怨，都煙消雲散了。

李天命提起枯，讓他的心情極度的沉重，他草草的發了個誓言，就對李天命道：「要耍猴就趕緊上，我沒工夫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行啊，一起來，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被碾壓的絕望。」李天命道。

林紅塵懶得再搭理他。

他白袍黑髮，轉身離去，回到了那球形墓室當中，繼續他自己的研究。

李天命則到了他對面。

倆人隔著墓室，正好兩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