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天魔鷹飛得很快，沉淵戰場的暴風狂亂呼嘯。

以前姜妃欞，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風暴，但現在好像沒事。

李天命背對著風，把她擁在懷裡。

狂風中——

他們的黑髮和白髮交織在了一起。

「哥哥，這些事情，說起來好複雜，我都不知道如何說起。」姜妃欞靠在他的胸膛上，有些頭疼的說。

「就從『軒轅郗』的來歷開始說吧。」李天命道。

「嗯。這樣的話，得先說說整個炎黃大陸。」

「哥哥，我們在朱雀國的時候，都知道腳下這片土地，叫做『炎黃大陸』，可你知道，炎黃大陸到底有多大嗎？」

姜妃欞問。

「大概知道吧，之前也看過一些古籍。古之神國算是炎黃大陸的東方，整體實力在整個炎黃大陸，都算比較強盛，畢竟神國疆域遼闊，一共加起來有三十個境域和數萬個小國。大陸上不如古之神國的皇朝、宗門多得是。」

「不過，神國比起炎黃大陸正中央最核心的『九大神域』，還是稍有不足。」

李天命道。

「不只是稍有不足，差距算比較大。畢竟，神國是靠上古神葬，發展起來的上古皇朝，沒有上古神葬前，這裡更荒涼。對『九大神域』來說，除了他們，炎黃大陸其他疆域都算是荒蕪之地。」

「自古以來，炎黃大陸的歷史和輝煌，都匯聚在九大神域中。神國的疆域雖然堪比小半個神域，可論傳承和根基，和九大神域沒法比。那裡才是炎黃大陸的核心。」

姜妃欞道。

「軒轅郗，來自九大神域嗎？」李天命問。

「對！哥哥，你知道炎黃大陸的『九大神域』，是怎麼來的嗎？」姜妃欞問。

李天命搖搖頭。

他此前看過的古籍，只註明神國之大，堪比半個神域，有自吹自擂之嫌疑，並沒記載這炎黃大陸核心——『九大神域』的具體。

李天命還以為，九大神域，頂多相當於九個神國。

「民間號稱，古之神國誕生過上神，其實是謠言。但，整個炎黃大陸的歷史上，真的誕生過上神！從太古時代至今，大陸歷史上，一共誕生有九個上神！」

「他們每一個，都是炎黃大陸時代的符號。便是他們引領後裔，開闢出了『九大神域』。現在的九大神域，仍然以這九個上神先祖為信仰。」

「這九位上神，被大陸的子民們，尊封為『九天上神』。九大神域，大部分都以他們的名字來命名。」

姜妃欞有些崇敬的說。

「軒轅郗，便是這『九天上神』之一？」李天命問。

他覺得八九不離十。

沒想到，姜妃欞竟然搖頭。

她道：

「軒轅郗不屬於『九天上神』，她是炎黃大陸的『第十上神』。她誕生在『第一上神』的『太古神域』。」

「『第一上神』生於『太古時代』，是整個炎黃大陸的第一位神靈，姓氏『軒轅』，軒轅郗是他的後裔。」

姜妃欞介紹道。

「軒轅郗成了上神，沒去開闢出『第十神域』？」李天命道。

「沒有，她剛成神就隕落了。關於她隕落的原因，我看到的比較混亂，好像發生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這部分記憶被封存了，但可以肯定，和魔城有關係。」姜妃欞道。

「上神也會死？」李天命驚奇道。

「當然會。」姜妃欞頓了頓，道：「哥哥，你絕對想不到，軒轅郗和魔城之間，有什麼關係。」

「你說。」

「她是太古神域的奇迹，她自生下來的時候，就沒有伴生獸，和她伴生降臨在炎黃大陸上的，就是一座『魔城』。這魔城裡的所有秘密，她自己都參不透。」姜妃欞道。

「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知道魔城的來歷，更不知道，混沌神帝和元始魔尊這些人，為何會在隕落在魔城之中？東皇劍、太一塔、輪迴鏡面、十方鎮魔柱這些神物，和軒轅郗沒有關係？」李天命震撼問。

「對，她和魔城共生，但似乎只能小程度的掌控魔城。和我現在差不多。魔城中很多地方，我都去不了。但凡有神葬結界的地方，她和我都破除不了。甚至，她亦不知道，魂魔到底是什麼來歷，不知道那數十萬的青磚石屋裡，關押的都是什麼。」姜妃欞道。

「這都行？」

「是的，要不是魔城水晶棺的存在，她成神后隕落，早就死乾淨了，根本不可能殘留十萬年。她的重生之法，亦是來自魔城。」姜妃欞道。

「也就是說，這座魔城的神秘來源，比她這個上神都還要高。所以，魂仆出現的時候，她才會好奇，魔城會給我什麼造化？」李天命道。

「對。她知道只要自己復生，魔城就會馬上回到她的身體里，你們都會被甩出來，魂仆的進程會被打斷。所以，她才有耐心去先看，你能解出魔城多少秘密，為她所用。要不然，她早就想辦法，讓兩大神胎融合了。」姜妃欞道。

「原來如此。」

李天命還想不通，軒轅郗怎麼一開始不去祭壇，等魂魔出現，情況危急，才緊急跑去祭壇。

原來，她是怕自己重生后，魔城把自己甩出來，她沒法進一步掌控魔城的秘密。

「欞兒，也就是說，先天神胎，後天神胎這種重生之法，來自魔城？」李天命問。

「對，這叫做『永生轉生術』。她在隕落的時候，回到『永生棺』中，以『永生轉生術』分割身體，將原來的身體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死亡部分，就是先天神胎，一部分是擁有一線生機的部分，就是後天神胎。後天神胎就是我，相當於凡塵的新生命，只要我成長到成年，兩大神胎融合，永生轉生術就能完成，她就能逆天重生，死而復生。」

「後天神胎在成長過程中，肯定會自行誕生一個凡塵靈魂，就是我的靈魂。不過，這對軒轅郗來說不是威脅，她潛藏在我體內的不死神魂，只要蘇醒，隨便都能掌控後天神胎，一旦雙生神胎融合，她輕鬆都能除掉我任何痕迹。我能活下來，都是因為小風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撕裂了她的神魂。」

姜妃欞道。

「她徹底沒了吧？」李天命問。

「嗯。對。」姜妃欞點頭。

「你會可憐她嗎？」

「有點吧，畢竟她準備了那麼久。但是……沒辦法。」姜妃欞低頭道。

「是啊，沒辦法。」

「不過，哥哥，我說我另一種想法，不知道你會不會害怕。」姜妃欞道。

「我聽著。」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死了，也可能沒死，因為她的記憶在我身上了。從記憶上看，她不是壞人。」她道。

「你別瞎想了。你就是你自己，記憶而已，就跟你聽了一個故事差不多。」

「嗯。」姜妃欞點頭。

「看來這個上神的手段，也是來自魔城。她能成神，估計都是魔城。她到底是什麼來歷，會有魔城伴生，這魔城到底來源於何方，裡面還有其他上神長眠於此？」李天命問。

「我不知道。」姜妃欞苦笑搖頭。

「對了，她為什麼將你送到朱雀國，那麼遙遠的地方？」李天命問。

「那是因為，後天神胎是凡人之體，沒法在神葬長大，而神葬附近，神都上古皇族荒亂無道，後天神胎長得好看，在神都沒有生存能力，更容易命運悲慘，很難活到成年。」

「於是，她靠著神魂最後的力量，將我一路轉移到朱雀國，我父皇以為撿到我是巧合，其實是她挑選的。」

「如她所料，我從小到大都很幸福。她在道宮出現那次，是她第一次蘇醒，說實話她很高興，因為有你的存在，我重返魔城變得很容易。」

姜妃欞道。

「那你指甲的十個能力呢？」

「這不是軒轅郗給的，也不是魔城給的，她出生的時候，指甲上就自帶十個封印。後來轉移到了後天神胎上，作為我生存的保命資本。」姜妃欞道。

「我靠，這貨出生就自帶魔城和十個封印，她不會是恐怖存在的轉世吧？」李天命問。

「轉世？不應該吧，轉世只是我們民間想象的，好像世間並沒什麼轉世的可能，轉世涉及天道規則，違反天地法則。說實話，逆天重生，都好像違反天地法則，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姜妃欞微微擔憂。

「現在不是沒事嘛？別信她，她估計就是臨死前，想嚇唬我們一頓。再說了，你現在有這魔城在身上，你就是她，關天道法則什麼事情？」李天命道。

「嗯。」姜妃欞點頭。

李天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問：「欞兒，你說你現在無法附靈，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現在的身體，融合了先天神胎，先天神胎是神體，神體不能轉化為靈體。不過，一定要附靈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姜妃欞道。

「怎麼做？」

「你看著。」

就在這時候，姜妃欞的身體煥發出一陣白光，然後一個靈體從她的身上浮現出來，融入了李天命的身體上，附靈的感覺馬上出來了！

但是——

懷中的姜妃欞還在，而且她身體一軟，倒在了李天命懷裡，一點氣息都沒有。

「我靠。」李天命還以為她忽然死了。

一個姜妃欞附靈在自己身上，還有一個『屍體』在自己懷裡？

「這是先天神胎吧？融合了還能分開？」李天命問。

「可以啊，現在融合成功，只是等於我有兩個身體而已。你看。」

她的靈體出來，在李天命身邊，匯聚成了另外一個姜妃欞。

這個姜妃欞，還是進神葬前的她，不是神體，沒有任何修行氣息，是單一的後天神胎。

先天神胎還在李天命懷裡，和『屍體』似的，一動不動。

「哥哥，神奇吧？」接下來，姜妃欞兩個身體融合在一起。

「神奇啊。欞兒，我問你一個問題。」李天命眨眨眼睛。

「好嘞。」

「軒轅郗有子孫後代嗎？有男朋友嗎？」李天命問。

「沒啊，她擁有魔城，修行上是炎黃大陸歷史上的奇迹，她二十歲就成了上神，哪裡有人配得上她？」姜妃欞道。

這說明，魔城真的不簡單。

軒轅郗的身上，更有無法想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