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命撿起這個血球，裡面果然有一張陳驚鴻的臉。

「這要是真的是陳師兄，等於是我殺了他。」李天命有些頭疼道。

但他實在沒辦法，畢竟身上沒有迷魂陣書，甩不掉陳驚鴻。

接下來，熒火他們三個，回伴生空間療傷去了。

李天命從地宮之中出來，拿著新的血球，陷入了思索之中。

「關於我得到個五個血球，欞兒，你怎麼看？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遇到我這種情況。」李天命問。

沒有回應。

「欞兒？」李天命獃滯了一下，她還附靈在自己身上呢，怎麼不說話。

「還差四個。」姜妃欞聲音陰寒說。

那一刻，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了上來！

這不是姜妃欞的聲音！

這是那天晚上，威脅姜妃欞的那個人的聲音！

「你是誰？！還故弄玄虛么？」李天命沉聲道。

「你再拿四個，就知道答案了，我給你的時間夠多了，現在你實力夠了，開始收集吧。」對方冷淡道。

從這句話可以聽起來，『她』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出現，是為了讓李天命，能更強一些？

李天命正要再說話。

「咦，哥哥，我剛才在你身上睡著了？」

這才是姜妃欞的聲音。

「欞兒，下來。」李天命道。

光點在其眼前，匯聚成她的樣子，李天命伸手抓住了她的雙肩，他檢查了一遍，她應該無礙。

「怎麼了？」姜妃欞問。

「『那個人』出現了，她讓我再收集四個血球。」李天命道。

「為什麼啊？」

李天命搖搖頭。

「你說，我要是偏不收集，會怎樣？」李天命道。

「那你就給她收屍！」回答他的，是一聲陰冷的聲音。

果不其然，這個瞬間，眼前的姜妃欞，雙目冒著刺眼的光芒，冷漠的看著李天命。

剛說完，她的眼睛馬上恢復了清明。

「剛昏了一下，哥哥，你說什麼來著？」姜妃欞問。

很顯然——

這個『她』，就好像住在姜妃欞的身體里。

她握住了這個把柄，讓李天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李天命目光喋血，雙拳握緊。

「哥哥，沒事兒，欞兒吉人自有天相，上天會保佑我們。」她牽著李天命的手，臉上滿是樂觀的笑容。

「嗯。」李天命點了點頭。

「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最大的恐懼來源於未知。『她』能嚇唬我們，就因為她在『未知』的陰影里。」

「熒火說的對，她需要威脅我們，說明她未必強大，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姜妃欞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睛熾熱，充滿了無限的信念和鬥志。

她這句話，讓李天命有些震撼，其實她從來都不弱，在這樣的危難下，她表現出了讓人敬佩的勇氣。

話剛說完，她的臉色很難看。

因為，她一雙手鬆開了李天命的肩膀，反而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說明，她剛說的那句話，讓『那個人』氣惱了。

或者說，緊張了？

「你別動她。」李天命拉開了她的手！

「那就別廢話，照我說的做！想見我？再得到四個血球就可以了。」她的眼神忽明忽暗，說話如此詭異。

一個身體，兩人切換，就好像有兩個靈魂。

李天命此前根本沒想到，這個『她』竟然是在姜妃欞的體內。要不然，說不定還能讓夜凌風看看。

這也說明，『她』很可能，旁觀了李天命和姜妃欞的一切！

甚至，從姜妃欞出生開始，旁觀至今。

也就是說，李天命對『她』，沒有任何秘密。

這一切，讓這上古神葬之旅的意義，完全不同。

但至少，脈絡反而清晰了。

李天命雙手捂著姜妃欞的臉，她很少的流淚，可是現在兩滴淚水滑落。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保持微笑，繼續說：「哥哥，沒事兒的。」

「好。」

李天命知道——

接下來，他有任何想法，都不能和姜妃欞說，『她』一定能聽到。

他輕輕將她抱在懷裡，輕拍著她的香背。

前方的路，註定是刀山火海。

而他目光如炬，怒血翻滾。

……

從那天後，李天命沒有再返回那座封閉宮殿。

『她』，只想讓李天命，儘快再收集四個血球！

從這一點看，其他人應該沒有這種考驗。

於是，李天命便在這上古神葬瞎晃。

他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她』，到底和上古神葬，有什麼關係？

「他們說上古神葬埋葬著上神，其實只是一種猜測。理由是，這裡誕生了很多『神物』。」

「我一開始，以為『她』就是神葬埋葬的『上神』，這裡是『她』的地盤。」

「但現在看，好像不是如此。『她』並非神通廣大，否則，我只要進來，『她』肯定就為所欲為了。」

「所以，『她』一定有弱點！！！」

從那天開始，他就已經繃緊了精神，在進行一場精神上的戰鬥。

他每時每刻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觀察這上古神葬，回味她說的每一句話。

任何一個疑點，都很有可能，讓自己找出這個『弱點』！

甚至，他還故意引誘『她』出來和自己說話。

只是，對方很謹慎。

這其實更說明，『她』並沒有李天命想象之中，擁有對他們性命的掌控力。

「想贏下這一局，就不能把對方，當做不可抵禦的存在，而是一個，看得見的對手，也會死的對手！」

他目光陰鬱了許多，整個人煞氣衝天。

姜妃欞一定是知道了他的想法，所以那天開始，她亦很少說話。

只是，當她的靈體，在身體間流動的時候，讓李天命感受到了來自她的溫暖。他們兩顆心，緊緊靠在了一起。

李天命不會忘記自己的誓言。

兩個人中，如果會有一個人先死。

那一定，是他自己！

……

這一天——

前方陰暗處，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

好像是有人在垂死掙扎，氣喘吁吁。

李天命靠在牆邊，轉過一個拐角，來到了一條新的通道。

兩個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兩人，一男一女。

他們不著片縷，正在肉搏，殺到了最激烈之處。

「兩位真會玩，在人墳墓里辦事。」李天命翻翻白眼，轉身就走。

方才慘叫這麼激烈，他還以為有人被分屍呢。

浪費感情！

「你站住！」沒走多遠，身後傳來一個森冷的女聲，方才叫得最狠的就是她。

回頭一看，她雖然穿戴好，但也一身凌亂，臉色潮紅。

這個黃裙女子，可是十方道宮的名人，位列天榜第四，來自武聖府。

她的爺爺，便是武聖府的府主，滿朝武將的首領，封號『神武大元帥』。

她名為『黃梓婷』，本人境界和陳驚鴻、夢晴晴相當，位列天之聖境第二重，屬於身份地位都很高的神都權貴子弟，比很多姜氏皇族都要風光。

她的身後，那一位男子也穿戴完畢。

此人一身藍袍，生得高大威猛，器宇軒昂，眼神深邃，面容溫潤，和其他兇悍的上古皇族有些不同。

他名為『姜彥武』，天榜第三，屬於姜氏皇族。

他的爺爺是乾帝的嫡長子，煜帝的大皇兄，是乾帝最早的一位太子，可惜早就去世了。

姜彥武家族一脈雖然不算強勢，但他本人十分爭氣，能在三十歲之前踏入天之聖境第二重，便說明了其天資！

十方道宮，只有四個天聖境第二重，便是陳驚鴻、夢晴晴、姜彥武和黃梓婷。

除了陳驚鴻之外，另外三位都是東陽風塵的跟班。

其中，姜彥武是東陽風塵最得力的『外姓兄弟』，因此，他才能和天賦和容貌都出眾的黃梓婷成雙成對。

要不然，黃梓婷早讓太子殿下，收入『天元宮』了。

李天命無意打斷了他們的好事，所以轉身就走，並不想糾纏。

他沒想到，他們不繼續就算了，還追上自己？

「幹什麼？」李天命疑惑問。

「你看到什麼了？」黃梓婷一臉羞怒，死死盯著他。

「婷婷，別跟他計較了，他也是無意的。他是太子的對手，讓太子收拾他就好了，我們走吧。」姜彥武拉了拉她的手。

姜彥武都發話了，李天命便再次離去。

「你給我站住！」黃梓婷又喊了一聲。

李天命回過頭，眼睛凶光乍現。

「把眼睛挖下來，舌頭割掉，然後，我把你送給殿下。」黃梓婷道。

姜彥武還想說什麼，黃梓婷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蠢？他是殿下的眼中釘，哪怕殿下想親自對付，我們綁了他，送到殿下眼前，那也是大功一件。」

「那為什麼，還要挖掉我的眼睛呢？」李天命插嘴問道。

「因為，你不該看。」黃梓婷冷漠道。

「就你這破身體，我看了都恨不得戳瞎自己，你當做寶藏呢？」李天命無語道。

坦白說，最近發生的一切，讓他的心情很不好。

黃梓婷和姜彥武對視了一眼，有點不可思議。

他們心裡想的是：

誰給了這李天命勇氣，讓他在他們面前，說這種膽大包天的話？

姜彥武無奈了。

他還想繼續來著，結果，李天命徹底激起黃梓婷的慍怒。

方才的雅興，已經破壞乾淨了。

「李天命，你這股不知死活的勁，和地榜決戰那天一模一樣。」

「但是，你當我們兩個是東陽灼呢？」

黃梓婷冷笑出聲。

「行了婷婷，我來吧，你消消氣。」姜彥武拍著她的背道。

「記住了，眼睛，舌頭！」黃梓婷瞪眼道。

「是是，保證給你呈上來，都是新鮮的。」姜彥武笑道。

「滾，扔了就行，別忘了把人給綁了。」黃梓婷翻翻白眼道。

他們才剛剛入戲，李天命就跑出來，把人給嚇尿了。

能不怒嗎？