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出來用嗎？」

李天命好奇問。

「當然不能，一碰就散了，秩序神紋必須要有載體，除非它自然到礦石草木上，否則就用不了。」

「嗯！」

李天命點了點頭，心裡暗暗道：

「總而言之，修鍊者世界的一切起源，來源於『恆星源-秩序神紋』體系。」

「伴生獸進化的宇宙神源，則獨立其外，自成一體。」

這就是他這段時間的認識。

以前只知道恆星源，對『秩序神紋』卻很模糊。

今天親眼所見，總算清楚了。

秩序神紋和恆星源，一起誕生了神礦、神災和草木神靈，又經過人為改造，衍生了神兵、神丹。

「如何讓剩下的太古混沌巨獸出生，目標也明確了。」

「要麼是數量巨大的元素神災，要麼是正統的宇宙源力。」

「當然，必須要屬性契合。」

月之神境的月星源，體量足夠，但很可惜，小五不喜歡。

想到這裡——

他和曦皇已經下沉到了非常深的位置。

越到這裡，月星源的威力，就越是狂暴！

那爆炸、轟鳴的聲音，已經震耳欲聾。

轟轟轟！

李天命感覺，耳朵都要炸了。

他感覺自己到了海底，只要這聚變結界，稍微有點差錯，他就會馬上被月星源吞沒。

不只是他，曦皇也一樣。

在這月星源力量下，她都很渺小。

「到了。」

終於，他們到了月核正中央。

這是一個無比詭異的地方！

到了這裡，一切反而陷入了黑暗之中。

連外面的轟鳴聲，在這裡都消失了。

可能是月星源的力量太大，所以這個位置，連空間都扭曲了。

這種情況下，不只是自己，連眼前的曦皇，她的身體好像變得更瘦更長。

也就天星輪之體，才能承受這種空間的拉扯。

普通人來到這裡，身體都被撕裂了。

真不愧是力量爆發之地！

一切都扭曲了，才會產生一個，通往天魂世界的通道。

李天命來到這的第一瞬間，就是徹底放下『秩序神紋』的事情，去尋找異度記憶空間的入口。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灰暗漩渦！

它就存在於中央的中央，空間最扭曲的地方。

如此顯眼！

李天命看了好幾眼。

「拿到異度之繩，進去這裡，就能救小風。」

「聚變結界，攔不住我，唯一的問題是，要怎樣才能拿到，異度之繩？」

這個問題，得看曦皇。

說實話，這裡除了異度記憶空間的入口，什麼都沒有。

曦皇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來到這后，她回頭，帶著白貓面具，一雙幽幽的眼睛看著李天命。

當她和這詭異的世界融為一體的時候，顯得尤其恐怖。

一切死寂！

很顯然，她要攤牌了。

李天命殺了月神灝，總會讓局面，產生一些變化的。

就在這時候，曦皇忽然笑了一下。

然後——

她從須彌之戒中，拿出了一根黑色繩索。

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上，出現了一個透明的瓶子。

瓶子里，出現了一滴血！

這個畫面，超出了李天命的想象。

這是誰的血？

她想告訴自己什麼？

李天命的眼神，微微變化了一下。

「唉，男人都是笨蛋嗎？什麼時候，你們才能學會，稍微掩飾一下，自己對他人的在乎呢？」

曦皇笑著搖頭道。

「你想說什麼？」

李天命很頭疼，他感覺這女人，比李採薇還要狡猾。

千變萬化，心思難測。

「讓我猜一猜……」曦皇笑吟吟的看著他，「你是夜凌風的朋友，你想救他，所以主動出現來找我，對不對呢？」

李天命說不出話來了。

這事，她都知道，那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嗎？」

曦皇眨了眨眼睛，繼續說：

「很簡單，細心、觀察。女人的心思縝密，是你想象不到的，知道嗎？」

「不要在女人面前自作聰明，你一言一行，朕什麼都清楚。」

「男人都是自以為是的蠢貨，你也不例外。」

她有些得意了，在她眼裡，李天命完全是個小朋友。

其實她都說出口了，就沒有否認的意義。

這事再怎麼否認，都騙不過她了。

李天命倒是乾脆，直接道：「那你猜對了，不過我想知道，我輸在哪裡？」

「那你可得聽好了。」曦皇道。

「洗耳恭聽。」李天命道。

「第一，在輝月城，朕聽說你以非月神族的身份，穿過了尊天輝月結界。朕為此產生疑慮，心裡記下了這件事情。」曦皇道。

「當時你還沒見過我，我亦只是一個小人物，就這點事，你記著？」李天命道。

「嗯，朕記得，朕會記住一切不合理之事，沒有一個細節，能逃過朕的眼睛，你覺得那是微不足道的細節，在我眼裡，是一個天大的漏洞，朕不搞清楚，渾身不舒服。」曦皇道。

說實話，這樣的人，有點可怕。

「然後呢？」

「第二，從你進月神天城開始，朕幾乎時時刻刻都在盯著你，所以，你看朕血池那個晚上，朕看到了你的手，破了我的結界。今天晚上，朕亦看到了你用那隻手，破了月神灝的結界。」

「第三，昨天你剛到曦皇宮，和我提了條件，想在月之神境自由活動，但我只限定月神天城，朕看到你的表情，有細微變化，說明你很滿意朕的答覆，綜上，朕認為，你有隨時離開月神天城的方法，用的就是你這隻手。」

她說完，繼續微笑著，看著李天命。

「……」

李天命感覺，自己被發現的根源，第一，是因為低估了她的細心，第二，是低估了她的自己的看重。

只要看重，她就會上心，就會洞悉一切。

加上她有實力優勢，可以潛藏，那就沒辦法了。

連尊天輝月結界的事情，她都記得，產生懷疑。

這說明今天晚上，自己怎麼都不可能，離開月神天城。

「這和夜凌風，有什麼關係？」李天命問。

「也很簡單。」曦皇微笑道。

「不簡單吧，我們兩人，完全沒關係？」

「確實，看起來沒什麼關係，但，有一種東西，叫做女人的直覺。」曦皇道。

「怎麼說？」

「我說帶你來月核的時候，你的『微表情』變化了一次，很細微，但是逃不過朕的眼睛。」

「我拿出這異度之繩，和夜凌風的血的時候，你的『微表情』，又變化了一次。」

「哪怕是你的瞳孔，只縮百分之一，都逃不過朕的眼睛。」

「雖然沒有任何根源，但朕直覺認為，你和夜凌風，有關係。」

曦皇驕傲的說。

「……」

李天命鬱悶了。

這還能說什麼？

簡直就是一個觀察小能手！

其實月核、異度之繩和夜凌風的血出現，任何一個關心夜凌風的人，不可能做到表情、眼神，一點變化都沒有。

這個女人，她不只是心思縝密。

她對細節的把控，到了著魔的程度，就像是有一種強迫症。

強迫到什麼程度？

那血池上的三千屍骨，它們每一個上面的釘子數量，還有位置，都是一模一樣，整整齊齊排列的。

「再跟你說一件驚喜的事情。」

曦皇收起了異度之繩和夜凌風的血，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

「朕剛才，用月神琦的血，在你的下巴上，留下了一個『藍月之心』。」

「這是『四境神功』級別的特殊功法，點在你身上，這輩子，不管你在哪裡，朕都能找到你。」

「也就是說，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了。」

李天命自己都不知道，他又中招了。

用第三隻眼睛一看，果然下巴上，有一個很微小的藍點。

「你咋怎麼牛逼呢？」李天命道。

「天生的，服不服呀？」曦皇俏皮道。

「那你也回答我兩個問題吧？」李天命道。

「好嘞，說吧，寶貝兒。」曦皇笑眯眯道。

「第一，你隨身攜帶夜凌風的血，做什麼？」李天命道。

其實他認為，如夜凌風這種，被秩序天族下了禁令的人，她連血都不該留。

李天命現在憂心一件事。

那就是，這傢伙這麼聰明，還不會猜到，自己同樣來自炎黃大陸？

他不能說出口，只能試探。

曦皇回答道：「那是因為啊，我打算把他悄悄撈出來，用他的命，幫朕做成一件事。雖然冒險，但，富貴險中求，對不對？」

「懂了，那第二個問題：你今天跟我攤牌，又是為什麼？」李天命道。

「那是因為，朕不用冒險了。你的出現，可以替代夜凌風！這就是朕，從頭到尾，都在盯著你的原因。還有問題嗎？」曦皇問。

「有。」

「那就問吧。」

「你想讓我代替夜凌風，為你完成，什麼事情？」李天命問。

「噓！」

她伸出食指，放在嘴邊。

「什麼意思？」

「偉大的夢想，要是大聲說出來，那可就不靈了，我悄悄告訴你吧。」

她站在李天命眼前，湊到了他的耳邊。

「我呀，想讓你，幫我結束少女生涯，真正當一個女人。」

「……！」

李天命服了。

「伺候過你的男人，比我見過的豬都多吧？大嬸？」

「胡說什麼呀你，討厭，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他們，都被我釘在了柱子上，怎麼可能碰過我呢？嘻嘻。」

「……」

五百歲，老黃花？

「你他喵都長霉了吧……」

他心裡清楚，這『女怪物』明顯是要弄死自己了。

不過，該吐槽，還是得吐一下，不然心裡悶得慌。

吐槽完畢，神清氣爽。

當然了，這曦皇狡猾得很，她說的話，李天命標點符號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